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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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厌自然是察觉到霍以衿的脚步顿住了的，回头“看”她，“出事了？”
“是，宗门内出事了，还是急事。”霍以衿虽然是这样说着，但是看她的表情也没有多紧急。
“那走吧，上去了。”荆厌没有多说，而是略一点头，便想带着她上去了。
“我们就这样上去吗？”霍以衿觉得他根本就不像是被困在崖底无法出去的大反派，听他话里的语气好像随时都能出去，就看他能不能出去罢了。
“整个炽渊其实都是阵法，他们在我身上也种了可能有数百个阵法以防我出去，我自然也是不可能就这般直接上去，只能用化身。”荆厌轻描淡写地说道，更加是让霍以衿感到震惊。
“他们在你身上种了几百个阵法你居然没死？”
“咳咳——他们杀不死我。”他说着又掏出了一方白巾将血吐在了上面，容色愈发靡丽。
——他们是杀不死你，但是其实也是将你弄至个半死。
霍以衿叹口气，掏出一瓶丹药给他：“我的诚意。”
荆厌从她手上的白玉瓶上掠过，却是没有立即去接，“寻常疗伤的丹药对我而言无效。”
“那起码也吞几颗让我心里安乐点。”她固执地将丹药摊到他面前，等他来取。
荆厌只得再“看”她一眼，最后还是没什么情绪地接过了她手里的丹药，却是没有去服用。
他“看”到了她眼里忽而出现了一丝笑，他并不能理解她的情绪，事实上，他并不能理解所有人的情绪，他无情无欲，身上的所有几乎都被掏空，也根本不具备常人的感情，唯一能感受到的或许是类似“愤怒”的情绪。
除此之外，他无法感受和理解。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接触过她识海的原因，他居然能感受到她身上一些细微的情绪，她在笑，这抹笑好像也是发自内心的笑，像是完成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然后去笑，这种感觉似乎也是有些美好。
然而魔头这些过于细腻的想法也只是存在于一瞬间，过后便会忘记，他收回自己落在霍以衿身上的目光，宽袖一挥，一具与他本体所差无几的化身便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荆厌主动对霍以衿说道：“走吧。”
然后便主动搂了她的腰，往上掠去。
霍以衿只觉自己被他搂过的地方轻轻地麻了麻，那种神魂共涤相连的缠绵之感又来了，扰得她呼吸都有些急促，十分不自在。
魔头极会察言观色，似乎是感受到她气息的变化，在她耳边低声道：“别怕。”
这样的魔头也实在是过于温柔和撩人了，明明他也并非是用嘴唇对她说话，更多的是用腹语，可是她还是能感受到他在自己耳边说话的那种热度。
“前辈，我问你个问题。”她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稳住声线问他。
“问。”
“你为什么不用嘴巴说话，而好像是用腹语？又还是秘语传音？”
“被割了。”轻描淡写的三个字。
“什么？”霍以衿好像没听明白，但是隐隐又听明白了，立即以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他。
“想什么呢？我是这里被取了。”魔头指了指自己喉结的位置，示意霍以衿是自己的声带被取了，而不是舌头。
如果他的舌头被割了，他这也是太废物了。
“那也没好很多？”声带被取……难道魔头歌喉特别好所以遭人嫉妒？霍以衿并不能理解。
她穿书前好歹也是看过不少小说的，有像她这款的金丹被剖、眼睛被剜、心头血被取、直至最后身体被掏空了还要被推下万魔窟镇压万魔，好歹取的也是重要的东西。
可是……声带被取这又是一个什么骚操作？修仙界都这么血腥了吗？
而且从外表看，也根本看不出魔头的声带已经没了，实在是耐人寻味。
“皮囊乃身外物。”
荆厌没有多言，而是念了一句法诀，霍以衿便觉眼前影子一晃，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上了渊底了。
……感受到了修为之间的差距了。
她叹口气，深觉想要在修仙界做咸鱼也要有相应的资本。
“大师姐你在哪里？没听见宗门的召唤吗？！崇吾渊那边忽而有妖兽突破虚空攻入我们的宗门，师尊让我们众弟子不论在哪里都要赶过来，你又是去了哪里躲懒了？！”
霍以衿和魔头刚刚站稳，她腰间的传讯玉简又传来了紧急的声音了，霍以衿听得出这是她四师妹赵子晴的声音，虽然是叫着她大师姐，但是真的是半分尊敬都没有。
