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接下来,大家开始闷不作声的喝酒,听dj打碟,偶尔有人聊上两句,总之气氛热不起来。
夏元元不愧是乐天,很快就活了过来,见气氛因为自己变得沉闷,连忙提议:“咱们干脆去那边的包厢吧,我让我哥送点好酒上来,咱们边喝边玩儿。”
韩森阳说:“我赞成。”他早就觉得这么干坐着无聊了。
许哲和另一个男生也投了赞同票。
夏元元看着秦彻。
他们都同意,秦彻自然也不好扫人的兴,只能点头。
夏元元又去看饶光,却笑着说:“你刚才还欠着我呢,现在可不能拒绝。”
饶光来酒吧本身就为打发时间的,在哪打发自然都一样,当然不会拒绝。
至于薛柠,夏元元连问都不用问,直接拉起人就走。
进了包厢,夏元元像个土财主一样坐下,让服务生开了酒,又备了六只杯子、一个骰子和一个骰盅,准备一会儿玩俄罗斯转盘。
她不怀好意的看着身边的韩森阳,考虑着等会儿该怎么整治他。
韩森阳被她看得毛骨悚然,说什么也不坐她下家了,连忙和许哲换了位置。
六只杯子里都注了酒,摇骰从夏元元开始。
这屋子里的人虽然平时看起来都斯斯文文的,一副道貌岸然的嘴脸,可事实证明,一旦到了关键时候他们一个比一个的狼子野心。
从他们倒酒的量就不难看出来,绝对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一肚子坏水儿等着往外喷,也不怕自食恶果。
夏元元看着那六杯酒,是既小心,又谨慎,开局还是很悲催的摇了个三,不禁翻了个巨大无比的白眼。
不过她死也要死的明白,指着三号杯问:“这酒刚才谁倒的?倒得够艺术的啊。”
“我倒的。”薛柠悻悻的举手,立即承认错误,“确实有点偏多,我检讨。”
其实这事不能怪她,怪就怪刚才她倒酒的时候饶光一直盯着她看,她以为饶大少爷又有什么指教,一直倒得提心吊胆的,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倒多了。
夏元元千算万算没算到会栽在自己人手里,气的脸都绿了,骂:“薛柠,你拍拍你自己的小胸脯,你这叫偏多?那整个太平洋的水倒你们家浴缸里偏多不偏多?”
但是愿赌服输,她也不能赖账,只能端起那杯倒的快漫出来的酒,喝了下去。
韩森阳在旁边幸灾乐祸的起哄,大声叫好。
夏元元恨得牙根痒痒。
那杯酒威力不小,喝完之后胃里火辣辣的,可她是被自家人吭的,能说什么啊?只能剜了薛柠一眼,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下一个,许哲摇了个二点,没想到二号杯居然是他自己倒得酒,虽然比不上薛柠那个壮观,但也够呛。
夏元元在旁边桌子捶的砰砰作响,笑得气都喘不上来:“我刚才说什么来着,这就叫自己挖坑自己跳,自己作死自己埋。”
许哲苦着一张脸,喝下了自己种下的苦果。
接下来韩森阳和他的室友,也无一例外的喝了酒。
轮到饶光的时候,他只是拿着骰盅随手晃了两下,打开却又是三点。
不仅免喝,还能任意往空杯里注酒。
“果然祸害留千年。”夏元元碎碎念,心里挺不服气的。
她其实还惦记着刚才饶光调戏她的仇。
想她夏元元是什么人?小学二年级就开始跟着同班的男生掀外班女生的裙子,长大了更是无法无天、无恶不作,所以即便是要调戏,那也得是她调戏别人,刚才被饶光闹了个大红脸,她当然不甘心。
有句话说的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刚才她虽然表现的大局为重,但不代表她就没有对敌人的仇恨思想,她会以实际行动向饶光证明,她这颗霹雳小辣椒绝对不是好惹的。
可是夏元元不知道的是,饶光这样的人,什么样的辣椒没有收服过?印度魔鬼椒都不在话下,跟他身边那些莺莺燕燕一比,夏元元充其量就算是个菜椒,还是炒过的。
所以说轻敌乃是大忌。
薛柠听见嘀咕,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秦彻坐她上家,不由的回头看了她一眼,薛柠也正好偏头,视线跟他对上,相视一笑。
饶光的视线扫过他们两个,眼中闪过一抹诡谲的笑意,倒酒的手刻意多停留了一会儿。
夏元元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倒酒的技术。
这一看就是练家子,眼睛根本不用看,整个动作却流畅无比,且完全没有中途收手的意思,停下来的时候酒面却刚刚好漫过杯口,仔细看去又并非水平,而是故意浮凸出了一点,一滴也没有洒出来。
真是“物尽其用”。
夏元元不由惊叹:“饶光,你老实交代,你到底用这招坑害过多少人?”
