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关于受伤
包财强用了很长的时间来试着理解这件事，柯洋喜欢男人，他是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两个男人之间怎么就能产生那种喜欢，为什么柯洋又偏偏喜欢程光。
任何一个旁人见到柯洋和程光都会以为是兄弟的关系，程光对柯洋的态度也是一个哥哥对弟弟完全会做的，没有丝毫其他的想法。
包财强想过直接质问柯洋，但他始终开不了口。
自责。柯样变成这样，包财强觉得跟自己有很大的关系。
所以只能对柯洋越来越严，让柯洋少跟程光接触，但又得提放被柯洋看出自己的用意。看着柯洋对程光的追随，包财强时时在想，如果自己能够对柯洋多一点关心也许事情也就不会这么糟糕了。
不会到这样无法挽回了才发现。
包财强看着面前失魂落魄的柯洋，叹了口气说到：“以后不要再发生这种事了，平时小心一点。”
说完朝着房子里走去，他打算回去了再好好跟柯洋谈谈，这次发生的这件事，其实包财强心里隐隐的有些猜到了前因后果。
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但看柯洋的表情包财强又害怕是自己多想。
柯洋的变化，从程光找到新工作开始就变得明显起来，异常的关注和反应，柯洋对那个怀老板莫名的敌意，包财强说不清有什么联系，但这次的事，他隐隐的猜到了什么。
回庆城再说吧，包财强叹了口气，心想到。
程光和王明走以后，剩下的几个人也没有歇着，整理好两个老人的东西，开着车打算往庆城赶。
包财强强硬的把柯洋强塞上车，自己则留在w市陪着程光。
程光被推出手术室时，包财强和王明正站在门口等着，见程光出来，两人连忙起身问医生：“医生，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说到：“没事，手术很成功，只是患者暂时需要休息，你们尽量不要叫醒他，等他多睡一下。”
“好，谢谢医生。”
包财强转身对着王明说到：“小光具体情况是怎样？”
王明如实的回答到：“拍片出来显示右腿小腿骨粉碎性骨折，不过医生说幸好的是伤到小腿骨的中上段，大概术后六到八周就能恢复，要是伤到中下段”包财强蹙眉看着王明，问到：“会怎样？”
“医生说要是伤到中下段，就得三到六个月才能好，或者更长的时间，而且恢复不好可能会落下残疾。”
王明说完两人都没有说话。
包财强面色一沉，想不到伤的这么严重，程光还是自己带出来的，更何况还是柯样
包财强让王明先去房间看着程光，自己则去缴费窗口缴费。
一直到外面都天黑了程光才模模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片灰白的天花板。
大脑持续混沌，思考了半天才想起自己是在医院，下午被砸了脚。
程光看着自己做完手术的腿，试着轻微的动了动，一阵撕裂的疼传上大脑，脑袋上瞬间起了一层细汗，两眼一发黑差点又疼晕过去。
深吸了几口气，才将那股子痛劲压下去，程光老实的躺着不敢再乱动。盯着天花板发呆。
包财强提着盒饭打开了门，见程光醒过来了，高兴的走到床边坐着：“小光，感觉怎么样？饿了吧，包叔正好给你买了吃的。”
程光笑着说到：“没事儿，包叔，过几天肯定就好。洋子和明哥呢？”
包财强脸色微微一沉，又堆着笑容把桌子展开放在程光的面前，把自己买来的骨头汤和饭菜一一放在桌子上。
“柯洋回去了，王明还在外面吃饭呢，怕你醒了看不见人，我就先回来了。”包财强看着程光打着钢板的腿，说到：“小光，这件事啊，也是柯洋对不住你，害你腿伤成这样，不过医生说只要配合治疗很快就能恢复的。”
见包财强这么说，程光心里倒是还感觉怪怪的，想着柯洋挨的那一巴掌，程光问到：“洋子他？”
“他没事，先让他回去反省反省。”
程光喝了一口汤，说到：“这也不能全怪他嘛，谁知道那柜子这么重，也是我自己不注意。”
包财强看了程光一眼，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程光吃饱喝足以后，包财强就硬要他躺着接着睡觉。看着外面天也黑得差不多了，程光便顺从的闭上了眼睛。
本以为会睡不着，结果一闭上眼就浑身都没有力气，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程光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在会泉的警察局椅子上，揉了揉胀痛的双眼，眼前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
