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回

        方彩云三月分娩九龟出世闹永宁

        方彩云的肚子越来越大了，人人都是怀胎十月，但她却怀胎三个月便要分娩。这段时间来，彩云的心安定了下来，不再要死要活的以泪洗面了，周家母子不是亲人但却胜似亲人地关怀着她，没有丝毫瞧不起她。分娩的这一天，母子二人忙得不亦乐乎，老太太忙着烧热水，周广钟则冒着电闪雷鸣的瓢泼大雨匆匆去请接生婆。雨大路滑，风雨交加，接生婆不肯前往，周广钟急了，背起接生婆往家就赶，任凭接生婆大骂挣扎，硬是将她背进了家。此刻彩云正好开始分娩，周广钟听着里面吟呻痛苦的声音，急得他搓着手来回走动着，外面的雨越来越大，突然彩云一声大叫，接着便没有了声音，正当周广钟极其紧张时，门开了，接生婆一脸的惊色跑了出来，周广钟忙问：“生了吗？”

        接生婆没好气地道：“生了生了，生了个怪物，真丧气，我说我不来的……”

        周广钟急忙冲了进去，只见娘正在将彩云扶上床躺下，血盆里是一个长圆形的肉球，周广钟也惊大了眼睛，周母道：“还愣着干啥？还不把它弄出去！”

        周广钟这才从惊讶中明白过来，伸手端起盆便走，忽然，从盆里肉球内传出了几声婴儿的啼哭声，周广钟吓得一哆嗦，周母及彩云都听见了，周母道：“那来的孩子哭声？”

        周广钟看了看母亲：“这里，肉球里。”

        母亲道：“你没听错吧？”

        “娘，真的！”

        “那还不快放下，看看里面是不是孩子。”

        “噢，。”周广钟放下盆，只见肉球在盆里滚动起来，周广钟叫道：“娘，你看！”

        老太太惊恐不已，她吩咐儿子道：“拿刀来，割开它。”

        周广钟转身出去拿来了刀，剌向肉球，老太太嚷道：“小心，轻一点，别伤了孩子！”

        周广钟的手一哆嗦减轻了刀力，但刀还是在肉球上划了一道口，血喷流出来，溅了周广钟一脸，紧接着更加惊奇的事情生了，几只小龟纷纷爬出肉球，一共九只，见风即长，周广钟不禁往后倒退，嘴里大叫道：“妖怪……”

        周母也不住地说道：“孽障……”

        突然，周广钟端起盆向外跑去，外面的风雨陡然间更大了，周广钟高喊道：“妖孽，死去吧！”狠狠地将木盆扔出了很远，九只小龟被摔出了木盆，在风雨中快向不同的方向爬去……

        天庭之上，这段时间也不平静，水德行君因未收到南北布雨主管的贡礼，因此耿耿于怀，一直不水源前往北部，造成了北部三年无雨，而多下来的水源又不能积存，只好一股脑地推向了南部，致使南部水灾频繁，大面积受淹，北旱南涝的状况十分严重。为此玉帝大怒，罢免了水德行君，打入了天牢，任命了新的水德行君，要求新任水德行君必须尽快解决北旱南涝的问题。通过此事，玉帝颁诏，整顿天庭，反腐倡廉。而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新任水德行君雷厉风行，开始巡察四门分配水源，调节北旱南涝的状况，这一日当他行云宇宙之中探视南部人间时，突然现位于东南角永宁府的上空妖气腾腾，黑云飘摇，水德行君一皱眉，知道这是妖孽作恶。回到天庭，水德行君立刻将此事禀明了玉帝，出乎意料的是，玉帝不仅没有震怒，派天兵天将前往捉拿，反而突然大笑起来：“太好了！该！朕才不管哩，想当年永宁府之人犯下了弥天大错，朕要降罪予永宁府，水淹永宁，可却被永宁府城隍泄露了天机，没能水淹永宁，如今妖孽却要将永宁变成汪洋，真是定数啊……”

