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相比
酒宴布置交给了行也公司刚合作不久的宴会公司，这样一来好处是很多的。在一个合作上，行也公司抱着信任的态度主动委托了一场酒宴布置，增进了对方的好感，也赚了不少钞票。行也也赚了对方的合作稳定度。
这并非不是只包含一家宴会公司的好感。何纵也并没有这么目光短浅，行也公司合作的宴会公司不在少数，只是恰好现在选定委托的这家业务能力确实不错，名声在外，赴约而来的企业高层会更加愿意应酬。因为酒宴的一切目的都是为了扩大人脉。
何纵也虽然被架空了职位，但为了曾经提拔的人才能更好的发展，他还是经常关注公司内部的。
季行也只是暗地里削了他的职，但没有忌惮他到连商业机密都不给他看，因为季行也知道，何纵也不会愿意搞塌他们辛辛苦苦一手创建的公司。况且何纵也交际能力实好，对行也公司还是有很大的用处的。
何纵也的身体日渐消瘦，确实没力气搞垮公司，也没那个心思。
一月二十四日，除夕，股东回国的日子。
何纵也的病突发，太突然了，以至于他卧病在床根本起不来，靠着之前剩下贺言开的的胃药和止疼药熬过去。
原以为下午会好一些，何纵也还能撑着去机场接股东，但他还是低估了胃癌的病痛，一整日都瘫倒在床。
无法，他只好让秘书代替他去。
手有些无力。何纵也缩在被窝里，一手抚摸着胃，一手拨通秘书的电话。
“嘟嘟”声仅仅响了两声，秘书很敬业，时刻等候着上司的吩咐，接通了电话。
“何总，有什么交代吗？”秘书的手不断敲击面前的键盘，确实很忙，但仍然能以高效率的能力做到一心两用，听着何纵也的交代。
“下午……我不太方便去接股东，你替我过去吧。”何纵也有气无力的说着，险些被疼到虚脱。
秘书一直很受何纵也照顾，不免很感激他，听着何纵也的话也很细致，连何纵也的不对劲也听出来了，他顿了顿敲击键盘的手，问：“何总，是有哪里不舒服吗？需要我先带你去医院吗，还是说让家庭医生过来看看？”
“不用，没太大问题，你先去接股东吧，顺便代替我说声抱歉。”
秘书有些迟疑，但还是听了何纵也的话，关心了几句注意身体后，又从百忙之中抽身前往机场了。
季行远站在机场接机处，时不时看看手表，像是等着谁。
原想着二十几天了，这天股东回国，何纵也该是躲不了，不得不出门了。心里莫名生了期待，但面色不显。
眼神没往下机处瞟，倒往机场入口方向望，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寻找着那个令自己期待的身影。
期待的身影找不着，却看见了熟悉的，但自己并不期待，反而有些不满的身影。
秘书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常见的皮鞋，面无表情向接机处走来，戴着的金丝眼镜都显得死板起来。
季行远愿本要问他何纵也在哪，但话还没问出，股东就下机，朝他们走来了。
沈歧亡的皮鞋走起来有稳重的“哒哒”响，外加五官凌厉，好看是好看，但气势着实凶了，肩宽窄腰八头身，发型一丝不苟间又带点细微的散乱美感，以至于再凶，也更加惹眼了。
他的身旁都是年纪较大，大概四五十岁的德高望重的长辈，只有他一个二十几岁年轻人混在里面，也配得上是青年才俊，都是手握股份的大股东。
季行远他们都知道沈歧亡只是看起来凶，实际上为人脾气不错，只要不触犯他的点，也还是能与人为善的。
几人客气，互相握了握手。秘书用恰到好处的微笑同沈歧亡握手时才抱歉说道：“何总身体不适，让我代为接待，实在不好意思。”
实际上秘书也是会笑的，只不过大多时间没必要，更没必要对着季行也笑。他的为人处事很好，跟着何纵也久了后，从何纵也那学来的。
何纵也曾经调笑过秘书面瘫后还专门“指导”他这个情商白痴怎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所以秘书的话里连语气语调升降都精准计算好了，合作成功率几乎百分百。
季行远面色不愉，僵硬的脸上挂着笑，心里冷笑一声。什么身体不适，只是不敢见人罢了。
沈歧亡没什么不满，只是客气的让秘书转达“多注意身体”这类话。
一月二十五日，烟花不断，从早上一直放到晚上，街上更热闹了。
昨夜驱车找贺言再开点更有效的止疼药，毕竟他不能在这么重要的酒宴上出岔子。
也是被贺言重新检查了一下后，坦然接受了贺言一言难尽的愁苦眼神。
