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他的火焰
妮克丝正在努力压制着自己想要把艾斯丢进大海的冲动。
忍住，不能那样做，这家伙是个旱鸭子。
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个笨蛋。
……是重要的人。
一番思想斗争后，妮克丝最终泄气地放开了艾斯，心如死灰地往身上扔了好几个清洁咒，甚至还自暴自弃地问艾斯那个味道散掉了没有。
在艾斯第二次凑过来闻的时候，妮克丝的内心已经能做到毫无波澜了。
艾斯又嗅了好几次，确定地说道：“闻不到了。”
妮克丝的双眼失去高光：“嗯，那就好。”
艾斯：“所以那是什么味道啊？”
妮克丝表情麻木：“大概是染上谁的酒臭味了吧。”
艾斯挠了挠头：“这样吗？”
妮克丝不愿再在这个话题上多讲：“走吧，不是要去那边寻宝吗？”
她率先踩上了连接两艘船的绳索，几个跳跃后便稳稳当当地跳上了迷宫海贼团的船只。
一抬头，便看到船员们的脸上全是暧昧的笑，
妮克丝：“……总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船员：“嗯嗯嗯我们什么都没看到。”毕竟女孩子脸皮薄，他们理解理解。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妮克丝再一次陷入自闭。
等紧随其后的艾斯抵达时，妮克丝丢下一句“我到处逛逛”便匆匆离开。
艾斯莫名地看着妮克丝那近乎落跑的背影：“她怎么跑那么快？”
船员：“可能是害羞了吧？”
艾斯：“害羞？”
也对哦。妮克丝从小就有点洁癖，被他突然那么一说，觉得不好意思也正常。
不过……酒臭味？
艾斯抬手闻了闻自己，又仔细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你们有闻到什么味道吗？”
“闻到了。”船员刚刚那面对妮克丝时暧昧的笑容瞬间变成了嫌弃，“闻到了一股狗粮的酸臭味。”
“狗粮？”艾斯满头问号。
他们船上哪里有狗粮？
到最后艾斯也没能解开自己的困惑，反而还多了好几个疑问。
——
妮克丝正躲在迷宫海贼团的瞭望台上，一边往自己身上扔清洁咒一边懊恼着。
明明知道艾斯是个还没开窍的笨蛋，她今晚怎么还会产生多余的幻想啊。
一想起当时那莫名的期待……
妮克丝停下了清洁咒的施放，转而考虑要不要用咒语把刚才那段记忆清除。
她最近对感情的控制真是太懈怠了！怎么能先自乱阵脚呢！
这一点都不海贼！
妮克丝把魔杖塞回口袋，又掏出一个小本子，借着月光看清上面密密麻麻的笔记。
如何追求一个比自己年纪小的人：
1言行举止成熟稳重。（具体123……）
2展示自己的靠谱。（比如123……）
3在不经意间展现自己的长处、财富、或者力量。（参考时机123……）
4在对方需要时，给予安慰、支持、或引导。（参考做法123……）
5要有耐心和温柔。（分析123……）
6偶尔也需要“强硬”。（参考动作123……）
7和一些恰到好处的“迷糊”。（理由123……）
这是她从书本和现实中总结出的理论。而且在妮克丝的印象里，雷利和贝克曼总会善用其中几条去吸引年轻的女孩，成功率极高。没道理她按着这些方法来就不行。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是她收集的情报不够完善？还是真正有效的其实是那几条被她删掉的，比如“若即若离”“忽冷忽热”“放置play”之流的追人方法？
可她不喜欢那样。
妮克丝把笔记本合上放好，上半身靠在瞭望台的矮墙上，仰头对着星空叹息。
又或许真的只是她太着急了。
仔细想想，艾斯在出海前几乎都呆在科尔波山上。在他人生的前十七年，能接触到的、有关恋爱的信息约等于零。在这种情况下，对感情迟钝一些也正常吧。
妮克丝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而艾斯出海至今，满打满算也不到三个月。即使有从船员们口中听到过只言片语，他大概也不会多放在心上。对目前的艾斯而言，更重要的还是“超越罗杰”吧。
想到这里，妮克丝有些沮丧。
再这样下去，她就要开始嫉妒罗杰了。
但是啊……
妮克丝翻过身，趴在瞭望台的边缘上往下看。
