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章推荐
到了书房后,忠盛叩响房门。
“进”,里面传来谢傅远威严的声音。
或许是因为权利,又或许是因为低位的原因,谢傅远的年龄并不大,和普通官宦人家的公子哥是一个年龄,可是气势却是很足,比那些朝中老臣还要足。
谢傅远就见忠盛领了一个人进来,并且把儒生说的话又和谢傅远复述了一遍。
谢傅远这才想起这个人曾经在他的府门口拦住了他,说起刘校尉说他坏话的事情。
其实这个事情,谢傅远当时并没有在意,可是现在知道他说刘校尉把家中的稻草人上写他的名字,并且天天用箭射。
谢傅远露出一个笑,这个笑让儒生打了一个寒颤。
“你是如何发现刘校尉后院的事情?”谢傅远问向儒生。
儒生积极的回道:“是上次听见刘校尉说您的坏话,而您大人大量的不计较。小人担心这人再做出对大人不利的事情,所以这才禀报给大人。”
“好,本官知道了,也记住你了。”谢傅远淡淡道。
“请!”忠盛对儒生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儒生看了谢傅远一眼,对他露出一个讨好的笑,随后就被忠盛请出了门。
他心里并没有因为谢傅远的态度不满,反而,她高兴极了。
谢傅远是一国首辅,普通人可是想见都见不到的,可他们却是第二次见面的,谢傅远还说记得他。
这就足够了。
现在朝中的人才选拔都是由谢傅远做主的,他这样一来,就比其他国子监的学生更有了把握。
他兴高采烈的走出谢府,而在谢府的书房内。
气氛凝重,就连忠盛此时都不敢大声喘气。
“公子,这个刘校尉真是胆大包天,敢在私下做出这样以下犯上的事。”忠盛道。
“呵呵,一下犯上!”谢傅远露出一个嘲讽的笑,突然提出一个和这件事完全没有关系的问题:“之前一直有人在北边作乱,那人现在还在牢里吧。”
忠盛不明所以,但还是回道:“正是,现在狱卒正在对他审讯。”
“这个人一直在北方作乱,简直是国之毒瘤,既然现在已经捉住,我也应该去看看。”谢傅远道,说罢,就向书房外走去。
忠盛在后面喊道:“公子,您等等,现在天凉”。
忠盛话还没有说完,谢傅远就率先走了出去。
忠盛拿上挂在衣架上面的大氅追上,见天色已晚道:“公子,您要是有什么吩咐,交给小人去办就行。”
说着,他把披风披在谢傅远的身上
谢傅远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因为这是临时出行,所以忠盛是急急忙忙的让人赶紧备车,现在天凉,还要在车上方些热茶和暖炉。
“你回去休息吧,让别人赶车”。谢傅远上了马车道。
忠盛听见这话去,还是有些感动的,公子是因为这个时候太冷,又因为他怕公子的心情不好,有什么事,所以一直陪在公子身边没有休息。
“公子,还是让小人陪着您吧。”忠盛说着就上了马车。
他从小就在公子身边服侍,但公子对他好,他也是不能恃宠而骄。
谢傅远没有再说什么,马车在寂静的路上晃晃悠悠的。
这个时候已经宵禁,街上除了打更人,就是宫卫在巡街。
可即使是宵禁,那些巡逻的卫兵看见谢傅远的马车,也都是一个个的视若无睹。
这仅仅是因为马车上面的标识。
一路来到大理寺的监牢,现在官员大多都已经下值,只有几个值班的人在大理寺晃晃悠悠。
谢傅远畅通无阻的来到牢里,衙役在他身边谄媚的笑道:“大人,这么晚了,牢里阴寒,您要是有什么事可以吩咐一声,其它的事可以交给小人来办,您等在大厅就行。”
“闫浩在那个牢房里?”谢傅远问道。
“在这边,地上滑,大人小心些。”狱卒给谢傅远指着路。
谢傅远不知道是因为其它事,还是仅仅因为刘校尉做的事,情绪一直不高。
他的情绪向来都是深藏不露的,但是忽然的情绪外露让人觉得害怕,衙役再没有说什么话。
几人一起走到一个牢狱前站定:“这就是那个闫浩。”
“你去别处等着,我和他说几句话。”谢傅远道。
说着,他就让狱卒打开门。
狱卒哪里敢不听谢傅远的话,他见状就把牢门打开,乖乖离去,就连是因为什么事情都没有问。
里面的人已经睡着,听见动静睁开了眼睛。
闫浩身为一个土匪头子,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所以当静悄悄的牢里出现脚步声的时候他就听到了,只是一直以为这不关他的事。
当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他这才知道来人是来找他的。
只是见狱卒恭敬的态度,他并没有认识过这样的大人物,就算是审讯他,也都是普通的狱卒,还从来没有人来牢里找过他。
“你是闫浩?”谢傅远问道。
牢里很黑,谢傅远看不清这个人的相貌,但是那人一双晶晶有神的眸子就说明了这人不想死。
又有谁想要死呢,不过这人因为一直在北方作恶,现在已经被判了死刑。
“你想要活着吗?”见那人只是看着他,谢傅远继续问道。
那人的眼睛更亮了,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谢傅远见他也是一个明白人,也是直接了当的道:”你要是能在供出的同犯名单里加上一个名字,我就可以救你出去“。
那人明显是心动了,当下又问道:”你凭什么说这样的话?”
