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巨人湾

“就凭你？”军营中贝尔摩·拜奇高声问道，塔克利特·史托克手持他的“滴血战斧”站在一边不做声。

        格文·柏特拉行完礼站起身来说道“外面的巨人，是巨人湾仅剩无几的巨人，内战和连年发生的瘟疫让他们人数锐减，并非外界传言那般，他们是可怕的禽兽，除了托尔大王外，其他巨人都有两只眼睛，而背叛者死在了我的剑下。”

        “没错，贝尔摩柯奥，我以光明之神赫拉克洛斯起誓，巨人族的人数所剩无几，有能力战斗的恐怕只有那帐篷外的几十人了，其余均战死在巨石堡垒中，死于内战。杀戮乃是瘟疫，在你们来之前，他们已灭绝边缘了，可能无需你们动手，他们就会逐渐灭亡。”凯尔布洛说道。

        “光明之神乃是艾斯洛大陆的信仰，你的誓言于我无效，学者，给他们几个倒杯酒”贝尔摩下令道。

        “我们发动了近千人，然后面对的就是这几十个巨人？”塔克利特迦奥似乎有些不甘心“偌大的巨人湾，只有他们这些？别企图欺骗和隐瞒我什么。”

        “曾经很多”凯尔布洛回答道“但瘟疫夺走了他们的大多数，加上巨人内战。全靠托尔大王，巨人族之间才平息了战争，只是没有想到，你们的到来又引发了一场战役。”

        “巨人天生好战”贝尔摩宣布“正因如此，我们才要发兵剿灭。”

        “但他们是古老的民族，灭亡后，可能这个种族都将不复存在，他们说古语，但凯尔布洛教会了他们通用语。”格文放下了酒杯指着外面“他们本可以杀了我们几个，但他没有，他本想抱着谈判的方式解决。”

        “他们没有资格谈判？用什么条件谈判？海神希瑞尔会将死亡带给他们。我会将他们带回去，交给朗格拿迦奥处置”贝尔摩说道。

        “柯奥，格文之前以长剑之名发誓效忠于你，没有抽到签却报名参加了突击小队，尽管巨人族只剩下这些，但我可以说服托尔大王降服于朗格拿迦奥之下，巨人有着非常强大的战斗力，之前在尖啸山谷你也看到了。或许，朗格拿迦奥会考虑将他们收到帐下。”

        “怎么处置不需要你来告诉我，卡努特来报信时，说在山谷发生战斗，你们十个人，再加上卡努特，我只看到了五个人加一个红袍戴兜帽的祭祀。杀死其他人的恐怕也是巨人吧。”贝尔摩训斥道“如何处置他们，我自有定论，但，凯尔布洛，你最好用古语告诉那个托尔大王，不要反抗，或许有条生路，如果反抗，他很快就会和他的族人在地狱相见了。”

        贝尔摩支开了所有人，单独留下了格文一人，塔克利特·史托克也出了营帐，归顺之后，塔克利特只能作为朗格拿的柯奥而放弃之前的迦奥称号。

        “格文，你是一个勇敢的瑟罗奥”贝尔摩亲自给他倒上了一杯酒“你有勇气，遵守承诺，虽然你出生平民，但我看到了你的无限潜力。”

        格文后又一口饮尽“谢谢贝尔摩柯奥赏识，格文贱命一条，本也就在城镇中被其他人欺负，母亲不过是个没有客人光顾的舞女，父亲……只不过留了这把剑而已。发生这一切能活到现在，恐怕都是运气。”

        “这是一把锋利的剑，我听卡努特说过，绝非普通精钢锻造，所以你能带领他们活着回来。”贝尔摩坐进了他的宽大座椅中，座椅上铺着一块棕色的熊皮“坐吧”

        格文虽然坐下了，但身体依旧警觉地前倾。

        “我同意让巨人归顺我们，但我有个条件。”贝尔摩说道。

        “您说”

