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娈宠
最终,两人达成协议,顾衍扮祝胜青,陆珂溟扮其随身暗卫竹沥。
在陆珂溟戴上人|皮面具后,镜子俨然出现一个模样俊秀的少年,他不禁想起祝胜青的癖好,开始怀疑这竹沥究竟是祝胜青的暗卫,还是为了随时满足祝胜青那个的那个。
“……”
陆珂溟把自己整无语了,又去看一旁正在捣鼓人|皮面具的顾衍,顾衍折腾半天没戴上去,陆珂溟“啧”了声,伸出手,顾衍很是乖顺地把面具交给他。
先是额头,再是眉毛,而后鼻尖……陆珂溟的手顺着顾衍的脸滑下,带着轻微的冰凉。
面具与顾衍精致的五官不太服帖,陆珂溟又拿出自己的瓶瓶罐罐,给他补了补。
他贴得很专注,顾衍注视着近在咫尺的冰蓝双眸,它被日光照射,明明积蓄起来的是温暖,溢散出的却是淡淡的凉,陆珂溟离得很近,近到仿佛顾衍只要一靠近,就能吻上……
顾衍耳垂微红,目光不自觉偏移了些许,然后,眼前已然是一个陌生的面容,这让颇为不爽地皱起眉。
“……”
顾衍也把自己整无语了,他盯着陆珂溟,极不满道:“扎眼。”
陆珂溟拍了拍他苦大仇深的脸,“有病?”
顾衍凑上去,煞有其事道:“阿溟,这段时日咱可是要扮演一对儿的,且先熟悉熟悉?”
陆珂溟不知此人又憋着什么坏心思,他哼笑道:“都同吃同睡了,你还要如何?”
顾衍认真想了想,倏然眸光一闪,“共浴?”
“顾衍,你可真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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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黄的日色铺满晴空,已近日暮,玄霄宗一片冷清,为避免起疑,顾衍安插了不少人装作是宗门内的人,但毕竟是个近百人的宗门,顾衍再如何势大,也不会兴师动众地喊百人来这玩过家家。
离百燎宴还有三日,柒墟教的黄燎已找上了门,传递讯息的果然是一条毒蛇,说的是想在百燎宴前与祝胜青见上一面。
两人皆是极擅长伪装之人,商量片刻,便驾轻就熟地推门赴约去了。
高山顶上,秋风刮得肆意,一个简陋的小亭子在寒风中摇摇欲坠。
陆珂溟斜靠在木柱上,“这黄燎你了解多少?”
顾衍正仔细审视着亭子中心的石桌,那全神贯注的模样,像是寻到几粒灰尘,就要皱几次眉,“姓齐名铮,其余的,我也不清楚,不过他与祝胜青总共没见过几次,不算相熟。”
陆珂溟目光在远处停留,看着天一点一点地黑沉下去,“约定时辰已过,他故意迟到许久,可是为试探你的底线?”
“阿溟这时候倒是七巧玲珑心,”顾衍笑,“黄燎看似为教派蓄人才,实则不过是为自己登橙燎拉拢人脉罢了,既然如此,自然得选甘愿服从之人。”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得几句,陆珂溟目光一顿,“来了。”
只见远处走来一八尺男子,齐铮身披紫袍,萧瑟秋风中手里依旧拿着把铁质折扇,他眼角微微上扬,嘴角亦是如此,像是在笑,眼里却尽是精黠之色。
待齐铮走近,顾衍似才察觉般匆忙站起身,原本的华贵气质被谄媚之色代替,正望着齐铮双目含笑。
明明迟了许久,齐铮却不紧不慢来到亭子前,作揖道:“齐某之过,让二位久等了,自当礼罚三杯。”
顾衍上前虚扶一把,“齐公子言重,柒墟教中事务繁杂,祝某自然理解的,这等小事不提也罢。”
齐铮打量着顾衍半晌,勾唇一笑,“祝掌门,迟到便是失信,失信又怎会是小事,这过,非罚不可。”说着,他拿起石桌上的酒壶,往空杯子倒下,喝了三杯。
顾衍眼里尽是敬佩之色,“齐公子好酒量。”
齐铮大笑几声,揽过顾衍坐在亭中,这才转头看始终立在一旁的陆珂溟,陆珂溟正瞧着齐铮的手,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见齐铮望来,忙垂眸。
齐铮微一挑眉,“这位是”
顾衍道:“这是在下的随身暗卫,竹沥。”
“哦?”齐铮上挑的眼打量了陆珂溟几眼,“祝掌门这是不放心我?”
顾衍讶道:“齐公子怎会如此想!”
见齐铮神情虽是含笑,却已然有些温怒,顾衍又赶忙解释道:“齐公子你也知祝某的教派是什么个状况,出门在外的,自然要带个放心的在身侧,否则遇上仇家可如何是好?”
