第4章

第四回

        徐华阳妖潭救女观世音点化搭救

        徐家三兄弟赴京赶考，一路之上风餐露宿，快马加鞭，这天傍晚突然下起了雨，三兄弟来到了一座小镇，但奇怪的是，整个街上不见一人，家家户户紧闭大门，三人在一户大宅前下马，华峰上台阶叩打门环：“有人吗？开门……”

        半天也没人开门，他们只好牵马离去。雨越来越滂沱，他们出了小镇，前面是一座破庙，三个人拴好马，进庙避雨，衣服全都湿了，他们开始烧火烤衣。华志道：“怪事，这么大的镇子，连个人影都见不到，人呢？”

        华峰随口道：“这人肯定有早歇的习惯，否则不会一个人也见不到。”

        华阳摇了摇头道：“我一进这镇子就感到阴森森的，十有八九这准是出事了。”

        华志道：“就算生了什么事，也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吧？”

        华峰道：“不会是一座空镇吧？”

        华阳道：“你们注意了没有，每家各户的门前都很干净，还有窗门毫无尘网，无处不显示着这里有人。”

        华志道：“那人呢？”

        华峰道：“见鬼。”

        华阳看了一眼华峰：“你说什么？”

        华峰重复道：“我说见鬼。”

        华阳道：“这可能真的是闹鬼了……”

        雨停了，天也黑了，一轮明月爬上了树梢，三个人合衣而卧，华志和华峰打起了鼾声，华阳也迷迷糊糊地睡去，只见一位白衣长带，盘坐荷花之上，左手托着白净瓶，右手拿着杨柳枝的女者飘然而至，华阳急忙站起身：“您是……”

        “我来自南海普陀山，紫竹林中。”

        华阳忙作揖施礼：“观音菩萨！”

        “公子，你品貌端正，文武全能，日后乃国之栋梁，可是你命有三劫，均难以逃脱，前两劫有缓劫之兆，我可以帮你逃脱，但最后一劫是死劫，谁也难以救你，不过，死劫尚在十几年之后，那时你已完成使命，所以不必耿耿于怀，记住，前两劫遇难之时，你只要叫一声菩萨救我，我就会来救……”

        华阳跪下：“谢菩萨！”

        “好自为之吧……”

        菩萨走了，华阳也苏醒了，他正回想着刚才似梦非梦的情景，忽然，一阵人噪鼎沸，呼喊救命声传来，华阳一跃坐起，他拍了拍华志和华峰道：“快醒醒……”

        二人惊醒，倏地坐起，异口同声道：“怎么了？”

        华阳指了指外面：“你们听。”

        华峰道：“有人喊救命，镇上出事了。”

        华阳道：“快，我们去看看！”

        三个人出了破庙，直奔小镇，老远就看见镇上亮起了很多火把，男人喊，女人叫，乱哄哄一片，三人一口气到了镇上，华阳问一位老者：“老伯，出什么事了？”

        借着火把的光亮老者瞅了瞅三个人道：“你们是哪来的？”

        华阳道：“过路的，老伯，这到低生什么事了？”

        “你们快走吧，别问了！”

        华峰有些急躁道：“老伯，你别再卖关子了，说吧！”

        老者也有些气道：“年青人别这么急躁，不告诉你们是为你们好，别不知道好歹！”

        华阳忙陪礼道：“老伯，别生气，我这位兄弟性子急，语言冒犯，我这给您老陪礼了，老伯，其实你告诉我们没事的。”

        “好，我就告诉你们，距镇十里有个清泉潭，里面出了一个妖怪，它吸人血，然后还要断去手脚带走，惨哪！闹得四乡八镇心惊胆颤，这不，刚才妖怪又来镇上，在刘员外家正要对刘家千金下手时，被家人现，于是敲响了锣，招来了全镇人，妖怪见势不好，挟刘家千金逃走了。”

        华阳迫不及待地问道：“老伯，往哪边跑了？”

        “往北边出了镇。”

        华阳冲着华志和华峰一摆手：“我们追！”

        三个人朝北边追去，镇上的人一见有人领头追赶，胆子便也大了起来，随后追去，一路火把，照如白昼。华阳三兄弟轻功不凡，脚步如飞，华阳跑在最前面，他大呵着：“站住！你跑不了！”

