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七章：废太子
赵玉梅笑道，“数日前老神医刚来，给鸿儿又用了一昧药，如今已经没了大碍。这孩子好动不好静，喜好学武，我正要和老太君说，等年后，让他除了去书院读书，也请个师傅来教武。”
“好。瞧这小模样，真是越长越像他爹。学武学文都好，但就一点，可不准学他爹从军。”老太君细细叮嘱，笑意慈祥。
萧鸿想反驳，但从小就挺惧怕萧家的这些人，也就只能默默没出声。
赵玉梅眼圈一红，“老太君说的是，儿媳是绝不敢再让鸿儿走他爹的老路。”
“看我好端端的说起什么伤心事，老三走了这么多年，也是苦了你们孤儿寡母。好在如今苌笙出息了，你也别伤心，咱们都该高兴。”老太君说道。
萧音绣笑吟吟接过话，“可不是，三娘可别哭，今儿是年三十，哭可不是吉利的。想想嫡姐，老神医不是才带回了消息，嫡姐今年刚拿了冬狩第一，可谓是如今宴凰新秀第一人呢。”
“对，我高兴……”赵玉梅想起萧苌笙脸上也扬起了笑容，“只盼她平平安安就好。年三十也不知道她们姐妹俩过的冷不冷清，有没有我们这里热闹。”
萧音绣笑道，“肯定有的。嫡姐一定过的很好很好，三娘安心吧。”
……
江南，一处僻静的院子，孙青青一个人独自在外，为了筹办苏家的事，连三十也没时间回家团年。
婢女匆匆过来，“小姐小姐，京城来人了！”
“蛰伏数月，总算是等到了。”孙青青脸上顿时多出了一抹笑容，“苏家，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今日总算是可以为我爹报仇了。”
大年初一。
萧苌笙是在炮竹声中醒来的，昨晚守岁不知道怎么睡着了，醒来长孙翎已经不在，去宫里给皇帝拜年了。
景墨辰也回景家走亲访友。
大早上的，茗嫣便来拜年。
“妾身给小姐拜年，请小姐安！”茗嫣福身一拜，旁边的婢女端着两个大箱子递给萧苌笙，“这是年底盘算下来的银钱，请小姐过目。”
萧苌笙莞尔一笑，拿出一个装着沉甸甸金锭子的锦囊递给她，“辛苦了。”
这锦囊是五色线织成，绣着一个大红色的福字，喜气洋洋，专门用来装金银元宝，是萧苌笙为发压岁钱早早命人准备的。
“谢小姐。”茗嫣拿着压岁钱笑的格外欢喜。
倒不是为了这点压岁钱，而是，拜年也是有讲究的，如果不是萧苌笙的自己人，也拿不到萧苌笙的压岁钱。
清秋和临画也给萧苌笙磕了个头，“给小姐拜年，请小姐安！”
萧苌笙笑吟吟给了她们一人一个压岁钱锦囊。
“茗嫣，今儿初一，别回去了，就留在家里吃顿饭。”萧苌笙说道。
茗嫣浅浅一笑，“是。”
此时萧秦瑶也过来给萧苌笙拜年，“妹妹给嫡姐拜年，嫡姐新年安康。”
“给。”萧苌笙塞给她一个压岁钱锦囊，笑道，“昨晚守岁那么晚，这就起来了？困不困，再去睡会。”
萧秦瑶拿着金元宝锦囊笑的犹如一个小女孩，“不困，看见嫡姐的压岁钱更不困了。霍袁，嫡姐给我这么沉甸甸的压岁钱，我今儿可算是发财了，走吧，咱们上街逛逛，你要吃什么，我请客。”
“好啊。”霍袁笑道。
萧苌笙也递给他一个新年福气锦囊，“霍袁，这是给你的。保护秦瑶，辛苦了。”
“咦，比我的还重。”萧秦瑶拿起锦囊，掂了一掂递给霍袁，转身对着萧苌笙撒娇说道，“嫡姐偏心，哼！”
萧苌笙不由好笑，那是因为霍袁给萧秦瑶当侍卫，一分钱都没收，年底了当然要多包一点金子，以示谢意。
霍袁将手中的锦囊递给萧秦瑶，“给你。”
“我跟嫡姐闹着玩的，不要。”萧秦瑶捂嘴轻笑。
霍袁想了想说道，“那我请客，你喜欢什么买什么，好不好。”
“好啊，我要把你的压岁钱全部买光光。”萧秦瑶点头一笑，看见茗嫣也在，拉着她说道，“茗嫣姐，走吧，咱们一起去逛街。今天有款爷请客，我一个人可买不光。”
“秦瑶小姐，这……”茗嫣拘谨的不知所措，看向萧苌笙。
萧苌笙冲着她点头笑道，“茗嫣，你们一起去玩吧。清秋临画，你们大家也都一起去乐乐。”
“好啊好啊！我最喜欢过年了！”临画立即应和。
……
这个年节红红火火，热热闹闹，所有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仿佛全部都远离了，那些惹人厌烦的人，也都没有出现在她面前蹦跶。
日子便如流水一般，一点一滴从指缝间漏走。
大宴王朝要在正月十五之后才上朝，如今只是正月初八，但是一道圣旨，却把所有在家过年假的大臣们全部召集到了金銮殿。
“出了什么大事！这还不到开朝的日子怎么就把人全部召来了？”
“不知道，但是能在这个日子召集文武百官，朝中一定是出了天大的事……”
众臣议论纷纷，等着皇帝出现。而令人惊讶的是跟在皇帝身边的竟然是他们许久没见的宴安世子长孙翎。
自从长孙翎被罢黜左都御史一职之后，众人就没在早朝上看见过他了。
不少人心底都是一跳。这个灾星出现，肯定是哪个大臣要倒霉了。
众人给皇帝行过礼后，皇帝面沉如水，“长孙翎，你说。”