“我是当朝首辅,你说我有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那人显然是相信了谢傅远的话:”我凭什么相信你?“
这话说的也是那个道理,身为一个土匪头子,对于官员一向是深恶痛绝。
官员的狡诈和不讲信用更是一直在他的心中,在他看来这些官员就连他们这些山匪都不如。
谢傅远挑了挑眉头:”你只能相信我“。
只能相信他,这次的机会对于闫浩来说就是一次机会,他加上一个同犯的名字对于他来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是这个事却是可以救他的命。
只要是一个正常人都知道自己给如何选。
"你自己想想,我就先走了。要是在呈递上去的名单中有刘洋这个人,那你自然会出去的,要是没有的话,那就回早死,你自己想清楚。"谢傅远说罢没有理会后面人的反应,当下就离去。
谢傅远并不担心,他相信这个人是个聪明人,只要是个聪明人就会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直到他走出牢狱,这才感到外面的冷风。
”公子,该回去了。“忠盛在一旁提醒道。
谢傅远坐上马车,一路回到府中。
……
次日早朝。
皇帝看起来比以往多了一些意气风发,他坐在龙椅上看着群臣都给自己下拜。
”起!“他养了扬袖子。
现在看到谢傅远似乎都让他觉得亲切不少,因为他自认为自己摆了谢傅远一道。
谢傅远不是要让谢慧给他当皇后吗?那他就宠爱其她人,让谢慧这个皇后有名无实。
这人再打什么主要,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人就是想要架空皇室,先是在权利上。,然后再地位上。
谢慧要是真的成为了东宫皇后,那么生出来的孩子一定会成为太子。
虽然一向立太子都要看自己的心意,但是以谢傅远现在在朝中的影响力,皇后的儿子成为太子已经是天经地义。
到那个时候,外朝有谢傅远大权在握,宫中有皇后太子。
那整个大雍是他皇室的大雍还是谢家的大雍。
”朕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了吗?“皇帝问道。
礼部尚书出班奏道:”已经订下,在十月底“。
现在已经是十月二十号了,是月底,那就是剩了不到十天的时间。
”不知礼部可准备好了?“皇帝说这话好像是在体谅户部在短短时间里准备辛苦,实则是讥讽。
难道谢家的女儿这么着急想要嫁入皇家吗?
户部尚书似是没有听懂皇帝的话,他回道:”已经在陛下登基的时候就在准备了,时间并不仓促,多谢陛下关心“。
说罢,给皇帝又行了一礼就回到原位。
皇帝心中气结,可是从礼部尚书的话语中又抓不到任何的把柄,所以也就只能压下心中的怒气。
早朝很是平静,谢傅远并没有因为其他事情给皇帝找麻烦。
皇帝一直在明里暗里的讽刺谢家,但谢傅远丝毫不为所动,其他人都是小心翼翼的回着皇帝说的话,生怕因为皇帝的话得罪谢傅远。
现在朝中人人都知道谢傅远说的话比皇帝说的话还要管用。
说到最后,谢傅远也是出班奏道:”陛下,明年的春闱现在就已经在准备了。只是这个监考官的人选一直没有选下来,臣推荐让户部尚书当这次春闱的主考官“。
皇帝看看谢傅远,又看看户部尚书。
谢傅远在搞什么,据他所知,在谢傅远娶了王雨柔后,一直对王雨柔不好,现在又和离了。
他一直认为现在户部尚书和谢傅远闹翻了。可是事情都发展成这个样子了,他们之间难道一点裂痕都没有?
