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又一次试探
宁夏喝了口米粥,伸出舌尖舔去唇角的一粒米粒,突然笑道:“好吃吗?”
绝世佳人笑靥如花,较之前番敬酒之时,还令人如沐春风,李仲飞却知道她变脸只在转瞬之间,慌忙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
果然,宁夏见他无意接话,冷哼一声道:“你知道商胜吧?”
来了,试探终于又来了!
李仲飞忙将嘴里的点心咽下,摇头道:“商胜是谁?在下从未听说过这个人。”
“昨晚欣儿没有对你说起吗?”宁夏盯着李仲飞的双眼,目光灼灼。
李仲飞心底发虚,将脸别向旁边道:“在下宿醉未醒,不记得了。”
“看着我!”宁夏突然一拍桌子,厉声道:“为什么不敢看我?”
李仲飞吓了一跳,更不敢与之对视,强辩道:“男女有别,直视是为无礼。旗主为尊,直视是为不敬。”
“什么乱七八糟的,像你木子风说出的话吗?”宁夏噗嗤一笑,语气突然缓和下来,哼声道,“两碗水酒便让你忘记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吗?”
“呃?”李仲飞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由愣住了。
宁夏拿起一块点心,轻轻咬着道:“你应该知道本教对付奸细的手段,若想证明自己的清白最好实话实说,别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样。”
“在下冤枉,实在没有耍花招啊。”李仲飞叹口气道,“宁旗主屈尊降贵,亲自为在下敬酒,一碗何止胜似千碗?在下岂有不醉的道理?”
宁夏美目流转,倩然笑道:“这才像你说的话嘛。”
“呃?”李仲飞又是一愣,随即想起自己乃是木子风,说话行事必须像木子风那般才不至于受人怀疑,忙硬着头皮道,“何况佳人笑靥,玉手美酒,就算在下滴酒不沾,已是酩酊大醉。”
一番肉麻至极的奉迎,他强忍心头干呕,偷眼注视着宁夏的反应。
只见宁夏笑容更盛,掩口道:“你还真是死性不改,满嘴花言巧语,与传闻一般无二。”
李仲飞暗松口气,正色道:“在下肺腑之言,怎能是花言巧语?”
“好了好了,我快喘不上气来了。”宁夏笑得花枝乱颤,好容易收敛笑容道,“商胜便是徐二公子,他的真实身份乃洞庭湖天王帮派来的奸细!”
李仲飞故作吃惊道:“不可能吧?”
“有何不可能之处?”宁夏目光陡然变寒。
李仲飞这次没有回避,双手一摊道:“那胖子满载金银财宝而来,如此大的手笔只为混入本教?”
“你还想怎的?”宁夏俏脸通红,微嗔道,“你真以为他是来求亲的?就算徐家乃益州大豪,若与本教扯上瓜葛,也难逃灭门之祸。”
“灭门之祸……”李仲飞神色一黯,暗忖阡陌山庄七十九口被杀也因如此吧,不过至今他仍不相信是胡清平等人所为。
他深吸口气,故意问道:“徐……商胜有备而来,怎的这么轻易便露了底?莫非……”
宁夏察言观色,笑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没错,在你和剑锋前往破虏寨押运车队之时,我让商胜喝下了药酒。”
“果然,”李仲飞叹道,“是不是每个人都必须经过药酒的考验?”
“觊觎本教之辈太甚,为教中大计,这也是无奈之举,你莫要见怪。”宁夏玉指轻抚碗沿,跟着叹道,“不过也不是每个前来投奔的人都这样,我只针对那些可疑之人。”
“可疑之人?”李仲飞心中暗惊,反问道,“在下何错?竟招致宁旗主疑心?”
“你还好意思说?”宁夏斜了李仲飞一眼,冷冷道,“你满口谎言,让我如何信你?”
