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人间烟火
虽然东方的出现让望舒觉得不知所措，可正如东方说的那样，他没有再打扰望舒的生活，没有电话、短信的轰炸，定期送的花束也没有再送去望舒公司，而是直接放在她家门口，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却又能让望舒知道他一直都在。
临近年底各种数据汇总，工作总结都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望舒也不免俗的加了几次班，这也让望舒没有太多时间去思考关于东方的事，而且自从那个琥珀手链放在床头，望舒又恢复到曾经那个一夜无梦的状态，良好的休息让望舒心情也变得好了。
直到元旦假期前一天，东方才打电话给望舒，邀请她一起逛夜市，望舒没想到东方会选择夜市，晚上可是跨年夜，不用想也知道外面一定人山人海，东方居然偏偏选择这个时候去夜市？
不喜欢吵闹的望舒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答应东方，仿佛她心里总有个声音在默默的守护着东方，让望舒总是说不出拒绝东方的话。
在望舒家门口等待的东方今天倒是没有西装革履的打扮，因为z市突然降温，所以他穿了米白色休闲裤，上身是一件白色t恤，外套是驼色的中长款呢绒大衣，整个人看起来特别干净温暖。
“好久不见。”
东方微笑着对望舒说道，寒流突袭的夜里，东方的笑吹散了寒风，带着丝丝暖意，是让人止步的英俊模样，可望舒却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同，坐上了东方的车，仍旧是后排，东方贴心的调整了车里的空调。
望舒自幼时起便没有什么头疼脑热，对四季变化也不甚敏感，看来这点东方倒是不知道所以才会调试空调温度，自打认识这位神秘的东方，祝望舒的一切好都像都被他看穿了，现在终于有一件事情是他不知道的，望舒竟难得的生出些小得意来。
东方带望舒去的夜市名叫‘鹊山漫步’，望舒对吃本就没有特别要求，更不会为了一口吃的跑来夜市这种人山人海的地方，所以不会知道这条夜市是东方特意为望舒办的，前后入口有专人守着，只有申请了入场的人才能来，这样就能控制夜市人数，不会就让望舒觉得拥挤。
尽管控制人数，可入场的人并不算少，只是不显拥挤，两边摊贩热火朝天，仿佛自己炒菜声、吆喝声响些，就能吸引更多的客人光顾，三三两两的行人，谈笑着寻找美食，脱去一天的疲劳在这锅气里寻找自己。
“多好。”
东方淡淡的说道，东方跟在望舒身后慢慢走着，脸上始终带着笑意感叹道，
‘香火就好像是众生贪婪欲望的象征，而这炊烟袅袅才是真的喜乐安康。’
‘万里山河，以后我们一起去看这喜乐安康。’
望舒耳边回荡起曾经梦境里的话，那些原本醒来后就不大真切的梦，偶尔又会悄悄跑回望舒的记忆里，让人仿如隔世。
“这就是你认为的平安喜乐？”
望舒转过头询问东方，东方看着望舒，眼神深邃的可怕，可望舒却觉得东方似乎透过她在看着另一个人，他淡淡的回答道，
“已经不是了，烟火气再重也是别人的，从不属于我。”
望舒刚想开口，他们边上的摊贩老板吆喝了一声，打断了两人的说话，
“别撒狗粮了，羊肉串刚烤好，来两串？”
老板打断了望舒的话，望舒所幸也不说了，直接扫了码买了两串羊肉串，一串递给了东方，望舒没有因为老板的调侃而娇羞脸红，东方没有因为望舒付钱而争抢，相处的倒像是认识了好久的老友。
夜市因两侧封闭，防止有人没有预约而从中间段跑进来，所以夜市总体长度不算太长，大概也就一百多米的摊贩，剩下一小半排放着整齐的桌椅供人坐下来吃东西。望舒和东方买了一些东西便找了位置坐下。
“元旦之后没多久就是春节，需要回老家吗？”
望舒属于吃饭不爱说话的类型，看着她吃东西，东方思索了很久才试探性的问道，
“要回，除夕当天的机票，初四回来。”
“可以带我一起吗？”
望舒原本认真的低头吃饭，听了这话缓缓抬起头，甚为疑惑的看着东方，
“不是要跟你回家，我会在当地住下，只要你没事的时候来陪我吃个饭就行。”
“你对吃饭真是是异常的执着。”
望舒无奈的叹气道，东方忽然有些忧伤的情绪浮现出来，然后有些小脾气的说道，
“一个人吃饭很让人难受，我不喜欢。”
看着望舒又低头吃饭，东方又装可怜的说道，
“我没有家人，过年司南也要离开，只有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你为什么总是在我面前装可怜？”
望舒突然抬起头责问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传说里的星星海集团大老板，身家不菲却总是喜欢在她面前装可怜，博关爱，真的让人有些受不了，望舒原就不是一个同情弱者的人，东方应该要明白这一点，
“因为这样你才不会拒绝我！”
东方的回答显然有些厚颜无耻了，望舒语气更加冷淡的说道，
