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足球

不顾顾棉受伤的表情，且周树清希望顾棉早日死心，别再纠缠自己。于是无比冷漠。

        而那个糟粕人类王玺，他实在不愿搭理，但越是不理会对方就越觉得你忍声吞气，导致手段愈发恶劣。

        周树清在高二楼层搜寻着，既然一大早能给他创造惊喜，那人一定也在。果不其然，在经过男厕所的时候发现了浑身烟味的王玺。

        王玺看见周树清后有些意外，随后冷哼一声：“哟，这不我们大网红——”

        周树清冷眼瞪着他，没等对方把话说完，周树清像出阀猎豹一般，冲上去一拳将王玺揍趴。

        王玺突遭袭击措手不及，被人摁在地上揍，周树清实战经验不足，不一会儿王玺就挣扎开来，揪着周树清的头发要往墙上撞。

        周树清扭身后踹一脚，踢到王玺命根，这人立马蹲下身子倒在地上哀嚎，周树清看着地上打滚的这人，眼神里的厌恶无比明显。王玺嘴里的脏话诅咒威胁不绝入耳，他真想把老鼠狠狠地塞进他的嘴里。

        不再理会，出厕所后看见站在一旁捂脸哭泣的顾棉，他走过去，不耐烦的冲顾棉说：“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我不喜欢你，让你别来烦我。你的喜欢给我制造了非常大的麻烦，让我的生活接二连三的出问题，你要一直这样下去吗！”

        身处暴怒情绪的男性会散发很强烈的气场，男性的身材山岳一般笼着她，顾棉被发飙的周树清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泪水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周树清扯了她的皮还要撒盐，声音狠厉：“别再让我看见你，能做到吗？”

        顾棉哽咽的觉得自己胸口在被周树清用钝刀割坏，哽咽着难受着把最后一句话讲完：“我保证。”说完扭身就快步走开了。

        周树清粗喘着气，狠狠地骂了句脏话：“艹！”

        王玺那处的疼劲儿已经缓过去，此时爬起来看见周树清站在那地方，向扑上去再跟他打一架，但心有余而力不足，周树清扭脸看向他这边，王玺仰着下巴警告他：“你给我等着！”

        周树清怒意未消，恨不得再去打一架：“我等着，最好把我打成十级残废，不然我早晚让你断一条腿！”

        王玺朝周树清狠狠地竖了中指，接着尽量让自己的走路姿势不奇怪，装作淡定从容的模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周树清冷嗤，心里还泛着恶心，去洗手间洗了半天手，手都僵了才离开。

        饭没胃口吃了，即使那老鼠装在铁盒里，周树清依旧厌恶，拿了湿纸巾把桌子里里外外都擦了个遍才饶过自己。

        第一节下课户外升国旗仪式，赶上第二节体育课，周树清没吃早饭，有点不舒服，就请了假，老师让他在操场自由活动，所以周树清就抱着书坐在操场的最边上写题。

        操场不止他们一个班，初中部的几个班，还有高二顾棉他们班正巧也赶上体育课。顾棉对周树清一见钟情就是因为看见了周树清练习长跑的模样。

        冤家路窄，王玺他们也在操场上训练。此时王玺磨蹭着走到顾棉身边，问她：“今天他骂你了？”

        顾棉为今天早上的事烦心，爱搭不理的回了个：“跟你没关系。”

        王玺看向顾棉目光所及之处，咬紧了后槽牙。男人之间的嫉妒不是言语之间的讥讽，而是真刀实枪的决斗，回归野兽。

        他粗喘一口气，接着吸了吸鼻子，又清清嗓子，把手里的足球放下，用脚尖把玩着，冲顾棉说：“给你听个响儿。”

        说完就是一脚发球，顾棉人都还没反应，就听王玺几声大笑，笑的那叫一个畅快。

        “binggo！正中靶心！”

        “王玺——”

        顾棉表情霎时间慌乱无比，扭脸怒瞪着王玺一眼，而后又望向远处周树清的身影，想冲过去把他扶起来又不敢。

        刺耳的笑，恶心的欢呼，周树清捂着他的半边脸，这才听出来他被当成了一个靶子。鼻子中瞬间有液体流淌过，他立马放下书和纸笔，捂住自己的鼻子。

        周树清捂着鼻子，看着几滴血从指缝中滴落，将那一小片绿染成绛色。流鼻血了，脸也被砸的疼痛无比，感觉应该肿起来了。

        远处传来一声怒吼：“他妈的谁踢的！”

