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保护
千手柱间一个飞扑，螺旋擦地七百二十度，紧紧抱住伸出去的右腿不放，情真意切的劝阻十六夜不要自寻短见。
“是遇到困难了吗？难道是很不讲理的客人？都是我的错，不应该给你那么明显的封印法阵。店铺没了没关系，重振旗鼓总能再冲回去。都是我不对，我马上回去帮您把店铺抢回来！千言万语道不尽我的歉意，先给您土下座吧！”
宛如机关枪一样，柱间抢在前面把话都说完了。
十六夜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看就要爆发了。
柱间原地弹起，猛虎落地，四肢着地，额头触及泥土，双手高举过头，大声喊道：“请您原谅我吧！我愿意为您赶走任何胆敢觊觎您的坏蛋！”
他动作太大，语气夸张，愣是把爆发边缘的十六夜吓得战略性后退了一步。
柱间趴在地上不动，两只黑溜溜的眼睛从指缝中露出，贼兮兮的望着被吓了一大跳的十六夜。
拳头硬了，拳头硬了啊！
十六夜深吸一口气，背过双手，手指扭成了麻花，竭力克制着揍人的冲动。
冷静，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也许不是故意的，毕竟自己刚才的动作容易让人误解，也许是出于好心，这人动画里一直都挺逗比的，也许是误会了。如果真要动手——打不过啊！
实力的差距让十六夜终于冷静了下来。她捂住脸，使劲揉动，揉出来一副温柔可人的笑容。
“居然是柱间君！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你丫到底从哪里跑出来的！这里是上游！又不是千手在的下游。过来至少要翻两个山头！
柱间嘿嘿傻笑着，趴在地上回答：“凑巧凑巧。”
十六夜的眼神都变了。这回答跟没回答有区别吗？
眼见柱间就要搪塞过去了，她憋着一口气在胸口，状似无意的问道：“这边人烟稀少，是来做买卖的吗？”
“算是吧。”柱间挠了挠后脑勺，没肯定也没否定，继而可怜兮兮的请求道：“您别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了，掉下去真的很危险。听附近的村民说下面是黄泉比良坂的入口，阴森森的，可吓人了。”
再吓人还能有你吓人？话说顶着张憨厚老实的脸，人高马大的身材装可怜什么，真是太辣眼睛了。
饶是一路过来看了不少奇葩的十六夜也忍不住移开视线。
“你先起来。”
“好嘞！”
柱间从地上弹了起来。趴在地上就感觉很长一条，站起来后的一瞬间仿佛森林里的参天巨木一样迎面压下。
十六夜不动声色的又退了一步，率先离开了悬崖边。
当前局面，坏处是不能直接回去；好处是来人是千手柱间。作为一个利益不相关的普通人，遇到谁都没有遇到他让人充满安全感。
沿着森林里的小路走了一会儿，终于远离了她的聚居地。十六夜站在旷野之中，吹着早春凌冽的冷风，深深吸了口气。
青草混合着泥土的芳香扑鼻而来，让她熬了一夜的精神浑然振作起来。
南贺川的上游在山丘之上，本是一条涓涓细流的小溪。山的另一面面对北边的大海，水汽丰沛。
每年开春气温升高，雨水就特别充足。无数条小溪汇聚在一起后，就壮大成河流。
河流从山坳中蜿蜒前行，行进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撞破山石的阻碍，从几十米的高空奔腾而下。
于是，就有了那道壮观的瀑布。
十六夜默不作声的来到瀑布旁，踩着流动的水面走到瀑布中最光滑的岩石上。
她不声不响的露出这一手，一方面是展现自己的力量，另一方面是警告跟在后面的人不要太嚣张。
不管千手柱间是故意还是无意，刚才的行为已经突破她的忍耐极限。之所以不动手——还是因为打不过。
憋着一口闷气一股脑儿走到了瀑布，再往下就是平稳的中下游。左边的森林里有一片长势特别好的树林，想必就是千手的族地。