        前任永宁府城隍因解救苍生，泄露了天机被玉帝配边疆，经受着苦难的煎熬。而新任城隍与前任一样，是个好官。当他察觉到永宁有妖孽作祟时，不敢耽搁，立刻奏禀了天庭，然而得到的却是玉帝不必理会的旨意，城隍焦虑起来，他知道妖孽来势汹汹，他一个小小城隍是无法与其抗衡，如果天庭真的置之不理，不派天兵天将，永宁将有灭顶之灾。他详察的很清楚，妖孽是想将永宁府化为汪洋，九只乌龟分九路向永宁城东门皖西河爬来，只要九只龟在皖西河里集中到齐，永宁府立刻便会洪水咆天，变成一片大海。看来他是无回天之力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缩小范围，减轻灾难。于是城隍化做了一位老者，用自己的麻杆拐杖挑起了两筐满满的泥土，准备将府城北门和东门全都堵上，不让洪水淹没整个下游。可是当他挑着泥土路过敬亭山脚下时，天已放亮，一个早起放牛的牧童迎面走来擦身而过，突然牧童回头大笑道：“嘿，好玩，用麻杆挑土。”

        这一下可坏了，此乃仙家天机，不可道破，否则便会前功尽弃。牧童的话音未落，麻杆杖“啪”地断了，两筐泥土立刻变成了两座大山，气得城隍将断成两截的麻杆杖扔出了老远，顿时断杖也化成了一座山峰，后来人们分别为这三座山取名：丁山、铜山、扁担山，（即在安徽宣城市敬亭山脚下）城隍坐在路旁，一脸的沮丧，眼睁睁地看着苍生就要遭受空前的灾难，而他这个地方官却使不上劲，无能为力，尽有的缩小范围的希望还让牧童一语道破，弄成这样，让他无法收拾。正当城隍忧心忡忡，不知如何解救苍生之时，突然天空之中传来声音：“不必如此担忧，妖孽自有人来收拾。”

        城隍抬头观瞧，只见观音菩萨盘坐祥云正对他说话，城隍急忙跪倒施礼道：“小神参见菩萨，请菩萨明示。”

        “天机不可泄露，去吧，会有人来解救苍生的。”

        八月十五，月园之夜，出外云游四方，拿妖捉怪的何真人师徒又一次回到了永宁麻姑山蓬花观。清晨，二人便面向东方合手作揖打坐修炼。突然师徒二人同时现东南方向黑雾升腾，胡明男看了看师父道：“师父，妖孽！”

        何真人道：“永宁又要遭受大难了！”

        “师父，我们不管吗？”

        “当然要管，决不能让妖孽得逞，为所欲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又是敌龙在作祟，这次决饶不了他！”

        时间紧急，师徒二人立刻背剑下山了，围着城外四周仔细观察了一番，凭着他们千年的道行，他们算出祸出东方，于是，二人向东一路观察而去，来到了小鱼村，鱼夫周广钟正在河边洗衣，何真人上前答话：“请问壮士，这是什么地方？”

        周广钟抬头看了看两位真人道：“这是小鱼村，二位道长有事吗？”

        何真人接着道：“我想问一下，最近你们庄子里有没有生过什么奇怪的事？”

        周广钟道：“奇怪的事？那你们算问对人了。”

        何真人的眼中立刻闪现出了一道神光：“怎么回事？”

        “你们听说过，一胎生下了九只龟吗？”

        师徒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心中均有了数，他们跟着周广钟进庄来到了周家。周老夫人坐在门外补着鱼网，彩云尚未满月，还在里屋躺着，一进屋子二位真人顿感阴气逼人，周广钟凑近老母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老夫人虽不识文断字，但还是达理之人，她忙吩咐儿子招待师徒二人，何真人手握拂尘施礼道：“老夫人，打扰了。”落坐之后，何真人又道：“老夫人，可否让贫道一见少夫人呢？”

        周老夫人解释道：“二位仙长，她并非我家儿媳。”

        二位真人稍然一愣，何真人道：“贫道嘴误，望老夫人谅解，那她是……”

        老夫人打了个咳声道：“她是我儿子从河里捞起来的。”

        二位真人点点头，胡真人道：“是这样？可以见见她吗？”

        周老夫人道：“两仙长，可以告诉我为何要见她吗？她是妖孽吗？”

        何真人道：“她是不是妖孽贫道见了才知道。”

        “既然这样，请跟我来吧。”

