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回
永宁府连惨案二道人捉拿妖孽
永宁府城近来一连生了十几起大案，死的都是些年轻貌美的女子，凶手作案手段极为残忍，均是先奸后杀，最后割其双乳悬挂现场，惨不人睹。百姓们奔走相告，人心慌慌，知县方玉财寝食不安，限定属下一个月内破案。可是一个月的期限眼看即将过去，案子却毫无进展。两名捕头李六张七一筹莫展，正在酒馆闷酒交错时，忽然手下来报，城外北门黄泥坎贾家生了惨案，四姐妹被奸杀。
北门贾家在整个永宁府来说算得上是一个大户人家了，贾员外膝下无儿，只有四个女儿，模样一个比一个水灵致标，是永宁府有名的四大美女姐妹，公子少爷们的追求目标。城里连续生美貌女子被奸杀的惨案四姐妹吓坏了，整日躲在闺房关门闭户，不敢迈出大门一步，尤其是夜晚四姐妹不敢分开独住，只得挤在一起入睡。夜深了，万籁寂静，四姐妹均已进入梦乡。忽然一阵妖风“砰”地吹开了秀楼上的窗门，四姐妹全被惊醒，只见一个黑乎乎身影进入了屋子，张着双臂向床走近，四姐妹吓得谁也不敢出声，全都用被子蒙住了头，黑影扑了过来一下掀去被子，先抓住了大姐，一阵狂欢之后大姐不再动了，另三姐妹缩成了一团，被黑影一一奸杀之后挂乳而去，当家人闻听呼救赶来时，见到的是一片惨景。
李六张七二位捕头来到贾府，查看了现场，但没有现任何的线索，只有一点可以断定，这和近来一连的十几起惨案是一人所为，作案手段一般无二。此案重大，方知县立刻上报知府衙门，佟展看罢上呈一脸冷笑，吩咐备轿。一路铜锣开道，佟知府的大轿在宛陵县县衙门前落下。方知县领着三班衙役匆匆迎出，佟展满脸堆笑，亲切地拉住方知县的手，二人并肩步入县衙，落坐之后，方知县道：“佟大人，亲临县衙不知有何训示？”
佟展突然一脸严肃道：“本府看了你上报的贾家惨案，所以特来询问案件进展如何？”
“暂时还尚未现线索，但可以肯定的是，这起案件与本县近期生的十几起女子被奸杀案是同一人所为。下官正在督促属下尽快破案。”
佟知府点点头：“这就好，给百姓们一个交代，现在弄得人心慌慌，朝庭会怪罪的。案件的进展情况要随时上报府衙，本府还有公事在身，就此告辞。”
佟展走后，方知县立刻叫来二位捕头，催促加紧查案，破不了案，抓不了凶手，难以向朝庭交代，更无法向全城百姓交代。二位捕头不敢丝毫怠慢，日夜在外查访，寻找线索，并派人四门严加盘查。
傍晚，红日西落，一双道人由远而近，走在前面的是何老真人，跟随着的是弟子胡明男，他们云游四方今日回到永宁，登上了敬亭山最高山峰，手打凉蓬俯视风光景色，忽然，老真人不禁眉眼一皱，吸了一口凉气，他指着府城的上空道：“明男，你看!”
胡明男顺手看去，他也不觉吃了一惊：“师父，好浓的妖气啊！”
何真人道：“城里肯定出大事了！”
“那我们还不赶快进城降妖捉魔！”
何真人点点头，二人匆匆下山，来到城西门，只见差役正在盘查出入行人，何真人上前道：“差官，出什么事了？”
差役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老道道：“你不知道？”
“是，贫道刚刚云游归来。”
“城里出了大事，一连生十几起女子被奸杀案!”
何真人叹息了一声：“唉，贫道回来得太晚了，否则不会死如此之多的人!差官，我要立刻面见知县大人。”
差役又上下打量了一番何真人：“你？我告诉你，别添乱了好吗？知县大人这些天心情可不好。走吧。”
何真人有些急了道：“我添何乱哪，贫道可破此案!”
