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造作
何纵也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打开一看,是秦负和林妙渲发给他的新年祝福,还拍了他们今晚年夜饭的视频。
何纵也神色忽地柔和起来,也同他们说“新年快乐”,便把手机灭屏,没再多说了。
这一切都被站在远处和投资方谈话的季行远看在眼里。他的眼神止不住的冷,细细看,还能看出几分难以察觉的落寞。
他不知道何纵也在跟谁聊天,但他心里油然而生一种占有欲,即便是跟要好朋友聊天,季行远也难以接受。
毕竟他和何纵也许久未见,昨日接机,何纵也找借口让秘书代他前去,也不愿意同他碰面。说什么身体不适,然而今日精神极好,不像一个病到卧床难起的病人。
何纵也摇晃着手里的香槟,终于找到戏妆公司的总监,下一秒扬出恰到好处的笑容,上前去。
“杨总监。”何纵也向她打招呼。
杨枫闻声,转身冲何纵也笑,她面容娇好,刚迈入三十岁,皮肤却像二十二岁刚出学府的女孩一样,早点磨砺的气质与面容截然相反,洒脱又大方,总和出一种很有韵味的美感。
她红唇微笑,举杯示意:“何总。”
何纵也虽然有名无实,但好在他还“有名”,作用还是有的。无实权,但能谈合作,职位的虚的,合同总不会是假的。
杨枫清楚何纵也境遇,毕竟早点双方公司合作,就是何纵也亲自同她谈的,好歹知道点什么。感慨遗憾之下,杨枫同时欣赏何纵也的能力,所以才能在这利益虚伪熏陶的宴会里,能真心同何纵也一笑。
戏妆的新品将要发行,何纵也从此处下手,很有诚意的同杨枫侃侃而谈了许久新合作,从思维到叙述到收益,何纵也将每一处合作重点都很详细的点出来,杨枫也很认真的听,看样子是被说动了。
季行远坐在休息的沙发上,翘着腿阴沉注视何纵也的背影。他的视力很好,能清晰地看见杨枫脸上止不住的笑意,他们的碰杯饮酒,何纵也绅士地阻止杨枫喝多。
季行远胸口沉闷,将将喘不过气,也忍不住闷了一杯酒。
杨枫点清了何纵也最原始的目的,眼角上扬,颇有魅惑性感的味道:“何总准备的合作是蓄谋已久啊,是有什么目的么?”
何纵也笑了一声:“身边有要好女性朋友喜欢贵方产品,几乎都买了一遍,只是运气不好,去年年底发行的限量产品没抢着,我来帮她同您谈谈,从您手中‘贿赂’出一套余量。”
“哦——”杨枫意味深长,调笑他说,“为朋友要一套余量,就准备了这么详细优良的合作方案,何总真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
“行吧,明日我让手底下的小姑娘收罗出两套余量给您,以表诚意,还望合作愉快。”杨枫说罢举杯。
“合作愉快,明日将合同发给您预览一下,如有需要再谈。”何纵也同她碰杯。
酒精有点上脑,何纵也同杨枫谈拢后便去露台吹吹冷风,醒醒酒。他手肘抵在石栏,拨通了秦负的电话。
小两口很快就接通,秦负一手抱着有些醉酒不清醒,走路晃来晃去的林妙渲,一手拿着电话:“喂,纵也啊,是有空了么?”
“渲渲你小心,别抢!”
“是纵也?纵也啊!新,新年——快乐~嘿嘿嘿……”
何纵也未发一言,听着那头鸡飞狗跳,笑出了声。
最后就是醉酒糊涂的林妙渲握住手机开了免提,秦负抱着林妙渲,怕她突然蹦起来摔着碰着。
“喂——纵也,你咋不说话呀。秦负,你手机是不是坏了啊,我听不见!”林妙渲乖乖坐在秦负的怀里,口齿不清问。
“我在呢。”何纵也安抚着她,“闹够了啊?脑子乱就不要乱动,小心受伤。”
他没有直接说林妙渲喝醉了,一个醉鬼是不会承认自己醉了的,用另一个说法,她才会安生。
被这么一说,林妙渲确实觉得脑子乱,糊糊涂涂应了声“好”。
说起来林妙渲比他大一岁,但这姑娘脾气倒像个小孩。
“我现在在外面透气,跟你们聊聊天。”仔细一听,何纵也的话里其实也添了醉意。
“我刚刚跟戏妆总监谈了合作,顺便要了年末限量套装,她给了两套,明天我拿到你们那去。”风吹得何纵也的脸有些凉,但他的笑意暖融融的。
“什么?!”林妙渲像是一瞬间醒酒,冲手机大喊,“小也你是我的大恩人啊!”
林妙渲把手机扔在沙发一旁,激动地拽着秦负的衣领摇来摇去。
看来酒还是没醒。
醉酒的人情绪也不稳定,笑着笑着就哭起来了,一直嚎着何纵也的名字,收藏癖的激动难以言表,唯有临表涕零。
何纵也哭笑不得,说:“不哭了不哭了。”
下一秒林妙渲就不哭了。大恩人的话还是得听得。
林妙渲一脸严肃地说:“纵也,你!一定要找时间来咱家吃饭,我让秦负给你烧一大——桌子好吃的!”