那个经常出现在程光梦里的小男孩正站在程光的面前，程光疑惑的说到：“你是谁，怎么老是遇见你。”
对面的人抱着双手，看着程光说到：“我叫怀亦铮。”
看着这个自称怀亦铮的小孩，程光不屑的看了一眼。想起身离开。面前的小孩突然之间长大变成了怀亦铮的模样，面露凶狠的看着程光的右脚，蹙眉说到：“为什么要受伤！”
一说完，程光就感觉腿上传来一阵一阵的疼痛，低头一看，右腿上一片鲜红。小腿骨从中间断裂，参差不齐的断裂处暴露在空气中，被生生戳破的嫩肉汩汩的往外冒血。
程光看着自己鲜血淋淋的腿吓了一跳，身边的怀亦铮面色如冰，突然伸出手捉住了程光的腿，蹲下身看了一眼，眼底冒起一层火焰，抬头看着程光说到：“既然这么喜欢生病，那就一次生个够。”
意识到怀亦铮想干什么，程光吓得额头冒冷汗。怀亦铮笑了一下，低头捏着程光的小腿往两边掰。
一阵撕心的疼痛从腿上传来，程光叫到：“怀亦铮！”身体一瞬间失重跌回了床上，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听着身边的呼噜声，程光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又梦到怀亦铮了。
小腿骨裂处不断传来疼痛。
又是一夜无眠，一直睁眼到窗外有些微微发亮，程光才有些许睡意。
程光醒过来已经接近中午，医生来看了几遍程光的腿，叮嘱了几句就让程光好好躺着休息。
窗外一片暗沉，黑云压得低沉。树叶随着风四处摆动，偶尔往窗户上撞几下。
看这个样子，是要下雨了。
程光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决定打电话给林叔打个电话。自己这个样，估计也要几个月才能恢复了。
电话接通，林叔那边好像是在忙什么，声音很嘈杂。
“林叔，我是小程。”
电话那头林叔说到：“小程，你等我一下，我这边有点吵。”
等了一会儿，电话那头才安静了下来。“小程，怎么了吗？”
程光看了看自己的脚，说到：“林叔，就是我出了点意外，可能得请很久的假，所以最近可能都需要你去接送老板。”
“出意外？很严重吗？”
“也没有多严重，但我现在还在w市。赶不回来，所以就先给你说一声。”
“好，行。小程，那你有给少爷说这件事吗？”
程光一顿，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思考半晌，说到：“我会给老板说的，谢谢林叔。”
“没事，你就放心吧。”
其实刚开始程光是打算直接打电话给怀亦铮的，但一看到手机上存的怀老板，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就冒了出来。
尽管不知道怀亦铮究竟还记不记得，但程光还是觉得这个电话实在很难拨出。
于是程光认为这件事可以晚一点再告诉怀亦铮，到底什么时候，他不知道，等他跟怀亦铮能够正常的交流再说吧。
这天一早，林斌就在门口等着怀亦铮。
看着门口出现的林斌，怀亦铮脚步一愣，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坐上了车。
第二天林斌照样早早的就在门口等着。怀亦铮推门出来，看着门口的林斌，面色一沉。
林斌给怀亦铮拉开了车门，怀亦铮正要坐上车时，扭过头问到：“他呢？”
在怀亦铮的凝视下，林斌才反应过来怀亦铮说的这个‘他’是程光。
但程光明明告诉自己他会告诉少爷的，见怀亦铮这个样子看来是还不知情。
林斌试探的说到：“少爷，小程说他出了点意外，最近都来不了。”
“出什么意外了？”
“小程他没给您说？”
怀亦铮黑着脸不说话，林斌暗暗捏了一把汗，说到：“小程周末打电话给我，说是自己在w市出了点意外，可能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他说他会告诉你的。”
“他去w市干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
怀亦铮低头看了一眼，说到：“走吧。”
晚上车子驶进了程光家旁边的楼下，后座的人透过窗户往楼上看了一眼，房间里竟然还亮着柔黄的灯光，不时有一个影子在窗前走过。
怀亦铮打开车门走下车，林斌见状忙说到：“少爷，我上去看吧。”
“不用，在下面等着。”
走进狭隘的巷子里，怀亦铮皱着眉看了看脚下的地，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漆黑的楼道声控灯一闪一闪，还时不时的发出呲呲的声音，漆黑掉灰的墙壁贴着各种各样的小广告。
看了看墙上的色情广告，怀亦铮脚步一顿，半晌伸手扯下了墙上的广告。