“这可是你说的？”
“当然!”
“那行，你跟我来。”
“贫道还有个小徒，他也得跟着。”
“行，只你能把案破了怎么都行。”
师徒二人跟着差役来到县衙。方知县正因长期破不了案而在屋子里心急烦乱地来回走动着，差人进来报，有人可以破案，方知县大喜，立刻在前厅会见了何真人师徒，方知县道：“道长，您有破案的把握吗？”
何真人抱拳道：“大人，贫道不敢说有十成十的把握，但我会尽力而为，大人，贫道要说明白是，这些案子并非凡人所为，而是妖孽在做怪，残害人间。”
方知县大惊失色：“妖孽？”
“是妖孽，在贫道没有进城之前就知道城里出事了，整个城的上空被妖气所笼罩。”
“您说的倒真的提醒了我，这些案件生的的确有些怪，可这该怎么办呢？”
“大人不必惊慌，贫道只需要三天，定能找出此妖孽!不过，此事要保密，你们还是查你们的。”
知县点头：“本县明白。”
当晚，师徒二人便在城中寻视、观测起来，但一连两天过去了，也没有察觉到妖孽所在的准确位置。第三天的下午，师徒二人寻测到了知府门前，一接近府门，师徒二人顿感妖气逼人，没错，妖孽就藏于此处，为了不打草惊蛇，二人迅离开回到住处，商定夜探府衙。到了晚上，夜深人静，师徒二人换上夜行衣出了住处，来到府衙后院飞身上房，挨个屋子一一探视。这是一间宽敞的屋子，陈设讲究，一位容貌不凡的夫人坐在床沿手托颊腮想着什么，这时珠帘一挑，一个相貌丑陋的男人从外屋探出头道：“夫人，等着，我洗个澡就来。”
那女子道：“老爷，你就让我安静一晚上行不行？你每天晚上都这样折腾我，没个够，我真受不了了。”
通过说话，房顶上的师徒断定这就是知府佟展夫妇。但自佟知府出现在视线那一刻时，师徒就现整个屋子被一片浓浓的妖气所笼罩，二人都不觉吃了一惊，难道知府是……见佟知府撤回了头，二人急忙纵身轻轻落在院中，看着佟知府出来推门走进另一间屋子，师徒轻身而至，点破窗棂纸往里观瞧，里面是一间浴室房，一个大大的澡缸里冒着热气，佟知府脱去衣服下了澡缸，将身子泡进水里，就在这眨眼的功夫，突然澡缸里的水飞溅起老高，紧接着一巨黑乎乎的龙尾顺着飞溅起的水注剧烈地摇摆于空中，师徒二人无不惊骇，知府大人居然是一条龙妖，难怪惨案连连却查无线索。心躁气盛的胡明男拉剑便要进屋，被何老真人一把抓住轻声道：“不可莽撞，这件事事关重大，他乃朝庭命官，一方知府，光凭你我说他是妖，谁会相信？再说，你我的法力是否是他的对手还很难意料，必须先把这件事禀告知县，从长计议。”
“那万一他跑了怎么办？”
“放心，在我们没有被他现之前他是不会跑的，别忘了，他面表上可是知府大人哪。我们还是赶快离开。”
次日一早，师徒二人来见方知县，知县看了看二位道：“二位大师，三天时间已过，案子是否有头绪了？”
何真人道：“大人，我们就是来交代这件事的，案子有了眉目。”
知县惊喜道：“是吗？凶手是谁？”
何真人道：“大人，贫道想问，如果此人官职比大人高，大人将如何处理？”
知县捋了捋胡须：“这……王子犯法如民同罪！”
何真人点头道：“好，既然大人如此立场坚定，贫道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大人，我们已经查明，凶手就是_____佟知府!”