她看到艾斯低着头从船上的某个房间里走出，手里正把玩着什么。似乎是注意到高处的视线，他抬起头，先是有些惊讶她怎么会出现在那里，之后便一只手朝她挥舞着手上的物件，另一只手放在嘴边比成喇叭的形状：
“喂——我找到一个好玩的东西！快下来！”
妮克丝不自觉地挂上笑容：“好。”
但是，她还是想要呆在这个人的身边。
这种感觉是什么呢？
和记忆中想留在罗杰身边的感觉相似而又不同。
妮克丝从瞭望台一跃而下，轻巧地落在甲板上。
艾斯跑过来，神神秘秘地递给她一个贝壳：“这个，给你。”
艾斯递过来的贝壳和她的手掌差不多大小，壳上均匀地散布着孔洞。不知道是不是染上了艾斯的体温，贝壳还有些微微发热。
妮克丝看了看手里那长得有些奇怪的贝壳：“谢谢？”
艾斯显然不满意她的反应：“这个可不仅仅是普通的贝壳哦？”
妮克丝再度仔细打量着新到手的礼物：“是长得很特别的贝壳……？”
等等，她好像在哪本书里见过这种样子的贝壳。
妮克丝试探地问道：“是来自空岛的贝类？”
“你竟然连空岛都知道啊，我还是刚从斯卡尔那里听来的呢。”没能难住妮克丝，艾斯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又打起精神，“那你知道这是什么贝吗？”
她大概是知道的。
但妮克丝看了看艾斯的表情，嘴里便换了个答案：“不知道呢。”
艾斯清了清嗓子，煞有其事地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没办法，那就由我来告诉你吧。”
“你先把它竖起来拿好，有圆孔这面朝外对着我。”艾斯指挥着妮克丝的动作，“就这样，一会站在这里不要动，也不要躲开！”
妮克丝配合着，用两只手抓着贝壳的两边放在胸前。
“准备好了吗？”艾斯一边说着，一边退到几米开外。
他伸出右手，比了一个枪的姿势。拟作枪口的指尖亮起一簇火焰，对准妮克丝手上的贝壳。
艾斯：“□□！”
火焰脱离指尖，朝妮克丝的方向飞速袭来，在夜色中留下一条耀眼的轨迹，最后击中贝壳，又被贝壳完全吸收。
“怎么样？神奇吧！”艾斯跑了过来，“这个叫炎贝，能吸收、储存和……”
妮克丝却仍保持着刚刚的姿势。
艾斯的语速慢了下来。
他迟疑着伸出手在妮克丝的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刚刚被吓到了吗？”
妮克丝总算有了反应。她腾出自己的右手，慢吞吞地按在左胸口处。
艾斯紧张起来：“你受伤了？！”
“不应该啊，明明和斯卡尔测试的时候，更大的火都能被吸收掉的。”他急得团团转，最后干脆直接上手，“让我看看你伤到哪了！”
好在妮克丝的理智及时回归，挡住了动手扒自己外套的艾斯：“我没事！”
艾斯还是很着急：“真没有？可你刚刚的动作……是不是这里被烧到了？！”
妮克丝：“没有！”
反正不是他以为的那样！
艾斯：“真的？”
妮克丝：“真的！”
艾斯还是半信半疑，妮克丝只好拙劣地转移话题：“你说这是炎贝，然后呢？我刚刚没听清。”
“它可以吸收、储存和释放火焰啦，你轻轻按一下这个地方。”艾斯提醒道，“但别对着自己。”
妮克丝把贝壳的孔洞朝上。随着她按下开关，孔洞里喷出火焰，像是一道火焰喷泉。
艾斯：“大力按下去的话就会有更大的火冒出来，要试试看吗？”
妮克丝没有立刻尝试，转而说道：“我以为你会讨厌这类能克制你的东西。”
艾斯愣了愣，神色立马就垮了下来：“这么一想，这东西是挺讨厌的。”
妮克丝打趣道：“那你还送给我？把不喜欢的东西送给我是什么意思？”
艾斯急忙解释道：“我之前没想那么多！我只是……”
他的嘴张张合合，最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小声解释道：“今天出发之前，我不是说过会保护你吗？最后却反而让你保护了大家。”
艾斯：“我知道你能照顾好自己。但就是……”
艾斯不是能很好传达自己想法的那类人。他也不习惯说太多这些矫情的话。
他的左手托起妮克丝拿着炎贝的手，右手放在贝壳上，让它吸收自己的火焰。
“如果下次你遇到危险，而我无法赶到你身边时……它能帮上忙就好了。”
希望他的火焰能保护她。
也希望火焰不会再伤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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