走到转角，破旧掉漆的门突然打开，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猝不及防的与面前这个格格不入的人对上了眼，手里的垃圾砰的一身掉在了地上，眼睛追随着上楼的身影，直到那一抹西装服消失在视野里。
走到房门前，怀亦铮轻轻敲了敲门，房子里传来一阵拖鞋踢踢踏踏的声音，然后门应声打开。
一个跟程光身高差不多的人出现在怀亦铮的面前，身上还带着些许酒气，腥红的双眼充满敌意的看着门口的人，就像是发现入侵自己领域的外来者一样，警惕又高傲的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看着眼前这个穿着拖鞋一脸敌意的人，怀亦铮一皱眉，说到：“程光在吗？”
这个人怀亦铮见过，就是搬家的时候一直在程光旁边的人，还有在会泉那一次一起骑自行车的人。
虽然只是短短的两次见面，但对方对自己的敌意从第一次开始就毫无保留的表现出来。
柯样看着面前的人，强忍住手上的冲动，咬牙到：“你走错了。”说完就要把门关上。
怀亦铮接着说到：“他在哪？”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又是谁？”
怀亦铮往屋里看了一眼，桌子上还放着几瓶啤酒，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但没有看见其他人的痕迹。
“听说他出了意外，我来看看他。”
“不需要！赶紧给我走。程光也不给你打工了，他要辞职。”
怀亦铮看着眼前逐渐暴躁的人，轻笑一声说到：“他还欠我钱。”
柯洋捏紧了手里的门把手，说到：“我会替他还，你给我离他远一点。”说完砰的一身关上了门。
楼上传来一阵谩骂：“干什么，大晚上的要死啊！你奶奶要生二胎还是你爷爷活不长了”内容恶劣不堪入耳。
怀亦铮转过身下了楼，路过刚刚打开门的那家门口，门缝里一双黑黑的眼睛静静的注视着怀亦铮下楼的身影。
回到车上，林斌把车往庆元江水开去，怀亦铮坐在后座，说到：“明天准备一下，去w市。”
林斌心里一惊，嘴上回答到：“知道了，少爷。”
在床上躺了几天以后，程光终于听到医生说可以下床走一走。
本以为僵硬的身体终于可以放松一下，结果腿刚刚碰到地，就疼的程光坐回了床上。
医生笑着说到：“刚开始都有点疼，但是如果不忍住疼，就恢复不好。虽然才刚刚可以下地，但还是要试着走几步，也不用走太多。试着慢慢来。”
听了医生的话，包财强和王明又两人一人一边扶住程光的胳膊，把程光从床上扶了起来。
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腿上，受伤的地方因为挤压痛的承受不住任何的重量。如果不是身边有两个人给自己分担重量，程光觉得自己可能完全都不能动。
揉了揉因为站立而发麻的大腿，程光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在医生的指导下向前迈出了一步。
就这么平时简单的一个动作，简单到根本不会在意，此刻却要使上全身力气才能迈开腿，又要使全身的力气将提高的腿慢慢放下。
每动一下，都能随着肌肉牵扯到伤口处，耗尽身上的力气。
就这样慢吞吞的走了两三步，程光就已经大汗淋淋，嘴上不停的喘着粗气，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痛。
看着程光的样子，医生开口说到：“已经很不错了，能够走几步。有些患者刚一动腿就死活不愿意再走。今天就先这样吧，这个要慢慢来，急不得。”
身边的包财强一脸严肃，程光以为是自己反应太吓人了，忙开口到：“包叔，没事儿，就是伤口扯着使不上力，不过医生都说了已经很好了，你就不要担心了。”说完呲着牙呼了一口气。
王明也安慰到：“是啊包叔，只要按照医生说的，小光肯定也很快就能恢复了。”
听完两人的话，包财强财叹了一口气，说到：“小光赶紧躺下休息休息。”说完看了一眼王明，“王明你跟我出去抽根烟。”
说完两人把程光扶到床上躺着。起身朝外面走去。
折腾了许久终于躺回床上的程光，舒坦的呼了一口气，正打算闭上眼睛休息休息，病房的门就又被打开，程光以为是王明他们忘记拿东西了，也懒得睁眼。
闭着眼睛说到：“忘记拿什么了吗？”
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回应，正要睁开眼，鼻子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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