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众人的反应
也是有不同的，至少在周国，芷月不会那么孤单。
一位夫人邀请她去宴席，芷月原本以为会和在周国时没有区别，但不是。
一堆夫人小姐聚在一起闲聊，以赏菊为名，许多才子佳人围绕着菊花作画作诗。
歌词诗赋，琴棋书画，芷月会但是不精通。相比她让人惊艳的容貌，她的种种才能简直让人看不下去。她在周国时就知道自己不能去参加这些，不然一定会丢尽脸面。
她于座位端坐，不参与大家的种种活动，看起来非常不合群，大家也只当这位周国来的韩小姐不喜欢和他们一起玩，不敢去打扰她。
芷月看着同龄人说说笑笑，一个人坐在那里，表情愈加严肃，坐得愈加端正，心里愈加孤独。
她一个人也不认识，只有邀请她来的那位夫人前来找她，带着她去听她们闲话。
谁家的儿郎娶了新妇，谁家的媳妇生了儿子，谁家的丈夫要休了妻子，谁家的小姐闹出了丑闻……天知道，这些名字芷月一个都没有听过，她对这些家常里短一点儿也不感兴趣，简直是度日如年。
夫人们明明才是比她大不了多少，怎么说话都是这么无趣，她真的好后悔，还不如一个人在府中。
夫人看出她实在无聊，便叫来自己的女儿招呼她一道去玩。
芷月便被小她几岁的林小姐带走了，又回到了才子佳人圈。
“韩姐姐，我们一道画画吧。”林小姐领了母亲的命，对芷月礼貌客气。
芷月低头看林小姐一眼，实在不好再驳她的好意，便点点头。
她不知道她这轻轻一点头，林小姐在内心循环尖叫：美人姐姐对我点头了，点头了……
她真的太漂亮了。
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她看起来太冷漠了，他们都只敢偷偷看她，不敢来烦扰她。
他们在她的周围说话，不敢接近她，不舍离开她，眼睁睁见她被叫走，同自己的母亲坐在一处。
她终于回来了，林小姐真是好样的，她拿起了画笔，她的手真好看，她开始画画了，美人的画一定也很……
嗯？这是个什么东西？
众人偷瞄她的画，一位小姐“噗嗤”一声笑出来，其他人赶紧捂了她的嘴，芷月面无表情。
她就不该来！为什么她要做这么丢人的事情！她还是回去听夫人们讲话吧。
芷月放下笔，转身就要走。
“诶，诶，姐姐，你怎么就要走了？”她走出去好大一截，林小姐抓住她的衣袖，她回头看林小姐一眼，林小姐立刻把手放下了。
“韩姐姐的画不要了？”
芷月于是又面无表情地回去拿画，发现画正在被几位少爷公子争抢，抢到的人一脸欣喜，珍宝般看着它。
芷月：“……”没脸活了。
抢到画的公子见芷月回来，立刻面颊发红地递画给她。芷月任凭他的手举着，没有接。
公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那是送给我了吗？”
芷月脸黑了。
一双手突然打了那公子脑袋一下，趁公子捂着头时把画抢了去。
“阿月妹妹的画当然不可能送给你，要给也是给我。”烦人的郑书又出现了。
“啊，郑大哥，我好不容易拿到的……”
“狗屁！我的了。”郑书转回去看芷月，立刻带上傻笑，“阿月妹妹，你看，你的画我拿来了，你不要生气了吧。”
芷月退了几步，郑书往前追。
“郑公子，自重。”芷月说了第一句话，大家终于听到了美人的声音，果然也很美。
“阿月妹妹，我自重，我自重，你不要走。”
芷月停下来看他，少年急切紧张地说了一遍又一遍，“阿月妹妹，你原谅我吧。”
她看着面前少年那副纯良的模样，焦急地寻求她的原谅，想到他甚至每日早早就在门口守着，她推开门出去时便见他靠着石狮子呼呼大睡……
他夺了她的初吻，她不可以原谅他么？
可是，他欺辱她的少年，他在这里寻求她的原谅，他们站在这里参加宴席，她的少年却被所有人排挤在外，永远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她可以原谅他么？
“不。”
“为什么呀？我该……”
“你做什么都没用！”芷月抢过画，郑书来不及反应，画一分为二。
芷月把拿着的那一半在郑书面前撕碎，拿着碎片走了。
众人看着郑书被下了颜面，不敢开口，心下感慨，原来美人小姐脾气这么差啊。
林小姐追着芷月去了，“韩姐姐，等我和你一起走……”
……
芷月忍着无聊去了许多宴会，从来没有在宴会上见过艾的身影，他就像是不存在一样。
她遇见了瑀都的许多人，里面从来没有艾。甚至没有人提起过艾，芷月都怀疑她是不是来错了地方，她来的是不是他的家乡。
但有一次，她遇到了他的姐姐，还正好听到他的姐姐在说他。
“什么人会看上艾那小子？想来也是位不入流的姑娘。”一婢女扶着一位妇人走来。
“公主，听闻是周国韩相公的女儿……”
“韩相公？很厉害么？”
“奴婢不知。”
“哈哈，能看上那贱人的，又能是什么人？”公主如是说，眼中毫不掩饰对她弟弟的厌恶。
公主抬头便见前方一位仙女似的姑娘冷冰冰地看着她。
