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渣女！
任晓玄掐着时间在考点外面等瞿蓝心，考生们一涌而出，密集得就像沙丁鱼罐头。
任晓玄没有找到瞿蓝心的身影。随手拽住一个眼熟的学长问：“瞿蓝心出来了吗？”
“瞿蓝心？”对方推推眼镜，“早就出来了啊。”
任晓玄的心坠落谷底。
她骑上自行车飞速前往瞿蓝心的家楼下等她。
但是，瞿蓝心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回家？
任晓玄脸色越来越差，她一个电话挂过去：“瞿蓝心！”电话很快接通了，那一头声音嘈杂，有人声嘶力竭再吼道：死了都要爱……
竟然是ktv？
任晓玄气的脸色发白：“我在考场外等你？你去ktv？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心上？”
一时间，觉得自己遇到了渣女。还是那种翻脸无情的。
“……”瞿蓝心沉默良久。
“哪个ktv？”
“我说过，我们不在一个世界。”瞿蓝心说，有人在叫她，她嗯了一声，对电话那头的任晓玄说：“我挂了。”
任晓玄怒极反笑。好。很好。
她编辑短信：我在你家楼下，现在是六点钟，我给你三十分钟，六点半看不见你，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街边有一个蛋糕店，临窗正好能看见瞿蓝心家里那个阳台。这家店的蛋糕应该很好吃，毕竟在此处开了十年之久……
做幽魂时候就想尝尝，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任晓玄点了一个芝士蛋糕，一杯果汁，一边吃喝，一边给瞿蓝心家的阳台速写。
开始，她十分钟给瞿蓝心去一条短讯，然后缩短时间，五分钟一条，待最后，三分钟一条……
已经过去了26分钟。
瞿蓝心的电话挂进来：“你在哪里？”她气喘吁吁，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傻子，该不会是跑回来的吧？
任晓玄吃一口蛋糕，感受绵密的芝士香味，道：“你猜。”
瞿蓝心无语：“任晓玄。”
“哟，终于记得我的名字了？”她反讽，“我不会轻易原谅你。”
这次，换她挂断了电话。
瞿蓝心能找到她的，只要她想。
一个人在乎你，你在天涯海角，她也能找到你。
一个人不在乎你，你近在咫尺，她也可以当作没看见。
任晓玄生气的是，明明能感受到瞿蓝心在乎她，但是瞿蓝心偏偏不断将她推出去。这种感觉在今天得到了验证，任晓玄咬紧牙齿。
她居然在高考后，放她鸽子？
呵！
电话和短讯不断响起来，现在知道紧张了？
她等了她26分钟，现在换她等她，起码——嗯，也要26分钟吧？
任晓玄吃掉最后一口蛋糕，喝掉最后一口饮料，将手中的线稿继续完善阴影部分……窗外没看见瞿蓝心无头苍蝇一样的身影了，不知何时密集得短讯也停了。
她站起来，蓦然转身，一个温热的怀抱紧紧将她抱住。
“晓玄……”
是瞿蓝心。她找到她了。她一早找到她了，却在背后，默默地看着她。
“我不会轻易原谅你。”她说，还是有点生气。
瞿蓝心很苦涩，她拉着任晓玄出了蛋糕店，走到没有人的死胡同里。
“不对我说什么？”任晓玄挑眉。
瞿蓝心伸手，将任晓玄的书包取了下来，温柔地说：“我来背，很重。”
任晓玄不知道她要干嘛，给她就给她呗。
瞿蓝心取走了任晓玄的书包，背在自己肩膀上，然后她拉住任晓玄的手，引导她触摸上自己的喉结和……
深呼吸，再次深呼吸。
任晓玄指腹下一个浅浅的突起上下滑动。
主人的心情在剧烈震荡。怎么了？
“感受到了吗？”瞿蓝心再次深呼吸。
任晓玄眯着眼睛看她，瞿蓝心的头发有点长，有点遮住了眼睛，是高考的迷信说法，剪发忘知识，所以不能剪头发吗？
她的脖子很白，很细，很柔软，就跟她想像的一样。
感受什么？呼吸的节奏吗？还是土味情话——她的心脏因为她而跳动？
任晓玄迷惑不解。
“我——”瞿蓝心艰涩地开口，“我不是，能和你谈恋爱的人……”
她到底还是选择隐晦的说明。
“为什么？”任晓玄脸色冷下来。
“我……”是女生啊！
任晓玄拉下瞿蓝心的衣襟，这一次，她准确无误地咬上瞿蓝心的喉结，女生的喉结比较浅，但是也有，用牙齿可以触碰到，用舌尖可以舔过去。
“我会考上首都美院，我会赚很多的钱，我会现在你身边一样熠熠生辉，而不是，仰仗着你的光晕生活。所以，为什么？”
她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她，她对光明的向往。
但是瞿蓝心更难过：“我是女生，你不明白吗？我是女的！”
她流下两行眼泪，她终于再一次亲手戳破了任晓玄的光，她是罪人，她十恶不赦。
随即，她死死抱住任晓玄：“不要冲动，不要，什么都会过去的，有很多人爱你，田林也喜欢你……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有很多男朋友，你不要想不开……”
她的行为近乎疯癫，她双手禁锢任晓玄，摩挲着一切可以藏东西的地方，裤子口袋，外套口袋……书包一早就夺过去了。
任晓玄周身的血液冰冷。
连死亡时候都没有如此冰冷。
瞿蓝心，眼前这个瞿蓝心，和她一样，就是那个瞿蓝心。
她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为了防止她自戗。
所以她拒绝她，三番两次，隐晦地拒绝。哦她是在给她接受的时间空间。所以她哭，她那样激动，她死死抱住她……
过分紧的拥抱让任晓玄窒息，但是让她浑身冰冷的，不是知道瞿蓝心也有记忆的事实。
而是——
拥有先知记忆的她，想的不是如何将她留在自己身边，而是，怎样才能不动声色地推开她？
任晓玄浑身血液又开始沸腾了，这次是生气生的。她浑身颤抖，用尽全身力气挣脱开瞿蓝心的拥抱。
她拉开距离，然后一巴掌甩在瞿蓝心的脸上。恶狠狠，用了十足十的力气。
“瞿蓝心！”她愤怒地咆哮，“你把我当什么人？人尽可夫？”
“我是爱你瞿蓝心，爱你，你，你本身。我知道你是女的，你上女厕所呢！”
她知道她是女的？
她说，她知道？
瞿蓝心忘记了反抗，脸上火辣辣疼，浮出了五个手掌心。
她说，她爱她，她本身？
什么意思？
“可是你呢？你的回应是对我至大的侮辱。”她一个字一个字，回击瞿蓝心。
“我不会原谅你！坏蛋！渣女！负心人！”任晓玄抢夺自己的书包，“还给我！”
她一边说，一边从书包里扯出她一早准备下的礼物——厚厚一沓画稿。
有打篮球的瞿蓝心，有做作业的瞿蓝心，有趴在课桌上睡觉的瞿蓝心，最后一张，是长裙长发的瞿蓝心……
她想象中的长裙长发，十八岁的瞿蓝心……
瞿蓝心愣住了。
她知道她是女生。
她直面她是女生的事实。
她竟然还说——爱她？
任晓玄将那一沓画稿扔在瞿蓝心脸上：“就当被狗咬。”她说，“扔进垃圾桶！”
已经接近于愤怒的咆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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