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遗憾与心愿1
把暗夜幻妖除掉，顺利从潜意识幻境逃出之后，李砚就带着南智雅来到了自己以前曾经作为山神时期所掌管的白头大干。经过这次的死里逃生和又一次面对差点失去挚爱的痛苦，李砚觉得自己有必要跟南智雅剖白心意，坦白自己的心情。
李砚站在瀑布边，真心诚意的对着南智雅说道：“要是就那样死去或与现世的妳就这样草率的分离的话，我觉得我一定会有遗憾的。智雅，我是认真的。要不，我们就重新开始吧！今天在这里，我愿意与过去挥别，然后认认真真的与妳重新开始。妳呢？是否可以重新认真的考虑再次接纳我？”
南智雅其实很想马上就答应李砚的告白，可是理智却告诉她，她必须再做最后确认才行。“你真的可以完全放下我的前世了吗？李砚，我是南智雅，我不是你当初的初恋峨音。”
“我明白。我愿意放下，从现在开始，我只会放眼未来。智雅，妳从来都不是峨音的代替品，也不是她的影子。”
“你真的不会后悔吗？”南智雅还是有些担心。可就在她问出这话后，就见李砚直接以实际行动来作为回答的了。
李砚将当初与峨音的恋爱信物之一，直接握在手上捏碎，转眼就见那装有银杏历史悠远的檀木盒子直接化作粉碎尘埃随风飘散，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完全不留一丝痕迹。
李砚冲着南智雅微微一笑。“不后悔。”他说。
南智雅莫名的感动，不住地点头。
“妳点头是代表答应了，对吧？”李砚问。
这次，南智雅没有说话，只是张开双臂直接扑进李砚的怀里。
他们紧紧的相拥着对方，在心底无声的许诺今生今世再也不离分。
………………
李砚手牵着南智雅，带着南智雅离开瀑布区，然后又接着走向森林深处。眼见李砚走的全是偏离正规导览路标的小路，南智雅有些担心又好奇地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金达莱花。”李砚笑着说。
“什么？”南智雅望了周围一眼，觉得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参天大树，哪有什么金达莱花啊？
李砚看穿了南智雅的心思，就又开口解释道：“我和李朗曾经在这里生活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这里，有一片金达莱花花海，是李朗的最爱。虽然说，当初发生了一些意外。但是，我希望能再找找看，或许幸运的话还能见到也说不一定。”
“金达莱花的话……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沿途过来时，也好像有看过一些。如果你想赏花的话，我们沿着来时路找回去，应该也能看到的吧！”
“不，那不一样。因为我想找回那片花海的金达莱花。”李砚对着南智雅憨憨的笑了。“或许你会觉得我是傻子吧！但是，如果可以，我真想回到原地找回在那里生长的金达莱花。”
“智雅，妳知道吗？在暗夜幻妖的幻境里时，我去到了李朗的潜意识恐惧世界里了。当时的李朗被饿鬼所咬，浑身是伤的嚷嚷着要死不活的话，完全都没有想要继续活下去的斗志。看着那样的他，我的心里真的好生气。气他的不争气，也气我自己的没本事。我想救他，但若是他执意不想继续跟着我一起继续逃生的话，那么我也没有其他选择的了。当时就想着，要不趁他不留意直接把他给打晕了带走好了。但是，我明白那是不可能的任务。暗夜幻妖的潜意识世界，只有当事人自己才有能力可以摆脱恐惧，寻得解脱并顺利逃生。”
说到这里，李砚轻叹了一口气，道：“当下的时候，很多不同的想法闪现过我的脑海。我仿佛也预见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我会陪着李朗一起留在那里，永远也不出来了。但是，妳知道吗？那时候看着生气的我故意作状丢下他走远，李朗自己倒是先给我说说他的遗言了。”
李砚瞟了身边那专心听自己说话的南智雅，一边牵着对方继续走，一边笑着继续说道：“李朗说，他要我顺利逃出回到现实世界后，就把他的尸首埋在这座山脉里。他说他记得这里有一片金达莱花花海的地方。可是，却不知怎么的一时之间也回想不起金达莱花的样子和味道了。”
南智雅静静地聆听着，不住地想象李朗说出那番话的情景。她忍不住皱起眉头，倒是没办法把自己印象中的那个狡黠又诡计多端的李朗，跟李砚口中所描述的那个性情温和懦弱又那么轻易放弃逃生的李朗给贴合在一块儿。落差太大了，感觉自己所认知中的李朗，与李砚口中的李朗是完全不同的一个人似的。
纵使心里有千百个疑问，但是南智雅依然没有说出口。她相信李砚，就如同她坚信李砚不是那种夸大其词或喜欢加油添醋的个性。既然李砚会这么说，那么这些一定就是事实。尽管南智雅实在很难相信李朗竟然会如李砚所描述那般。