        “阿尔文尼人向来以劫掠为生，一名优秀的瑟罗奥同时也是一名优秀的海盗和掠夺者。但奔马城防御了希尔洛斯的西部海岸，虽然我们也可以绕行袭击其他的港口和渔村，但不过只是小打小闹罢了。格德兰岛地势恶劣，资源匮乏，只能依靠畜牧业和渔业为生，我们必须扩张我们的版图。巨人的加入恰好给我们注入强大的攻击力。而格文，你的品质很善于领导一支军队。”贝尔摩从刚才的质疑到现在的赞美，让格文非常不适应。

        “我不过只是平民的儿子，根本没学过剑术，甚至您找任何一个真正的瑟罗奥和我比武，我都会输”他说道。

        “没错，你不是最强的勇士，但你有勇敢的心，还有永伴你的运气。”贝尔摩·拜奇鼓励道“你是哪里人？你的血脉源于哪里？也许你自己都不知道，或许你是盎格斯人，亦或是拉克鲁人，你长着他们的特征，更有可能你是希尔洛斯某位爵爷的私生子，永远不要看低你自己。格文·柏特拉”

        格文站了起来“柯奥，您让我参与任何一场战役，我都愿意，但让我领兵，确实不是我的能力所及。”

        贝尔摩也站立起来“来，格文”带他走到桌前，展开地图，用手指指着东面“临风堡要举办比武大会，奔马城公爵罗恩·尤斯塔斯公爵带领全家在半个月前已离开了城堡，而各地贵族也赶往参加，希望借此机会一战成名，如今奔马城的代理城主乃是霍勒斯·贝恩。乘此机会袭击岩石湾或是渔人渡口，随后长驱直入，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但……”贝尔摩收回了手指，看着格文说“霍勒斯·贝恩是名非常厉害的骑士，听说他的儿子哈尔·贝恩也名优秀的骑士，虽然奔马城城主及继承人不在城堡，但骑兵王国训练有素，由霍勒斯·贝恩统领，我们一样过不了泰里昂·奥瑟里斯当年在岩石湾城堡前划的长线。后人居然在那里竖起了指示牌‘泰里昂防线’，这是对我们的侮辱。”

        “大人，袭击有组织有纪律的骑兵王国，需要长期计划，而非一次战斗可以解决的”格文似乎看出贝尔摩的意向不在奔马城。

        随后柯奥伸出手指，指向希尔洛斯最南端塔林湾“这是座巨大的港口，在拜沃特家族向兰伯特屈膝后，这座港口变得更大了。但塔林湾并没有那么好攻，当年智慧之剑，也是利用计谋不战而胜。再加上拜沃特家族有着传说中的狮鹫骑兵。”随后他将手指挪向了西部大陆“但，西部艾斯洛大陆，战火纷飞，据我所知卡尔斯正在和奥索尔诺谈判，随时可能开战，其他奴隶城邦并未打算施以援手，安奎拿和壁垒堡的佣兵团也没有明显表示支持哪方，这可能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您的意思是，想夺取卡尔斯？”格文问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朗格拿迦奥的意思，就在我们进入巨人湾的前一天，我收到迦奥的来信，希望我取得和巨人战役胜利后，选拔出征的军队，即日赶赴牡蛎港，一旦奥索尔诺和卡尔斯谈不拢开战，等阿尔文尼的军队赶到时，无论他们胜的是谁，都无力在守住这座千河城邦了。届时，卡尔斯将作为我们征服艾斯洛大陆的第一站，一旦有了卡尔斯，我们便可选择袭击希尔洛斯的东部或是直接袭击他们的西部。甚至我们可以联络恐怖岛或是温德米尔家族，这么大的版图，相信他们都有兴趣和我们分享。”贝尔摩再给自己倒上满满一杯红酒，举到鼻子下方，用力地闻着其中的芳香“你知道吗，格文，格德兰岛是无论如何酿造不了这样的葡萄酒，虽然我们也种植葡萄，上天却给我们分了一处贫瘠之地，世世代代，我们过着劫掠的生活，但是时候，建立我们自己的帝国了。劝说那几个巨人，无论你威胁也好，动用感情也好，我再给你一千名强大的瑟罗奥，绝非这里的这些平民，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你可以带着你的兄弟们，那个一脸严肃的贝里西奥，拿着弓箭的瘸子马格拉，还有拿双斧的雷克斯，至于巨人，归你统治，如果你战胜回来，朗格拿则会册封你为柯奥，届时，你甚至将与我平级。”

