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九祭六器 炼假还真

苍壁，黄琮、青圭、赤璋、白琥、玄璜合称“九祭六器”

是天子九种重大祭祀中才会使用的神器，世人说的宗庙社稷天子国运，除了那方传自黄帝的玉玺指的就是这些礼器。所以赵宗嗣见到这些尘光会众人手持国器材不免震惊，甚至有一瞬间他几乎认为尘光会是那位高坐金陛的天子养的恶犬。

“不，这只是他们不知用何种手段‘偷’来的一丝威能。”

惠卿和尚扬了扬手中的飞尘，眼里含着一丝苦笑又带着几分恍然，接着说：

“就像这张‘王命圣旨’一样。”

赵宗嗣瞥了眼他手中飞尘，冷哼一声：

“他们就是拿这个诓你的？”

“一半一半吧，那蓟州水君趁和尚心境不稳使了手段，迷了小僧苦修多年的般若智慧，激起猛虎凶性反噬，再加上他伪装极好，到现在，和尚也不敢相信堂堂一州水君竟是尘光会中人。”惠卿一脸悔恨拍拍手中灰尘。

“连大理寺都……小小一个偏僻州郡的水君又算得了什么？”

赵宗嗣望着玄璜虚影下那道血色瞳孔捋着下巴胡茬说道。

“蠢和尚过谦了，没有‘混元尘’，本君可做不到在那位清凉僧的眼皮子底下无声无息地拿下你。”蓟州水君身处青圭虚影之下得意地说着。看着他讥讽的笑容，惠卿身后现出一只巨大猛虎冲着水君怒声咆哮。

“我佛本佛，慈航普度。”

他赶紧念出一声佛号，随着这声佛号巨虎虚影消散，一尊金刚怒目的罗汉缓缓浮现，他还准备说些什么却被天空的变化惊到。

“五象祭时，六宗封天；天山弗遁，艮宫锁地；封天锁地，敕！”

类似之前陆先生和土夫子的阵势从天空降下，比之之前简直判若云泥：不仅天空重归黑暗，阴云之间偶尔闪过的黑影似乎有巨兽游荡其中；山峰再次耸立，无数梳着童子髻的山灵小人披甲握刀地钻出地面冲着天空嘶吼。同时在尘光会六人在天空所立的六个方向，分别凝出苍、黄、青、赤、白、玄六面巨幕，将赵宗嗣和惠卿围在其中。

巨幕之上苍壁，黄琮、青圭、赤璋、白琥、玄璜六件礼器依次浮现，与此同时，无数光点从空间内散逸向着巨幕上的虚影汇聚。赵宗嗣手里闪过一道雷光不复之前威势，竟只有头发丝大小，见到这幕顿时脸色铁青。

“哇哦，这次长见识了，祭器还能这么玩儿。”鲁班大师和章尘站在山头上，看着这场雄壮大阵不由咂舌。

“你是说，尘光会准备用这些祭器抽取天地灵力将阵中之人生生耗死？”

“可不是嘛，祭器这玩意平时被皇家藏得死死的，见过的都没几个。不过现在热闹也看够了，趁那几位还顾不上，咱们闪吧。”鲁班大师嘿嘿笑着。

“跑得掉？”章尘指着不远处的光幕眼神好奇。

“哎呀，咱们是使徒嘛，各回各家，你脱战了没？”

“脱战，回哪儿？”章尘虽有预料，眼神更加奇怪。

“你傻了，脱战啊，我回我的‘荣耀圣殿’，你，你刚说你是哪来的来着？”鲁班大师杵了杵章尘的木偶身躯。

“总之就这样吧，我闪先！”

鲁班大师也不顾章尘反应，身躯自上而下逐渐化作淡蓝光粒消失在章尘面前，章尘回望一眼默然无语站在身后的律令小卒，章尘心里一阵卧槽，吐槽声简直响彻天地：

“我没说，我不是！我他喵的可没主城可以TP！”

思考着赵宗嗣和惠卿如果挂了，自己怎么办。随着尘光会现身，本来稳赢的局面突然反转，咱也不知道尘光会口味，对自己这种外来户喜欢蒸着吃？还是烤着吃。

性命·危！

“这应该是传说中‘炼假还真’的手段，也不知他们如何做到的，和尚先拖住，施主尽快找出大阵破绽。”

赵宗嗣听闻此话微微点头，身立当空，神色不动，眼中符文流转显然用上“造化玉符”。惠卿说话间单掌立于胸前，一阵姜黄色的佛光从他身上涌出，回荡天际的佛唱声音渐大到最后简直如黄钟大吕般扣荡人心。

一道罗汉虚影从他身上缓缓浮现，光华流转，虚影凝实化作赤面金身、秃顶环发的模样。接着一声虎啸，白虎虚影自惠卿身后缓缓走出，健硕的身躯上伤痕累累，腹部还在不住淌血，血浆凝固在身遭皮毛之上更显几分凶恶。

惠卿口中轻念：

“般若降龙伏虎，罗汉金刚怒目。”

罗汉金身听到此话，忽的手持金环骑上猛虎，口中怒喝，目露凶光，阵阵佛光在其身后浮现汇成一道法环立于脑后。

伏虎罗汉！

随着伏虎法象出现，空中以惠卿为之中心数道金光流淌的圆形阵图浮现，阵图之上金光熠熠地闪动着无数符文，接着惠卿往胸前一抹，满手沾血洒向四周，阵图接受到血迹如同活过来一般，一道道金身佛陀虚影环坐其上，双手合十，低头念经，天地间佛声大作！