同样的问题户部尚书也一直在奇怪,当初两家联姻的时候,谢傅远可以说是受他胁迫娶的王雨柔,他还以为谢傅远是要对付他了。
不过也不排除这里面有什么陷阱,但是谢傅远要是陷害他,可以用别的事情陷害他,没必要用这种肥差来陷害他。
春闱的主考官是多少官员都想要的,因为一旦是主考官选上的人,那就可以说是主考官的门生了。
谁不想在朝堂上门生遍布,谁不想和新近官员打好关系,又有谁不想在朝堂上的支持者众多。
”好,就依谢爱卿。“皇帝道。
就在众人以为今天的朝会已经快要结束的时候,刑部尚书忽然出班奏道:”陛下,那个一直在北方作乱的蛮子现在已经抓住了。“
说罢,把名单双手捧在胸前:”这个是他交代的同党名单,还请陛下龙目预览“。
皇帝身边的王公公下来接过他手里的折子,走上前交给皇帝。
皇帝并没有打开来看,而是一把就把折子仍在了桌子上。
”朕知道了,这件事你们刑部处理就行。“
皇帝自己都知道自己的意见不重要,所以也就懒得看了。
刑部尚书见皇帝没有重视这件事情的意思,甚至就连牵连人的名单都没有看一眼,他提醒道:”陛下,这里面有一些朝廷官员也牵涉其中,做他们的保护伞,这些官员臣不能擅自处罚,还请陛下看看折子“。
他没有和谢傅远作对,同样,也没有和谢傅远有联系。
刑部尚书想的很简单,那就是他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同时,对于谢傅远他也是极为看不惯的。
可是他一个人,根本就不能撼动谢傅远分毫。
但是见皇帝如此懈怠政务,刑部尚书是失望的。自己都对朝政听之任之,有能让他们这些臣子如何追随。
皇帝一听有官员涉及其中,顿时来了兴致:”有官员在期中?“
拿起桌子上面的奏折草草扫了一眼,里面都是涉事人员密密麻麻的名字,中间的倒是看得不在意,可最后面的那个名字引起他的注意力。
显然就是刘校尉,或许因为这人曾经和谢傅远做过对,皇帝对于这个人的印象还不错,他向武官队伍的最后面看去,就见刘校尉正在一脸平静的站着。
并没有因为刑部尚书送上来的这个名单而紧张。
这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个是刘校尉敢肯定土匪头子不敢把他供出来。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刘校尉为人坦荡。这件事是有人栽赃他。
不过皇帝觉得是第二种,要真是为了钱财,那他就会成为谢傅像远鹰犬一样的人。
皇帝疑惑的看向刑部尚书:”这里面的人查实了没有?“
他不想朝中的这等英才成为谢傅远报复的对象,不想这样的人成为牺牲品。
刑部尚书见皇帝看了名单很久,一直是皱眉思索的样子,当下回道:”陛下,这里面的人都是从闫浩嘴里说出来的“。
”刘校尉,你可认识这个闫浩?“皇帝没有问刑部尚书,反而问起了站在武将最末尾,再往后走就到了殿外的刘校尉。
刘校尉是一头雾水,实在想不到这件事情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但是他还是回道:”陛下,臣并不认识此人“。
皇帝把目光放在刑部尚书身上。问道:”这个土匪有没有交代刘校尉是帮他做了什么?“
刑部尚书回道:”臣只是让他交代同伙名单,这里面有其他的土匪,也有官员“。
”那你得再审讯一下,刘校尉为何被他写在名单内。“
”臣领旨。“
谢傅远知道刑部尚书虽然一直没有明面和自己作对,但是也没有投靠自己,甚至心里对自己是有意见的。
担心闫浩会在审讯的时候露出破绽,当下出班奏道:”这些名单上面的人既然都是犯人供出来的,那还有什么再审讯的必要,依臣看,直接抓捕名单上面的人就是“。
“要是有人知道陛下现在手里已经获得了这份名单,恐怕再审讯下去,名单上面的人都跑了,还请陛下明鉴。”
谢傅远知道皇帝对刘校尉有好感,甚至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依然袒护他。
这样一来,他去牢中的事情很有可能就会暴露。虽然这点事情影响不了他,但是被人抓住把柄终归是不好的。
皇帝听闻此言,更加肯定了这件事绝对是谢傅远的诬陷,所以也是更加坚持:“这件事朕有疑虑,毕竟这里面的人都是我朝中官员,要是朕听信一个土匪的话,冤枉我朝中忠臣该如何?”
谢傅远还欲要说话,皇帝见此就是一挥袖子打断了谢傅远的话:“刑部尚书,你把这里面官员的情况调查清楚,然后写个折子上来”。
“好了,散朝。”
皇帝逃一样的说完话就跑了,就像身后有人撵着他似的。
他知道要是自己继续坐在那里和谢傅远胡扯,那众臣肯定有一大半附议谢傅远说的话。
皇帝走后,朝臣也散了。
户部尚书想要找到谢傅远问明情况,可是谢傅远却是一直都和刑部尚书在说话,他也是只得等着。
“马尚书对于这次这个名单的事情怎么看?”谢傅远叫住刚刚下朝的刑部尚书问道。
刑部尚书一看谢傅远这个架势,就是关于在朝堂上陛下问的刘校尉之事。
“首辅大人放心,这件事下官一定会秉公处理。”
“呵呵呵!刑部尚书要是真的秉公处理就好,可不要做出什么屈打成招的事情。”谢傅远说的别有深意。
刑部尚书像是没有听明白似的:“这个大人放心”。
说罢,刑部尚书就离开了。
谢傅远眯眼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户部尚书过来找谢傅远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个表情,心里一紧。
谢傅远小心眼的名声可不是浪得虚名。
“首辅大人,不知您为何推荐下官主持明年的春闱一事。”
谢傅远看到户部尚书,表情缓和了不少:“本官认为你有这个能力,所以就向陛下推荐了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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