        二位真人跟着老夫人走入里屋，胡明男不看则可，这一看不觉大为惊愕，原来是他未原房的妻子方彩云。而同时彩云也认出了胡明男，她的脸顿时红了，感到无地自容，胡明男也垂下了，退了出去，何真人有所察觉，跟了出来问道：“明男，怎么回事？”

        胡明男只得道：“师父，她……如何来说呢？她就是我未原房的妻子。”

        何真人同样大感惊讶：“是吗？不过，你也看得出，她身上带着浓浓的邪气。”

        “我看得出，是妖孽伏上了她的身。”

        “现在可以肯定，所谓产下的九只龟就是要给永宁带来灾难的妖孽。”

        “怎么会这样？”

        “这来龙去脉的详情只有问了她才能清楚。”

        为了了解一切详情，师徒二人二次走进里屋，何真人走近一步道：“姑娘，你不必有何顾虑，我们知道这一切并非你所愿，是妖孽作祟，你能告诉我们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吗？”

        彩云泪如雨下：“我对不起胡家……可是我真的没有做出有辱胡家门风的事！”

        胡明男的心里也酸酸的，他觉得是他对不起她，让她闺阁之身就守寡。他道：“我相信你，但事出必定有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彩云声泪俱下，讲述了详情，二位真人弄清了来龙去脉，何真人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就是它！”

        胡明男道：“谁？”

        “敌龙！这回贫道看你还哪里跑？明男，我已经卜算出，八月十五子时三刻九只龟便会在永宁东门皖西河相聚，到那时永宁府便要洪水咆天。”

        “师父，那我们该怎么做？”

        “为师自有妙计让这九只龟无法相聚。”

        麻姑山莲花观，何真人师徒的大名在永宁可以说是无人不知，都称他们为仙道。眼下时间紧急，必须在八月十五子时三刻之前安排好一切，二位真人离开了小鱼村，回到道观，立即着手安排，何真人让观中弟子纷纷下山，选找四个十二岁以下孩童，给他们的父母说清，永宁要遭大难，需要四个孩童助一臂之力，方能化险为夷。

        八月十五终于来到，敌龙心中高兴，所化九只妖龟正急急赶路，分九路从不同的方向朝府城爬来，为了报复永宁，敌龙煞费苦心，借彩云之身二次投胎转世，增强了几倍道行，只要九龟准时在皖西河汇合，永宁便成汪洋大海，任凭再有法力之人也无能倒转乾坤了。正当敌龙暗自高兴，等待时刻来临之时，莲花观里何真正在教授四个被选上山的孩童学习夜半雄鸡报晓之声。天渐渐黑了下，何真人领着几个弟子和四个孩童下了山，在府城的四门城外均安排了孩童，让他们在子时之前同时学叫雄鸡报晓。

        时辰缓缓走向子时，九龟纷纷来到城外，眼看着九只妖龟便要汇合于皖西河之中，突然一阵鸡鸣划破了夜的寂静，九龟惊恐万分，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停止了爬行。如此急急行路，还是时过了子时三刻，明明算好了的时辰，怎么会这样？当敌龙想明白了，知道是有人破了悬机，天已经亮了。九只妖龟再也不动，全都变成了石龟。分部在东门、北门、南门、西门附近。（现只有西门的石龟还能见看到一点保留下来痕迹）。书归正传，敌龙见势不妙，卷起一阵黑云便要逃离，谁知何真人师徒早已等待多时，何真人用剑一指，高声道：“妖孽，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敌龙更加怒火中烧：“妖道！今日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说罢，敌龙与何真人师徒较量起了道行，只斗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虽然敌龙重新投胎转泄增强了道行，但想取胜于何真人师徒也并非易事，他心中明白，时间长了，对他不利，于是伺机而逃，可何真人师徒死死缠着他，敌龙心慌怯战，连连败退，最后被何真人师徒夹击在中间，敌龙知道，此刻想要逃生，只有使用遁水之术了，尽管他二次投胎转世使用此法会让自己元气大伤，但危难之际不可不用了。不远处就有水源，他偷眼观瞧突然现水边贴有降符，敌龙咬牙切齿，实在顶不住了，他冲着降符吹出一股旋风，符条随风飘起，趁机敌龙钻入水中，遁水而去，何真人一捶胸口，沮丧地叹了口气：“咳！又让他给跑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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