顾衍眼神左瞥右瞟,将贪生怕死诠释得恰到好处。
齐铮拿铁扇拍拍顾衍的手,安抚道:“祝兄别急,在下不过是问问罢了,我又怎会怀疑你有二心,我们现在,可是一根绳上的。”
顾衍这才舒了口气,连连点头称是,“祝某仇家多,日后可需齐公子相助,只要保下玄霄宗,宗门上下任齐公子差遣。”
齐铮笑了几声,“百燎宴不日而至,祝兄可有做足准备?”
顾衍不知此人同祝胜青说过些什么,闻言只颔首道:“祝某自然尽力而为,不过曾听闻百撩宴向来是鸿门宴,总有人有去无回,齐公子可知是何缘故?”
齐铮斜睨了他一眼,“怕了?这宴确是鸿门宴无疑,不过只要你能继续替我探查陵棋饲养金餮之法,我定能保你此次无虞,此前你探查到幼时金餮养在药邪谷一事,可帮了齐某不少忙。”
顾衍心下了然,对二人关系已猜到个七八分,想来齐铮口中的金餮便是在诛心湖底攻击陆珂溟的白皮怪,“成年金餮凶猛无匹,若齐公子能掌控它们,柒墟教护法之位自然可取而代之。”
齐铮对这话颇为受用,“到时自然是少不得祝兄好处。”
二人相谈片刻,气氛还算和谐,不料齐铮突然出手如电,往陆珂溟抓去,像是想将他拉扯过来坐一般。
陆珂溟虽一直在旁不语,但他何等反应,只侧身一闪,便轻巧避开他的手,倒叫这齐铮有些许狼狈。
齐铮面色瞬间冷下来,他的眼角本有些微微上吊,这般看起来似一条毒蛇般阴邪,“祝兄,你这暗卫是何意?”
顾衍亦是眸光微沉,他怎会不知道齐铮此举的试探之意,齐铮生性多疑,从开始到现在明着暗着不知有多少试探,都叫他糊弄了过去,但现在他将矛头指向了陆珂溟,竹沥样貌并不阴柔,但却十分清秀,联系上祝胜青是断袖的传言,自然会怀疑陆珂溟的身份。
若是祝胜青,莫说竹沥只是被拉过来坐一坐,便是将整个人送到齐铮手中,都是毫不犹豫。
但这个人,是陆珂溟。
顾衍面容有些僵硬,“齐公子,竹沥性子孤傲,不喜人近身……”
齐铮目光紧紧逼视着顾衍,顾衍僵直着背,双拳紧握,齐铮冷哼一声,“这位小兄弟是何身份,祝兄何不直说?在下看着便这么不通情理么?”
顾衍破罐子破摔般将陆珂溟扯过来,他对付陆珂溟向来有一套,陆珂溟重心一个不稳,直接坐在了他腿上。
只听顾衍道:“其实,竹沥他,是我的娈宠。”
陆珂溟:“……”
齐铮闻言,竟是哈哈大笑起来,像是早已料到,毕竟祝胜青是断袖一事并非秘闻,齐铮自然早已打听得此事,“听闻祝兄在此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不想面对心上人,竟也是个痴情种。”
顾衍只能讷讷赔笑,活像个为爱痴狂的傻子。
被顾衍抱在身前,陆珂溟面上已尽是寒霜,然顾衍锢在他腰上的手让他无法动弹,他干脆埋首在顾衍肩头,勉强掩盖他抑制不住的杀气。
而祝胜青的凶恶人设,在这个寻常的夜晚,已荡然无存,越走越偏。
三人在亭子中呆了近一个时辰,齐铮临走前仍不忘意味深长道一句,“月落未落,快要日出了,祝兄,今夜之话,莫要忘了。”
陆珂溟在中途已落坐在一旁,眼见他走远,亭子中温度瞬间冷了许多。
顾衍给陆珂溟杯子倒了杯酒,又给自己满上,“阿溟,给你赔罪。”
陆珂溟冷冷道:“走开。”
“今次属实无奈之举,难不成要看你坐他腿上?”见陆珂溟还是不愿搭理,顾衍噗嗤笑出声,“今日还算顺利不是吗,齐铮对他这新走狗,十分满意。”
陆珂溟哼哼:“能不满意吗?性子怯懦,趋炎附势,武功低微,仇家软肋一大把,这样的人,既可以助他一臂之力,又能完全掌控在手。”
看着他冷淡的神情,顾衍又忍不住想逗弄一二,“软肋说的是你自己么?”
桌上的酒杯霎时破碎,溢出来的酒都结了冰。
陆珂溟一想到适才齐铮瞧他的眼神,就浑身不对劲,更让他不对劲的是,他发现只要是和顾衍待在一起,他的情绪总是起伏不定。
他不由偏首看向顾衍,顾衍此时的相貌自然是极为普通的三十岁男人,但举手投足间皆透着矜贵之气,他漆黑如夜的双眸,在不加掩饰时,也总有一种蛊惑人心的意味。
这段时日,顾衍日日夜夜待在身侧,是他从未与旁人有过的亲近距离,说不上习惯,却已然不再排斥,他很清楚这不是个好兆头,待查探道无遣之踪,他定要全身而退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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