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搭上线
只不过萧苌笙并不想去找长孙翎。
这家伙深不可测，让她觉得危险，再加上他引得大宴王朝闺秀竞折腰，和他交往过密，不是好事。
还不如鬼面人，让她觉得更好接触。
只可惜鬼面人神出鬼没，她没有办法主动找他。
且先看看情况。
至于题字，又有谁比江南四大才子之首的景墨辰更合适呢？
萧苌笙便琢磨着怎么去他那里弄一副墨宝，顺便还能问问长孙翎是否联系的上鬼面人。
“小姐说的是，我明白。”希娘自然懂萧苌笙的意思，为了避嫌，也为了有立足之地，萧苌笙不亲自出面，以及背靠天涯商行好乘凉这两件事，她都懂，所以现在倒也没有多问，只点点头，再问了一下注意事项，便打算告退了。
待希娘走了之后，临画才好奇问道，“小姐，这治疗毁容的法子真的有用吗？萧清婉会不会真的换脸啊？”
“有没有用我不知道，但，她肯定会试一试。”萧苌笙眯着眼够了勾唇。
这个方子，倒也不是她杜撰，前世她毁容之后，无数人献方治疗，这个换脸就是其中之一。
只不过她受不了为了恢复容貌，就要把别人毁容，故而并没有用过。
换脸之法据说只有血肉至亲有用，萧清婉要换脸，包括萧苌笙在内这些堂姐妹都算血亲，只不过要想效果最好，当然是嫡亲血脉。
也就是，萧清蕖。
萧清蕖是萧家千金里最蠢的一个，就是庶女都比她多才多艺，但是唯独有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这张脸，萧清婉一定看得上。
“对自己的亲妹妹下这种狠手？萧清婉真的会这么狠吗……”临画自言自语。
萧苌笙抿唇，“让人盯着萧清蕖。如果发现萧清婉要对她下手，立即通知林茹卉。最后结果会怎么样，那就随意了。”
前世，萧清婉萧清蕖姐妹，一个虚伪骗了她一辈子，害死了她的娘亲和弟弟，一个天天欺负她，作威作福。
让萧清婉死，都太便宜她了。
就是要她尝尝，跌落在泥沼，苦苦挣扎，姐妹相残的滋味。
残忍吗？狠毒吗？
那又如何。
萧苌笙的视线落在马车外，比起她上一世经历和承受的那些，远远不够。
萧清蕖在神女庙和陈杰源及四个侍卫一起打野战，被众多才子闺秀当场撞见的事情，在苏州引起了轩然大，波。
萧府里的萧宏林和林茹卉大打出手，陈家也闹得不可开交。
“如果萧清蕖想不开自杀了，他们萧家倒是落得了一个贞洁烈女的名声，但是我们陈家呢？那就是背上了逼死萧家千金的罪名。”陈文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杰源啊，这事要不你就吃点亏，把萧清蕖娶了算了。免得她寻死觅活。”
陈文是陈杰源的叔父，陈杰源亲爹在京城做官，府里虽然是陈文当家，却也不敢过分苛责大哥的儿子。
“不行。那女人怎么配当我陈杰源的妻子。陈家有一个被下人睡过的少奶奶，那我们陈家才叫丢脸丢的干净。奶奶，您说对吧？”陈杰源对着主位上满头银发的老太太说道。
陈老太太立即笑眯眯点头，“对，我们家杰儿说的对。别说她被下人睡了，就是清白闺女，也配不上我们杰儿。我们杰儿是要娶皇亲的。”
“萧清蕖那种女人当我的嫂子，我才不要。”陈娇娇不屑说道，“就她那贪生怕死的德行，我就不信她敢自杀。”
陈文忧愁说道，“就算她本人不想死，但是萧家肯定不愿意这么丢脸。年底就是三年一次政绩考核，萧宏林知府做了十几年，资历够久了，要是上达天听，得到一块贞节牌匾，肯定要升官。前年那个扬州知府，不就是因为这个被调到京城去当言官了吗？”
“这也太不要脸了，拿自己闺女去挣前程。”陈娇娇耸耸肩。
陈文无奈苦笑，世道本就如此，就算是婚嫁，不也是拿千金小姐们去挣前程吗？就说陈家自己，要不是大小姐嫁给太子当侧妃，能有今天的身份地位？
“这倒是不得不防。”陈老太太思考了一下，对着陈杰源说道，“要不，就纳她为妾吧？”
陈杰源想了想自己院子里十几个小妾，无所谓说道，“可以。我不介意，但是萧家未必同意。”
“汉文，你安排一下，今天去萧家商议婚事。如果萧家愿意，就让萧清蕖嫁给杰儿当小妾。”陈老太太说道。
要是萧清蕖真的死了，陈家的名声也臭了。
陈文苦笑，“人家萧家嫡女千金，怎么肯给杰源当妾？”
“她都被五个男人睡过了，哪户人家会娶她？也就我们杰儿不嫌弃，好歹是睡过的，那就顺手收了。反正杰儿在青楼都收了几个小妾。”陈老太太说着，语气顿了顿，抛出了重点：
“虽然只是一个妾室，但是代表的却是陈萧两家联姻，从此咱们就是亲家，是一家人。萧家不就是为了政绩考核吗？以咱们和苏家的关系，跟苏老大人说几句，给他评个上等。升官的可能性，总比去等一个虚无缥缈的不知道有没有的贞洁牌坊强。”
姜还是老的辣。陈老太太虽然溺爱陈杰源，但是这处理办法却是面面俱到。
苏老大人，就是江南布政使，萧宏林的顶头上司。
这样一来，虽然只是给陈杰源当妾，萧家那边必然有些掉面子，但搭上陈家的关系，走通江南布政使的门路，这可是实在的好处。
