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夜色林

马洛猜测他们应该正在夜色林中，他们在玉米城囚禁了他两天时间，他被蒙着眼，即便不这样他可能也看不到周围的环境，耳边只有水滴声和牢门被推开的声音，或是看守移动的脚步声。而这期间，他们只给他吃香肠和面包，没有酒，只有水，更别说软床了，他两天都在硬地上睡，周围没有其他囚犯的声音，估计是玉米城的黑牢，专门关押他这样特殊的囚犯。

        他不是囚犯，不过只是一时疏忽，或是过于自信，而他真正失误的是最后他们决定将他献给邓恩侯爵，而不是自己的封君泰瑞尔公爵。

        于是，第三天，他们开始行动，他只能全程凭借听力判断，此行有艾伦爵士和其父凯文爵士，另有随行人员二十多人，一大半是骑士，因为必须从夜色林绕开永夜堡才能抵达卡德维尔的军中，叹息之桥的囤兵不仅让西边的人要绕行去东边，东边的人也须多走很多路才能到西边，况且还得深入夜色林这样充满诅咒和危险的地带，穿过这样的地方让人不寒而栗，马洛可不怕，但他担心掀开眼罩的时候，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随行的人很谨慎，全副武装。夜色林充满诅咒，并且到处都是匪徒。但穿过夜色林是玉米城直接抵达叹息之桥而不经过永夜堡最好的方式。

        马洛被绑得不能动弹，面朝下放在马背上，马背的颠簸让他恶心想吐，虽然看不到，但他还有嘴“我说，邓恩·卡德维尔给了你们多少钱？或许我们也可以聊聊。”

        “闭嘴！”凯文爵士说道“我奉劝你不要说话。”

        “我一来看不见，二来根本不能动，除了说话，我还能干嘛。”马洛说。

        凯文爵士只好威胁“如果你不闭嘴，我只好将你的嘴捂上。”

        马洛显然觉得自己肯定控制不住，与其讲一些无聊的话，不如用在刀刃上，他想了想开始大声喊道“我是永夜堡继承人马洛·斯温伯恩，这帮人绑架了我，有哪路英雄听到来救我，永夜堡并给予厚报！”

        最终换来的是一记重拳和一块塞满嘴的布条，布条还散着腐败的味道，但愿不是凯文爵士的洗脚布。他尝到了嘴边血的味道。玉米城，马洛心里再次默念了这座城堡的名字。

        他看不到也说不了话，四肢被捆绑住，所幸还保有听力，夜色林多的是乌鸦，一片一片叫嚷着从头顶飞过，它们和食腐鸟一样，哪里的尸体多它们便飞去哪里。战争一旦爆，它们便有享用不尽的食物了。马洛遗憾地觉得，或许有一天，他也会成为食物。

        所有人都知道关于夜色林的诅咒，这个诅咒也同样是斯温伯恩家的耻辱，他们被称为乱伦者的后代，正因为克雷伯·斯温伯恩为了隐藏家族的丑闻，他的妹妹凯若琳被带到这片森林残忍地杀害，他们是亲生兄妹却生了不伦之恋，而克雷伯顾及家族声誉起了杀念，传说永夜堡的天空曾也是碧蓝，而夜色林尽管枝繁叶茂，但也能分辨白天黑夜，而如今，夜色林和永夜堡的上空仅剩黑暗笼罩。

        一声长长地口哨声吹响，听得真切，视觉收到阻碍时，听觉变得灵敏了。

        树林的婆娑声变得频繁，由远及近，马洛听到了队伍的慌乱声，甚至马儿也变得焦躁不安起来。若他能落地持剑或许也是一个战斗力，但他们绝不会放开他。

        一支箭从林中射出预示着战争开打，他努力听着声音辨别到底生了什么。他不断地听到有人倒下，或是钢铁交战的声音，听上去对方也有所准备，凯文爵士大声指挥战斗，而他的儿子艾伦爵士则大声宣布“玉米城万岁。”还有一些士兵竟然念诵起了《圣书》的祷文，而后他听到了鬣狗的嘶叫声，至少有好几头，一个士兵应该被咬破了喉咙，他听见清脆的骨折声，随后是气管断裂后的无用的挣扎，两名布兰斯托克都活着，他们叫喊着砍向敌人，但自始至终，他没听见敌人的声音。