饶光轻轻扣着眼前的桌子,眼也不抬:“一个。”
“才一个?我不信。”夏元元摇头,这技术根本不像是倒了一次就能练出来的。
饶光笑起来,也不解释,只是强调:“确实只有一个。”不过并不是一次。
薛柠突然想起薛文琛曾经跟他说过,饶光有个发小叫项勋,从小就被饶光各种陷害。
想必就是在这种残害手足的快感中,饶大少爷练就了今天的本事。
想想就可怕。
“你就不怕自食其果?”夏元元看着那杯吹一口气就能漫出来的酒,担忧的问。
饶光抬眼看着她,笑的不以为意:“要不要打赌?”
“赌什么?”夏元元顿时来了兴致,她最喜欢偶尔小赌一把了。
俗话说的好:小赌怡情,大赌伤身。
饶光靠回沙发上,手懒洋洋的支着头:“你说了算。”
夏元元想了想,笑的一脸算计:“如果你输了,我就给你我的电话号码,如果我输了,你就给我你的,怎么样?”
薛柠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说反了吧?不是应该谁输谁给电话号码么?
可随即又反应过来,夏元元这是话里有话,意思就是谁输了,谁就主动联系对方。
薛柠开始有点佩服夏元元的智商了,不过也隐隐有点担忧夏元元是不是真的喜欢上饶光了。
薛柠始终觉得饶光这种人,喜欢上了绝对是祸不是福。
饶光也觉得这丫头脑子挺好使的,笑的有点意外,但仍是不以为意的:“我没问题。”
夏元元见计谋得逞,接下来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骰盅上。
秦彻接着投了个一点,也是空杯。
韩森阳拍桌叫屈:“这绝对是位置原因,不公平。”
夏元元瞪了他一眼,毫无怜悯之心:“脚斜偏怨鞋歪,你自己平日里不积德能怨座位吗?座位不是你自己选的?何况我第一个投的都没叫屈你瞎喊什么?”
夏元元就是喜欢跟韩森阳抬杠,同样的,她也就是喜欢护着秦彻,什么都喜欢站在秦彻这边。
大概是秦彻这个人天生就叫人信服,也可能是她觉得一班同袍就是比外人亲。
不过在用何佳宜调戏秦彻的事上例外,那个时候,夏元元绝对是大义灭亲的。
秦彻随便倒了半杯酒,接下来换薛柠摇。
现在只剩两只空杯,薛柠在心里祈祷,即便是不能投到空杯,也千万别投三点,不然先不说她架不架的住那杯酒,单是夏元元就得毙了她。
夏元元自然希望除了饶光外的所有人都投不到三,不然她的计划就泡汤了。
可是眼下她还不担心,因为照概率学原理来看,既然三点前面已经接连出现了两次,那么现在再出现的几率就是很小的。
但是她忘了,一切定理公理在真正的衰面前,都是不足挂齿的。
而薛柠就是真的衰。
所以薛柠掀开骰盅的一刻夏元元就傻眼了。
夏元元都不知道该她说什么,站起来围着屋子团团转,半晌才回头指着她,气的咬牙切齿:“薛柠,你可真行。”
薛柠也郁闷,她还得受罚呢。
饶光倒是笑的很惬意,琉璃一样的眼珠子盯着薛柠。
薛柠的酒量还算不错,一杯酒下肚,尚没有什么明显的不良反应。
但好汉架不住人多,好虎战不过群狼,又轮了几圈下来,夏元元发现薛柠就是个变异的黑洞。
这桌上无论是谁下的套,最后一准都是她往里钻。
好在夏元元点的不是什么烈酒,可是度数再低的酒喝多了人也会晕。
到第七圈的时候,薛柠就有点力不从心了。
她脸上热的厉害,拿着骰盅随便摇了几下,打开,五点。
夏元元叹为观止了:“小柠,就是今天的酒不要钱,你也犯不上这么没命的拼吧?”