“你自己清楚你现在的身体。”大概是不满何纵也折腾自己的身体，贺言的话里有些赌气不满。
何纵也只是无奈的微微一笑，应下这句话：“嗯。”
贺言扶额，纠结再三才吐出这句话：“你知道……你还能活多久了吗？”
“估摸着大概，”何纵也还真一脸坦然的思考起来，“两三个星期吧。”
“……你知道就好。”
“嗯。”何纵也依旧笑脸盈盈，仿佛快要死的不是他一样。
由于春节要忙一整天，何纵也得充足休息，他们并没有说太多废话，开了药之后贺言就放任何纵也去折腾了。
何纵也刚走到门口，又被贺言叫住。何纵也转身耐心听他说的话。贺言声音哽了哽，艰难地说出：“记住我上次说的话。”
何纵也有些愣，笑凝固在脸上，不过仅有一瞬，贺言看不出来。他很是听话的，饱含温情的说：“好，我会的。”
“再见。”贺言强调着。
……
酒宴专门请了专业人士现场演奏曲目，都是何纵也在合作方客户的喜好里精挑细选出来的曲目。
虽然他并不是很喜欢，但客户喜欢就好了。就是这么一种敬业水准。
年纪大了的都带着妻子儿女出来应酬，好歹算团圆过年了，妻子还能结交到其他公司高层的女眷，至少不会无聊。
沈歧亡倒是特别，敢明目张胆的把男人带来一起参加酒宴。
但喜欢男人这事已经见怪不怪，毕竟酒宴的举办公司行远公司，他们的两位老总就是一对。当然他们心里明了，这两人早闹僵了，只是明面上不敢说出来。
何纵也偶然听说过沈歧亡的爱人，是个幼年失去双亲的枚家小少爷，而沈歧亡就是枚家双亲做慈善投钱救济的福利院里的孤儿。两人算是从小认识，一起长大。
枚家的公司现在由家里其他长辈管着，沈歧亡有些股份，枚家那位小少爷股份多，但懒得管事，只待在家里做其他喜欢的事。
再具体的，何纵也也不清楚了。
何纵也调查的注意事项表里有查到枚钩吻酒精过敏，那么沈歧亡也自然是不能喝酒的，所有早早安排了果汁气泡水等没有酒精含量的。
来往的商人谈事总是避免不了饮酒，所有酒宴的饮品还是酒水居多。无法，何纵也专门把无酒精的饮品放在显眼的地方。
能看出来枚钩吻很依赖沈歧亡，几乎寸步不离，不愿意自己同其他人交往，很少说话，嘴角噙着一丝很乖的浅笑，想同沈歧亡说话了，就扯扯他的衣角，让他俯下身听自己说话。
沈歧亡也尽力减少同他人的谈话，只和重要有意义的人交流，更多时间注意着枚钩吻。
只不过这位枚少爷可能是个酒水白痴，不清楚到底那个才是没酒精的。
他太乖，没同沈歧亡直说自己渴了。
何纵也怕他过敏出事，时不时关注他，正好瞧见枚钩吻一直盯着水，就知道他渴了。
他找侍应生要了托盘，放了橙汁，苏打水和葡萄汁后，向枚钩吻他们走去。
沈歧亡注意到何纵也过来，客气的点头打了招呼：“何总，身体还好吗？”眼神却看着何纵也手上的托盘。
“沈总，”何纵也温和的笑笑，“只是小病，已经好了。”
何纵也转向枚钩吻，把托盘展到他面前：“枚先生，这些都是不含酒精的，不知道枚先生喜好，就都拿了些。”
枚钩吻欣喜，对这位何总升了极大的好感，挑了一杯苏打水，笑说：“谢谢！”
沈歧亡才发现枚钩吻渴了，有些不好意思，向何纵也点头道谢，也不冲他用假笑，说：“何总有心了。”
“小事，无酒精处在米黄色餐布那一桌，如果还需要，就去那里拿，我先失陪了。”何纵也说。
“好。”沈歧亡举杯示意，应下。
何纵也把托盘还给侍应生，拿了杯香槟就开始寻找合作方戏妆化妆品公司的总监。
枚钩吻小口喝了一口后，看着何纵也的背影，拉拉沈歧亡的西装衣角，对他说：“我觉得他很细心很好，而且不假。”
沈歧亡点点头回他：“他很会照顾人，能力也很强，可惜了。”
“为什么可惜？”枚钩吻抬头看他。
“被人阴了，这职位有名无实罢了。”沈歧亡眼神晦暗不明。他很早就同何纵也季行远两人打交道，所有很清楚何纵也的能力有对出彩。
也知道他们两之间的事。
三年前在公司闹翻的闹剧沈歧亡也在场。那场面，实在是太不堪，太惨不忍睹了。
说起来沈歧亡并不是很喜欢季行远，即使季行远的能力与何纵也不相上下。单凭人品，他对何纵也的赞赏高过季行远许多。
毕竟一个对感情忠诚的人，并不会对对一个不忠的人抱有赞赏。
枚钩吻下意识喜欢牵沈歧亡的手，感慨说：“确实可惜……”
“嗯。下次如果渴了可以直接说，不用怕打扰我。”沈歧亡回握住他的手，告诉他，声音小又温柔。
“好。”枚钩吻很乖的应下。
沈歧亡轻轻地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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