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赌媳妇
次日早晨，萧苌笙看着长孙翎那边传来的早朝消息，唇线微微上挑。
看来接下来一段时间，欧阳昇都要自顾不暇，手忙脚乱了。
她也快到了离开苏州的日子，在走之前，要把萧府局势稳固下来，才能让娘亲和弟弟安心住在萧家。
而她答应萧音绣的那件事，也要在离开之前办好。
正好这次看见萧瑾武，她倒是有一个很好的主意，不过得找个人跟她一起。
“嫡姐，上次七夕节碰到了秦文耀秦公子，秦公子说要护送我们去京城，同我们一起返京。不知嫡姐意下如何？”萧秦瑶笑吟吟走进来说道。
萧苌笙脑中浮现秦文耀的影子，笑道，“那要谢谢秦公子。正好，这件事就找他帮忙了。”
“什么事？”萧秦瑶疑惑问道。
萧苌笙抿唇，“让绣儿从庶变嫡的大事。清秋，拿我的拜帖去请秦公子，今日午后南街品香茶楼一聚。”
“是。”清秋福身退下。
……
品香茶楼里。
萧苌笙和秦文耀相对而坐。他依旧是一袭富贵金丝蜀绣的锦袍，拇指上的碧玉扳指晃眼，不折不扣的富家公子哥。俊朗的脸上总是带着笑容，一双明亮而清爽的眼眸，温煦如暖阳，又和煦如春风。
心思单纯，但至情至性，有些人认识了很久还会有隔阂，但是跟他，不过几次见面，就觉得是值得相交的朋友。
“听小七说秦公子打算和我们一起去京城，一路能有秦公子作伴，我们两个弱女子也觉得安全多了。今日特意来答谢秦公子。”萧苌笙笑吟吟说道。
她们去京城，萧府护卫自然会护送，但是长路漫漫，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意外。离开了苏州，萧家就不算什么，但秦文耀的名字在整个大宴王朝都可以横着走。
“四姑娘跟我这么客气干什么，想当初在苏州文会上，要不是你仗义出手，我早就着了奸人的道。我秦文耀恩怨分明，从那时候就决定交四姑娘你这个朋友。四姑娘要是还跟我这么见外，就是不拿我当朋友了。”秦文耀眯着眼睛笑，看见萧苌笙的笑容，心情好得很。
萧苌笙端起茶敬了他一杯，笑道，“好，那我也就不客气了。请。”
秦文耀端起茶杯和她碰了一下，两人相视一笑。
“秦公子，正好我有一件事找你帮忙。你常年混迹风月之地，手底下可有什么赌术高明之人，借我一用。”萧苌笙问道。
秦文耀这样的纨绔子弟最擅长的就是吃喝嫖赌，这种事找他，准没错。
“赌术？”秦文耀眉峰一挑，笑着说道，“别的不好说，但你要说赌博逛窑子，我来！四姑娘，你就说是什么事吧。”
萧苌笙说道，“我要坑一个人，他叫做萧瑾武，好赌好色，我想让他欠下巨款，写下一张欠条。然后……”
对秦文耀这种直肠子倒是没什么好隐瞒，萧苌笙和盘托出。
秦文耀听了笑道，“这事好玩。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我去跟他赌，让他输的一干二净！”
“秦公子，如果萧瑾武输给你，我的计划可就不灵了。你这么英俊潇洒，又权势富贵，二娘倒要高兴有这么个机会能攀上你了。”萧苌笙抿唇一笑。
秦文耀听见萧苌笙这么夸自己，笑的嘴角都弯成月牙了。
“那我就装成一个糟老头子。”秦文耀指了指自己的下颌，“找两副假胡子贴上，保准没人认得出我。四姑娘，这事我亲自出马！万无一失。”
萧苌笙见秦文耀要亲自出手，想了想便也不阻止，笑道，“好，不过秦公子只贴两幅胡子还是很俊，还是我来给你化妆吧，绝对让你自己都认不出自己。”
一个时辰后，苏州街头，一个脸黑的像炭，满脸络腮胡子，瞎了一只左眼戴着眼罩，右脸上三四道交叉疤痕看起来四五十岁的中年丑男子就新鲜出炉了。
跟在他身边的萧苌笙作丫鬟打扮，穿着丫鬟的素裙，蒙着面纱。
“四姑娘，你还真是妙手，我刚照镜子吓了一跳，要是站在我娘面前，我娘都认不出我。”秦文耀摇晃着一把扇子，哈哈笑道。
萧苌笙抿唇一笑，“秦爷，萧瑾武现在就在苏州赌坊，咱们过去吧。”
当初她可是曾经扮鬼吓过萧清雪，在扮丑这一方面很有经验。
“嗯，四姑娘……”秦文耀想了一下改口，笑道，“小萧儿，走吧。”
萧苌笙微愣，便笑了笑。
到了苏州赌坊，萧瑾武正在跟一个公子哥对赌。这里除了可以在庄家老板的赌盘上押大小，还可以对赌，萧瑾武赌术不错，手气正好，连赢了四五把，把他对面那个公子哥输的脸色都青了，愤愤下席。
萧瑾武人逢喜事精神爽，撸起袖子得意洋洋喊道，“还有谁，还有谁来！本少今儿财神附体，赢大发了。”
秦文耀和萧苌笙对视了一眼，走到萧瑾武对面，说道，“我来跟你赌。一千两一把，敢不敢跟？”
“啊？这么大，一千两！”
“厉害了啊，这是谁啊，哪里来的傻有钱。”
众人哗然，议论纷纷。
萧瑾武脸色一变，他自忖有钱，也不过是几百两的输赢，结果对面一下就喊一千两。
他刚刚连赢了这么多把，加起来一共才只有一千两，只够跟人家赌一把。
“你有没有这么多钱，就敢喊这么大。”萧瑾武脸色阴沉。
