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所谓讨厌

轻轻的将手横在弦上止住了余韵，霁辞渊抬头看着布莱克，缓缓的将古琴收回袋子中站起来。

        “我应该感谢你的《预言家日报》，显然，我自以为是的以猫头鹰辨别主人的方式是错误的。”

        “啧。”有些苦恼的砸了舌，布莱克对于这种感谢并不期待，甚至会觉得有些麻烦，所以他只是看着不远处的黑湖，仿佛那平静的湖面上有什么更加吸引他注意的东西一样。

        “但是我也知道，你这么做，或者这么让我以为应该是有你自己的理由的。”霁辞渊说，就仿佛那些即使强大却偏生不想被广而知晓的唐家堡，明教以及凌雪阁的刺客一般，他们总是会有自己各种各样的理由和办法将自己的身影隐没于黑暗之中。虽然用这样的比喻来说布莱克并不恰当，但是显然，布莱克的做法也是一种掩盖。用詹姆的猫头鹰送信，包括可能还有的事先和詹姆说好，如果不是他的年纪还太小，詹姆的性子又太冲动，或许霁辞渊真的会信以为真。只是，没有如果。

        “既然知道，那闭嘴不说话不是更好？”布莱克说，转头看着霁辞渊，灰色的眸中带着淡淡的漫不经心，就仿佛那份预言家日报和他真的没有丝毫关系一般。

        转头，霁辞渊看了看布莱克，眼中带着淡淡的好奇，就仿佛自己从来没有认认真真的看过这个人一样。

        “我可不是莱米，也没什么秘密需要你来挖掘。”布莱克说，对于那种带着好奇又带着探索的目光，他并不喜欢，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讨厌。那种目光让自己想到自己的父母，他们总是会这么看着自己，衡量自己的存在会给他们，给布莱克带来多少的荣光，以及能否在神秘人的麾下争得一席之地。即使他们的原因不同，他相信霁辞渊也不是这样的人，但是那种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生理上的厌恶不是说假的。更何况和莱姆斯不同，自己的事大概已经在这个学校传遍了，霁辞渊并不是什么愚笨的家伙，不可能不知道。

        “当然，纯正的血统，几乎高傲于所有巫师的家世，还有丰厚的底蕴。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放在你身上的光环。”霁辞渊说，即便在开学的第二天他们就拜读了布莱克家的家书，但是那样的一封家书也是一种显示和立场。又或者说那是布莱克必须拥有并且遵守的立场的显现。“但是我还是好奇，你不是波特，你也不是利亚，你对我，没有所谓的同情心的存在。甚至于你的家世，我有理由可以想象，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一直保持现在的状态，直到被你们挖掘所有我区别于巫师的存在，那将对你，或者说你的家人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一个在…食死徒，或者是他们的幕后首领，神秘人面前获得荣耀的机会。”

        “你以为你是谁？你怎么肯定你有那么大的价值…”

        “我有。”听出了布莱克话语中的笑意和那些对于她自视高大的不以为意。霁辞渊打断了他，她看着布莱克，看着这个即便是年幼也拥有光辉容貌的小少年。即使她的个子矮了布莱克不止一个头。但是这一瞬间，她却瞬间变得高大了一些一样，就连那双黑色的眸子中仿佛都透着一种淡淡的魅紫的光芒一般，令布莱克有一瞬间的对于她话语的相信。虽然在这之前布莱克便相信霁辞渊和巫师的不同会给她带来别样的注视，甚至有可能传到神秘人的耳朵里面。但是说实话，布莱克也并不相信，一个普普通通的麻瓜，哪怕再怎么神奇又能怎样？这是他属于巫师的高傲，哪怕和其他的纯血不同，对待麻瓜种，他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亲和的，但是那种从出生以来便拥有的骄傲和对麻瓜从根本上的鄙夷或者说，对于他们并非和巫师在同一高度的思想依旧携刻在他的骨子里，无法抹煞。或者说，布莱克相信霁辞渊所言的，她和巫师和麻瓜的差别。却不相信她有足够的神奇另食死徒趋之若鹜。毕竟，哪怕再怎么神奇，再如何有能力，她霁辞渊也不过是一个麻瓜种，号称要肃清血统的神秘人又怎么可能为了区区的一个麻瓜种耗费如此大的力气？

        “你可以嘲笑我的自大，但是相信我，如果你肯相信我的话。你会知道，只要我显示了我的所有，我的下场可能会比报纸上的麻瓜会更加凄惨。”霁辞渊说，她看着布莱克，唇角的笑意突然变得有些飘忽，那笑布莱克见过，就仿佛是哪天在格兰芬多长桌遥遥的看到霁辞渊的那个笑一样，莫名的让他厌恶。