长孙翎出列一步，对着众臣说道，“都察院江南巡使急报，昨日已经抓到圣火教逆党在江南的护，法玉颜，和玉颜关系密切的江南大臣由江南布政使往下，五品以上大臣合计二百三十六位，牵涉江南逆党案九品以上大臣合计五百九十一位，查获圣火教在江南行省暗桩九处，涉案的商人乡绅合共八千多人。”
众臣脸色皆是一变。
这么大一桩案子，江南官场近半数的人要落马了。
“这还只是直接牵涉圣火教谋逆案的人，因为这些人引出的贪污行贿案更是多不胜数。”长孙翎面无表情，看向太子欧阳翰唇边够起一抹上扬的弧度，“太子的姻亲，江南布政使苏泽渊，确认就是圣火教潜伏在我朝中的重要棋子之一。不知太子殿下和圣火教，是什么关系？”
这可不是长孙翎污蔑。
在萧苌笙的穿针引线之下，苏家的公子哥搭上了玉颜，都察院以这个借口名正言顺查出了苏家。结果刚刚开始调查，苏泽渊就跑路了。
这一跑引起了都察院的怀疑，仔细一查才发现，苏泽渊还真的就是圣火教的人。
萧苌笙的记忆里，两年之后苏泽渊不再是江南布政使，苏家也完全不再是江南世家，就是因为苏泽渊身为圣火教成员的事实，最终被长孙翎发现，他获罪被斩，整个苏家因此流放边疆。
前世长孙翎在扬州遇刺之后，就怀疑江南官场上有高层是圣火教的人，最终查在了苏泽渊的头上。
在萧苌笙的干涉之下，苏泽渊暴露比前世提前了两年。
只能说，他确实养了一个好女儿。
“我……我不知道啊父皇。”欧阳翰脸色一变，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父皇，儿臣和苏雁儿的联姻是父皇赐婚，儿臣……儿臣要是早知道他们是乱臣贼子，一定不敢跟他们联姻。”
皇帝冷道，“你的意思……倒是朕让你和逆党联姻了？”
“儿臣不敢！儿臣失言……”欧阳翰已经急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长孙翎淡淡说道，“那不知道太子殿下可还记得这些书信。这是从苏家搜出来的，太子殿下请过目。”
长孙翎将一沓信递给欧阳翰。
欧阳翰颤抖着手接过打开一看，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不不不……这不是真的，这是伪造的……”
长孙翎倒是想伪造，但是没来得及，苏泽渊就把一切都替他办妥了。
苏家之前一直想和长孙翎联姻，倒也不全是因为宴安世子的权势，而是教主的指使。那位原大宴国师如今的圣火教教主，一心想要拉拢长孙翎，威逼利诱。
让苏家和长孙翎联姻也是其中的一步棋。如果顺利，长孙翎不知不觉就有了个逆党当姻亲，不知不觉就上了贼船。
到时候再掌握一些长孙翎和圣火教相交密切的证据作为把柄……
当然，这个计划成功的可能性不到万一。
阴差阳错之下，皇帝赐婚太子和苏雁儿。
圣火教的计划也因此做了调整。
如果能够控制太子，也是一步不错的棋。
于是原本中立的苏泽渊，立即给太子修书数封，表示会大力支持太子当皇帝，太子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欧阳翰还以为是自己娶了苏雁儿，岳丈已经没得选择只能是太，子，党，这才如此表忠心，丝毫也没怀疑其他。
两人的书信往来里，苏泽渊故意引诱之下，让欧阳翰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这些都是苏泽渊故意的，比如为了争夺帝位对睿王和英王采取什么手段，以及当上皇帝之后，要对苏家如何如何……
两人就好的跟亲生岳丈女婿似得。
这种书信是应该烧掉的，留下来就是把柄。
但是苏泽渊完完整整的留下来了，打算将来如果被皇后发现异常，想要跟圣火教划清界限的时候，就拿这些书信作为威胁的证据把柄。
而现在这些书信都落在了长孙翎手中，成为了让太子和圣火教撇不清关系的铁证。
“伪造？你当朕跟你一样蠢？”皇帝怒不可遏，“江南逆党案你们都知道了。如此猖獗，朕甚心痛。所有涉案官员，一律从严处置。废太子就是跟圣火教勾结，谋反作乱。欧阳翰，你是不是要步你哥的老路。你们还真是亲兄弟！”
欧阳翰吓的面无血色，“父皇饶命！儿臣……儿臣真的不知道他们是圣火教，儿臣是无辜的……”
“朕决定要废太子，诸卿以为如何？”皇帝冷冷说道。
皇帝提起废太子，众人就知道皇帝动了真怒。三年前，废太子勾结圣火教谋反，竟然意图行刺皇帝，只要皇帝一死，没有遗诏的情况下，储君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如果不是长孙翎力挽狂澜，如今大宴王朝的天下都换了一个主人。
跟圣火教扯上关系，就是皇帝的禁忌。
废太子已经走过的一次老路，欧阳翰是想再来一次？
“父皇开恩！儿臣真的是无辜的……”欧阳翰吓懵了，连忙磕头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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