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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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以衿很难形容那种作用在自己身上微妙的感觉，尤其是她还坐在他的大腿上，两人的神识还如此相连，她没有感觉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侧头看见这个在无意识之间调戏了自己大魔头还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她为自己刚刚的一瞬动摇而感到羞恼，大魔头这之前是经历过多少才可以做到耍了流氓之后还如此镇定？
霍以衿即使很不想承认，但是也无法不承认她识海里就算只是一小簇火苗也是和她的神魂是相通的，这也就是说，大魔头刚刚的那一下不仅仅是抚摸到火苗上，还好像是抚摸到了她的神魂上。
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手法，还让她感觉不到被入侵的危险，相反地，还想让他再多来一次。
这不对劲，绝对不对劲，霍以衿咬了咬唇，见他想再次动作，强忍着那种神魂被治愈的愉悦，止住了他的动作：“够了。”
魔头抬眼看她，空洞的眼眶也实在是瘆人，但是霍以衿却是从这双眼眶里看到了些许的不解，只能说道：“你抚摸的是我的神魂，没有人告诉你别人的神魂不能随便乱碰？”
“你的神魂或多或少受了伤，这火听我话，我可以帮你治疗。”他很认真地对她说道。
“那倒不必了。”霍以衿是真的有些后悔让他进来自己的识海里看了，不仅被占了便宜还一点儿好处都没得到。
魔头似乎是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最后还是收了手，回归最初的问题：“你无法驾驭不尽木的原因是你修为不够。不尽木自诞生起便是神木，最显浅的修为都有化神期，而你识海里的这一截更加是说不清，你无法驾驭它反被它伤害也是正常。”
“可以拔除掉吗？”霍以衿听着他轻描淡写地解释，脸上神情虽然还算平静，但是心里已然是起了轩然大波，按照魔头的说法，不尽木一降生就是天选之子，他能驾驭不尽木，还如此轻松，那是说明他比不尽木的修为还要高出不知道多少……
甚至是比她的师尊还要高出很多。因为叶冷翡并不知道她识海里的秘密。
可是这么厉害的魔头却是被困在炽渊底下这么多年，这是为什么？她并不认为书里的灭世大魔头会没有办法出去，即使他现在变成这样。
“不能。”魔头像是看傻子那般“看”了她一眼，“不过你可以试一试。”
——试试就逝世。
霍以衿莫名其妙从他的眼神里看懂了他的意思，她只能再次选择闭嘴。
“你既然找了秃驴供奉的东西回来去压制不尽木，为什么没想过让不尽木变得为你所用？”
“不是你说的我修为低微，不尽木也很不应该在我的体内，现在居然还问我这个问题？”这和“何不食肉糜”有什么区别？
“我可以帮你。”魔头大概就是等着她这句话，几乎是想也不想便说道。
“如何帮？你又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修炼时候大量的灵力其实都被不尽木所吸收了，只剩下少量灵力进了你的灵府为你所用，这种情况其实到了元婴之后可以改善，然而你现在是废灵根，想到元婴实在是有些困难。但我现在可以帮你。”
霍以衿没吭声，继续等着他的下文。
“只需要让我感知你们人修的七情六欲以及五感便可。”
“？”霍以衿眨了眨眼睛，这次是没怎么懂了，“您说清楚一点儿？”
“本座没有你们这些人修的感情以及欲望。”荆厌将话说得清楚明白了一点儿。
“哦，这不是挺好？而且，我也不知如何让你感知啊？”魔头这般说法是真的奇怪，她还真的是第一次听见啊。
书中压根是没提过这种东西。
“活得像一截木头那样难道你认为好？”
“但是你伤成这样，没有痛觉之类的不是更好？”
霍以衿看着他都十分惋惜，他被人剜掉双眼，甚至是将全身的宝贝都抢走的时候会是怎样的锥心？想想都于心不忍。
“有人曾经让我好好去当一回人。你恰好需要我的帮助，互取所需有何不可？”
……这个理由，霍以衿听着都是极其心动了，而且她的确是需要他的帮忙，她可不想再忍受识海被无穷无尽烈火燃烧的感受了，那真的是会将人折腾疯的。
