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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害怕


清影实在不敢累着云间月,便没再认药,就坐着说些家常。

        云间月静静听着。

        日头不盛,照在人身上暖呼呼的,云间月眯起双眸,像只大猫,慵懒舒展着四肢。

        清影好似很久未与人谈心,与云间月聊着,便说起了前尘往事。

        原来清影已在这凤栖山生活了二十余载,远离江湖纷争,只因精通药理毒术,在这山中来去自如,且无人打扰。

        只是君问归偶然上此山,碰见了清影,清影识得君问归手上剑,一问才知是自家师弟的小徒儿。

        正道人士追赶君问归时,便是清影在接应。

        清影拿起茶杯小嘬一口,似笑非笑,满面嘲讽模样:“若说那群自诩为民除害的正道狗找我寻仇,我倒能理解,问归虽说平时做事乖戾了些,倒也是个善良孩子,怎的就要剿他。”

        云间月半垂着眸眼,缩在袖中的手摩挲着布料,他不经意问道:“师伯已远离俗世纷争,怎会如此说呢?”

        清影以为云间月说的是自己,叹息一声:“年轻时办事不留情,这双腿便是那时候坏的。”

        有时清影便觉得自家的小侄儿倒有自己几分影子,只不过他行事更为张扬,睚眦必报。

        不似君问归,除非侵犯了自己在意的人或物,否则便随了他人去。

        “谁也有个年轻气盛的时候,师伯又何须耿耿于怀。”云间月轻声道,话虽如此,但心里未必苟同。

        自家人到底是葬于君问归手下,若非楚风遥一命还掌握君问归手中,夜里同塌而眠,他多的是机会了结了君问归,又何须日日和颜悦色。

        只是,念头一起,云间月便知,君问归若去了,他便也不苟活,去那下面寻父母兄弟赔罪再与君问归携手共赴黄泉路。

        清影哈哈大笑,双指夹着垂在肩头的发丝捋了一下,年轻面庞上尽是潇洒之意:“我当以为你被问归掳上山,心中会怨,倒是小心翼翼了些时日,如今看来,什么锅配什么盖,我还真不能小瞧了你这小东西。”

        “师伯说笑。”云间月弯起眉眼,掩去眸中厌恶,“怨也不是不曾有,只是这过日子,快活一日也是过,又何须充满怨怼,而我心中并非没有问归,何苦呢。”

        “你倒是想得开。”清影笑道,“小东西,这人心险恶,世上无不做错事的好人,也无绝对恶之人,看事情别太表面,可懂?”

        墙头上不知何时飞来两只雀儿,正挨着嬉戏,给这午后增添了些许色彩,云间月望着出神,沉默片刻,转移了话题:“听闻凤栖山遍地是毒,为何我来此这么久,也不曾见着过一只毒虫?”

        “怎的?见不着你倒想了?”清影笑问,“住宅附近我皆撒上药粉,你我身上着的衣物,也均用药熏过,细闻可闻见药香,毒物自然不敢靠近。”

        听罢,云间月当真抬袖放置鼻前,细细嗅着,当真如清影所说,有一股淡淡药香,正被日头晒得昏昏欲睡,这一闻,清醒不少。

        淡雅独特的芳香,如那炎炎夏日里的山泉,沁人心脾。

        心中了然。

        清影走过的桥到底比自己走过的路要多,云间月不再问,只怕人察觉以后告知君问归,到时前功尽弃。

        云间月坐得久了,身上伤口药效已过,便开始密密麻麻刺痛起来,他在风清门不曾吃过苦,因身体各类因素,别人练武他只需要坐在身旁看着。

        如此养得娇气了,因此身上一疼,便有些坐不住,起身与清影道别。

        小白带着元宵在院中溜达着,元宵见云间月要走,颠颠的便要跟这云间月回去。

        清影怕小虎崽伤着云间月,抬手示意小白,小白通人性般,两步上前便把自家崽儿叼在口中,目送着云间月离去。

        云间月慢悠悠走着,思忖着以自己的能力救出楚风遥的几率有多大。

        南星不远不近跟着云间月,双手抱着剑,不曾放松过。

        山的另一边。

        君问归在日将破晓之时,便抱着剑站在院门外等天明,与清影道明去处,拜托师叔照顾云间月后,便头也不回去往前晚留宿的山洞中。

        一袭黑衣如鬼煞降世,他转至那洞中甬道,破开那道被碎石堵得严实的石墙,踏壁而下,利剑在臂中振动下而出鞘,以剑柄为首,直冲聚集的群猴中。

        在群猴未有反应之时,经内力驱使的剑刃破空而去,划过猴子脖颈,那血液喷至三尺高,剑却不曾停留,君问归飞身而过,握住剑柄,回身挥剑,前面一排猴子被割喉而倒下。

        热血喷溅,洒在君问归面上,隐在眉棱骨下的黑眸,透着肃杀之气。

        阴雨潮湿的山洞中,渐渐被血腥味侵占。

        此刻的君问归被称为冥府使者不为过,所过之处,不留活口。

        群猴皆不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是为何,在武功高强的人类跟前,就如同那日的云间月一般,毫无抵抗能力。

        只得看着同伴一个个倒下。

        猴头滴溜溜的猴眼似透着恐惧又不甘地冲着群猴凄叫。

        遍地横尸,君问归踏着猴子尸体,一步步向着猴头逼近,剑尖上有鲜血低落,他声音在洞中回荡,索命般幽幽道:“你这畜生却也懂得义气二字。”

        话音刚落,剑刃划过猴头脖子,这洞中一瞬安静了下来,只闻风声从那洞口呼呼而入。

        鲜血染红地下泥土,君问归垂眸一看,挑起几具比较肥硕的,头也不回,只留一地尸体,便下了山。

        君问归将猴子丢给小白和大白补餐,打算寻个僻静的地方换衣裳,至少不能让云间月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可老天似要与君问归作对,刚从清影院中出来,便与云间月迎面撞上。

        云间月只怔一瞬,便连连后退,那迎风而来的血腥味与君问归脸上已然干涸的血迹,可想而知到底是怎样一场恶战,让君问归身上沁足了血。

        血从面庞顺着脖颈蜿蜒而下,瞧着极为嗜血,云间月恍惚中,好似看到多年前,自家宅院慌乱的一幕。

        下人逃窜,云家弟子以剑相博,却不是来人对手,只两招便丧命与他人刀下。

        而他的父亲兄弟,一面护着他让他能安全逃离,一面抵抗来者。

        逃出时,他回头望去,只见利剑穿过哥哥的心脏,那鲜血从口中涌出,原是活泼好动,将他宠在手心的人,瞬间没了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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