思绪千回百转之间，李砚依然在持续着回想当时的情况。“李朗说，如果还有机会的话，他想再看一眼金达莱花，然后也尝一尝金达莱花的味道。”说到这里，李砚转头看向南智雅，轻笑道：“妳知道吗？听了李朗那些恼人的抱怨话，我直接对着他生气的发飙了。最后没想到，也因为那样乱骂了他一通之后，他倒是自己给想通了，终于愿意再跟着我一起想办法离开那个鬼地方。”
“唉。所以说呀，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在这里找一束金达莱花给李朗。说真的，我对这个弟弟其实真的感到很抱歉很愧疚的。当时的我，真不该只顾着谈恋爱就忽略他的。要不是我情急之下冰冻三途川，之后还被惩罚了很长的一段时间……那么，李朗他或许就不会因此而走了歪路了。李朗其实说的都对，要不是我的话，他也不会沦落到现今如此境地的了。”
听见李砚满是自责的说出这番话后，南智雅立刻宽慰道：“李砚，那怎么能全怪你呢？再说了，如今李朗他也不小了，事情都过了那么多年，他也该长大了才是。他怎么可以每天都用这个过去的伤心经历一直道德绑架情绪勒索你啊？”
看着为自己打抱不平的南智雅，李砚只是摇头轻笑。“谢谢妳为我说话。但是嘛，在这一点上，我确实理亏。作为哥哥，我没办法好好的保护照顾李朗，这的确是我的过失。至于后续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没办法将李朗引导回正途，这更是我一直无法忽视的失责。我不是一个好哥哥，所以，李朗才会变得如此模样吧……”
“李砚。”南智雅有些心痛地看着李砚，不忍李砚这么自责内疚。
李砚看着南智雅那为自己担忧的目光，突然心里也不感到那么难受了。只是一想到李朗当初在饿鬼森林的幻境里所说的那番话，李砚还是忍不住地继续说出心里话。不知怎的，好像一看见南智雅，李砚就自然而然地想要把自己地心事和想法都告知对方。
“妳知道吗？当时在幻境里，我和李朗跑到山崖边，已经无路可退的时候，李朗却说他根本没看见什么出口，也没有看见可逃生的门。当时虽然我故作表面镇定，但其实我的心里可着急了。”李砚道。
南智雅微微皱眉，开始回忆起之前李砚对自己说过的解释。“我记得你跟我说过，恐惧的尽头是出口。所以说，难道李朗当时都还没搞清楚他真正恐惧的是什么吗？我记得我自己在幻境里的时候，一开始是在开往狐狸岭的车子里，那是以前小时候我和父母发生车祸的地点。当时幻境里的情景，和我记忆里的情景是完全一样的。可是，在车祸发生后，我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家中。我的父母亲都在，对我也好好……有一度，我甚至想过宁愿可以活在梦境里不醒来，因为实在是太舍不得我的爸爸妈妈了。”说到这里，南智雅抬起泪眸看着李砚，深情款款的说道：“可是，后来因为想起了你，也想起了跟你的约定。李砚，我才得以回到现实世界的。”
李砚深吸了一口，感动地笑着点点头。“是啊，真的非常感谢妳终于回到现实了。只是……”
“只是什么？”
“没什么。就是有些感慨吧了。”李砚牵着南智雅开始往更高的地方走去。“如果当时在幻境里时，李朗也可以有妳这样幸福的机遇就好了。”
南智雅顿了顿，后知后觉的问道：“经你这么一提醒，我倒是心里有些疑问了。如果说，我和李朗的心结都是家人的话，而我所恐惧的就是害怕与我的父母亲分开。那么，我能在幻境里见到他们，那也是情有可原的了。只是，为什么李朗跟我的潜意识幻境竟会是如此大的天壤之别啊？李砚，李朗害怕的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你们反而会是去到饿鬼森林啊？他后来是怎样逃出来的？”
李砚扬起一丝苦笑，如实的回答。“他怕被抛弃。李朗说，他一开始打开衣柜，没想到直接就回到了以前小时候居住的茅草屋。那是一个人类村庄，他一到那里，村民们就一窝蜂的涌上前，手里还都拿着武器棍子。然后，他的亲生母亲就呆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被揍也无动于衷。”
“欸？不是说潜意识幻境都跟过去有关吗？怎么李朗的——”
“这就是李朗的过去经历。”
“什么？”南智雅忍不住惊呼出声，这倒是一个她从来都没想过的答案。“抱歉，我好像表现得太过惊讶了。但是……我的确没想过会是这样的一个情况。”
李砚心里了然的点点头。“我明白，妳不用担心。其实啊，李朗以前小时候真的过得很苦。我真应该早点去把他接回，跟他相认的。李朗他小时候纵使受过了那么多恶意伤害，可是，他却从来不曾主动想要害人。小时候的他是个连发现受伤的小动物，都可以难受得悲伤哭泣一整天的。但是，后来他长大了……却不想变得如此手段残暴，做出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唉……这都是因为我的缘故啊。要是当初我能陪着他，他也不至于做错了那么多事情了。”