        “所以，你想说什么，我对你的所有，或者说你的能力没有哪怕一丁点的好奇。”布莱克说，他简直要迷糊了，也要被气笑了。诚然，他确实送出了那份《预言家日报》，但是那纯粹就是一时的同情心泛滥，外加不希望在詹姆对霁辞渊飞行的兴趣没有消失之前霁辞渊便死亡的尴尬。毕竟布莱克知道詹姆，如果霁辞渊随便死在某个意外上，詹姆会怀念，但是仅仅是对于有些关系的同学的怀念。但是一旦霁辞渊是死在了食死徒手下，这个女孩的死亡就绝对不会是一个可以那么简单的一笔勾销的事件了。甚至于，这会成为詹姆心中的一根刺，因为詹姆太过于心软了，心软到，如果霁辞渊真的死于食死徒，那他甚至可以肯定，即使当时做不到什么，但是只要詹姆有了能力，他一定会和食死徒拼命的。

        “你的一时好心，等同于给了我一个活命的机会？”霁辞渊说。就像她想的，如果是詹姆，自己可以理解为因为自己的飞行让他希望自己活下来。如果是莱姆斯，自己可以理解为因为他们是朋友，所以莱姆斯不希望自己早早的死掉。但是布莱克不一样，他对自己的能力，对自己这个人没有任何的友谊或者企图可言。没有什么一时好心是没有理由的，除非那个人是个本性善良的人，但是显然，布莱克不是。

        效果到这里，霁辞渊才发现了什么，低头无声的笑了笑。是在战场上待久了吗？整日勾心斗角，担心自己的身边会不会出现叛徒或者敌方的间谍，甚至于连自己的同门，自己都不敢全然的去信任。所以即使到了现在，这个安全的现在，离开了哪里那么久的现在，都没办法全然的去相信一个人，全然的，去相信人善的本性了吗？

        似乎察觉到了那瞬间的沉默，布莱克看着霁辞渊。看着她脸上的笑意，他能看出来，那笑意是对自己的嘲讽。突然，布莱克猛地笑了出声。“你果然不是一个格兰芬多。”格兰芬多热情，骄傲，勇敢。显然，霁辞渊不是，她的身上甚至看不到哪怕一点的属于格兰芬多的品质，斤斤计较，心机城府，对人的不信任，等等。若是面前是个有着教授一样年纪的人，那么他能说，这是时间的累积，可是她呢？不过十一岁的娃娃而已。哪怕她对于自己的能力没有夸大，那最多可以给她的无数缺点上减掉一个微不足道的自大而已，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是一个格兰芬多。

        虽然听不懂那话语中更深沉的含义，但是霁辞渊还是听出了他语气中对自己的厌恶，只是她不在意罢了。

        “我只是告诉你而已，你的决定对于…”抬头，霁辞渊看了一眼站在一边，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离开的布莱克一眼。伸出手，一只不知从哪里飞出的紫色蝴蝶落在她的指尖，轻轻的煽动着翅膀。看着那蝴蝶，霁辞渊突兀的止住自己的话。那颜色是那么的熟悉，即使明白那并非是自己曾经常看到的属于苗疆的蝴蝶。但是那蝴蝶翩翩飞舞着，拖着淡淡的紫色拖尾消失的模样…抬头，霁辞渊看着那在空中渐渐消失的颜色，微微闭上了双眼。

        奇怪的人，布莱克想，转头向着城堡走去。

        垂首看着横在膝上的古琴，缓缓的吐出一口气。终究还是站起来将古琴收回包裹空间之中，站起来看着那城堡，不论过了多久，那份违和感都不会消除。就像现在，哪怕是闭眼，自己仿佛都会听到耳畔山歌清脆的声音或是嗅到战火硝烟的味道。她喜欢这个平和的世界，但是却并不代表她适应这个世界，况且，就像自己的魔药率先显示了她的存在一样，过了这几周，其他的科目也在渐渐显示了他们的存在。

        伴随着学习的难度在一点点的加大，需要魔法的地方越来越多，属于第一节课的惊艳已经渐渐消散，大概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显示出它们真实的对于霁辞渊该有的样子吧。

        离开了黑湖边，霁辞渊没有直接回到拉文克劳宿舍而是转路去了图书馆，距离宵禁还有一段时间，自己的论文已经完成，还不如趁着这些时间去寻找一些有关于神奇动物的书。虽然自己的魔法或许并不好，但是，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可能，霁辞渊都不想放弃，因为那未来是那么的吸引自己。

        或许是因为已经接近宵禁的时刻，图书馆里面并没有太多人，除了零星的几个在翻书的人，并没有像白天那样。随意找了一本魔法生物相关的书籍，霁辞渊找了一处接近窗户的位置坐下来翻看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桌子突然被敲响，霁辞渊抬头，却看到了她认为自己并不会看到一起出来的人。是抱着一本书的伊万斯和莱姆斯。眨了眨眼，霁辞渊伸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

        “不早啦。”压低了声音，莉莉说，将书放在桌子上示意霁辞渊看看窗外。果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明明还泛着落日余晖的天空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除了月光已经完全看不到其他的的颜色了。“已经马上要宵禁了，如果再不回宿舍会迟到的。”莉莉说，向着霁辞渊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