薛柠已经习惯了,半句话不说,直接伸手去拿杯子。
“别喝了。”秦彻早就看不下去了,拦住她的手。
“愿赌服输。”薛柠看着他,眼睛里闪着几分醉意,但还挺执着。
秦彻蹙了眉,没办法:“你放下,我替你喝。”
薛柠一愣,真的松开了手。
秦彻端起那杯酒,没犹豫的喝了下去。
“真没想到,咱们中间还有豪杰啊。”夏元元惊叹。
秦彻放下酒杯,看了看已经有点犯迷糊的薛柠,心里犯愁,人到底怎么才能倒霉倒到这个份上。
他扫了夏元元一眼:“今天打住吧,就别欺负她了。”
本来还好,势均力敌,到了后来就变成满屋子人看薛柠一个人表演了,还有什么意思。
夏元元看薛柠也确实没什么余地了,点了点头。
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两点了,宿舍早就关门了,他们只能找个地方过夜。
好在除了和许哲和韩森阳的室友都是本地人,各回各家就行了,韩森阳也领了许哲和室友回家睡觉。
夏元元先把薛柠塞进出租车里,然后走到饶光身边,伸出手:“说好的,电话,你可不能赖账。”
饶光也有点喝高了,他在和薛柠碰面前就一个人喝了不少,眼下听见夏元元说起这事,笑了笑,眼珠子因为醉意反而更亮。
私家车早就停在他跟前了,饶光往车里一坐,从窗口塞给她一张卡片,就吩咐司机开走了。
夏元元拿着那张奇怪的黑色卡片,翻过来一看,发现是外交部的高官统一印制的小黑卡,顿时感叹这个饶大公子果然来头不小。
红酒的后劲大,薛柠刚才还能说句话,现在早就醉的不省人事了。
秦彻看了她一眼,问夏元元:“你一个人送她回去行不行?”
夏元元把小黑卡揣兜里,毫不在乎:“整个大一我都是这么过来的,你说我行不行?”
秦彻眉头一紧:“她经常喝成这样?”
夏元元想起当时,也觉得往事不堪回首,大一的薛柠,白天只知道读圣贤书,晚上就醉生梦死,反差太大,说出去谁也不信。
她摆了摆手:“过去的事儿,别再提,反正现在很少了。”
他们在酒吧门前分道扬镳。
秦彻看着她们那辆车走远,靠在路边的隔离带上,点着了一支烟。
过了一会儿,他兜里的手机响了。
拿起来,发现是刚走不久的饶光。
“我在灰塔等你。”饶光在电话里说。
灰塔是位于a市北部的一座花园广场,因为有一座纪念塔而得名。
秦彻打车过去,十五分钟就到了。
饶光正坐在广场的喷水池边抽烟,看见他来也没有动,只是静静的把烟抽完。
“难得我叫你一次你就过来。”抽完烟,饶光站起来。
“酒醒了?”秦彻不太想跟醉鬼交流,白费功夫。
“你说呢?”饶光把胳膊搭在他肩上,笑着反问。
秦彻挥开他,一脸厌恶:“少用你对付女人那套跟我说话。”
饶光点点头,决定不再逗弄自己这个过分严肃的表弟,把手揣回裤兜里,正色的问:“听说你明天要去外经贸面试?”
“你有什么指教?”秦彻声音冷冷,却丝毫不意外。
外交部和外经贸本来就是公不离婆,秤不离砣,何况饶光他老爸饶征平权倾朝野,秦彻的一举一动自然逃脱不了饶家人的眼睛。
“问问而已。”饶光倒觉得秦彻有些过于草木皆兵了,他不过是代自己母亲表达一下姑妈对外甥的关怀之意。
“无须挂怀。”秦彻毫不领情。
饶光笑了笑,低头看着喷泉里的鱼,换了个话题:“你为什么不肯进外交部?”
“个人喜好。”
“不愿意看见我?”
“我说了是个人喜好。”秦彻怀疑他酒还是没醒。
“你的喜好不就是不看见我么?”饶光回头看着他,笑了。
秦彻已经懒得跟他说话了,转身就走。
“考外交部吧,这里更适合你。”饶光在他背后说。
夜风把他的声音吹成长线,刮进耳膜,听起来无比的讽刺。
秦彻停下脚步,回头,脸上居然挂着一丝笑:“怎么?你想给我开后门?”
饶光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又苦笑,觉得他这个表弟还真是够讨厌自己的,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到:“即便没有我们家,以你爸以前在外交部的威信,你来也属名正言顺。”
“你是希望我跟你一样?”秦彻突然冒出一声冷笑。
饶光脸上的笑容突然因为这一句话僵住,仿佛跌破冰点的湖面。
秦彻不再停留,抬步离去。
饶光站在原地停了一会儿,又笑起来,他突然又想找个地方再喝上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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