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欢迎
江北默然不语。
良久，江北开口道：
“这几件黄花梨是她老伴儿的遗物？”
“我看不见得。你看着包浆，明显经常使用，若是遗物的话应该会供起来，而且也不会卖掉。最大的可能是她老伴儿平时写写字练练书法用的东西。以用养藏。”小张喝了口水道。
“可她卖我这东西干嘛？”江北泡了一杯茶。
“如果是你经历这样的事情，你会如何？”小张说道。
“等自个儿在意的事情了了，就安享晚年呗！还能如何？”江北随意道。
“可不就是这样嘛！”小张说道。
“原来如此，不过这阿婆怎么就会看上我而不是看上你呢？”江北故作疑问道。
小张不说话，悠悠然地喝着江北泡的庐山云雾茶。
江北自己讨了个没趣，自顾自地说道：
“老太太估计是把这些东西作为报酬想要让我帮一帮她那个不成器的孙子。想着我是一个古玩商人，她就觉得我会压低价格收购，没成想我给了她这么高的价格，而且她孙子闯进来也是她没有料到的事情。不过谁叫我这人热心肠呢！既然收了礼物，那就帮帮他吧！”
真有这么好心？确实有这么好心，不过那老太太的经历实在是让江北不忍心拒绝，同时老太太这个人也让他想起了待自己最亲的阿婆！
江北捅了捅一边悠悠然喝茶的小张：
“走吧！”
“去哪儿？”小张说道。
“去帮帮老太太那个不成器的孙子啊！对了，那人叫啥？”江北问道。
小张以手扶额：合着这么久了你居然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
不过他还是道：“这人叫常乐。这名字倒不错，不知道这人如何。”
“想必没有那么不堪，不然那老太太也不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江北道。
小张嗯了一声，便是随着江北一同到老太太家里去了。
还没到那老太太门口，就听见一阵吵闹声，而后就是一阵骂声传来：
“你把那些钱藏哪儿了？我还是不是你孙子？把钱给我，不然我就一直呆在这儿！”
“你倒是说话呀！哑巴了？怎么，骗我就那么振振有词，现在就没话了？”
…………
江北听不下去了，直接推门进来，略略看了一下庭院：
之前的清爽干净已经是荡然无存，到处是翻动的痕迹，还有纸屑到处是，院子里头的石榴树也是折了好多枝条，有些直接是吊在树上。泥土竟然也是翻过……
江北沉声道：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还想问你是怎么回事呢！你当我家是什么？宾馆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常乐看见二人闯进来先是一愣，随后叫嚣着。
“呵！我就这样，怎么了？有本事你去把警察找来，你看看警察帮谁！”江北说道。
“你闯民宅你还有理了是吧？”常乐的气势弱了不少。
“你现在最好从我面前消失，不然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江北说道。
“你……”常乐顿时气短。愣了一会儿就是随着门“嘭”的一声响——走了。
江北看着这满目狼藉的院子，捅了捅小张，小张很识趣地同江北一起收拾院子。
忙活了半天，两人都累坏了，不过没说累：人家老太太都没说累，你说你好意思说你累了？说了就代表你应该吃六味地黄丸了！
“让二位见笑了。”胡老太太带着歉意说道。
江北看了看老太太，头发微乱，皱纹似乎更深了一点。
“没事。”江北摇了摇道。
“你这孙子有点儿调皮啊！”江北说道。其实是说你孙子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这么不听话。
“小时候就这样，我也缺乏管教。”老太太笑着说。意思是都怪我没教好他。
“我去外头看看他都跟什么鬼混？”江北直白地说道。
老太太没说话，微微颔首。
拿了个“八大件”点心，两人出了门。
“咱们去哪里找他？”小张问道。
“这人是个地痞流氓，混社会的家伙，现在哪个地方最吸引哪些人？”江北双手放在后脑勺上，慢慢悠悠地说道。
“喝酒的地方？”小张试探性地说道。
“肯定是。这喝酒的地方就饭店。曹操不也是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嘛！去那儿准没错！”江北嘚瑟道。
两人匆匆来到距离老太太家里最近的一家饭店，果然看见那家伙点着一盘花生米就着一瓶啤酒在那里喝着。
江北走向前去，露出一个笑容道：
“哥们儿，就吃这些？”
