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浪人化名
城里打得火热，阿文带着阿天来到了城门口。阿天的身体真的很虚弱，刚刚那一下气上心头，就已经浑身无力，一路上都由阿文搀扶着。迷迷糊糊感觉停下了，在阿文的帮助下爬到了马背上，阿天睁开眼，看见阿文在下面左顾右盼，他轻声问了句：“阿文我们这是去哪？”
“离开这里。”阿文还看着后面空荡荡的路口。
“可这只有一匹马。”阿天还没有怀疑。
“嗯。”阿文点点头，回头看了阿天一眼，然后接着转过头看远处的巷子，那里追来了十几个士兵。
阿文又回头，“四哥，该走了。”
“你还没上马。”阿天提醒他。
“我知道，四哥。这么多年来是你一直在尽心尽力地维护这个，也是你一个人撑起了我们这个家。还好阿文长大了，可以替四哥分忧……”他看了下阿天，看见他脸上还是异样的表情，接着说：
“——现在阿文可以保护自己了，就不会再拖累四哥和五哥，四哥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可以，阿文一定会去找你！”
阿天终于发觉异样，刚想喊话就看见阿文拍了下马。
“驾！”“等一下！”
两个声音同时出口，马儿双蹄一瞪，一下子跑出数米远。
“等一下阿文，我不能丢下你！”阿天骑在马上四处张望，他不知道怎么让马儿停下来，只能紧紧抓住缰绳，任凭马儿朝前方驰骋，绝望地看着阿文离自己远去、看着那些士兵包围阿文，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望着远处的阿文微笑着朝阿天挥手，阿天心如刀割。他是失忆了，可他不是绝情，这几天都是阿文在保护他，现在自己又是一个人逃跑，一种深深的愧疚感和挫败感立时占据心头。阿天愤愤地锤自己的腿，马儿受到惊吓，却跑得更快了……
等到远处那些士兵将阿文团团包围，阿天已经消失在树林中。
马儿跑了很久，阿天难过极了，无奈的看着马儿朝前方跑，也不知道会去哪，只是情绪一激动，身体又开始折磨人，痛得他只能趴在马背上，这下路也看不到了。
自从他和南希交过手之后，他的身体就每况愈下。他记得自己身上原本只有一处伤口，大夫说那是箭伤，不过下了毒，让他不要跟人打斗也不要去回忆往事。他跟南希动手之后就痛得昏过去，一试着回忆阿文是谁他也痛苦不堪，之后就是疼痛缠身，所以下毒的人就是要他失去记忆失去力量。
可阿文在他昏迷期间说的话又让阿天想不通，阿文也希望自己不要想起曾经，为什么他们都希望自己这样活下去？他们说，这样活着挺好，可他现在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啊，这世界又有那么多人想要对付他……
不知不觉马儿停了下来，阿天痛苦地抬起头，却一下从马背上摔下，艰难地站起来，四下看了看，眼前居然也是一座酒楼。
阿天踉踉跄跄地走进酒楼，在众目睽睽下，走到一张桌子旁，坐下，一动不动。
店里其实没什么生意，也没什么人，只是掌柜清楚得很，一瞧阿天这样一身穿着，估摸着他也不是出得起饭钱的主，就默不作声，接着算自己的账，店小二也识眼，见老板这样，也假装没看见，继续干自己的活。
于是阿天就那样坐着，直到一个侠客行头的人注意到他，或者说，注意到他腰上的刀。
“你很烦恼。”他走过来，坐在阿天面前。
阿天抬头，无神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
“四尺长剑。”他也耿直，不再套近乎，“自东家的‘刀箭管制’以来，还能用上这种长剑的，非富即贵。”
“店小二，上菜。再端两壶酒上来，他的饭钱我出了。”他又招呼店小二。
阿天不明白，看着他，又看了下自己腰间的剑。
“放心，我可不是侠盗门那帮盗贼，不会抢你的。”
正说着，店小二端来两壶酒和一盘下酒菜。
“试试？”他自己倒了一碗酒，把另一壶酒推到阿天身边。
阿天没有反应。
“说说吧，经历了什么。”那人自己喝了起来。
