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rush
13/
指尖的笔在素描纸随意地划过，寥寥几笔画出了一个人形的轮廓，跃动的裙摆，挺直的腰还有散落在脸旁凌乱的头发，最后在笔尖落到将要画出的眼睛时，ren一直流畅的笔触还是停顿了下来。
笔尖轻轻点了点素描纸，看着白纸上的黑色小点，ren沉默了半晌还是没有继续画下去。
因为他有些强迫症，那双眼睛不管怎么画都差强人意。
不能画下去了。
手放在唇边慢慢地摩挲，ren若有所思地想，是不是应该再看看那双眼睛？
思绪才刚刚开始，却很快被身边的人打断了。
ren描摹的笔尖微顿，收拢在掌心。
kavin凑过来将手机送到了ren的面前，“ren，快来和我的小妹妹们打声招呼。”
视频里两个花枝招展的女孩满脸羞涩地朝ren招手。
“你好，ren哥。”
声音是年轻女孩特有的柔软甜蜜。
ren习惯性的扬起嘴角朝镜头里的女孩们假笑招手，接着头一偏，嘴角弧度下落变回了冷淡的模样，修长的手指落在屏幕上关掉了kavin手机里正在连线的视频。
动作流畅的样子像是早有预谋。
kavin毫不意外，抓着ren的肩膀抱怨似的说：“ren，你又这样。”
“虽然那些女生比起mira都差得远，但是还是要看看其它小姑娘嘛。”
ren不知道kavin为什么要说mira，他皱起了眉，心里想，和mira有什么关系？
慢吞吞地收起画本，ren却被身边的kavin眼疾手快地抢了过来，翻开画本上刚才ren画的那页，随口问：“你画的是谁？”
素描纸上的女生没有画上五官，kavin没有认出来，不过穿着的英德校服还是看的很清楚。
kavin有些讶异地侧过脸看着表情平静的ren，“学校的女生？”
ren伸长胳膊从kavin手里拿走了自己的画册，“没什么。”
合上画着gorya的那页画纸，他轻声说：“随便画的。”
kavin不相信，他总觉得那个画像有些眼熟。
14/
“瞎！”
刚才过来的mj和kavin捧着手机发出惊呼，“哪个家伙那么大胆把thyme被打的视频放上去了？”
推特上thyme被打的视频早已经被顶上了第一，源源不断的评论在视频底下出现，无非都是在说被踢倒的thyme多么可怜。
坐在一旁的ren没有参与，他听着kavin和mj的话，握在手中的笔尖点了点唇瓣，嘴角上翘。
虽然被踢倒的是自己的好兄弟，但是他想起的却是gorya踹倒thyme时的表情。
明明难过的要命，但是眼睛却因为愤怒被点燃，亮的惊人。
ren低着头笑，kavin和mj还在担忧地说起thyme。
thyme在昨天gorya的那一脚之后就好像失踪了一样，直到现在还没有来到英德。
“我现在联系不上他。”mj递来自己的手机，发给thyme的一连串消息到现在都没有回复。
“thyme这家伙气疯了不会对那女生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吧？”mj眉头皱起来，担忧都写在了脸上。
kavin靠在ren的身边问：“你觉得呢？ren？”
ren还是没有回答，kavin奇怪的抬眼看向身边笔头抵着唇边的ren，奇怪地询问：“ren？你在想什么？”
有些涣散的视线重新聚拢，ren在想那双好像能喷火的眼睛，但是他下意识不想将这件事告诉kavin，视线偏移重新看向手里的素描本。
“‘你还好吗’用法语怎么说？”
毫不让人意外的回答，kavin和mj无奈的翻起了白眼。
15/
thyme早晨没有来学校，gorya也没有来。
ren站在天台望着校园外远处辽阔的风景，今天早晨的风有些大，他浅色的衬衫衣摆在风中微微摆动，画册里的素描纸也被风吹起一角。
他原本在画风景，想起mira就要回来，又画了一架即将降落的飞机，可画到一半，ren看着因为遥远而有些灰蒙蒙的地平线，又有些出神。
他经常发呆，可是要说在思考些什么，ren自己也说不上来。
安静的天台在今天却变得有些无趣起来，或许是少了一个跑到天台大声发泄怒火的女孩。
ren收起画册走到另一边，打算换一个角度作画，或许有谁听到了他刚才一闪而过的念头，天台的门被人推开，脚步声里依然带着愤怒的火焰。
ren在素描纸上描绘的笔因为那阵熟悉的脚步声停了下来，他顺着声音的方向又一次看到了gorya。
楼顶的风吹起她被烫卷的头发，漂亮的脸上画着与以往素面朝天时完全不同的淡妆。
gorya其实是个漂亮的女孩，只是稚嫩的含苞待放的美丽被藏在了朴素的外表底下。
她握着栏杆，站在台阶上大声喊。