        妖怪敌龙乃千年鳄精，三个月前顺河流游至这里，残害这一方人间，此刻它正挟刘小姐仓皇奔逃，它虽是千年精怪，但还是怕火，怕人多，待它吸足一百个女子的血，得足真气，方能大增法力。前面来到一个山谷，两侧山峰高耸入云，一侧山峰一道白色瀑布从山腰飞流直下，冲入悬崖下一口深潭，这就是敌龙的栖身之地＿＿清泉潭。逃到家了，敌龙纵身跳进了深潭，徐家兄弟也随后追到，三个人正争执着谁往下跳的时候，后面的人赶到了，一位中年汉子嚷道：“不能跳，太危险！”

        华阳道：“我们可以见死不救吗？刘家小姐还在妖怪手上哩！”

        “那也不能跳下去白送死啊！”

        华阳看了看华志和华峰道：“我们学武之人怎能只顾自己的安危而见死不救？华志、华峰，我下去，如果我真的回不来，你们把我的李行带回家，告诉我爹娘……”

        华志道：“华阳，还是我下去吧！”

        华峰道：“不，我下去！”

        华阳道：“别再争了，我下去，就这定了！”

        中年汉子还是拦道：“不能跳！”

        华阳道：“大叔，没事！”说完，华阳纵身跳进了泉潭，徐家兄弟生长乡下河边，经常下河摸鱼捉虾，因此水性特别好，不一会儿，华阳便到底了，眼前出现一个洞口，他钻进去，一拐弯又进了岔洞，里面传来粗粗的呼气声，华阳快游去，只见一条黑色似龙之物正扑在刘家小姐身上，华阳猛冲过去：“妖怪，受死吧！”

        敌龙见有人闯入，并朝它冲来，不觉大怒，它吼叫着闪开，一使法力，顿时潭水翻腾旋转起来，看着华阳在旋转中痛苦地挣扎，敌龙在一旁狂笑着：“这是你自找死……在旱地上，你们人多，我怕你们，现在在水里我就是王……”

        慢慢华阳没有了知觉，当他明白过来的时候，感到全身都僵硬了，动弹不得。旁边躺着昏迷的刘小姐，华阳轻声呼唤道：“刘小姐……”

        刘小姐没有回应，这时敌龙说话了：“别叫了，她快死了，还剩下一口气……”

        华阳冲着敌龙吼道：“放了她！”

        敌龙又狂笑起：“放了她？……我要先吸你的血，然后再吸她的血，你还是闭眼吧！”说完，敌龙张开大嘴扑向华阳，就在这生死关头，华阳忽然想起了观音菩萨的话，于是轻声叫道：“菩萨救我！”

        立刻间眼前金光一闪，菩萨出现在面前，冲着敌龙一摆拂尘：“孽障，还不住手！”

        敌龙一见是观音菩萨吓得立刻化作一团黑烟仓皇而逃，华阳急忙道：“菩萨，为何不抓住它？”

        观音菩萨微笑道：“万事皆有定数，五年后自有人收拾它，你快带着这位姑娘上去吧。”说罢一挥拂尘，华阳立刻感到身子猛然轻松了，手脚不再僵硬，刘小姐也苏醒了，菩萨点点头，笑然而去……

        上面的华志和华峰以及所有赶来的人均万分不安，心提到了嗓子口，祈祷着华阳能平安上来，很长时间过去了，仍不见华阳上来，那位中年汉子埋怨、嗔怪着：“让他别下去……就是不听，救人，这会好，把自己的命也给搭上了吧……”

        华峰和华志耐不住了，要下去看看，那汉子脸露着嘲笑：“怎么？搭上一条命还不够，你们也要下去送死？”

        华峰道“大叔，你别这么说嘛，华阳是不会死的！”

        “活着才怪哩！”

        两个人正说着，忽然潭水飞溅，一股妖风卷起高高的水柱，但不一会又平静下来，接着，华阳托着刘家千金露出水面，人们一阵心喜地喧哗，华峰伸手抓住了华阳的手，将他们拉了上来，刘小姐生命垂危，奄奄一息，人们忙着给她倒水抢救，好会一儿她才缓过这口气来……

        回到镇上，刘员外摆宴为华阳压惊谢恩，宴后，刘员外问：“三位公子家住何方呢？”

        华志道：“我们是永宁府人氏。”

        “看你们三个年龄都差不多，谁是兄长呢？”