方知县的头“嗡”的一下，仿佛一下子大了好几圈：“你们不会弄错吧？”
何真人一脸的严肃：“决不可能错，因为我们亲眼看见了他的原形。”
方知县看着何真人，眼光中透露出惊恐：“原形？什么原形？”
胡明男抢话道：“大人，他是一条龙妖!”
方知县惊恐中垂下了头，在客厅里来回踱着纷乱地步子，忽然抬头道：“二位大师，我豁出去了，你们让本县怎么做？”
何真人不急不躁道：“大人，此事不可操之过急，以免打草惊蛇，伤及无辜，贫道有一个安排，只需大人配合就行。”
“您说。”
“大人，我想见一见知府夫人，因为有些情况必须要从她的口中方能得知，大人这第一步就是要想办法约出知府夫人。”
方知县点头道：“好，本县让我的夫人约她出府，不过，你可要有分寸。”
“当然，贫道会以别的身份和她见面。”
秋高气爽，蓝天漂浮着白云，皖西河边垂柳成行，披散的柳枝在轻风的吻拂下，摇曳在碧波之中，好一个悠闲清静之处。几个侍女远远跟随在两位夫人的身后，一路欢声笑语，二位夫人并肩缓步，佟夫人陈氏道：“方夫人今天为何如此雅兴请我观景呢？”
方夫人道：“哪里是什么雅兴，是在府中闲得无聊，想出来走走，透透气，所以请了您，我们都是女人，而且相公都是为官之人，有的是话题聊。”
佟夫人道：“这倒也是，虽说我来永宁已快三月之久，还真的没有出来看看，好美的景色啊，风光秀丽，让人心旷神怡，方夫人，您看，那是何楼？”
方夫人回道：“那就是谢眺楼，唐代大诗人李白曾在此楼之上挥毫写下传世之作：江城如画里，山晚望晴空。两水夹明镜，双桥落彩虹。”
佟夫人接吟道：“人烟寒橘柚，秋色老梧桐。谁念北楼上，临风怀谢公。”
两位都不觉笑了。佟夫人又问道：“那李白笔下的敬亭山又在何处呢？”
方夫人一指东北方向的巍巍山峰道：“那就是。”
佟夫人随口又吟诵道：“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
二位夫人吟诗谈笑，顺着逶迤的河沿上了皖西河桥，大桥之上人来熙往，川流不息。走下大桥，桥头一侧是一家茶铺，方夫人领着进了茶铺，伙计笑脸相迎：“二位夫人请。”
她们在桌边坐下，方夫人道：“来两碗茶。”
伙计答应着，提壶为二位夫人满上茶。正当二位夫人品茶之时，一个肩搭布袋，手持算卦牌的老者走进茶铺，高声叫道：“伙计，来碗茶。”
伙计依然是欢颜迎客，为老者倒茶。老者落坐，喝了一会儿茶，突然对伙计道：“伙计，你今儿有喜呀!”
伙计美滋滋地笑道：“您怎么知道的？”
老者指了指放在一旁的招牌：“老朽未卜先知。”
伙计道：“行，老先生，那您知道我是什么喜吗？”
老者看了看伙计道：“喜得贵子。”
伙计叫了起来：“神了!老先生，您真是活神仙，不瞒您说我老婆还真的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看得真准!”
老者微微一乐：“我不仅看你看得准，在坐的我都能看得准。小伙子，知道那二位夫人是谁吗？”
伙计摇头：“不知道，是谁？”
“二位贵客，可惜她们之中有一位已被妖魔缠身，恐怕是凶多吉少哇!”
两位夫人一直饶有兴趣地听着，当听到她们之中有一人被妖魔缠身时，方夫人站了起来：“老先生，您说什么？谁被妖魔缠身了？”
老者忙摆手道：“噢，对不起，不是说您的。”
佟夫人皱了皱眉头也站起身道：“不是说她，那就是说我了？”
老者有些语塞：“这……”
佟夫人怒道：“岂有此理！广众之下胡说八道，妖言惑众，还有王法嘛!”
