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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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反抗？”
魔头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很快就收回了手，也是低头仔细“盯”着她，仿佛是想看见她的表情变化。
“为什么要反抗？”不过霍以衿的唇角的确是被他摸得有些麻了，她鼓了鼓腮不太自然地反问。
“你们这些名门正道曾经可是很憎恨我，也很忌惮我，但凡有我出现的地方，他们都会如临大敌。”更别说这样被他肆意触碰。
她让他进她识海是迫于无奈，然而再对她有进一步的亲密举止，她不奋起反抗才是不正常的。
荆厌活了数不清的漫长岁月，也是有很多事情都忘记了，可是人修对他如何深恶痛绝他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将他压在炽渊底下这么多年，用无数护法大阵压着不让他出世。
然而，她似乎是有些不一样的。
“那是他们不是我。我是很有诚意和你合作的。”霍以衿也抬眸与他对视，眼神真挚，恍惚落入了琉璃般透彻，让人能轻易窥觑到她的神魂。
荆厌又低头“看”了她良久，久到霍以衿的脖子都仰得有些不舒服了，他才说道：“如你所愿。”
“所以呢，是要签订什么契约呢？”霍以衿见他答应了，立即笑着问道，似乎跃跃欲试。
“咒契有两种，一种是你我平等的咒契，一旦成立，你将要履行承诺，找方法让我感知到你的七情六欲以及五感，与此同时，我也能助你修炼。”
魔头说到这里又顿了顿，侧头“看”向她：“你平时是如何修炼的？”
“要么是吸收天地灵气，要么是用灵石，要么是去秘境寻找机缘。”霍以衿倒是很诚实，将自己平时修炼的方法都说出来。
“以后与我一起修炼你会进阶更快。”魔头听完之后没作点评，而是给出了第四种方法。
“咳咳咳……与你一起修炼是指怎么样修炼？”霍以衿觉得魔头时常语出惊人，有很多行为举止都不像是一个魔头。
现在她就觉得他有些涩涩的。
“你并非是废灵根，只是不尽木太过霸道，将你所能吸收的灵力都据为己有以巩固自身的存在，所以才导致你看起来像是废灵根。”
“所以，用寻常的方法去修炼你的进阶缓慢，也无法激发你体内的灵根，再加上你那位师尊的灵力与你的并不相容，是愈发让你雪上加霜。”
“你我订立契约之后，你与我一起修炼，将会事半功倍，我也能感知到作为一个人的情绪是如何的。”
“所以，你说的‘与你一起修炼’，是怎么个修炼法？……双修？”霍以衿觉得他说了一大堆好像都没有说到重点，只能试探地问道。
“双修？”魔头似乎对这个词不太熟悉，仔细品嚼了几下才回答：“你这般说倒也未尝不可。”
“……”霍以衿顿时觉得自己好像不能直视他了。
没想到魔头会牺牲色相给她贡献修为，这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啊。
“那……你刚刚说的第二种契约签订的形式是什么？”霍以衿为防自己脑子里的黄色废料逐渐增多，只能继续问道。
“第二种则是仆从形式的契约，一旦签订，主人的要求仆从是无从反抗，只能不断被夺取，还可能会替主人抵命，永远成为囚奴。”
他说这些的时候口吻虽然淡淡的，但是不知道是忆起了一些什么，听在霍以衿耳边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难道魔头曾经经历过成为别人的囚奴？毕竟魔头这般强大，谁不想奴役驱使他？
而且他这般说法，和成为别人的炉鼎有什么区别？
“如何？你选哪一种？”魔头说完之后便重新“看”向她，带着淡淡审视的意味，但是霍以衿被他这状似不经意的一眼看得头皮发麻，身上也被他的威压镇得极其不舒服。
他在试探她，在她的识海中试探她，一旦她回答得不正确，她可能会立即暴毙而亡。
“你是不是觉得我会选第二种？”霍以衿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了，他其实根本没有信任她，他和她的盟友关系简直是不堪一击。
但是其实以魔头的实力信任她与否又有何干系？她修为低微，命如蝼蚁，对他所起的作用也只是一个寻找方法让他感受五感与情绪的工具人而已。
别的……她可是什么都帮不上他。
“本座可没有如此想过。”荆厌否认。
“拜托，我很有自知之明的，我的修为在你面前都不够看的，被你随便一吸都变成人干吧？”
荆厌听着她的回答，微微一愣，继而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可他无法作出更多的表情，也甚至是没有任何的情绪反应，只“嗤”了一声，“倒是会钻空子。”