        笑声停止了，传来几句零碎的脏话。他扭脸，看了一眼操场中心，体育老师扯着王玺的胳膊狠踹王玺。哎，孬人靠纯揍还是孬人。周树清扶着地，想站起来，但鼻血不断，狼狈不堪。

        他掏出手纸，按住不断出血的鼻腔，然后抱起书，往操场中心走过去。

        体育老师把王玺的胳膊扭到身后骂他：“你跟我讲理？我他妈亲眼看着你把球踢到人家身上，你讲哪个鸟理？”

        王玺挣扎着狡辩：“谁让他坐那儿的，操场那么大就挑球门旁边坐着，这不是找揍吗。”

        体育老师气急败坏，简直想一脚踩死他，被气得语无伦次：“你他妈的，你这个。靠，走，跟我去德育处。”

        王玺不服，又挣脱不开，怒骂道：“凭什么？我又不是故意的！”

        高晓天又踹了他一脚：“闭嘴吧你，监控长眼睛！”

        嗯，监控长眼睛。当时王玺指控周树清殴打他就是靠宿舍楼道的那个监控。人不要脸总要遭报应，这不就轮回了。

        周树清看着王玺被狼狈拽走的姿态，轻呼一口气：“犯事儿太多老天开眼。”但心里还是不解气，他想打掉王玺的牙。

        周树清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果然等到顾棉走上前来。

        顾棉磨蹭着：“那个……”

        周树清冷脸盯着她：“别墨迹。我没你想的那么好，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也不想知道。但你需要知道一件事，别徒劳了，我不会跟你在一起的，哪怕做朋友，也不可能。”

        话已至此，无比恶毒。顾棉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忍住泪意：“我知道。我就是想说，你放心吧。”

        “好。没别的事我就走了。”

        “对不起。”

        周树清背朝她摆了摆手：“管好自己。”

        -

        荀鹭起看着周树清抱着书离开了操场后才移开了目光，他咬着后槽牙，又扭脸看着李任树发脾气。

        “越来越不像话了，就该退学处理！”

        今天入学报道，要准备的入学资料很多，学籍转入的资料少了一张备份文件，班主任蒲霞去校打印室给他打印了，这期间他就坐在窗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李任树聊天。

        透过窗户可以看见校园的绿化，只不过现在是冬天，树都枯了，没什么景色。所以荀鹭起将所有目光都放在了操场。

        蚂蚁一样的小人聚集在操场，荀鹭起还是注意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周树清的体型优越，多年舞蹈工功底以至他的气质也上佳，引人注目，更何况周树清身上还穿着前日两人见面的那件外套。

        荀鹭起一直盯着他看，小孩很乖，坐在一旁动也不动的乖乖写试题。

        不冷吗？荀鹭起想。

        周树清看着试题，无比专注，荀鹭起盯着周树清的小人影，目不转睛。

        直到那个足球忽然飞过来，荀鹭起才有了动作。他反应巨大，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狠狠地拍在了办公桌上。那声响好似桌子忽然爆炸了。

        李任树被吓了一跳，询问着：“怎么了？”

        荀鹭起为了自己的涵养努力压抑怒气，他压低了嗓子：“老师，操场上有人恶意欺凌。”

        李任树一听就急了，荀鹭起是个新生，他刚跟人家说完安大附中里的孩子多么多么好，这怎么一下被打脸？

        “谁？哪儿啊？”

        周树清像个被欺负的小猫，跪在地上半天起不来，荀鹭起恨不得冲到操场将他扶起，他指着周树清的方向，对李任树说了事情起因。

        这才有了李任树大发脾气的那一幕。

        当王玺被体育老师扯到德育处后，王玺才安顿下来，进办公室时跟进家门一般：“我这次没犯错。”

        荀鹭起此时摘了眼镜，表情不善的瞪着罪人。王玺进来后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李任树，无论李任树如何痛批他，他都无所谓，直到对上了荀鹭起那个恨不得扒他一层皮的目光，他才打了一个寒颤。

        荀鹭起体型健硕，从小学习散打，拳击，攀岩。所以肩膀无比宽厚，再加上荀鹭起的长相，眉峰凌厉，鼻梁高挺，下颚骨硬朗，线条也很流畅，但一点也不柔和。

        被这种人瞪着，真的不能坦然承受。

        王玺被瞪得浑身发虚，心想：这哥们什么情况啊。

        荀鹭起知道自己的长相能给别人带来什么错觉。

        “我训练之余踢个球而已，这都不行？”

