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庶变嫡
不一会儿，萧瑾武就写好了一张欠条，萧苌笙拿起来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冲着秦文耀点点头。
萧瑾武拿起骰子吹了一口气，口中念念有词，神色非常紧张，“三个六，一定要三个六，一定要。”
哗啦啦骰子碰在赌盅里叮当作响，萧瑾武砰的一下砸在赌桌上，听着那声音，放心了。
这一次，似乎是三个六。
而对面的秦文耀耳廓微微一动，眼中闪过一抹好笑之色。
他之所以每次都能比萧瑾武大一点，是因为他听得出骰子的点数，而且，用点小手段就能控制自己的点数。
萧家穷的就剩钱了，秦文耀一向不屑于这么玩，不过，这次是坑萧瑾武，自然不用讲道义。
这骰子的问题他一下就听出来了，而且知道他这赌盅里是三个六。
“你摇啊，这一把本少赢定了！”萧瑾武一脸握紧拳头，激动的清秀的脸显得格外狰狞。
秦文耀随手摇晃赌盅，唇边似笑非笑，只是在扣下赌盅的那一瞬间，手掌底下一股内劲运起，一股肉眼看不见的内劲冲着萧瑾武的赌盅冲过去。
劲气悄无声息地碰翻了其中一个骰子，又撞到了另外两粒骰子上，这一下，三个点数都变了。
“我先开。”秦文耀随手打开赌盅，看见点数，一脸惊讶说道，“哎呀喂，这下输了。”
只见三粒骰子，竟然分别是两个一点，一个两点，加起来才四点。
“哈哈哈，你输定了，一共才只有四点哈哈哈，我就用一个骰子都能赢你。”萧瑾武高兴地一蹦老高。
其他人也纷纷叹息。
“赢了这么多把，没想到这一把点数这么小，萧二少随便都能赢了。”
“就是，这么小的点数，真是可惜了，六万两白银啊，真是败家子。摇出这么小的点数的几率简直堪比出门就捡到钱。”
……
“银子都是我的了！”萧瑾武仰天大笑，“告诉你，我这把是三个六点，哈哈哈，你输了你输了！”
说着，萧瑾武嗖的一下掀开赌盅，得意说道，“你看！我赢了。”
赌盅一掀开，所有人目瞪口呆，鸦雀无声。
萧瑾武看见众人都被自己惊呆了，得意洋洋说道，“本少厉害吧，三个六点，哼哼，用来压你这个小点数，简直是大材小用了。”
“萧二少，你还是自己看看点数吧。”旁边好心人提醒道。
“不就是三个六吗？难道本少还出错了不成，就算错了一个点，也稳赢他。”萧瑾武一边说着一边低下头，但是一看见自己摇出来的骰子，就跟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样，脸色青紫，浑身颤抖：“怎么会这样！”
只见赌盘里，三个一点，静静地矗立。
“萧二少还真是贴心啊，我刚才摇出来了两个一点，一个二点，还以为自己输定了。没想到萧二少真是上赶着把自己的嫡妹送给我，竟然摇出了三个一点！高啊！厉害，真是也太厉害了，三个一点啊，这一般人哪能摇的出来。”秦文耀啧啧惊叹，抱着拳说道，“佩服佩服，我服气了。萧二哥，三日后，我就去萧府上门接我媳妇，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萧二哥这神出鬼没的赌术，咱们好好切磋。”
“噗！”萧瑾武喷出一口鲜血，被气的吐血了。
三个一点，苍天大地啊，一道雷劈死他吧。这么小的几率，比摇出三个六点都难。这一把对面摇出的点数那么低，随便都能赢，只有三个一点比他小，结果就真的摇出三个一点。
难道我碰上这个扫把星，就命中注定要比他少一点吗？
“哦对了，还有你欠下的三万两银票，一并准备好，别忘了。”秦文耀笑眯眯说道，“萧二哥，三天后见。”
萧瑾武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
出了赌坊，秦文耀哈哈笑的畅快，“怎么样？本少的赌术厉害吧，坑一个萧瑾武，还不是手到擒来。”
“秦爷果然是这方面的行家。”萧苌笙笑眯眯称赞，看着手中的萧瑾武把自己嫡妹当赌注的赌条，眉眼弯弯。
这一下，事情就成了大半。
“以后还有这样的事情，继续找我。”秦文耀拍了拍胸膛。
萧苌笙抿唇，“三日后，还要请秦公子来收尾。”
“明白，我办事，你放心。”秦文耀笑的极其欢乐。能够跟萧苌笙一起坑人，感觉挺不错。
傍晚，萧府。
萧瑾武是被人抬回去的，小厮把事情的经过哆哆嗦嗦的跟沈香茗交代了一遍，把她气的两眼一黑也晕了过去。
等到晚上，母子俩才一个两个醒过来。
“萧瑾武你个混账东西。雪儿是你亲妹妹啊，你竟然把她当赌注给赌了！”沈香茗抬起手就是一耳光呼在萧瑾武的脸上，愤怒说道，“你简直不是人，你个混账！”
萧瑾武犯了大错，心底也很害怕，惶惶不安说道，“娘，这可怎么办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以为自己一定会赢。那个骰子里加了水银的，我天天训练的，绝对不会出错，哪想到就输了。祖母要是知道我把妹妹输了，还输了三万两银子，一定会打死我的。娘，你帮我想想办法，救命啊！”