“柱间君，我要去做事了。把你送到这里这里，应该能找到回家的路吧。”
她不容辩解的指向没入森林尽头的河流，指派着对方的下一步去向。
柱间啊了一声，没多应声。
等了一会儿，也没听到后续。她回身看他到底在搞什么，就见柱间蹲在地上，双手抱住膝盖团成一个球的怂样。
我！
忍下了脱口而出的国骂，十六夜缓缓吐出胸口闷气，忍耐着问道：“你怎么了？”
听到她略带不耐烦的语气，柱间更委屈了。
明明自己是来帮她的。特地开完会，趁扉间出门，留了个木分0身在族里，本体紧赶慢赶的跑了大半天才找到她的踪迹。生怕这期间有坏人上门欺负了她。
唉！失落！
柱间环抱着膝盖，四十五度仰角望天泪流满面。
“你走吧，不用管我。”
十六夜眼角一跳一跳的，感觉一阵阵热流排着队往脑门儿上冲。
“到底怎么了？”
柱间侧过头，两条宽面条泪挂在脸上。十分的有碍观瞻！
忍不了了！
砰！
一拳下去，整个世界都清爽了。
十六夜弹弹手指，回味了一下揍忍者之神的手感——发质真光滑啊！居然还能卸力！
柱间缩着身子抱着头，惊愕的瞪着她，嘴巴张张合合的说不出话来。
把从昨天就开始累积的压力一股脑儿发泄出去的十六夜神清气爽的伸了个懒腰，吹了吹手指，皮笑肉不笑的发问：“现在能说说到底怎么了吗？”
柱间还在发愣。
“不说？那就是没意见了。请。”
她客气的指向瀑布下方，言下之意不必多说。
柱间猛地摇头。
“那就说说。”
十六夜从随身布袋里拿出个便携式折叠小凳子，支在瀑布中间的石头上，摆出倾听的架势。
柱间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还是妥协的蹲在她身边，满怀惆怅的叹了口气。
此气叹得荡气回肠，充满哀怨。留意到十六夜的手又举了起来，他赶紧打了个哈哈开口了。
“抱歉。”
“嗯？”
对方一脸不为之所动的瞥着他，柱间尴尬的摸了摸脑袋，双眼直视着瀑布下广阔的森林。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吃霸王餐的。本来今天想带钱过来还给你，可是临出门发现藏着的钱袋已经被弟弟拿走了。他不让我再去烦你，说是要亲自过去。”
千手扉间为兄还钱？
啧啧啧。
木叶二代火影的面子还是得给的。但是他太聪明了，不知道蝴蝶他们能不能应付过来。
十六夜心里盘算着临走前的收尾工作。
该杀的都杀了，痕迹都被自己抹得干干净净。白眼都找不出毛病，千手扉间不可能发现宇智波泉奈来过。
好不容易和宇智波一族谈好合作，也许应该和千手保持点距离。但是自己没忍住动了手，不好意思直接走人，还是陪他聊几句吧。
以前看这人，妥妥的人生赢家。男女通吃，事业家庭双丰收。这样的人有什么可苦恼的？说实话，有点好奇。
十六夜叹了口气，抬手想来个摸头，发现这人蹲下来也不矮，手抬到一半就放弃了，改为拍拍肩膀。
“人都有遇到难处的时候。”记得还钱就行了，虽然你今天还是没带来。
像是受到了鼓舞一样，柱间的精神肉眼可见的振奋起来。但很快又衰落下去，继续一副怏怏的样子。
“可是我布置的机关可能会给你带去麻烦。”
“怎么说？”十六夜好奇的问。她居然没留意到这个细节！
“固定苦无的方式采取了一些独有的手段，普通人看不出来。但是厉害的忍者可能会发现。”
这番解释有些含糊。但了解千手和宇智波恩怨的十六夜很快明白他在担心什么。
那不是漩涡的封印术吗？不只是千手独有的吧。昨晚宇智波泉奈也没看出来啊。也许是赌坊的事让他也有些难以应付。从这方面来考虑，宇智波泉奈面对自己时可能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举重若轻。自己也给他造成了足够的压力。
呵。有意思！都快忘了他也只是个年轻人罢了。
十六夜颇有兴味的捻起念珠一颗一颗的盘玩着，另一只手应付式的安慰着莫名沮丧的千手柱间。