        其实人不要脸跟树不要皮是一回事。

        荀鹭起抄起桌上某位老师的教案就朝王玺那边砸去，整了一个措不及防，王玺颧骨处直接青紫一片，正蹲在地上捂着脸哀嚎：“你他妈谁啊？脑子有病吧？嘶，好疼啊我靠。”

        李任树和那个体育老师都被吓了一跳，李任树张着大嘴愣着神情：“小鹭啊，你这也不能……这么着啊。”

        荀鹭起起身走到王玺身旁，一把将王玺扯起来，后者觉得身体好似失重了一秒，左胳膊指定被扯的偏轨了。

        荀鹭起力气不小，将王玺这窝囊玩意扯起来就立马松了手，也不道歉，只是冲李任树解释：“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手滑了，没抓紧，原本想打死一只苍蝇来着。”

        体育老师也忍王玺那帮人很久了，此时听荀鹭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法子，暗喻讽刺的痛快，也跟着辩护：“是啊，我也看见一只。”

        王玺听着这两人唱戏一般，你一言我一语将他说的狗血淋头。

        奈何荀鹭起气场太强，王玺也不敢招惹他，一一忍下了。直到蒲霞着急忙慌的走进来，看见办公室里这么热闹，还有空闲扯了一句：“怎么回事啊？”

        李任树见蒲霞来了，也不好再耽误人办手续，挥挥手示意没什么大事：“蒲老师你忙去吧，我教训学生。”

        碍于荀鹭起在场，王玺怎么也不敢发作。他总觉得荀鹭起刚才那一下都是轻的，反正他有点怕荀鹭起。

        蒲霞听后冲荀鹭起抱歉的说：“不好意思啊，来的有些晚了，路上看见一个小同学晕倒了，扶他去医务室了。”

        晕倒？荀鹭起心里一凝，问道：“谁晕了？”

        蒲霞领着他出了办公室：“不知道，不是我学生。啊呀，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儿。”蒲霞边走边说：“我给你讲讲时间安排吧，每天早上七点二十必须进班开始早读，八点第一节课，现在……第二节课下课了。马上第三节课，你是先听课还是回去？”

        荀鹭起心事重重：“先听课吧，我适应适应。”

        蒲霞满意的笑笑，说：“那好，我领你去。”

        到了办公室，数学课代表才把作业抱到蒲霞桌上，蒲霞彼时在给荀鹭起拿新书，见梁谦才把作业抱过来就恼了：“这都第几节课了？”

        梁谦腆着个脸笑笑，又上下打量着荀鹭起，说：“老师，这位是……新转来的？”

        蒲霞不告诉他，让他快滚。梁谦笑着：“行嘞！”像个小奴才。

        小奴才一进班里就大喊：“各位！特大消息！咱班儿上要来新人了！”

        “什么？”

        “男的女的？”

        “假的吧？都快期末了。”

        梁谦翘着鼻子，“保真！不真你一星期别交作业我也不记你！是个男的，可帅了。啧啧啧。”

        一个女生一拍桌子，明了了：“噢！我刚从厕所回来的时候看见蒲老师身后跟着一个帅哥，不会是他吧！”

        梁谦把班里电脑开机，头也不回的说：“应该就是了。”

        “卧槽。”这女生喊了一声，“目测一八几，可帅了！又白又帅！”

        正闹腾着，蒲霞推门进来，在这花果山里吼了一声：“都回座位坐好。”

        荀鹭起跟在蒲霞身后进来，那一瞬间的亮眼，绝佳气质，非凡感觉，使得班上的女生都倒吸一口气。

        极品！

        站在蒲霞身旁，恨不得比蒲霞高两个头。刚开始不笑时看着难以靠近，好似□□帮头，下一秒拎起你揍一顿都有可能。但一笑起来，只觉眼前人明眸皓齿，清风拂杨柳，给人感觉又是典型温柔派长相。这般错乱，使人胸腔躁动。

        蒲霞满意自己的威慑力，笑着对荀鹭起说：“给大家自我介绍一下吧。”

        荀鹭起嘴角带笑，似是腼腆：“算了吧。”

        蒲霞也笑着：“害羞啊？”台下听后一阵哄笑，但也都期待的看着他。

        害羞才怪了，荀鹭起心想。这又不是幼儿园大班，台下这么多眼睛，戏院里看鹦鹉学舌？最后蒲霞让他把名字写在黑板上，于是有点瘦金体感觉的字体就端正的出现在黑板上：荀鹭起。

        把名字写上之后，台下同学都不觉念出声来。在嘴里细细揣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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