“荆厌，我可是很有诚意与你合作的，你不必试探我。我也没有任何兴趣奴役你。”霍以衿也不想和他打哑谜互相试探了，直接向他摊牌。
她是多么傻，才会不自量力去算计魔头？实力之间的鸿沟让对方吹一口气都能吹死她，她又何必？
而且，她喜欢公平交易。
荆厌又“看”了她好一会儿，既没相信也没有不相信，他脸上始终是无情无绪端个滴水不漏的，让人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一些什么。
霍以衿任由他“看”，十分坦然，似乎并不害怕他，等他的决定。
最后魔头还是移开了自己的目光，“如你所愿。”
“那就希望我们合作愉快。”霍以衿也笑起来了。
魔头委实没有太多人类感情，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缓步来到那截干枯的不尽木之前，“看”向霍以衿：“借你的灵剑一用。”
“借来干什么？”霍以衿不解，但是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劲。
“与你订立契约。”
“……”
她理所当然知道是和她订立契约了，但是具体步骤是什么？又与不尽木有什么关系？
“你的修为压制不住它，但本座可以。”
“然后呢？”
“将它驯服再与你订立契约。”
“你如何驯服它？”
“用本座的血。”
“……会不会贫血？”
“？”
“没事了没事了，当我没说。”霍以衿本来是想问他你还有血肉那些吗？可是这样问出来实在是太不厚道了，只能换一个说法。
幸亏魔头没有要追究她的意思，借了她的灵剑，韫玉倒也是乖顺，并没有反抗他，反倒是魔头盯着她的灵剑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说道：“你的灵剑不止于此。”
“？”
“这只是它的一部分，还有另外一部分，那部分才是它的本体。”
“子母剑的意思？”霍以衿好像没听明白。
“不算。”魔头也不打算费神为她解释：“以后带你去寻你的剑的本体。”
“好！”
霍以衿也不多问了，而是专心看他如何驯服不尽木。
荆厌将她的剑拿到手中，直接往自己的手腕的位置一割，大量蕴含着醇厚灵力的鲜血涌出来，朝着那截干枯的木头上就是猛烈地浇灌，让霍以衿直接看傻了眼。
可是……不等她反应过来去阻止他，却是看见他宽大的袍袖之下是森森白骨，哪里有什么血肉？！
“你的手……？”
霍以衿忽而觉得自己好像不能呼吸，大量不属于她的回忆片段涌进她的脑海，血色深重，伴随着狞笑以及各种贪婪的声音，可是那些人却是道貌岸然地，让人作呕。
霍以衿实在是无法承受这些痛苦的回忆，她修为的确低微，根本就承受不住，硬生生地吐出一大口血来。
魔头似乎也没想到她会这般，明明他已经是封存了那些记忆，即使他与扎根在她的识海里的不尽木订立契约，她也不会受到什么伤害的，然而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他伸手将她搂入怀里，为不尽木灌注灵力的动作却是不变，低头便是吻上了霍以衿的眉心，冰凉的触感弄得霍以衿一个激灵，瞬间从那些记忆之中苏醒过来，却是对上魔头过于明显的喉结，那里正微微动了动。
总是带了点不自知撩人的意味。
霍以衿：“……”可恶，她又被撩了。
“尽快吞服丹药疗伤。”魔头也只是一触即放，放开了她，与此同时在虚空之中画下了一个极其复杂的阵法，霍以衿还没有看清楚，那阵法就直接消失在不尽木之中。
然后……霍以衿好像也没什么感觉。
她已经是吞服了疗伤的丹药了，立即觉得自己好上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魔头刚刚的那个吻，她也觉得自己体内堵塞的筋脉似乎有些松动的迹象了。
魔头的灵力对于她来说真的是犹如灵丹妙药一般的存在啊。
“如何？好点了？”魔头低头仔细察她的神情，似乎并不是特别放心。
“好多了。”霍以衿觉得自己现在实在是不能离他太近，就算他的眼睛被剜掉了，只剩下空洞洞的眼眶，可是与他对视的时候依然让人觉得心悸。
她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我已经与不尽木订下了契约，以后即使大火燎原也不会过多伤害你，除非你灵力耗尽。”荆厌说着又看向那月中骞树，“而且，月中骞树对你是顺从的，你修炼的时候将灵力反哺一半给它，假以时日，必能看见别样的结果。”
“接下来，便是轮到你我之间订立契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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