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楚楚姑娘
沐清歌自然不会想到，她又一次看到了那个面目可憎的人——慕容宴。
狭小的房间里，挤着慕容宴和他的四个侍从。
这四个人都十分凶悍，落入他们手中不堪设想。
自然，这四个人也比之前慕容宴所带的几个帮闲武功强悍得多。显然，慕容宴也是吸取了之前的教训。
慕容宴看起来有些诧异，不过依旧抚掌而笑，说道：“想不到是你来了。那个病世子呢？”
“我不想让他来，但是必须有一个他信得过的人来。”沐清歌冷冷地道。
慕容宴将沐清歌上下打量一番，笑眯眯地说道：“啧啧。果然还是男妆好啊。”
沐清歌道：“你有龙阳之好？”
慕容宴脸色未变，却没有答话，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你把拓跋元怎么了？”沐清歌问道。明人不说暗话，既然能在这里看到慕容宴，想必慕容宴也已经知道拓跋元的事情了。
“死了。若是你早来半个时辰，也许还能见到他最后一面，”如此恐怖的事情，就被慕容宴如此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
“死了？”
这样的结果换到谁也会很惊讶。那个为她仗义执言的拓跋元，那个今日还准备见面的拓跋元，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去了？
慕容宴道：“是啊，我也为他感到遗憾呢。那么好的一副皮囊，简直是我见犹怜呢。可惜了。”
沐清歌涩声道：“为什么？”
“因为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慕容宴冷冷地道。
沐清歌愤恨道：“你说什么？他可是功勋卓著的西凉将军之子？”
慕容宴倒是轻松得很：“你放心。这件事情既不会赖在我身上，也不会赖在你们身上。这里是风月场。各种打架斗殴、争风吃醋的事情数见不鲜。就算是因而死人，也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沐清歌嘶吼道：“所以这就是你随意杀人的理由吗？”
慕容宴上前一步，揪住了沐清歌的衣领，冷冷地道：“沐清歌，不要得寸进尺。今日留你一条命，也是看在世子爷的面子上。另外，慕容宸说错了，我既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我对所有的活人，都不喜欢。”
说罢，慕容宴松开了攥紧的手。
沐清歌听完了这样恐怖的言论，后背都已经浸湿了，大口地喘着气。
慕容宴的变态程度又一次突破了沐清歌的认知。
慕容宴继续说道：“既然你能代表慕容宸，那就和他说一声：不要再查了，这样只会害死更多人。何况，我和他，本就是殊途同归。”
“你胡说什么？世子爷怎么可能和你这种腌臜是一路人？”
慕容宴冷笑一声：“他手上沾的血，可不比我少。”
沐清歌正待反驳，忽然想起了演武场的事情，想起了慕容宸一贯的轻描淡写，一时间愣住了。
她跌跌撞撞地离开了，走下楼。
沐清歌忽然听见一个柔弱的女声：“公子，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沐清歌定睛一看，那个女子正是刚刚被她赎身的小碧。这时，小碧正肩扛一个包裹，显然是刚刚将各种在这里的杂物收拾干净。
沐清歌回过神来，本来要说回家，可是忽然间感到不寒而栗。
谁又知道，那个一向温柔的慕容宸，是不是与这慕容宴一样，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那里，也算是家？
沐清歌凝视着小碧：“小碧啊，我可以到你家住几日吗？”
小碧点了点头，欣喜若狂：“当然可以啊。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报答公子的恩情呢。”
沐清歌与小碧一同上了马车，一同离开了这座城，去了郊外。
一路上，沐清歌的心绪很乱。
想来小碧也练就了察言观色的本领，问道：“请问公子，是有什么心事吗？”
沐清歌摇了摇头：“没什么，不过是一些琐事罢了。对了，你是怎么来这里的啊？”
小碧道：“我上有双亲和一个哥哥。日子在村里还算过得去。也是被他们骗来了。”
这自然是一段伤心事，沐清歌也不想再多问。于是，沐清歌只是点了点头，说道：“今后的一段时间也有劳你了。”
小碧慌忙道：“恩人这是说哪里话。能遇到像你这样的好人，我感激不尽。”
沉默良久。沐清歌道：“刚才你问我有什么心事。实不相瞒，我有一个朋友死了。”
小碧沉痛地说道：“还请公子节哀。”
过了许久，小碧笑道：“看我这个人，脑子多么糊涂。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问恩人的姓名。”
“我姓沐，就叫我沐公子吧。”
小碧暗想，显然这位贵公子不愿意轻易透露姓名。但她不知道的是，这位公子是女扮男装。
到了小碧的家，二人下车，果然是风景秀丽，山清水秀。兼有鸟鸣不绝于耳。
沐清歌忽然想起了这样一句诗：名公绎思挥彩笔，驱山走海置眼前。大自然鬼斧神工，岂不是最好的名公？
小碧的父母见了小碧，先是十分诧异，接着就喜极而泣，未免抱头大哭一番。个中滋味，辛酸故事，又岂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的？
小碧向父母介绍道：“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他不惜花重金救我出水火之中。”
小碧的父母急忙言谢。
小碧接着道：“这位沐公子想在我们家住一段时间，烦请父母为沐公子安排住处。”
小碧的娘急忙去为沐清歌收拾住处。
小碧的爹去而复归，怒道：“你那个不争气的哥，也不知怎么了，始终不愿意来见沐公子。还说什么不要影响他读书。哼，他要是能中了举，我这个采字都要倒着写。”
转而，他又向沐清歌道：“大人有大量啊。实在是犬子忒不懂事，也不懂得和恩人打招呼”
沐清歌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不消一会儿工夫，沐清歌的住处就安排好了。就在小碧房间的旁边。
沐清歌的房间虽然不算太大，但是难得却胜在清静。独处一室，沐清歌也得以有一点时间思索将来的路了。
不过，显然，沐清歌没有这个时间。
不到一会儿，小碧就笑盈盈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套灰色的文士衣服。
沐清歌不解其意。
小碧道：“奴家觉得，公子舟车劳顿，也一定十分疲倦了吧。何不沐浴更衣呢？我觉得这样可以很大程度上缓解疲劳。这套衣服是我的，但是没有怎么穿过，因为太大了。我想，公子应该很合身的。”
说到这里，小碧俏脸微红。
真是天生尤物啊。沐清歌不由得想到。
沐清歌忽然感叹，自己仿佛确实没有这样的魅力。就连撒娇也显得十分僵硬。也难怪慕容宸会“委以重任”，让她女扮男装。
沐清歌一愣神的功夫，小碧温柔地道：“需要我来服侍公子更衣吗？”
沐清歌急忙道：“不不不，不用了。我也是有家室的人了。”
小碧急忙跪在地上，梨花带雨道：“小碧也明白，我自然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想报答恩人。”
沐清歌正色道：“你若是这样想，就大错特错了。如果我将你赎身，只是为了你的姿色，那么我和那些庸俗男人又有什么区别？”
看到小碧终于楚楚可怜地离开了，沐清歌长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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