        战斗声慢慢消弱，马洛听到有人骑着马逃离，而后现场安静下来，听到的是有人拾起武器，踩断树枝或是安抚马儿的声音，马洛希望胜利是对方，当他的恢复视觉和说话后，现愿望实现了，对方蒙着脸，穿着紧身皮甲马裤和黑靴子，他看到几个弓箭手，几个拿着滴血长剑的人，还有拿斧头，流星锤的。

        “既然你们不杀我，就给我松绑吧。”马洛说道。

        在得到一个面似领的人同意后，他们给他解绑，他跳下马背后活动浑身的关节，胸口有些闷，持续颠簸造成的，一只脚麻了，嘴被塞得太紧勒得难受，他惊恐地现凯文爵士死在他的脚边，他被人捅破了肺部，痛苦地死去，但没有找到艾伦爵士，或许逃走的马蹄声正是他的，他父亲死了，玉米城的继承权落到了他的身上。

        “马洛大人。”那名领走了过来点头致意“我们是夜色兄弟会，我叫艾德，救你是因为听见了你的酬劳。”他揭开面罩，这是一个大约四十岁不到的男人，一头金，久未处理的胡须爬满了整张脸，他背后插着一把巨剑。

        “我听过你们，从不打家劫舍，却会袭击贵族，伤一些舆车过是辎重队。”马洛试图活动自己那天麻木的腿。

        “没错，在夜色林这样被诅咒过的树林生存绝非易事，这里的黑夜给野兽提供了天然的屏障，而森林原住民也不太好相处。”他笑了笑递了一壶酒。

        马洛接过后连喝了几口，这酒谈不上好，但足以让他过过酒瘾“这么说，你们听到我的叫喊了？”

        “没错，从你们踏入这片森林开始，我们便跟踪你们，直到你说出了自己的身份，斯温伯恩。你可知道叹息之桥有多少人吗？每天还有无数的自由骑手加入其中，邓恩·卡德维尔一声令下，永夜堡便换主人了。”艾德说道。

        “奔马城有什么动静吗？”马洛问。

        “霍勒斯爵士战胜了清水城和特纳堡，但没有罗恩公爵的命令，他们只能原地等候，有一些奔马城的封臣加入其中，但只能做到牵制作用，永夜堡大部分的封臣都投靠了邓恩·卡德维尔。”艾德说道。

        马洛又将酒袋放到嘴边连喝几口“你有多少人马？”

        “一百人，或许更少。”艾德如实回答。在永夜堡时，马洛听过夜色兄弟会的名号，父亲经常接到附近贵族的投诉，希望共同剿灭这帮匪徒，但他们行无影去无踪，身穿黑色皮衣，蒙着黑色面罩，就跟在这夜色林中隐身了一般。

        “足够了！”马洛回答，似乎他心里有办法。

        “你想怎么做？”艾德问他“这叹息之桥足有上万人，装备精良的骑士都有上千人。”

        “但湖畔镇防守空虚。”马洛指出“若能联络到霍勒斯·贝恩，我们便可以绕到后方攻破湖畔镇，我敢保证，邓恩·卡德维尔必然躲在城堡中没有出战，如能亲手斩杀他，等我继承永夜堡后，我将任命你们为我的亲卫队。”

        “我们不过是一介匪徒，不怕坏了你的名声？”艾德问。

        马洛笑了笑“名声？我马洛·斯温伯恩若是顾及名声，早就答应了湖畔镇的婚约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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