“我不是一个会可怜别人的人！”
“那是因为别人并不是真的可怜。”
短短几个字却无比真挚，真挚的让望舒心里一紧，好像在内心里有个她不知道的自己能明白东方的可怜，然后在怜惜、在吼叫，然后不停的想要弥补，但最后无能为力，只能在望舒的心里默默流泪。
东方最终成功争取到和望舒一同回老家的特权，还买了和望舒同一个航班，不知道别的有钱人会不会坐经济舱，但东方却非常自然的坐在望舒身边，一路上都带着微微的笑，就好像小孩子奸计得逞的那种得意。
望舒倒是没有太多理会他，上了飞机就带上眼罩睡过去了，飞机上的轰鸣声总是让她觉得有些刺耳，所以望舒很少能在飞机上清醒，可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望舒突然就睡不着了，可能是身边坐的东方多少让望舒有些不自在，又或者是东方实在不太安静。
“睡不着起来吃点东西吧！”
望舒听到东方说话，伴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好像是在开饭盒盖，便取下眼罩，看到两个饭盒放正放在面前，一个里放着后切吐司，一个满满的放着切好的水果，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还要了一杯咖啡。
“飞机上只有速溶咖啡，不介意吧！”
望舒当然不介意，但是真的没想到东方居然会准备早餐，早上起来想到赶飞机望舒就没什么胃口，几乎没吃东西就出了家门，此刻看到精致的后切吐司和水果，不禁嘴角微微扬了扬。
“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在东方拿出饭盒的时候，就已经让周围的乘客侧目了，再看到里面的东西，后排站观摩的妻子锤了一下她身边的男人，男人也跟着站起来看了一眼，瞥了瞥嘴说，
“结婚了就不这样了。”
妻子听了这话更是不满意，又狠狠捶了他一下，男人赶紧起身去给空姐要了杯速溶咖啡过来，
“来来，将就一下，我们也有咖啡。”
真不是望舒想偷听人家说话，实在是后面两位说话声有点大，完全没有避讳的的意思，两人的对话倒是没有望舒望舒，她反正是心安理得的吃着吐司，东方的手艺真的好，虽然是简单的吐司，但是鸡蛋和培根煎的是外酥里嫩，蛋黄微微流心，使用的蔬菜新鲜，面包也烤的刚刚好，真的美味极了。
“我不会！”
望舒原本很认真的吃东西，没想到东方突然轻轻说道，望舒有点不解的转头看着东方，
“就算结婚我也不会变。”
东方信誓旦旦的说着，没有玩笑，没有调侃，竟然让望舒有些动容，虽然她从未考虑婚姻之事，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是东方给她的承诺，而且一诺无价，望舒有些不自然的转过头，她真的不清楚自己的感觉，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
飞机到达c市，飞机上的人纷纷穿上厚重的羽绒服，比起z市，c市可谓天寒地冻，有零下十几度，可望舒向来不太畏惧四季变化，所以只穿了呢绒大衣来御寒，东方也并未更换衣服，在机舱里其他乘客都匆匆忙忙的换衣服时，他们两人就泰然自若的坐着，倒是显得很突兀。
谁知道刚出机舱，望舒就打了一个喷嚏，自小就没有过头疼闹热的望舒居然觉得寒风刺骨，脑仁一下子都麻木了，这种感觉让望舒觉得很奇特，东方看到望舒打喷嚏，赶忙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条围脖给望舒带上，深灰色的围脖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特别暖和。
“谢谢！”
望舒自己紧紧了围脖，对着东方道谢，脖子暖和了，好像就不像刚刚那么冷了，取了行李，东方并没有和望舒一起离开，而是看着望舒先行离开，因为望舒的爸爸正在出机口等她，虽然知道望舒面对父亲的询问，不过也是一句淡然的朋友就能搪塞过去，可东方既然说了不打扰，便是真的不打扰，他向来信守承诺。
作为大学教授的祝旭，是个唯物主义者，所以对于修荣荣当年薄待望舒一事本就心存不满，但后来妻子痛失孩子，又精神崩溃，祝旭万不得已将女儿送去住校，在他心里是特别难受的，而且在他心里望舒可不是什么薄情才离家，而是被修荣荣逼迫得没办法，为了家庭和睦才懂事的离开。
父亲对女儿本就多一分疼爱，看着女儿小小离家，亏欠之情自然更多，可他当年也没有坚持保护女儿，自然也不敢说自己是什么好父亲，所以现如今对待望舒只能极尽全力的疼爱，只要望舒回家，车接车送，几乎寸步不离，每年也就是过年这两天才能看到祝旭脸上有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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