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虔诚之海

“向左！哎呀，你的胳膊，抬起来！”梅洛·西赛德叫嚷着。克服了晕船后，格文每天都会花好几个钟头的时间练习剑术和步伐，他有一把好剑，理应配合好的剑法。

        巨人托尔坐在木头箱子上，手里捧着一只西瓜放在嘴里啃，在他巨大的手掌里就好像是一只苹果，看到格文跌倒，爬起，再跌倒，再爬起，他不由得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格文停了下来，他的对手是梅洛的水手，名叫勒梅尔，他最大的特点是覆盖全身厚重的体毛和一把染成金黄色的胡子。

        “他大概是觉得你的动作太滑稽。”凯尔布洛解释道。

        “你有一把绝世好剑，不怕死的意志，却没有足够好的剑法。”贝里西奥坐在船身的围栏上，一手拿着小刀削下一片苹果放进嘴里。

        “叫海神卷走你吧！贝里西奥！”格文啐了一口，重新举起蔷薇之心说道“再来！”

        勒梅尔捋了捋胡子“希尔洛斯人不经打。”

        格文开始觉得蔷薇之心的力量绝非那么容易控制，起初他觉得这不过只是一把好剑，但慢慢现，在挥动它的时候，似乎这把剑有自己的灵魂，在先前的巨人湾的战役中，他不顾一切地往前冲，但最后蔷薇之心保他不死，甚至只是受了一些表面的伤很快便痊愈了。

        “哎呀，你的脚步！乱了！”梅洛喊道。

        果不其然，格文在一次躲避中，不断地后退，右脚绊了左脚，一屁股坐在地上。

        “休息一下吧。”他宣布。

        “你已经进步很快了，勒梅尔可是我手下最厉害的水手。”梅洛上前扶起了他。

        “你的剑法哪里学的？”格文问道。

        “我年轻时周游各个大6，总得有个本事傍身吧。”船长笑着说道。

        “希尔洛斯的贵族骑士都不一定是你的对手。”凯尔布洛说。

        “那是当然，我的名字可是连海盗都闻风丧胆的呢！”梅洛顿了顿说“这海上可不止阿尔文尼人做海盗的，有机会你们真该去壁垒港和安奎拿看看。”

        有时候格文非常崇拜像梅洛船长这样的人，他们几乎半辈子都在海上漂，路上还能认得方向，狂风暴雨中即便罗盘也偶尔会失灵，但他们总能通过其他事物判断方向，风的方向，太阳照射的角度。他们尽可能要避开失心海域，避免陷入危险。

        格文来到托尔的身边，西瓜已经被他吃得所剩无几了，留下的是满脸的红色和一手的果汁。他一个人在这艘船上，起初必须克服其他人异样的眼神，融入对托尔来讲是头等大事。

        “船上的水果很新鲜。”格文收起了长剑说道。

        托尔冲他笑道“你的剑术很一般。但你不怕死。”

        格文冷笑一下“谁都怕死，我被欺负了十几年，每一次挨揍，我都怕得要死。”

        “我们，要怎么办？”托尔将手在他的裤子上抹干净。

        “我没想好，还有得是时间，梅洛说我们还要漂段时间才会到卡尔斯。在此之前我必须让我的剑术有很大的进步。”格文表示。

        “如果你不总是在意你的长剑，你的进步会更快！”凯尔布洛说道。

        “不在意我的剑？”格文确认道。

        “是的，你不能总是觉得自己拿了一把长剑，你的每一步都在犹豫，都会迟缓，都不够坚决。骑士穿着厚重的铠甲，如果他们总是在意自己穿的一身铁衣，他们必定寸步难行。”凯尔布洛说道。

        格文觉得他很有道理，自己在对战中，总是会把精力集中在剑上，想的是进攻时该如何持剑，防守时该如果持剑，以至于忘记了自己的步伐和对手的动静了。

        “看来你洞察了真相啊。”梅洛笑着走了过来“你有很高的天赋，再好的武器，都必须将长剑和你的身体合为一体，就好像你的手臂一样。”

        就好像自己的手臂一样，格文记住了这句话，在别人吃饭的时候，他在甲板上练习，在别人喝酒的时候，他也在甲板上练习，甚至巨人托尔在甲板上打着震天的呼噜时，他仍然在旁边练习，到了半夜的时候，他的手臂几乎抬不起来了，但是他告诉自己，长剑就是他的手臂，手臂再酸也不会掉下来，后来他抱着蔷薇之心睡着了。梦见了他的母亲，还梦见了他的父亲，是个高大的骑士，身穿一身闪耀的银甲，他能看到铠甲上坑坑洼洼的凹痕和划痕，却看不清父亲的脸。