就在阵内金身傲立宛若佛国之时，云间一只布满鳞片长着尖锐骨刺巨爪探出，带着尖锐风啸抓向伏虎罗汉金身，伏虎罗汉身骑猛虎手握金色圆环迎上前去，两个庞然大物撞在当空，气机震荡，二者纷纷抵住气力，分毫不让。

云中两道血色灯烛闪动，一颗披满鳞甲的硕大脑袋直直冲下，这怪兽脑袋形似骏马却在额间长着一颗硕大肉瘤，浑身披着鳞甲，嘴角向后自脸颊生出两道骨刺，獠牙血口便冲着罗汉咬下。伏虎罗汉抬头撞上怪兽血目，胯下猛虎怒吼一声踩着佛光撞上兽口。

“轰！”

这怪兽力大无比，只头一摆，便用脸颊骨刺将扑来猛虎撞飞，猛虎法象踩在云中打滚翻身作势欲扑，而怪兽嘶吼着显然对眼前这只小小白虎并不放进眼中，只是死死盯住罗汉金身。

猛虎扑上，却不似之前硬撞，反而利用灵巧身形在怪兽脸上飞纵跳跃，尽管每次只是一击即走毫不留恋，却惹得怪兽烦躁不堪不由嘶吼连连，，怪兽眼中凶意毕露，伸出另一只巨爪探下云来，可白虎脚踩飓风，尾摆如锤，虽眼看就要落败，却每每在生死之间凭着野兽的本能间不容发地躲开攻击，一时竟也无事。

山峰上无数梳着童子髻的小人脚踩朵朵云气，披甲握刀嘶吼着自下而上冲向惠卿，惠卿默念佛颂，佛光阵中本在念经八百罗汉虚影起身，手持戒刀，头顶佛光便迎上前去跟这些山灵杀作一团。

天地间怪兽嘶吼，猛虎怒啸，喊杀阵阵，佛光普照，唯有六面巨幕静静矗立，其上尘光会众人神色漠然宛如傀儡般冷冷盯着赵宗嗣二人，仿佛在看死人一般。

赵宗嗣眼中金光四溢，无数繁复阵图在眼中一闪而逝，化作金色符文散落出去，细碎的金色符文随着阵中光点爬上四周光幕，淅淅沙沙，源源不绝，不一会就将光幕镀上一层金光并随着金光闪动竟逐渐向光幕内部渗去。

“咦！”

蓟州水君看到这幕有些惊疑，随即空中猛地传来一声虎啸，只是这声音中不似之前凛冽竟夹杂着无尽的嘶声痛苦。章尘抬头望去，原来猛虎法相腾挪跳跃之时终于被怪兽寻到时机，一口拦腰咬在口中，锋利獠牙几乎将虎相健硕的身躯贯穿，只有小腹连着一层薄薄皮毛，随着怪兽脑袋左摇右晃地撕扯，猛虎在其口中不住挣扎却始终无法摆脱，反而更添伤口。

随着猛虎法相被怪兽重创，立在金色阵图中的惠卿面露苦色，无尽血色自其腰间僧袍下涌出，他眉头紧皱，光滑的虎头上痛苦和愤怒不断交织。随着他一声痛苦大喝，怪兽口中的猛虎终是呜咽一声哀嚎化作白风缓缓消散。

怪兽没了掣肘，脑袋一摆便张口冲惠卿再次咬下，正抓着爪子角力的伏虎罗汉口中怒喝，身上金光一闪自腋下竟又生出四条手臂，化作六臂罗汉金身。

两只手一上一下死死撑住怪兽的血口獠牙，另有两臂同时再次抵上怪兽巨爪，六臂一口两爪抵在空中，佛光兽影中筋骨齐鸣，不过看这六臂罗汉金身浑身金光颤抖显然支撑不了多久。

蓟州水君看到这幕眼中一喜，再不去管他，专心吟唱，光幕顿时又厚重几分。此时一道奇怪声响自山间忽然传来，章尘赶忙望去不由惊呼：

“RPG！”

一道火光打着螺旋带着烟尘从山间破空飞来，直冲空中的正在推演大阵的赵宗嗣。接着几道身影依次从山中蹿出，竟是机械脸等人，他们不仅没有回归，反而躲在“封天锁地”大阵的山间暗暗潜伏，眼见此时赵宗嗣全力推演大阵无暇他顾，突然发难。

赵宗嗣眼皮都不抬一下，一道细不可见的雷光从指间涌出，那RPG当空爆炸。机械脸却毫不在意，迎着爆炸飞在半空的身躯上突然展开一对儿金属翅膀不断接近赵宗嗣，同时口中大喝：

“2号作战计划！”

几乎在他嘶哑的声音传来同时，诺顿等人组成的阵型瞬间变化，显然是配合很久才有的默契。

纳西站在山头挥舞着一道双手大剑，剑身熊熊白色气焰暴涨，挥舞之间无数光刃飞舞，正在空中大战的童子髻山灵和持刀罗汉碰上这些光刃，瞬间就被切作两半，血腥大起。

西娅则如女武神般骑着黑豹手握着一张花纹繁复的精灵长弓，低声吟唱蓄力射出，箭头闪动的碧绿光辉璀璨闪耀几乎将她半张脸映得如同翡翠。

翡翠箭矢如刺破长空划着一道优美的弧线朝赵宗嗣飞来，赵宗嗣下意识用幻身闪过，随即就被箭矢爆裂的绿光淹没其中。机械脸眼中红光闪动，口中叫到：

“热图像还在，破魔矢没有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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