“我感觉自己好没用，一直让别人保护着，我也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们。”
“为什么？”
“不知道，我什么也想不起来。每次想帮忙都使不上劲，一使劲就浑身疼痛难忍，反倒拖累他……”
原来是失忆，难怪这么落魄，他想着，又喝了一口：“要是我这么难过就会喝酒。”
“喝了酒就可以消解烦恼吗？”阿天问。
“不能。”他接着倒酒。
“只能让你暂时忘记什么叫烦恼。”说着又喝了一口，“哈”的赞叹一声往另一个碗倒酒：
“幸运的话还能让你知道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
他把碗推到阿天跟前，阿天看了他一眼，拿起酒一饮而尽。
“感觉怎样？”
阿天天摇摇头，“感觉浑身舒服了许多。”他没去尝酒是什么味道，只是这么多天来一直是疼痛缠身，这一下减轻了许多，让他脸上痛苦的表情也终于收敛了。
“那就对了。感觉心情怎样？”那人自己喝了一碗。
阿天摇摇头，“还是痛苦。”
那人接着倒酒，阿天也接着说：“这么多天来浑身都痛，这里也痛。”他说着，按着自己胸口。
那人没说话，推给阿天一碗酒，阿天又是一饮而尽。
“现在怎样？”
阿天摇摇头，“这里还是痛苦，只是感觉身上的气力都恢复了。”好像身上的力气一直都被束缚着一样。
“还真是怪人。”那人笑了笑，“你是因为之前的经历难过？”
阿天终于点了点头。
“我也经历了很多，所以才到了这里。”
“不是只有你的故事才五味杂陈，这个世界很大，你穷极一生可能都没有人会注意到你。”
他开始侃侃而谈。
“不是只有你的故事才精彩，我要是愿意，也可以把我的经历写得异彩纷呈，只是我懒罢了。”
他知道阿天并不明白他说的这些，接着说：
“不为什么，在自己的生活中我们每个人都是主角，有反派、有对决，也有勾心斗角……”
阿天把刀放到桌上，他确实不感兴趣。
“好吧，说点别的。”那人赶紧结束了自己的话，“说说吧，你叫什么？”
“你叫什么？”阿天反问他。
“浪人化名。”
“我叫阿天，但是他们每一个人都说我是……”
“谁？”他并没有在意听，而是伸手去拿阿天的刀，一把抽了出来，“哗啦”一声，利刃出鞘的声音格外悦耳。
“齐孝天。”“好家伙！”
声音盖过了那句话。
众人看时，只见那刀明晃晃的，即使没有光线反射，也泛着白色的光。是把好刀，人们回头看了下也没太注意，那人这才轻声说了句：
“七星雪龙牙。”
“看来酒并不能解决你的疑惑。跟我来吧。”他放下刀，非常尊敬的递给阿天。
“还有，你真的不会喝酒。”阿天刚起身，他在前面走了一步又转过头来说。
那人带着阿天离开了酒楼，现在是下午时分，两人在一条又一条的巷子里绕着。
路上他看见阿天一言不发地跟着自己，不禁感叹：“我还以为像齐孝天那样是怎样的一号人物，没想到你看上去其实挺普通的。如果换个发型走在我们那里的街上，你就像是我那些朋友一样的年轻人，不过长得是有点好看，就是个子不是很高。”
阿天的头发都盘在头上，用一条青丝线缠着。
他之前的衣服和少帝冠太显眼，早早就给阿文换了，这身行头是阿文给他打扮的，一身紫边蓝袍，头上扎子衿，这是阿文最想念的大哥齐孝礼的形象，没想到阿天穿上去也十分传神，就像他们那个早因兄弟争端而不知所踪的大哥又出现了一样，毕竟他们曾经也是兄弟……
那身衣服有点破旧，不过也掩盖不了衣服制作之初就被赋予的尊贵身份。现在的阿天，整个人看上去虽不及之前那样气宇轩昂，在这病态的表象中也能看出一种稳重和旁的人没有的气质。
“好了，这就是你该去的地方。”那人带阿天来到一个大宅前。
阿天抬头看了下牌匾，“‘方府’，什么地方？”
“他们会照顾你的。”那人说着敲了敲门，“我也该走了。”他又说道。
铺垫了这么多，正式的故事到这里总算提上日程，还没看懂的朋友不急，后面也不会那么快讲清楚的（手动滑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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