        在睡梦中惊醒时，天依旧没亮，他的手疼痛难当，即便关节做缓缓地弯曲，都疼得不行。格文告诉自己，只要适应这样的强度，他不会惧怕什么。于是在酸痛好转一些的下午，他又拿起剑开始练习，甚至在桅杆的底部扎了一块兽皮，画上了五官，他对着这块兽皮不断地挥砍，躲避。托尔的食量惊人，印象中格文练习有多久，他就吃了多久食物，要不他就是躺在一片打呼，船舱太矮，他必须缩着身体才能进去。贝里西奥的笑话是姑娘们追逐的话题，格文听过很多遍，裸体公主和风流骑士。作为船长，梅洛很忙碌，在船头展开远望镜，或是查看星空，或是测算风向，但他始终没说还需要几天才能抵达。

        当天晚上下起了暴雨，这是多日以来最严重的一次，船身就跟一个喝多的醉汉一般，左右倾倒，伴随着海水不断地盖过来，他们的船队被冲散，没多久，又聚集起来，又冲散，又聚集。水手们都在甲板上叫喊着猛拉缆绳，控制船帆。折腾了一个晚上，天空总算放晴。梅洛告诉他，这不过只是一次很小的风暴，他见过比这恐怖一百倍，海水就和怪兽的嘴巴一样，把长船吞没，甚至不吐骨头。

        “勒梅尔，我们再来一局”格文再次出挑战。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勒梅尔在仓库里搬一袋面粉。他们重新回到甲板上，这里聚集了士兵和水手，格文是他们的指挥官，尽管他们很忠诚，但埃尔文尼人更愿意服从强者。这是格文最后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了，他的手臂隐隐酸痛，不过这不算什么，他必须告诉这一船的人，他能带领他们获得胜利。

        “就几天时间，我倒想看看你的进步。”勒梅尔说道，他粗壮的上肢紧握精钢长剑。

        “来吧。以海神之名”格文说道，有一刹那他甚至觉得自己该说以众神之名。

        两把剑相交时，出激烈的火花，就好像你的手臂一样，梅洛的话再次在格文的耳边回响。他挥动蔷薇之心，抵挡着勒梅尔的进攻，而他不断地调整自己的身形和步伐，他绝不会再犯绊倒自己的错误了。勒梅尔的进攻很犀利，每一次的挥砍都很用力，跟他比试过几次，这一次是格文坚持时间最长的一次，而他这一次并不急于出击，勒梅尔的力量很强，但他缺少敏捷，格文恰巧利用这一点，消耗他的体力，而且他有蔷薇之心。

        只见水手一剑砍向格文的左侧，他向右侧一个倾斜，脚下有些打滑，差一点摔倒，围观的士兵们出一阵议论声，或许他们在赌我们谁会获胜吧，他将长剑在甲板上一抵，随后一个旋身，劈向勒梅尔，对方举起剑刃去挡，咔嚓一声，勒梅尔的长剑断作两段，蔷薇之心在他的头顶停了下来，勒梅尔一下跪倒在甲板上浑身冒汗“幸好，幸好”他庆幸道。

        全场响起了掌声，凯尔布洛喊道“格文！格文！”剩下的人跟着喊着他们指挥官的名字。

        突然一根箭从远处射来，正中格文旁边的桅杆，上面钉着一张羊皮纸，马格拉的箭，梅洛上前拔下剑，展开纸说道“海盗！”

        果不其然，远传响起了鼓声和号角声，海平面远处驶来几艘巨型大船，像巨大的影子一般，遮天蔽日地向他们靠近，马格拉定是提前看到了他们所以传来了信号。

        “当心！准备战斗！”贝里西奥叫喊道。

        士兵们纷纷进入船舱拿起了自己武器和盾牌，来不及穿装备，有些只好简单地戴上了头盔。待海盗船又靠近一些后，梅洛·西赛德突然说道“是‘自由团’”

        一队弓箭手在他们面前拉满弓，敌船进入射程后，便会将箭射出。“你认识他们？”格文说道。

        “不，我曾是他们中的一员。”梅洛回答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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