“那我现在还是需要你金蜇兽的内丹和火燃虫，你肯不肯给？”既然是要合作，那肯定是要对方拿出一些诚意来，不然她也没有必要和他合作了。
“本座之前已经说了，对付凌渊宗那帮虫豸需要废掉本座的一头高阶妖兽吗？”言下之意即是不给了。
“他们要剖我的金丹，还要剜我的眼睛，不仅如此还想要我的灵骨，你现在不给，是要看着我死吗？”霍以衿似乎也是想到他是这个说法了，但是她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下。
就算争取不了，那她现在和魔头是合作关系，总不能看着合作伙伴被欺负吧？
“啧。你们人修不是很会算计？你有了本座还需要劳心劳力为他们制作假金丹？届时直接杀了他们不更好？”
“不，直接杀了他们固然干脆利落，但是我喜欢看着他们生不如死，喜欢看着他们被玩弄于鼓掌之中的难堪和无能为力，他们将我当作是药引子那般养了这么久，我怎么好让他们失望了？”
霍以衿自然是知道魔头话里的意思，将男女主角杀掉那可是一了百了的事情，压根不用再去想后续了。但是如果真的能杀的话，她就不叫穿书了。
男女主角都是有极强气运的，她是杀不死他们的，魔头也杀不死他们。是以，将他们弄得半死不活，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又奈她不何，这才是她苟且这么久的真正目的。
霍以衿不喜欢冒高风险去活命，她小心又谨慎，只想悄悄地一鸣惊人将凌渊宗搞垮了再逃命。
看见这些所谓天之骄子跌落神坛才是她真正想看见的。
魔头又极其认真地“看”了她一眼，最后还是妥协：“我就看你能捣鼓出一些什么东西来。”
他说完，霍以衿只觉手里一重，一颗金蜇兽的内丹便落到了她的手里，内丹表面毫无光泽以及活气，看着……好像已经是死去多时了。
霍以衿将内丹收了起来，猜测这应该是魔头的存货，毕竟炽渊底下死去的妖兽可是不少了，随便收藏几颗妖丹也是很正常。
魔头给了她内丹之后开始往回走了，步伐相对来说比较缓慢，走出了一种老爷爷慢悠悠公园散步的既视感，让霍以衿一言难尽。
她在他身后几步跟着，就这般静静地看着他，赫然发现他比想象中还要瘦削，宽大衣袍里空荡荡地，宛如一具行走的幽魂，神秘却依然骇人。
霍以衿忽而有些冲动想了解他的过去，为什么他能被困在这里这么久，是因为什么？为什么他没有五感和七情六欲，这又是因为什么？没有这些凡人感情的魔头，他所看见的这个世界又是怎么样的？
还是和她所看见、所感受到的一模一样吗？
她自然是认为不的。
等他们从霍以衿的识海出去之后，霍以衿觉得时间可能又是过去了很久很久了，虽然炽渊依然漆黑，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然而霍以衿还是觉得他们在她的识海里过了不少时间。
因为她眼里所戴的法器“一线天光”已经是看不清周遭的情况了，朦朦胧胧的一片，幻影重重。
然而她看着魔头在前面依然是从容自得的模样，想起她刚遇到金蜇兽没多久的时候，便有一双眼睛肆无忌惮地看着她，是用他的神识看她还是别的怎么回事？
她因为看不清楚，只能注意脚下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过于低微的修为也让她无法用神识还是什么来代替自己的眼睛，只能像个盲人那般往前走，却一不小心被地上一块突出的石头给绊了脚，瞬间往前面魔头的方向扑去。
“啧。”
原以为会搂到魔头的腰，却是扑了个空，直接被魔头精准拎到了后衣领，还听见他嫌弃的声音。
“站好。”他放开了她，却未远离，而是衣袖一挥，霍以衿周遭立即出现了几只可以发光的火燃虫，漂亮至极。
魔头回身“看”她一眼，并未说什么，而是继续往前走，霍以衿自然是跟随在他身后了，火燃虫的亮光虽然不是很耀眼，然而用来照明真的是绰绰有余，她没有再跌过，甚至是可以分神去观察魔头。
刚刚虽然不是她故意被绊倒的，但是没能搂住魔头的腰还是让她有些遗憾。
直觉告诉她，魔头宽大衣袍之下的身体很可能是空荡荡，连最起码的皮囊都没有的，不然……他在书中又怎么会几乎与整个修仙界为敌？
这定然是和他们每个人都有着深仇大恨。
也不知道是在黑暗中走了多久，霍以衿腰间的传讯玉简居然亮了，还是三长两闪的那种紧急通讯，定然是凌渊宗内部发生了什么危急的事情，以至于要召弟子前去助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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