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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夜半侵袭


未等米阳拒绝,柯丽转身开车走了。望着绝尘远去的红色汽车,看着堆在脚边的六七个袋子,米阳只好把它们都拎到了病房。杨可惊讶地看着她,把每个袋子都扒开看了一遍:“米阳,你化妆了?哪儿来这么多…哇塞!这些…好像都是名牌啊,这样的护肤品一套至少上千吧?志表哥买的吗?”

米阳摇摇头,一脸郁闷地坐在窗边的沙发上,不发一语。杨可走上前,一脸疑惑地看着她,想知道发生了何事。米阳把脸埋在她的肩胛上:“…昨晚喝了一点酒,有点晕。”

“是不是高兴过了头,喝多了?我还是第一次看你化妆,不过真的很漂亮!这些东西不是夏志买的吧?难道…是凌坤买的吗?”

“……”

米阳依旧一语不发。杨可以为她酒劲未过,身体不舒服,叫她回酒店休息。米阳抬起头,把脸转向外侧,悄悄用手擦了擦眼睛,带着哽噎的嗓音道:“不去,我就在这儿陪你。”

杨可早就在医院待得不耐烦了,恨不得马上就能出院,便让米阳去医生那儿打探消息。十几分钟后,米阳带着医生的话回到病房,转告杨可:明天打完针再做个检查,看看检查结果再说。杨可闷闷不乐地怨道:“那医生有没有说我能不能出去?整天待在这里,等治好了旧毛病,恐怕又要憋出新毛病了。”

米阳坐在窗边,脑子里都是早上的一幕。扬可上前抱住她:“怎么啦?见到夏志你好像不太高兴,发生什么事了吗?”

米阳低着头没说话。杨可看着她无精打采的脸,试问道:“不会是…夏志有女朋友了吧?”

米阳抬头看着杨可。杨可问道:“被我猜中了?”米阳微微点点头。杨可也沉默了,许久道:“不过也是…志表哥那么优秀的人,长得比一线明星模特都帅,身边肯定是‘花团锦簇’,有女朋友也很正常。不过,能做他女朋友的一定不是一般的女孩,你跟我说说呗,他女朋友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

“…她叫柯丽,跟志表哥是大学校友,长得很漂亮,时尚、高贵,全身上下都是高档名牌,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而且…出手阔绰,那些东西…就是她买的。”

“其实在来上京之前,我也想过夏志有没有女朋友的问题,没想到还真有了。不是有人说嘛,大学就是爱情的摇篮。说实话,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都有些难过。”杨可看着放进柜子里的东西,“第一次见面就送你这么昂贵的东西,她是真把你当亲人了,可见她有多在乎夏志了,这就叫…爱屋及乌吧。”

米阳没有说话,默默听着杨可的分析。杨可突然看着她:“我突然想到了凌坤,如果把夏志跟他放在同一部电视剧里,那一定很精彩。当然了,夏志肯定是主角男一号,凌坤是男二号,虽然他演的角色都是主角,但跟夏志相比,还是略逊一些。”

“…你的想像力可真丰富。”

“都是跟你学的呀,你在校报上发表的短篇小说,不都是靠丰富的想像力才写出来的吗。”

傍晚,夏志到病房问候了杨可,带走了米阳。把车开到一家清静别致的餐厅,竟是两天前跟凌坤一起吃饭的餐厅。点好菜,夏志欲言又止地看着米阳,告诉她:明天一早他要去广州、江城出差几天。这次出差回来后,就要出发前往加拿大,公司已经把机票订好了。

米阳明显没有了前一天的欢脱和自然:“…哥,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杨可也快出院了。”

俩人青梅竹马十几年,夏志自然猜得出,她的拘谨是因为柯丽。心里想着该怎么跟米阳解释:“米阳,昨晚睡得好吗?早上…柯丽突然那么早来家里,吵到你了吧?”

“我睡得挺好的。”米阳的语气带着敷衍,又问一了句:“哥…你们交往多久了?”

“其实我跟她只是大学校友,一直有些联络和来往罢了,有时候…她总是喜欢说一些玩笑话,你别介意。”

“你是说…她说她是你女朋友,是开玩笑的吗?”

夏志点点头。米阳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意,沉默了一会儿,半玩笑道:“哥,那这几年…你有没有遇到喜欢的女孩呀?”

夏志看着米阳,似在思考她的问题:“嗯…我周围的女同学基本都是顶尖的学霸,跟她们在一起基本就是研究课题,没讨论过别的话题。不过…现在好像……”

“嘀…”米阳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俩人的话题,电话是凌坤打来的。看了夏志一眼,她犹豫要不要接。夏志以为是杨可的电话,她摇摇头,直接挂断了。只说是偶然认识的一个朋友,便给凌坤回了一个简讯:我在外面吃饭,有什么事晚点再说。

凌坤的简讯下一秒就发来了:我就是想找你一起吃饭,刚刚下去找你,杨可说你有事出去了。

米阳回了一句:那你自己或者找别人一起去吃吧。便把手机放进了小包,没再理会。想起上午柯丽买的一堆贵重物品,米阳征问夏志,那些东西该怎么办。夏志犹豫了一下,让她把东西收好,他来处理这件事。

米阳脱口而出:“我不能收,那些东西都不便宜。当时我以为是她自己要买,结果…把我送到医院楼下后,她全塞给我了。”

夏志坚定地说了一句:“没关系,我会处理好的,放心吧。”

第二天上午打完针,医生送来一张检查单。俩人拿着检查单来到检查室,排在小长队后面。杨可叹了口气:“为什么医院总是这么忙?”说完转过身,刚要往窗边的长椅上坐,看到凌坤推着轮椅,身后跟着一位比他略小些的男生,朝检查室走来。

凌坤直接走到背朝向他的米阳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碍于轮椅上的长者,大家都只是礼貌地打招呼。凌坤看着身后的男生:“介绍一下,这是我工作室的同事——袁旭。”又指着米阳和杨可,“袁旭,这是米阳,这是杨可,先认识一下,说不定以后会一起工作。”

袁旭大约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是个腼腆的男孩。他犹豫地把手先伸向杨可,再伸向米阳。

米阳看向轮椅上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上半身斜躺在轮椅上,看上去很不舒服。凌坤介绍道:“哦…这是我父亲,也是过来做检查。”

凌父一只手臂吊着绷带,脸上有一半涂了药水。他抬起头看向米阳和杨可,但稍一动作,就疼痛难忍,表情扭曲。

杨可先问候了一句:“你好,叔叔!”

凌父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好!你们…都是凌坤的朋友吗?”说完,用力向后侧扭过头,盯着米阳看了足有十几秒之久。凌父眼神犀利,发出炯炯有神的光芒,让米阳有种说不出的压抑之感。

米阳转过头,紧张地避开了视线,拉着杨可排到凌坤后面。

袁旭的目光一直跟着杨可,被杨可发现后,他立马低下了头。杨可好奇地打量起来:个头比凌坤矮一些,瘦瘦的身材,微卷的短发,虽少了一些刚毅,还略带稚气、圆润,但是个干净清爽的男生。

袁旭抬起头,发现杨可正看着自己,四目相对,他咧开嘴,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似有一股不知名的情愫悄然滋生,杨可也被袁旭干净清爽的笑容感染了,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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