老者道：“夫人，并非我胡说八道，事实如此……”
“胡说！”
“夫人，我说过，我说的是事实！”
方夫人一见忙道：“佟夫人，他既然如此肯定，我们就让他说清楚，如果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再治他的罪不迟。”
佟夫人冷静了一会儿道：“好，那就请先生说清楚，否则治你个妖言惑众之罪!”
老者点头道：“二位夫人，这里不是说话之地，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说。”
三个人离开了茶铺来到了人烟稀少的避雨亭，佟夫人怒气未消：“你说吧。”
再看算命先生扔了算命牌，取下布搭道：“夫人，我想贫道没有必要再隐瞒下去了，我不是什么算命先生，我乃出家之人，娘家姓何，修练于麻姑山莲花观，贫道观察佟府已有多日了，现了让人惊骇之事。”
佟夫人道：“故弄悬殊，什么惊骇之事？”
“夫人，看来贫道只有说出来了，但愿夫人听了能为大局着想，事先千万不可泄露。”
“你说！不用你提醒我。”
“夫人，佟大人他……”
“说哇，佟大人他怎么了？”
“他并非是人，而是妖！”
佟夫人更加恼了：“住口！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辱骂朝庭命官，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何真人道：“夫人息怒，贫道不敢诳语，事实的确这样。佟大人是一条妖龙，如果夫人不能相信，贫道可以指出让夫人相信的根据。”
“我暂时不和你计较，根据在哪儿？”
“夫人，请您回答贫道几个问题好吗？”
“你问。”
“您和佟大人来永宁府有多少日子了？”
“两月有余。”
“那请问夫人，在这两个多月里，您感觉佟大人有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这……”
“夫人，贫道乃出家之人，方夫人也是女人，所以您没有什么不好说的。”
佟夫人还是沉默了良久：“这很重要吗？”
何真人道：“很重要。”
“好吧，我的确感觉他有些不同。可他毕竟还是他呀。”
“夫人，妖孽是会变化成人形，与佟大人一模一样的。贫道还是希望夫人能说得具体一点，究竟佟大人在哪方面不同。”
佟夫人用手帕掩住了面容道：“他晚上几乎不睡觉，长时间折磨我……”
“这就对了，夫人，贫道还想请您回想一下，您与佟大人来永宁上任的途中是否生过什么样的意外？”
佟夫人想了想道：“好象没有生过什么意外。”
“夫人，您再仔细想一想，这很关键。”
佟夫人沉思了一会儿，忽然道：“噢，对了，是生过一件事，但有惊无险。”
何真人迫不及待地问：“什么事？在何地方？”
“就在永宁府近内，那日我们船刚行至水阳江上游三叉河，忽然间狂风大作，将大人卷到了河里，眨眼之间就被河水吞没了，我以为大人准死无疑，可没想到，风停浪静之后，大人却意外地从水底浮了上来，大喊救命，真是让我太惊喜万分了。”
听完佟夫人的讲述，何真人点点头：“问题就出在这里，夫人，说一句您不高兴的话，真正的佟大人已经凶多吉少了，现在的佟大人而是妖孽所变化的。”
“你敢肯定？”
“当然。贫道还可以断定，所有城里生的女子惨案都是他所为。”
佟夫人的脸色显露出了紧张之色：“这……真的是这样吗？”
何真人道：“是不是真的，只要夫人按贫道说的去做，您很快就会证实。我这里有三道符，这第一道符您藏在身上，可保您的安全不受妖魔所伤，其余两道符，您要在这位佟大人在府中之时贴在前门和后门之上，这样他就出不去了，贫道就好抓他。另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在您未贴符之前一定要检查屋里屋外，不能有一滴水积存，连茶水也要倒干，他是妖龙，沾水如虎添翼，很难抓住，这一点夫人一定要记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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