“什么？崇吾渊的妖兽攻过来？”霍以衿听着也是有些吃惊，这剧情……不是在原主死了之后，魔头横空出世才发生的吗？怎么又提前了？
书中记载，魔头横空出世惊动了好几个魔渊的妖兽，那些妖兽对魔头又敬又怕，但是因为魔头绝对的威压，它们即使有二心也只能臣服，并且带上自己魔渊的宝物前来拜见，所以才出现了妖兽突破虚空的盛大场景。
而现在……非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除了她没死，其他都变得不一样了。
“你还废什么话？还不赶快来帮忙？折茑峰快要撑不住了！”赵子晴都懒得和她解释了，报了地点给她知道之后便将传讯玉简给掐灭了。
周遭再次变得死寂一片，炽渊虽然所属凌渊宗管辖的范围之内，但是从一定程度上来说是与世隔绝的，这里自成一体，是禁地也是宝地。
原因无他，这里灵气充足，十分适合修炼，除了阴森恐怖了点，其他的一切都非常完美。
也因此，霍以衿在这里根本就来不及得知凌渊宗内部发生了什么事情，更甭提折茑峰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折茑峰……那可是女主宋绾绾居住的地方，虚空的妖兽是随便找个地方撕破虚空进行攻击的？又或是……宋绾绾身上是有什么吸引妖兽的体质，所以才发生了现在这种情况？
霍以衿微微沉思，回头看见魔头优雅地坐在一头月白色的妖兽上，妖兽上也有极其漂亮的火纹，身上也香香的，见霍以衿看过来，也羞涩地“嗷呜”了一声。
霍以衿：……很好，我人快没了。魔头怎么净喜欢这些萌物？
再看魔头，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出世了，他却是十分从容自得，宽袖长袍，月下风流，就差拿一壶酒出来自斟自喝了。
大佬是真的不太一样的。
“不去？”魔头察觉到她看过来，便用腹语问她。
“去是去的，但是你怎么办？”霍以衿问道，她也不可能将魔头和他的萌宠一起带过去的，这是太危险了。
“不用管我，你忙完我自能来找你。”
“那我能不能拜托你做一件事情？”霍以衿沉吟，最后还是问道。
“说。”
“帮我去逐光阁取我的魂牌，用这个假的去替换。”
霍以衿说着便将一块魂牌扔到他手里，小巧的玉质铭牌，还带着温热的气息。只可惜魔头没有触觉，他只能摸到硬邦邦冰冷的一块，也没什么质感。
“湮魂诀你都用上了？”魔头随意感受了一下牌子里的气息，便准确说出了霍以衿所在魂牌上所下的法诀。
“是。反正不用钱。”她不在意地说道。
魔头“看”她一眼，似乎想说一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魂牌收好，便与她分道扬镳了。
霍以衿其实知道他想说什么，湮魂诀那可是邪宗用的东西，她却是用上了，还用得非常熟练，想要不引起他的怀疑都挺难。
然而，谁说正道不能和邪道搅和在一起的？只要能让她达成目的，管你是什么道，她照学不误。
更何况，她也并非是白得来这个法诀的，想当初她可是花了极大的功夫才帮对方将一颗毒丹给练成的，对方附赠她一些东西也不过分吧？
霍以衿心里也只是随意一想，她也不在意魔头心里在想什么，只要对方肯帮她忙，不背叛她就可以了。
但是……他们说是合作关系，可什么约束都没有的，也没有契约支撑，万一对方背叛了她，她也是无可奈何的。
还有的是，魔头想要的报酬是让他感受到人修的五感和七情六欲，说是简单，可是谁知道这感受是怎么样感受之后有没有后遗症的？万一感受一次被他剥夺了五感和七情六欲，或是变得反应迟钝了，那她找谁哭去？
对于魔头来说这是空手套白狼的好事，反正她在他眼里看来就是蝼蚁，她死了，他也能找下一个代替品。
毕竟无情无欲的意思是没有人类感情，他就算将整个修真界都屠了都不会有任何负罪感。
也因此，她看似找了个强而有力的靠山，一条镶了金的大腿，可还是与虎谋皮，很可能动不动就被咔嚓掉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霍以衿心里想着是不是还是需要和魔头立下一个契约还是什么的作为彼此之间合作的凭证，不然……到时候真的被魔头榨干榨净的话，她哭都没地方哭了。
“衿儿，你在何处？速速来为师身边！”
不过，这些事情还是容后再议，因为她的传讯玉简……又响了，这次还是她那个恋爱脑师尊找她，语气还非常急切，肯定没什么好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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