“李砚，你别自责了。当初的事，你也是身不由己才会暂时离开李朗的。”南智雅说。
李砚抿着唇，想了想后，又接着说道：“智雅啊，李朗他是我唯一的弟弟，我真的不想放弃他。不管他做了什么事情，他还是我的弟弟，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我知道。”
“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妳和他都能够和平共处。再幸运一点的话，我希望能借着这次饿鬼森林幻境的经历，跟李朗再次言归于好。我有预感，李朗或许还是以前小时候的那个善良的他。无论他装作自己有多么的凶狠，不过在我看来，他就是个爱虚张声势又懦弱胆小的小不点吧了。其实也算是真的要感谢这次幻境的经历吧！因为这次难得的短暂相处，我总感觉自己好像跟李朗的距离又拉近了。好几次，我都不自觉惯性的把李朗当作以前小时候的他在照顾了。”
南智雅静静地看着说话中的李砚，目光闪烁着异样的神采，一时之间也看得痴迷了。
这时，李砚也发现了愣神中的南智雅。“智雅，妳想什么啊？怎么在发呆？”
“嗯……突然发现我的男朋友竟然是个弟控呢。你有没有发现，虽然说你带我来这里是想要跟我剖白心意的吧！但是，从刚才到现在，你十句里面有至少八句都跟李朗有关。”
听了之后，心虚的李砚模样尴尬的故意轻咳了几声。“嗄？那个，抱歉。要不，我换个其他的话题吧。”
南智雅则是笑着摇摇头。“没关系，用不着紧张。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再说了，其实我蛮喜欢听你说这些事情的。你们兄弟俩的事情，其实我都有些好奇。而且呀，李砚，你有没有发现？其实在谈论起李朗的时候，你有种说不出口的魅力，一种想要保护亲人的，作为兄长的保护欲。”
“是吗？保护欲吗？我对李朗？”李砚认真的想了想。“嗯，或许吧。”
李砚不知不觉又再次想起了自己和李朗在饿鬼森林一起逃生的经历画面。他同时也想起了，在自己发现李朗被饿鬼所咬的伤口之后，李朗还笑着开玩笑跟自己说，他没想到自己挺吃香的。
切。明明发着高烧的家伙，饿鬼的毒液随着伤口由着血液蔓延体内，李朗却忍着伤痛跟着自己跑了那么长的路，依旧一声不吭的。那被饿鬼咬的伤口，一定很疼吧。
想着想着，李砚一时恍神了，喃喃低语道：“也不知道那小不点的伤口怎样了？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伤口有发炎感染吗？”
南智雅笑看这李砚，柔声宽慰道：“不用担心。我听宠物诊所的院长说，他已经帮李朗治疗过的了。我相信李朗不会有事的。听说，好像还有一个叫什么‘宥莉’的小姐在照顾李朗吧？”
“哦？！妳竟然也知道宥莉那99分小狐狸啊？”李砚显得有些惊讶。
南智雅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啊，那是听院长一直开口闭口的挂在嘴边，我听多了自然也知道的了。”
李砚忍俊不住的摇摇头。“就是啊，申炷就是那样。他打从第一眼见到了那只小狐狸后，就好像一见钟情的了。只不过嘛，听说那只小狐狸好像更加喜欢李朗的感觉，这让申炷也有些受挫。”
李砚往四周围大略望了一下。最后，他指着不远处说道：“智雅，要是我记忆没出错的话，金达莱花花海应该就是在这附近的了。只是，时过境迁，也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机会找着。”
南智雅也学着四处张望了一会儿。“不用担心，我们一起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我相信一定能找到的。”
李砚似乎也被南智雅的话激起斗志了。“好吧！那说定了，今天一定要找到才行。要是找不到就不离开的了。”
南智雅有些好笑的看着李砚，觉得对方的话莫名的搞笑。
“不过就是金达莱花吧了，不是吗？你怎么说得好像是需要下莫大决心的事情一样啊？”
“因为我有预感，这对李朗来说很重要。我希望能为他找到。我想要李朗能找回曾经他记忆中的美好部分，我想要他……回到我身边。如果这是李朗需要的‘不被我抛下’的证明，那么无论如何，我都要为他找到才行。”李砚说得异常坚定，浑身散发出一种慑人的气势。
南智雅喃喃念道：“不被你抛下的证明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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