何纵也看着楼下喷洒的喷泉,面上收敛了笑意,还是口是心非的应下:“好,会的。”
主持人在台上激情演讲,统筹发言时间也差不多了。这个环节对何纵也莫过于是最尴尬的环节,促使何纵也逃离。
但无法,毕竟何纵也是负责人,他是必须在场的。
何纵也走进会场,要上台时无意间看见了熟人——陆雾。
陆雾同自己恰好对视上了,小孩手足无措,手中的酒被抖得撒出来一些,最后也只能同何纵也尴尬一笑。
他没来过这么大排场的酒宴,平时配季行远去的也只是普通聚会,难免慌张,外加“正主”和小三同时在,陆雾受到的异样目光让他如芒在背,如坐针毡,更多的是对何纵也的抱歉。
何纵也没怪罪他,只觉得季行远没有考虑周全,心里对季行远的不满添了添。他朝陆雾投向了安抚的目光,示意没事,陆雾才安心了一些。
什么狗屁季行远。陆雾在心里吐槽。扔下人就去应酬了,还不如纵也哥好。
这场宴会来的不止中年人,还是年轻人居多。年轻人爱玩,几年前就提议了情侣接吻活动,何纵也他们当时没管,随小孩们玩,这活动就跟传统似的保持下来了。
这就是何纵也尴尬的。头几年同季行远闹掰后何纵也都有理由不去年会,也就躲过了这项目,而今年是躲不过的。
在场的人都知道两位老总的爱恨情仇,但明面上还是得做做样子的。
何纵也面上风平浪静,心里一直在想怎么躲过去。
不同于季行远。季行远有些心虚,前几年都是带着其他情人来过这项目,所有今年下意识把陆雾带来了,忘了何纵也也来了。
可心里还是欣喜的。他很久没吻过何纵也了。
季行远在上台的楼梯上一阶,下意识向何纵也伸出手,何纵也抬头看他。这是他们二十多天以来他们第一次面对面相视。
何纵也从面无表情,到温和一笑,转变时间不过一秒,不为过是个好演技。他强忍恶心,硬装作感情好的样子,把瘦到硌人的手搭了上去。
即使演技再好,在场的人都明了何纵也的勉强。
季行远却假装看不出何纵也的勉强,心里为牵住何纵也的手而欣喜着。他轻轻捏了捏何纵也的手,才发觉有些硌人。
太瘦了,怎么能瘦成这样。季行远皱了皱眉。
剧烈的心理不适让何纵也刚被止疼药安抚的胃开始微微抽疼,何纵也的气息被疼到不稳,又硬生生压了下去,伪装成气息沉稳的模样。
台下的陆雾看出了何纵也的异样。当时告别时,陆雾就发觉了何纵也身体的不对劲,但大庭广众的,陆雾总不能直接上台问他怎么了。
沈歧亡咬耳朵似的同枚钩吻解释接下来的活动,枚钩吻的耳根一下子浮上微微的红,小声对沈歧亡说:“待会儿我们不这样行吗?”
沈歧亡知道枚钩吻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吻会不好意思,所以没有强求,跟他商量:“那待会儿我亲你手背。”
枚钩吻答应了,说:“回家再接吻。”
沈歧亡微微一笑,凌厉的五官都柔和下来:“好。”
一个轻佻的富家子弟看来是第一次被家里长辈带出来参加这种酒宴,没带伴儿,父母成双结对的,忘了儿子一个人的尴尬。
但他很快找到一个目标:一个人站着的陆雾。
他同陆雾搭话:“我两都是一个人,要不凑合凑合呗?”
陆雾闻声上下打量这个轻浮随便的,一看就不像个好人的富家子弟,并不搭理他,用两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哪来的神经病……”
这富家子弟被堵得噤声,轻佻模样只是空架子,被骂了之后闭紧了嘴。
主持人终于讲到正戏,说着激情澎湃的演讲词,最后大喊:“三,二,一!”
何纵也在三秒里迅速想:什么破活动,我当时脑子抽了才会通过这尴尬的项目!
何纵也脑子空白,呼吸急促,看着季行远将将落下的吻,终于被激出了反应,胃在抽疼,疼到促使何纵也想吐出来。
他推开季行远,手捂着嘴,下一秒在众人茫然的目光中逃离进洗手间。
陆雾是想笑又不想笑,季行远让人反胃确实好笑,但何纵也不像伪装的不适让陆雾担心。
他转身想去看何纵也,刚叫了一声“纵也哥”,就被恼羞成怒的季行远重重掐住手臂,随后撞进季行远怀里。
众人惊讶,这场面真是一言难尽。那个富家子弟愣在一旁,不知所措。
陆雾的下巴被季行远钳住,一个粗暴的吻落了下来,不是吻,而是撕咬,破开的嘴唇让陆雾尝到血腥味,使陆雾也觉得恶心了。
陆雾想推开季行远,但不敢挣脱,毕竟他再讨厌季行远,季行远也还是自己的金主,得罪不了。
直到一吻毕,陆雾才得以解脱。
何纵也吐完之后看着马桶里细微的血丝,皱着眉,心想,果然还是该早点拒绝的,外面该乱了。
他仔细清洗血丝后,待在洗手间里的隔间冷静了很久,整理自己的状态,还有想着该怎么应付后半场酒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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