        低头看着自己已经看了接近三分之一的书，霁辞渊只得留恋的将它放回书架上，不是她不想借，只是她结书的本数已经到了，实在没有办法再将它带回宿舍了。

        出了图书馆，霁辞渊便看到了那个站在图书馆门口的黑发的男孩，他似乎就是在魔药课上被霍恩教授夸奖的斯内普，当然也是一个斯莱特林。他就像没有看到莱姆斯和霁辞渊一样，只是转头微微有些担心的看了看伊万斯。

        耸了耸肩，莉莉挥别了莱姆斯和霁辞渊，小跑着跑到了斯内普的旁边。二人一起沿着走廊向着不远处的楼梯走。

        “莉莉，你不应该和他们一起的，他们只是…”卑贱的泥巴种，你不应该和他们在一起的。但是这样的话斯内普没有办法在莉莉面前说出来，毕竟就像他想的，莉莉，也是一个泥巴种。只是，那又有什么？微微偏头，斯内普小心的看着莉莉的笑靥，那笑容就像盛放着的花朵一般，连着脸颊都染上了淡淡的红晕连带着他并不美好的心情都变得好了起来。转头，莉莉看着斯内普，笑出了声音。

        “别这么说，西弗勒斯。”莉莉说，将怀中的书紧了紧。“他们都是很好的朋友呀，西弗勒斯也应该多交一些朋友的。”

        “我才不会…”抿唇将剩下的话吞到了肚子里，斯内普点了点头。自己的魔药很好，甚至称得上难得的天赋，这样的天赋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乐天独厚的了。因为这样的天赋，自己在斯莱特林的生活也得以好过了一点，他享受着被夸奖的感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直觉的觉得自己不应该将这些所有告诉莉莉，所以他只是点了点头“我会的，莉莉。”

        看着两个人离开的方向，霁辞渊转头看着莱姆斯，“看来我们要先一起走一会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当然。”莱姆斯说，绅士的帮霁辞渊将他手中提着的背包拿了过来。虽然经历了白天的事，但是就像现在一样，莱姆斯还是觉得霁辞渊是个很好的作为朋友的对象，虽然她的敏锐让他有些恐惧，毕竟他害怕自己的狼人身份被发觉。

        走了一会，两个人就分开了，毕竟虽然都在塔楼，但是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显然是在不同的方向，又接近宵禁，莱姆斯作为一个好学生自然不会主动去夜游，便挥别了霁辞渊向着格兰芬多休息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只是走了没有多远，在一个拐角的位置，莱姆斯便被突然拉了进去。流水一般的隐身衣猛地将莱姆斯兜头罩上，定睛一看，正是詹姆，西里斯和彼得。有些好笑的看着仿佛如临大敌的三人，莱姆斯伸手轻轻拍了拍詹姆的肩膀，“我只是去图书馆看了一会书，不用这么小心吧。”

        “嘿，那是图书馆吗？那是和莉莉一起去的图书馆！”詹姆说，话一出，西里斯无奈的抚了抚额头，明明说好是问问莱姆斯，霁辞渊是否又逼问了他什么，怎么到了詹姆这里就成了莉莉·伊万斯的专场？果然，只要有伊万斯的存在，詹姆觉对会变得不那么正常。虽然他也想不出来原因，明明在霍格沃兹特快上的时候詹姆对那个哭哭啼啼的女孩并没有什么兴趣，怎么到了现在就仿佛第一次见到伊万斯一样，兴趣大增了？

        “你知道的，詹姆，我们只是在图书馆看了一会书而已。”莱姆斯有些无奈，虽然想抛开这几个人回到宿舍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好精神百倍的迎接明天的周末，可是奈何现在已经是宵禁，如果出去一定会被发现并且扣分的。无奈也只好一起挤在隐身衣里尽量压低声音，转头看了看西里斯，莱姆斯明显明白了什么，所以他安慰的摇了摇头。“放心吧，她只是说了些什么，并没有再问些什么，而且…”说道这里，莱姆斯顿了顿“我又不是有什么大秘密的人，她只是说着玩而已。”

        微微向着一边靠着一侧的墙壁，西里斯上下打量了一下莱姆斯，最后也不过是抿着唇淡淡的说了一句。“我讨厌那个辞渊·霁。”

        奥，或许用讨厌并不合适，他对于霁辞渊并非是那种厌恶的感觉。只是对于她的说话语气和对事的认知方式并不喜欢而已，就像白天，明明只是一件小小的是，也不过是一份预言家日报而已，甚至连举手之劳都说不上，但是她却非要去想的那么复杂。那样的说法，就仿佛他们只是陌生人，又或者经历了太多的背叛变得草木皆兵一样。不过十一岁的小姑娘，拿来的背叛？不过就是无病呻吟罢了。但是显然，他也不会和他们解释那种所谓的厌恶，所以他只是挑了挑眉。

        “我讨厌她，谁知道她会不会对莱姆斯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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