“你现在知道怕了，白天赌的时候怎么不怕，你个窝囊废混账东西，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败家玩意儿，三万两就这么输了，你把你爹娘卖了都不值这么多钱！”沈香茗气的不行，对着萧瑾武又揪又扯又打。
萧瑾武眼中闪过一丝愤恨，被沈香茗的怒骂弄的心头火起，但是知道还得靠她才能过这一关，只得死死克制，心底不知道咒骂了多少遍。
沈香茗气呼呼说道，“绝对不能把雪儿嫁给那个又老又丑瞎了一只眼还粗俗不堪的老男人！我们二房是不能指望你了，就指望雪儿能嫁个好人家，以后大家都能跟着沾光。对了，那个丑八怪是哪里的？”
“不知道，就听他的婢女喊他秦爷，说是外地经商的。”萧瑾武说道。
沈香茗冷哼一声，“原来是个贱商。雪儿以后是要做官太太的，怎么能够嫁给那么丑的贱民。”
“可是我欠条都写下了……”萧瑾武一脸为难，懊悔不已。
沈香茗脸色如冰，“不用担心，你不是只写了嫡妹，没写雪儿的名字吗？我给你再弄一个嫡妹出来不就成了？”
“娘，难道你怀孕了？”萧瑾武惊讶说道，“可是现在也来不及了啊，三天后他就上门要人了。”
沈香茗呸了一声，“混账东西，你乱说什么！你娘的女儿能嫁给那种贱民吗？你忘了？你还有一个庶妹。我明早就跟老太君说，我要过继绣儿，让她成为二房的嫡女。”
“这办法好！”萧瑾武立即拍手赞同，“那三万两又怎么办？”
沈香茗双手叉腰，毫无贵妇姿态，仿佛泼妇，狠狠说道，“那三万就是聘礼！一张欠条就想把我萧家的女儿娶走，门都没有！那张欠条，我最多承认把绣儿嫁给他。但是，想娶我女儿，没三万两聘礼，他想都别想！”
三万两聘礼？简直是太不要脸了！你当娶公主？
“三万两？娘，你开玩笑吧，他怎么可能答应，那可是三万两啊！”萧瑾武不可思议。
沈香茗摆出一副臭不要脸的样子说道，“不答应就不放人。反正要钱没有，要人一个。”
打算赖下这笔账了。
“再说了，他娶了绣儿跟我们就是亲家，不孝顺岳父母就算了，还敢要钱。”沈香茗无耻说道，“就这么说定了。祖母那边你别走漏了口风。”
……
次日清早，萧苌笙照例去慈寿堂给老太君请安，就见二房的沈香茗拉着萧音绣，对着老太君不知道说些什么，几人笑吟吟地，其乐融融。
“苌笙，你来的正好。你二娘跟我商量着，要过继了绣儿做她的女儿。你觉得怎么样？”老太君看起来心情不错，笑问道。
萧苌笙作为一个和二房对立的立场，意思意思的反对了一下：“家族里庶子庶女过继为嫡子嫡女也不是没有，但那都是膝下无儿无女才会如此。二娘有瑾武堂哥和雪姐姐，儿女双全，怎么还要过继。嫡庶过继可是宗族大事，不能随便，需要慎重。”
沈香茗说道，“我确实有个女儿，但你不是让她去水月庵祈福吗？这一去就是一年半载的。瑾武又在外求学，我一个人孤苦无依，身边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跟那无儿无女的又有什么区别。绣儿的庶母走的早，这孩子在我身边长大，就跟我的亲闺女一样。如今她帮着我管理二房的家事，处理的井井有条，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说着，沈香茗笑吟吟说道，“我就想跟她讨个恩赏。老太君您看看，这孩子是个当得起嫡女的料子。”
“绣儿确实恭谨懂事，是个好孩子。不止二房，大房如今也是没人了，整个萧府，也就剩下苌笙和秦瑶。但是你们马上去了京城，便是连个能撑得住门面的嫡小姐都没了。”老太君悠然叹了一口气，“我萧家如今竟然儿孙凋零至此，我真是无颜面见萧家的列祖列宗。”
萧苌笙笑道，“祖母，您可别叹气。您要是满意绣儿妹妹过继，那我自然也是赞同的。有绣儿妹妹替我们在祖母跟前尽孝，我们在京城也安心。”
“苌笙，你如此有大局观，老身真是欣慰。那就挑个日子，去祠堂过继。”老太君笑道。她还怕萧苌笙对二房有什么意见，但是看萧苌笙并没有这种意思，也就放心了。
沈香茗连忙说道，“老太君，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是个好日子呢。”
“瞧把你欢喜的，今天就今天吧。”
萧音绣在一旁听的心潮汹涌。从头到尾，都没有她说话的份，而她的身份就在这三言两语之间从庶变成了嫡。
这原本是不可跨越的一道天堑，但是如今看起来如此容易。
看似容易，其实也不容易。
首先是萧府人丁凋零，萧苌笙她们一走，萧家三代就没人了，万一什么场合需要萧家嫡小姐出面，连个拿得出手的人都没有。老太君心底也是希望能有嫡女的。
其次最大的难关就是要沈香茗同意把萧音绣过继，因为她是嫡母，她不同意，就是把她杀了，萧音绣也还是庶。
最后就是萧音绣这阵子表现的也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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