而且萧清蕖现在除了自杀，确实也只剩下嫁给陈杰源了。
“好，儿子等下就去安排。”陈文说道，“杰源跟我一起去吧，这件事，毕竟要给萧家道个歉。”
陈杰源一口拒绝，“不去。”
“道歉就算了，他们萧家的女儿自己出事，赖上我们杰儿肯收已经不错了，还指望拿捏少奶奶的架子不成。”陈老太太说道。
陈文无奈，老太太溺爱，好吧，陈杰源这性子也就是老太太惯出来的。
“那没我什么事了，我出去了。”陈杰源烦闷说道。
想到好端端的一个萧苌笙变成了萧清蕖，还丢了这么大一个脸，他就心头一阵邪火，想要去青楼发泄发泄。
陈老太太说道，“你呀，听话，在家不准出去。景墨辰和李钦峰来过一趟，我已经跟他们说将你关在家里，好好受罚，你这么大摇大摆出去，怎么给他们交代？”
“需要给他们什么交代，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景墨辰，李钦峰，了不起啊。”陈杰源忿忿骂了两句，却也没有坚持要出门，转身回了自己的小院。
陈老太太摇头，他们可不就了不起。一个名满大宴，一个是望江书院院长之孙，两人都在士林有着极大的号召力，遇上这种事情以他们的身份，不能不过问。而如果陈家没什么表示，整个士林清流都会对陈家口诛笔伐。
事情要是闹大了，陈家的官运必然受到影响。
陈杰源只好回到自己的院子，走到最宠爱的茗嫣的阁楼，却发现她不在，几个婢女连忙请罪，说茗嫣娘子出门买胭脂去了。
“真是扫兴。”陈杰源不耐烦抱怨了几句，并没有在意，转而去了其他宠妾的院子。
而此时，茗嫣正和一个白衣女子坐在一间茶楼的包厢里，眼底有着几分警惕。
“不知道萧四小姐，找我有什么事？”茗嫣问道。
萧苌笙抿唇一笑，“十年前，景华行宫修建时，有一位工部员外郎，因为勾结山匪获罪，在牢狱畏罪自杀，其家眷男丁流放边疆，女眷充入教坊。没想到十年后，员外郎的千金，成了当年‘通匪案’主审官陈启明的儿子的小妾，看来茗嫣姑娘，志在报仇。”
“你！”茗嫣的瞳孔微缩，没想到萧苌笙一下就说出了她的来历。
她当初刚进教坊的时候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童，几经辗转流离，就连教坊也不知道如今的茗嫣，就是当年那个幼女。
陈家自然也不知道，甚至连宴安世子都没查到，萧苌笙怎么会知道？
茗嫣的身世，前世是在一两个月后被长孙翎查到。
长孙翎就是以她为突破口，弄死了陈家。
而萧苌笙因为有前世的记忆，算是作弊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茗嫣的脸色变了又变，却没有当面承认。
她不知道萧苌笙的来历，现在不能信任对方的情况，如果让对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再传到陈家那边，陈家一定会将她弄死。
在豪族世家里，打死个把小妾，无关紧要。
萧苌笙拿起桌上的茶壶，给她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并没再提她的事情，而是自顾自说道，“茗嫣姑娘应该知道半月前陈杰源上门提亲，被萧家拒绝。也应该听说昨天神女庙陈杰源和萧清蕖发生了什么事。我可以坦诚告诉茗嫣姑娘，我并不想和陈杰源结亲，我志在宴凰书院，但是一旦成亲，就将失去考核的资格，可是陈家却以家世逼婚，以我大伯的乌纱帽威胁我祖母，要不是世子出面回护，我就险些和陈杰源定亲了。”
茗嫣一副倾听的样子，看不出什么表情，眼神中依旧警惕。
能隐忍这么多年潜伏，她其实是一个城府极深心智极其坚定的人，要不是刚才一言被萧苌笙说破了来历，脸色都不会变化的那么明显。
“神女庙那一桩丑闻，原本是陈杰源勾结萧家内奸想要害我，只不过最后倒霉的人不是我，是萧清蕖。如今萧清蕖的下场，差一点就是我的遭遇。陈杰源逼婚在前，害我在后，我和他的仇恨不共戴天，一点都不比茗嫣姑娘对陈家的恨少一分。”萧苌笙说到最后一句话，语气一片冰冷。
茗嫣惊讶望向萧苌笙，这一次是真的惊讶了。毕竟除了当事人，还真的没人知道，原来这一出丑闻原本是想要害萧苌笙。
“陈杰源竟然是想对姑娘下手？可是如今这样的局面对他来说，也有损名声。如果是陈杰源谋划，他一定不会让自己成为丑闻的主角。”茗嫣想了一下，敏锐问道。
不愧是个聪明的女人。
萧苌笙弯起唇角，“因为他被人摆了一道。他并不知道那天桃花林会有外人出现，更不知道他合作的那个人，从头到尾只是想制造这一出丑闻逼死我。”
茗嫣微微点头，那一切就都对的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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