李仲飞脸色大变,他不知自己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宁夏手里,更不知道商胜败露之时究竟都吐出了什么秘密,心惊之余不敢胡乱开口,只得惴惴道:“在下不明白。”
“那好,我这便让你明白。”宁夏冷哼一声,拉长了脸问道:“你从哪里来,现在你该如实相告了吧?”
闻言,李仲飞猛然省起自己喝下药酒后听到的那个声音,明白宁夏仍想套取他的底细,经过短暂的思虑,他决定将原先的那番鬼话抛开,忙道:“实不相瞒,家父归隐后确实去过关外,但数年前便已返回,在鄱阳湖畔建立了阡陌山庄。”
“你前日为何撒谎?”宁夏一脸了然于胸的模样。
“我……”李仲飞暗咬舌尖,硬挤出两滴眼泪,悲声道,“全庄上下七十九口,在一夜之间全部遇害,我受伤假死才逃过此劫。如今真凶不明,我怎敢随意与人说出实情?本想他日亲见教主之后,再请她老人家调查清楚,为我木家报仇雪恨!”
“还调查什么?此事定与那些所谓的正道大侠脱不了干系!”宁夏恨声道,“可怜木老旗主一生正直,只因出身本教,竟遭此横祸。你可认得凶手模样?若被我遇到,必将其千刀万剐!”
李仲飞不敢乱编,将当日夜袭阡陌山庄的经过详细讲了一遍,只不过他是站在木子风的角度讲述的,还刻意隐瞒了胡清平等人的身份。琇書網
当说到刺客是针对李骞时,宁夏怒道:“冤有头债有主,杀了李骞便罢了,为何又连累数十条性命无辜受戕!这些正派整天打着侠义的旗号,双手上的血腥却比我们要多千百倍!”
李仲飞垂首不语,心中却暗忖木青音与李骞勾结残害数千百姓,竟还在五毒教算得上正直,五毒教残忍程度可见一斑。
宁夏又安慰了李仲飞几句,忽然道:“事情既已说开,误会自然化去,我今日便让你先手刃一个仇敌!”
仇敌?李仲飞又是一惊,单一个知道他底细的商胜就够他头疼的了,怎么又蹦出一个木家的仇敌?莫非胡清平那伙人被宁夏查到了?
他按下心头惊疑,小心问道:“难道宁旗主知道是谁袭击的阡陌山庄?”
“哎呀,你这人怎么还如此天真?”宁夏却摇头道,“木老旗主无辜被杀,你应该将所有正派武林都视为杀父仇人!管什么元凶首恶,杀一个少一个!”
李仲飞心说五毒教果真邪教,行事心思竟然如此偏激,刚才还说冤有头债有主,一旦改变了立场,又开始草菅人命了。
他顿了顿,又问道:“宁旗主让我去杀谁?”
“商胜!”宁夏语气冰冷,咬牙道,“天王帮素与本教结怨,在李后之事上又成水火。而今商胜妄图潜入本教,竟假借求亲之名坏我名声,着实该杀!”
李仲飞并不想再与商胜照面,试探道:“商胜既然是奸细,其背后必有阴谋,若就此杀掉,岂不草率?”
宁夏撇撇嘴道:“商胜被幻药迷了心智,已经疯了,留着他也无作用。况且本教防卫森严,绝无漏网之鱼的容身之地。”
听到商胜疯了,李仲飞心中稍安,当即表示愿意前往。宁夏大喜,叫进两个水旗弟子带着李仲飞前往地牢。
临行时,宁夏又叮嘱道:“商胜虽然神智丧失,但因药物的作用变得力大无穷,你千万要小心,切莫大意被其所伤。”
“多谢宁旗主关心。”李仲飞忙抱拳行礼,心中却奇怪既然已抓住商胜,为何不将其手脚锁住,或干脆废掉商胜的武功?
“莫非这又是一次考验?”李仲飞越想越觉得自己猜的没错。
念及于此,他暗下决心,待见到商胜便立即将其击杀,绝不能给对方任何开口的机会,万一商胜胡言乱语道出他的底细,恐怕他也难逃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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