常乐一听这话，回过头一看——是那个出现在自个儿家里头的那个家伙！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地说道：
“我吃我的关你屁事啊！”
“确实不关我的事情，所以我在这里吃东西也不关你的事儿喽？”江北似笑非笑地说道。
“你……”常乐一时气结说不上话来。不过想着这个家伙也不止一次让自己吃瘪，索性闭嘴不言语。
“老板，拿六瓶啤酒来，再上一盘炒肝、爆肚、炒疙瘩和烧羊肉！对了，还要来一份涮羊肉！”江北故意很大声地说道。
“好嘞！您稍等！”饭店服务员麻溜的声音响起。
过了几分钟，炒肝先是上来了，两人吃得那叫一个香，吧唧嘴更是叭叭响，而后就是涮羊肉、炒疙瘩、烧羊肉…………
另外一边，常乐没有继续吃自己的花生米了——废话，旁边两人吃着山珍海味你在这里吃土你吃得下去咩？
吃了约摸十分钟常乐怯怯的声音响起：
“算我一个呗？”
江北和小张相视而笑道：“可以啊！不过你之前说啥来着？”
“之前我不是嘴欠嘛！要不我给道个歉？”常乐也是腆着脸说道。
“不必了，要吃你就吃，反正也就一双筷子的事情。”江北说道。
常乐一听这话，眼睛一亮，说道：
“您可……真是仗……义啊我的哥！”说道第二个字的时候，常乐嘴里已经是塞进了一片羊肉，嘴角甚至挂着油！
“你慢点儿吃，不然我们吃啥？”江北说道。
不过这话说了等于没说，甚至让常乐吃得更快了！我靠，这么好吃的东西得赶紧吃，不然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天晓得什么时候能再次撞见这样的冤大头！
十分钟后，各色的菜品皆是空空如也，甚至涮羊肉的汤和垫的菜都吃了，江北甚至怀疑这家伙是饕餮转世！
“吃完了？”江北道。
“吃完了。”说完这几个字，常乐还美美地打了个饱嗝，显然是很饱了。
“吃完了就付钱吧！按照你的比例，大概是二十四块钱。”江北悠悠地说道。
“哦，二十四块钱嘛那是……你说什么？你怎么不去抢？”常乐有了一种被人坑了的感觉。
“我可不是抢劫，要不你亲自去拿账单看看？”江北说道。
“你不是请我吗？”常乐不死心。
“我什么时候说我请你了？”江北说道，还敲了敲桌子。
“你这是无赖，我要报警！”常乐吼道。
“随便，反正这里的人都看见了，是你吃得最多的。”江北两手一摊，装作无辜。
“你……”常乐气得不出话来了！——他妈的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无赖泼皮？这人脸皮怎么能够这么厚？
“不过嘛你别急，我可以帮你把这钱付了，不过你得付出点代价。”江北诱惑道。
一听这话，常乐萎靡的精神顿时焕发了起来，连忙道：
“成，什么事儿都成！”
“这样吧，你先去我家住着，我暂时还没有想到让你做啥。”江北笑吟吟地说道。
“成，都成，只要哥你说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常乐说道，不过他心里想的是他妈的等老子过了这一关我直接就走，反正京城这么大你还能找着我不成？
不过后来发生的事情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弱智。当然这是后话。
话说江北付了钱便是直接把常乐带到了南锣鼓巷的家里，把他安排进了自己房间的隔壁。
第二天一早，江北端着豆汁儿油条和焦圈进了常乐的房间，结果这个家伙竟然还在呼呼大睡。虽说七点对于现在的北平有点早，不过江北还是受不了这种睡懒觉的家伙，虽说自己也是经常睡懒觉，不过那是自己的专利，容不得别人也来这套。
于是江北直接一掀常乐的被子，大喝一声：起来了！常乐一个激灵差点没一蹦三尺高。
“你他……哥早啊！这么早就起来了啊！”常乐马上转变态度说道。
江北瞥了一眼这个家伙：身材不错啊！各类肌肉的比例都合适，再锻炼锻炼就好了。嗯？于是江北想到一个方法。
“起来洗漱吃早饭。我会五分钟后过来，若是你还没有穿戴整齐你就等着惩罚吧！”冷冷地丢下几句话就关上门走了。
留下常乐呆呆地立在那儿。不过很快他就不会了，立马穿衣洗漱，雷厉风行！
五分钟之后，江北准时到达，连常乐在吃东西，便是说道：
“我叫江北，以后你叫我北哥江北都成。你的名字我知道了你就不用介绍了，吃完了我有一个任务交给你。”也不等常乐说什么，江北直接关上门走了。
常乐嘴皮子动了动，继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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