        即便归顺的塔克利特·史托克，也无法与你平起平坐，格文深知贝尔摩在朗格拿的王国中的地位，以前他在村庄里就听人们提起过他，说他本人就是神的降生，但格文还没见识过他的武艺。他无法拒绝“我曾以我父亲的长剑起誓效忠于您，贝尔摩柯奥，您的要求，我会尽力办到。”

        “好的，明天一早，就起身，你可以挑选你需要带在身边的战士，巨人，我会在牡蛎港为你准备好军队和长船，然后便扬帆西行，阿尔文尼人的帝国即将以此揭开帷幕，全凭你！”贝尔摩笑着给他又倒上一杯酒，格文一口气喝干。

        他走出帐营时，他们都在门口等候“他单独留下你了”贝里西奥说道。

        “是的，单独，他给我布置了任务。”

        “是什么？”雷克斯的双斧插在腰间，瞪圆的双眼如同野兽一般。

        “卡尔斯”

        “卡尔斯，奴隶城邦？”雷克斯继续问道。

        “没错，卡尔斯”马格拉回答道“刚才我听几个人在讨论，他们在和北地人开战，事实上，是五国的其中之一，但很遗憾的是其他几个奴隶城邦同盟都没有施以援手。”

        “所以，朗格拿·加尔维斯认为，这是最好的机会。得到卡尔斯以后，他甚至想和恐怖岛或是温德米尔家族联合。”

        “不小的野心”贝里西奥评论道。

        “所以，我需要邀请托尔大王加入，有巨人的协助，会增加胜算。”格文开始移动脚步。

        “我们呢”马格拉跟了上去。

        “是啊，那我们？”雷克斯用他厚重的声音问道。

        格文停住了脚步“我不过是个乡下小子，什么都不是，如果可以，我们一同从牡蛎港出发，如果攻下卡尔斯，我相信，我们不再是平民。”

        “我加入”贝里西奥一点没有迟疑地回答道“你的武艺是我们中最差的，但你有勇气，有运气。我加入”

        “我也加入”雷克斯不假思索地同意。

        “看来，我也没得选了”马格拉摊开双掌笑着说道。

        之前俘虏的巨人已被解开枷锁，三五成群地在营帐外坐着，贝尔摩的士兵看守着他们，托尔满身是伤。凯尔布洛已加入他们，似乎在聊着什么。

        “如果要托尔加入，你得先说服凯尔布洛，这个红袍兜帽学者。”贝里西奥提议。

        “他不是学者，他是个传教者，光明之神赫拉克洛斯，如果我没猜错，他本想对阿尔文尼人施教。让他们改为对光明之神的信仰。”格文猜测道。

        凯尔布洛看到了他们，起身放下兜帽，走到他们面前。

        “托尔大王伤势如何？”格文问道。

        “贝尔摩给了一些药剂，学者奥克赫对他和几个受伤的巨人进行了治疗，身体上的伤势无碍，但巨人族已然面临即将灭绝的后果。这场内战，损失极大。这是对他心理上巨大的创伤。”

        走到托尔·托德·托利大王面前时，他也如此说出了自己的困扰“我可能是最后的一任……大王了”用他蹩脚的通用语说道“在我手里，巨人族，即将灭亡，是我的错。”他用手狠狠地捶打着自己的大腿。