ren没有打扰她，握着手中的笔朝站在栏杆边的gorya比了比，笑容清浅又惬意。
那张图可以画下去了，他想。
“笨蛋！居然相信那样的谣言！就算我有十个男人又怎么样！怀孕又怎么样！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ren又笑起来，他最近总是因为gorya笑，很奇怪，他发现gorya好像总是有很有趣的想法，其他女生只会因为这样的谣言感觉羞耻，但是gorya没有。
她只觉得这些手段低级。
发泄完怒火的gorya好像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天台上或许不止有她一个人，松开手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往后退，向摆着桌子的方向悄悄地张望。
是在找他吗？
ren想到，有些恶趣味的慢慢靠近正观察着摆放着的桌柜的gorya。
风带来了gorya身上的味道，ren闻到了淡淡的清爽的香味，很干净，和gorya一样。他又想起了mira，mira很喜欢香水，她喜欢用的高档香水是用黑醋栗、檀香、茉莉和其他香料调和成的，味道很优雅贵气，可是ren闻不出gorya身上的香味是哪一种。
但这种味道很舒服。
ren走到gorya的身后，他要比gorya高一个头，垂下眼的时候能看到gorya黑色的发顶和有些纤细的脖颈。
他看着gorya因为没有看到他而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所以有些坏坏地扬起嘴角。
“什么样的人居然会来屋顶说这种事？”
gorya被突然出现的ren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两步，看到他后有些无措地捋了捋自己被风吹起的刘海。
脸颊开始变得滚烫，飘起淡淡的红。
虽然kavin和mj总是说ren看起来总是漫不经心对什么都反应慢半拍的样子，但是ren知道自己不是这样的。
他只是觉得那些事情都很无趣，他从来不会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那些让他提不起兴趣的事情上。
但是他这次很快发现了gorya开始发红的脸颊，像夕阳刚刚出现时天际会飘起的红。
她在害羞。
这个突然浮现的念头让ren的眼睛下意识弯起来，他转身面对着辽阔的风景，笔下描绘风景的动作不停，但是眼睛的余光却注意到身边有些踌躇的女生，gorya小心地靠近了一点，握着栏杆上身微微摆动。
“对了，ren哥。”gorya说。
ren手上的笔没停，他轻声“嗯”了一句。
gorya声音有些紧张，ren能听出她有些绷紧的嗓子，她说：“上次储藏室的事，谢谢你。”
ren还是没有回答gorya的话，但是用余光注意着gorya的一举一动，她好像因为ren的沉默而有些紧张了，站在一旁有些不安地踢了踢凸起的石边。
“没什么。”ren收起笔，视线向下，落在gorya的鞋上：“你把鞋修好了？”
ren认出gorya脚上的那双鞋是昨天被thyme割坏的那双，被划开的地方用针线细细密密地补了起来，有些丑丑的。
但是能看得出修补它的人很用心。
ren有些讶异，他以为那双鞋会被gorya丢掉。
gorya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穿着的那双鞋，有些怯懦地收了收，但是很快又坦然地露了出来。
细密的针脚在光滑的棕色鞋面上像一道道伤疤。
“嗯。”她笑笑，说：“我补好了，那是我妈妈用自己存的钱送我的礼物。”
ren听出gorya声音有些哽咽，“我不会丢掉它。”
ren没有再说什么，因为说什么好像都会让事情变得糟糕，他微微弯下腰想看gorya的表情，有些不安地在心里想，我是不是要安慰她？
话已经到了嘴边，gorya却已经抬起头，刚才带着哭腔的声音又变的平静。
“它穿起来很舒服。”
ren想要说的话咽了下去，他垂下眼看着gorya脚上丑丑的鞋子。
gorya不需要他的安慰，她比他想的要坚强。
“那好好的穿着它吧。”ren侧过脸，朝gorya勾起嘴角微笑：“它很好看。”
风又轻轻吹起来，gorya脸上的红晕更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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