“你是谁？放肆，见到殿下还不行礼！”
面前人美丽端庄，眼睫微抬，听到婢女问话也没有什么动作，气势上就压过了这位公主。
“公主么？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泼妇。”
“你……”
婢女又要开骂，公主拦下了她，“你是谁？”
“你口中不入流之人。”
“哈哈哈哈，”公主松开婢女牵她的手，捧着肚子笑，“原来是弟妹啊。”
芷月不知道她为什么是这种反应。
“我那弟弟配弟妹这长相正好。”公主说完又是大笑，“哈哈，瞧我，当姐姐的见着了弟弟有人要，实在是太开心了忍不住。”
她说话的语气让芷月十分不舒服，她口中完完全全把她弟弟当成了个没有人要的货物。
“我们没有成婚。”芷月讨厌她阴阳怪气地叫她弟妹。
“还没有成婚啊？那姐姐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呀。”公主笑得停不下来，婢女伸手扶她，她转头跟婢女说，“哈哈哈，你看，真是太好笑了，居然有人瞧上那贱人……”
芷月看她那样子实在觉得忍不了，抬起手却被婢女拦下了。
公主终于不笑了，“怎么？你还想打我呀？弟妹啊，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要是打了我，以后见了面多尴尬呀。”
见芷月愤愤不平的模样，公主声音终于回归正常了，“韩小姐，恕我今日无礼了，我原先也是不想与你发生冲突的，你生得这般好看，身份也不低，缘何只看上我那下贱的弟弟？”
见芷月又想要反驳她，公主赶紧说，“韩小姐，我与你无冤无仇，只是单纯厌恶我那弟弟罢了，见不得他拐骗人家姑娘。今日我奉劝你一句，擦亮眼睛了再选人嫁。”
说罢，公主便带着婢女走了，独留芷月站在原地。
芷月的脸全红了，不知是愤怒还是羞耻。
……
等到芷月回到座位上时，发现众人居然一致地和她保持了距离，往日缠着她的那几位公子也坐得离她远远的，低着头不再看她。
芷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自己突然就被排挤了，直到林姑娘过来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声地凑在她耳边问她，“韩姐姐，你和公子艾是什么关系啊？刚刚我们在周围，听到你和公主说话了。”
芷月拉开距离看向她，“什么什么关系？”
“就是！就是……就是她为什么叫你弟妹啊？”林姑娘一会儿激动，一会儿又支支吾吾。
“我同他有婚约。”
林姑娘抬头看了她好一会儿，愣愣开口，“啊。”
芷月不耐烦地转过了身，却听到林姑娘微弱的声音，“你可以不嫁给他么？”
一个两个都在劝她，芷月转回来，“为什么？”
“……”林小姐张了张嘴巴，什么都说不出来。
“为什么！”芷月的声音大了。
林小姐一抖，被她凶得眼眶都红了，但还是坚持说，“你不要嫁给他嘛。”
还是什么理由也说不出来。
……
芷月这天晚上回去没有睡好，她在想她们的话，在想许久没见过的艾。
艾到底为什么受众人排挤？就算是不受宠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被所有人忽视，被所有人厌弃。
他明明是一个那么讨人喜欢的人啊，到底为什么别人不喜欢他？
他看起来一点儿也不让人厌恶啊，为什么众人提到他是那副样子？
芷月不能理解，却又找不到答案，谁都不告诉她为什么。
第二天，桑植殿大门打开。
芷月刚踏出门，便见门口睡觉的郑书被惊醒，他靠在另一道门上，门一动他就被吓得跳起来。
大清早的，郑书带着浓浓黑眼圈和芷月打招呼，“阿月妹妹早。”
不知道他是几点来这里守着的。
“阿月妹妹今天还是一样地美，”郑书笑嘻嘻地说，“不知道美美的阿月妹妹今天愿不愿意原谅我了？”
芷月眼神直直地看了郑书好一会儿，看得郑书都不好意思起来，“阿月妹妹？”
芷月收回视线，第一次柔和了声音，“郑书。”
“欸！”郑书眼睛亮亮地看她。
“你……你……”芷月迟疑了又迟疑。
郑书迫不及待地催她，“阿月妹妹你要说什么？”
“你……你了解艾吗？”
话一问出，他们两人都静了，郑书眼睛里的亮光一点点散去。
但他还是顶着黑眼圈，勉强地笑笑，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那当然！我郑书是谁？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艾了，我连他身上有几颗痣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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