        华志道：“我们三个同岁，我大他们两个月份。”

        刘员外点点头：“我可以和你单独说几句话吗？”

        华志看了一眼华阳和华峰：“可以。”

        二人进了内室，落坐之后，刘员外开门见山：“大公子，我想请问一下，华阳公子家有妻室吗？”

        华志明白了：“没有。”

        “那有没有定亲呢？”

        “好象也没有。”

        “那就太好了，大公子，小女玉霞今年已年芳十八，至今尚未寻得婆家，老汉我有意将玉霞许配华阳公子，大公子觉得如何？”

        华志迟疑了一下：“这……我这个兄弟比较固执，我想他不会答应的，再说，儿女婚姻大事因有父母做主……”

        “这是自然，我只想请大公子代我问问他本人是否愿意，如果愿意，我会去争得他父母的同意。”

        “好吧，我帮你这个忙，不过，别抱太大希望。”

        “我等你回话。”

        华志让刘员外叫走后，有家人来将华阳和华峰带进一间厢房，屋子里整齐干净，还有一股檀香味，家人道：“几位公子晚上就住这间屋，要什么尽管吩咐。”

        华阳忙道：“住这儿？我们的马匹和行李还在庙里哩。”

        家人道：“马牵来了，正在喂料，行李也拿来了，这不是嘛。”

        华阳和华峰这才现他们的行李都在房里，华阳道：“谢谢。”

        “不谢，你们休息吧。”

        家人走后，华峰关上门道：“华阳，你猜刘员外让华志去干什么？”

        华阳看着华峰：“不知道。”

        华峰迈着四方步，诡谲地道：“我可猜出了八九不离十。”

        “说说看。”

        “好事，你没现宴席上刘员外老是用眼光打量你吗？”

        “什么意思？”

        “刘员外有意让你做婿。”

        “华峰，看你说到哪去了。胡扯八道！”

        “是不是胡扯八道，华志回来可见分晓。”

        两个人正说着，华志推门进来，华峰心急地问道：“华志，员外何事找你？”

        华志走近华阳：“华阳，，哥哥恭喜你了！“

        华峰乐了，华阳的脸唰地红了：“华志，你就别开玩笑了，拿我开心是不是？”

        华志一本正经：“你看我像开玩笑，拿你取乐的样子吗？”

        华阳道：“那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的是事实。刘员外要将女儿玉霞许配给你。”

        华阳倏地站身：“你答应了？”

        华志轻轻一拍华阳的肩：“我知道我做不了你的主，所以只答应刘员外问问你本人意下如何。”

        “赶紧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

        华志道：“华阳，刘小姐亭亭玉立颜如桃花，听说她还才华出众，这样的姑娘你不要，难道配不上你？”

        华峰添油加醋：“是啊，你干吗不同意？是因为她被妖怪掳去过而嫌弃她？”

        华阳摆着头：“不是……你们就别烦了，反正我不会同意！”

        华峰道：“你说得容易，咱们吃了又住了，结果你这样绝情，明天我们怎么走，怎么好意思见刘员外辞行呢？”

        华志道：“是啊，怎么对员外说呢？虽然他说让我问问你本人，但我能看出，他是非把女儿嫁你不可……”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咱们还是别住了，赶紧走。”

        华峰瞪大眼睛：“你疯了，华阳，这黑灯瞎火地去哪？”

        “到哪算哪，反正是去京城，华志，你说呢？”

        华志沉默了一会儿道：“既然你不同意这门亲事，看来也只有不辞而别了。”

        “那还不快走，等什么？”

        华峰道：“喂，真要走哇？”

        华志一推他道：“拿包裹，走吧。”

        三个人拿起包裹，华阳刚拉开门，华志道：“慢，华阳，我们就这样走了不礼貌吧？”

        华阳回头看着华志道：“那你的意思是……”

        华志道：“你得写封信留下。”

        华阳想了想：“行，我写。”

        说着，华阳打开行囊，拿出文房四宝，研墨书写道：

        刘老员外台鉴：

        感谢员外对华阳的错爱，愿以小姐许配华阳，但华阳现功名不就，又怎能谈起儿女私情，望老员外见谅，华阳不能接受您之美意。小姐冰心玉洁，才貌双全，定能寻得佳婿。不辞而别，尽请海涵。徐华阳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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