萧大公子随手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搁在桌上，嘲笑道，“没钱还敢在这大呼小叫，滚回家玩泥巴去吧。”
这一沓银票足有二三十来张，每一张都是一千两的面额。
周围的人眼睛都红了，真看不出这个丑的不行的独眼龙，竟然是一个大款。
“来吗，小子。”秦文耀挑衅说道。
萧瑾武看见那一沓银票眼睛都直了，只恨不得是自己的，连忙说道，“来！赌就赌！”
两人同时拿起骰子，哗啦啦一阵脆响之后，萧瑾武率先打开自己的赌盅，三个五点，这算是很大了，心底放心不少，望着秦文耀说道，“三个五，你开啊！”
秦文耀随手打开赌盅，只见盘子里两个五点，一个六点，刚好就比萧瑾武大一点。
“比你大一点，承让了。”秦文耀顺手把他那一千两收了，跟自己的一沓银票放在一起，转身就准备走。
萧瑾武急了，“你别走，你等等！”
“怎么？还不服气啊，行啊，拿钱出来，继续赌。”秦文耀笑眯眯说道。
萧瑾武说道，“我……我没带钱，但是！我是苏州萧家的二少爷，我先欠着，赢了再还你。”
“喔，原来是堂堂苏州萧家的二少爷，行吧，只要写一个欠条就行了。”秦文耀抱拳说道，“久仰久仰，来，咱们继续。”
萧瑾武二话不说就写了一张一千两的欠条，和秦文耀继续赌了起来。
萧瑾武虽然文不成武不就，但是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赌术也算是个中高手，不然刚才也不可能将另外一个公子哥赢光。刚才那一把，他认为只是自己运气不好，只要再来一把，就能赢，就能翻盘。
只可惜，他今天碰上对手了。
秦文耀才是真正的行家。
两人你来我往，萧瑾武一把都没赢过。秦文耀表现的也不是特别厉害，就是每次都刚刚好比他的大一点，要是秦文耀每把都是三个六点，萧瑾武早就不跟他赌了。
看见对方每次只比他大一点，也不是很厉害，萧瑾武就急红了眼，一把把输下去，很快就过去了一刻钟。
“继续，再来一把，我就不信了！三个六，三个六，一定要三个六！”萧瑾武红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状若疯癫。
秦文耀看着面前的一堆欠条，笑眯眯说道，“萧二少，你已经欠了我三万两，你确定，你们萧家真的还得起这笔账？”
三万两白银。
这个天文字数瞬间把萧瑾武吓醒了，看着面前那一堆欠条，没想到这么一会就输了这么多。
就是把他卖了也凑不齐这么多钱啊。
“这……这……”萧瑾武脸色惨白，汗如雨下，腿软了，啪嗒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完了，要是让家族知道自己欠下这么大一笔债，肯定要把他打死的。
死定了，死定了。
秦文耀和旁边的萧苌笙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转而对着萧瑾武笑嘻嘻说道，“萧二少，我看你赌术不错，只是运气差了点，要不这样吧，我再跟你赌最后一把，我把我所有的钱都押上。这三万两的欠条和三万两的银票，都押了。只要你赢了，不仅刚刚欠下的债全部收回，还能倒赚三万两，赌不赌？”
“赌！”萧瑾武狠狠地咬牙，从怀中拿出三个骰子说道，“不过，我要换骰子，赌坊的骰子晦气，老子连输了二十几把。我用自己的骰子！”
萧瑾武刚才输的冲昏了头，都忘记了自己的秘密武器。这骰子里灌了水银，根据他多次练习，已经做到十分之九的几率扔出三个六点。不过这东西他平时不敢轻用，怕被人发现破绽，此时来对付这个讨人嫌的丑八怪正好。
只要这一把赢了，不仅刚才输的欠条全部拿回来，还能赚三万两！这么大好事，凭什么不干。
“没问题，别说换骰子，就是换桌子都没问题。”秦文耀浑然不在意摆摆手，“不过，我押下六万两作赌注，萧二少你又还能押什么？总不会是再欠白条吧，我听说江南第一美人就出自你们萧家，而你嫡妹的美貌据说不亚于那位第一美人，萧二少，最后一把，就赌你嫡妹怎么样？”
“我妹？”萧瑾武一愣，看着络腮胡子无语说道，“你要赌我嫡妹？你色迷心窍了吧你这年纪都可以当她爹了！”
秦文耀无耻笑道，“本大爷正好差一个十八房小妾，我看你嫡妹正好。赌不赌，不赌就算了。三万两欠条，我明天就上你们萧家讨债。”
“等等！”萧瑾武脸色一变，一说到讨债就把他给吓到了，立即说道，“我赌！”
“那行，写欠条呗。”秦文耀嘿嘿一笑，“让你妹妹当六万的赌注，都算是你占了大便宜了，还叽叽歪歪。小萧子，你说对不对？”
萧苌笙不由好笑，“秦爷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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