        “托尔大王，战争你无法预估，背叛不是你所希望”格文劝说道“你还有那么多幸存下来的巨人兄弟，他们完好无损，更重要的是，巨人的寿命大于普通人，你们都很年轻，还有很多时间，你们可以建立巨人族的辉煌，甚至在其他大陆，也可能有你们的民族，比如艾斯洛大陆的南方，我不知道，但你不能放弃希望，他们等你领导。”

        “你的话很有道理，格尔·柏特拉，你救了托尔我一命，虽然没能阻止巨人族的内战，但你延缓了它的灭绝。杀戮是瘟疫，希望这场瘟疫已然停止。”托尔大王最后重复着这句凯尔布洛的话。

        “光明之神会指引你的，大王”凯尔布洛补充道。

        “贝尔摩准备怎么处置我们”身边的一个巨人说道，他有着高额头，浓眉毛。格文见过他，他是被俘虏的斥候艾格斯托斯。

        “你会说通用语”马格拉诧异地说道。

        “是的，大部分巨人都会说，虽然我们一直用古语对话，但巨人有着超强的学习力，凯尔布洛只花几个月的时间，便让我们学会了你们的语言。”艾格斯托斯的通用语比托尔大王要流利一些。

        “回答他，小矮子”身边一个强壮的巨人从石头上一跃落地，他有着强壮的双臂。

        “蒙坦！”托尔大王训斥道“退下”随后他对着格文说道“现在只要你们愿意，巨人湾是你们的了。我们被赶出了家园，但我们想知道，他准备怎么处置我们，还有幸存在巨人湾的巨人们。”

        “卡尔斯”格文直截了当地吐出了三个字“如果你愿意，可以带着巨人兄弟们，和我们一起出征卡尔斯，千河城邦正与北地五国之一的奥索尔诺准备开战，贝尔摩告诉我，他们正在谈判，奥索尔诺的军队已然兵临城下，一旦开战，任何一方最终得胜，我们都将从他们手中取得这座城市，并且守卫它，把它变成格德兰在艾斯洛的根据地。如果你愿意，在朗格拿·加尔维斯的帝国里，一定有你们的一席之地，也许某一天，你们还会发现在世界的某个地方有你们的同族，你们可以继续繁衍后代，这将是巨人族最光辉的时刻。”格文自己都惊讶一次性说出那么多，甚至连他自己都相信这是一次光辉之战。

        “我无法让所有的巨人族一起出战，必须留下一部分，而我的交换条件是，一旦获得卡尔斯，贝尔摩，不，朗格拿必须许诺将巨人湾交还给我们，这是我们的家园。”托尔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没问题”贝尔摩出现在他们的身后，身边是手持滴血战斧的塔克利特·史托克，以及卡努特“我替迦奥给出承诺，但巨人族必须向迦奥屈膝。我甚至可以答应帮你们重建石头堡垒，甚至我可以提议让朗格拿封你为托尔柯奥。”

        满地的柯奥，不值钱的柯奥，格文心想，朗格拿·加尔维斯的野心建立在无数的柯奥之上。“托尔大王，这是你为自己族人做的一次重要的决定。”

        独眼巨人首领，皱起眉头，残疾的独眼上下翻动，他内心的澎湃从他忽上忽下的胸腔明显地表现了出来，然后，他看着自己身边的勇士们，看了一眼身边的凯尔布洛，说道“凯尔布洛说，杀戮是瘟疫，显然这场瘟疫没有那么容易结束，真实的瘟疫夺走了无数巨人族的性命，内心的杀戮夺走了剩下的，既然如此，那就把这场瘟疫蔓延到卡尔斯。让他们感受真实的巨人之吼。”

        随后他对着天空，用尽他所有的气力，仰起头，大吼一声，声音如同风暴一般，席卷了整个巨人湾。

        (本章完)


　　https://www.lingdianksw8.cc/77/77881/21041233.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lingdianksw8.cc。零点看书手机版阅读网址：m.lingdianksw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