摸着摸着，回过神来，手已经爬到对方的头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替他梳着又长又直的黑发。
柱间两眼水汪汪的望着她，她的手指插在对方茂盛的长发里。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十六夜若无其事的收回手，丝毫不觉得害羞——不就是摸头嘛。在普通人的认知里，就是安慰的意思。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可柱间也不尴尬。他还在看。
一股莫名的怒气直冲头顶。
看什么看！再看就再摸一把！
用力揉乱对方的头发，十六夜恶狠狠的发问：“我看上去很好欺负？”
“不……不，不会……”
柱间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快。
“那不就得了。”
噫！看着黑得发亮的头发，摸上去居然没什么油。真是稀奇！
十六夜甩开手，没好气的说道：“与其担心我，不如先解决你自己的问题吧。对着只见过一面的人就掏心掏肺，你是傻呢，还是傻呢，还是大傻子呢？”
听完柱间又想叹气，瞥到十六夜的表情后，立马憋了回去。“其他人也这么说过。可我就是忍不住。”
当傻子还能上瘾的？！
“为什么忍不住？”
柱间捧着脸做花朵状。“可能因为没人打得过我吧。”
艹！聊不下去了。
十六夜面沉如水，收起板凳就走人。几下子跳到瀑布之下，踩着河水就往短册街走。
得回去帮帮蝴蝶他们，顺便再检查一下还有什么遗漏的细节。对了，千手扉间是来还钱的，又有一笔进账了。开心！高兴！
“诶？诶！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
柱间跟着跳了下去。偌大一个人，落在水面上的动静还没十六夜踩出的水花大。
他是真的厉害。忍者之神嘛，有什么能让他烦恼的。真是瞎操心了。
十六夜不听不问埋头赶路，不顾柱间跟在后面一路大呼小叫。
终于赶到了短册街入口，正好和乔装打扮的千手扉间撞了个正着。
扉间头戴斗笠，脸藏在阴影之下，依然冷酷冷漠的帅毙了。这一点从殷勤的送出到街口的蝴蝶和平田就能看出来。那两个人脸上都笑出花儿来了。
平田眼尖，第一个发现老板又回来了，踮起脚尖用力挥舞手臂，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把幕后老板暴露了出来。
扉间的目光立刻如激光一样扫射过去。
十六夜头上也带着帷帽遮住了面容。她脚步停了下来，有点犹豫是否应该迎上前去。
这是路口，迎上去了，就代表着自己也暴露了。这和原计划不符，宇智波泉奈会下调同她合作的安全系数。
扉间的眼神里充满了怀疑，警惕的审视着她的一切。
来者不善啊。
但很快便有人打破了僵持的局面。
柱间从后面越身而上，握住她的手肘，半推半拉的将人带进了旁边的杂事屋。他扭头对弟弟笑着露出大白牙，比了几个手势。
扉间立刻明白了大哥的意思，没有贸然上前相认。
露面的是蝴蝶夫人，不是十六夜小姐。这其中必然有难言之隐。大哥看清楚了这一点，所以阻止他上前盘问。
他在保护她。
无论是隐藏酒屋老板的身份，还是不希望自己暴露身份，大哥都在维护着看似和睦的氛围。
他咬紧牙拒绝了平田的再三挽留，独自走上回族的路。
开完会就跟着他后面从族里跑出来，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带着人跑开，想必已下定决心给那位十六夜小姐撑腰了。
依照自己对大哥脾气的了解，他绕开自己做出了决定，绝对不会再听自己的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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