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旧案再启,殿下归来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父母当年,极有可能是被奸人害死的?”沈念心听完老嬷嬷所说的那段旧事,对当年的真相也有怀疑。
老嬷嬷道,“老太君是这样说的。只是当时……先国公爷和夫人是在去辽东赴任时出的事儿,具体是怎么个情况,老奴也不清楚。只是最近老太君夜夜睡不好,总是做恶梦,说是知道了谁是当年害先国公爷和夫人的真凶,还总是念叨着要给他们报仇。老奴原本只当是老太君上了年纪,精神不大好,却不想,这才没几日的功夫,人就这么没了……”
沈念心问,“既然当年事出蹊跷,为何没有立刻详查?”
老嬷嬷却说,“这是老太君一力争取的……”
沈念心对此十分不解,“这是为何?”
老太君最是疼爱长子长媳,不说别的,就单说老太君对她这个无父无母的隔代孙女的悉心疼爱,就可见一斑。若非是对长子极为看重,又怎么会极力地爱护沈念心,百般娇惯?
可这老嬷嬷却说,当年是老太君一力争取,隐瞒了长子长媳被害的真相?她却是有些想不通了。
“您有所不知,先国公爷和夫人出事那年,膝下只有您这一个姑娘。本就没有留下子嗣,若是再有遭匪横死这么一说,怕是连沈家祖坟都进不了。老太君怕您一个孤女,日后不得叔父们护持,所以就掩埋了当年的事情,对外只说是染了重疾。如此方能让先国公爷和夫人妥妥当当地入了祖坟,才保住您国公府嫡女的身份。”
老嬷嬷这么一说,沈念心就明白几分了。
原本无后、横死,都是不能入祖坟的。可先安国公若是不能入得沈家祖坟,那她这个幼年失怙的孤女就更加没有出路了。
可既然如此,为何时候又没有让已经承袭爵位的安国公的二房老爷去派人追查呢?
沈念心这么想,也就这么问出了口。
老嬷嬷却叹了口气,无奈地道,“怎么就没去查?办完了白事,老太君也是催着二老爷派人去查的。可是辽东那么远,咱们的人又不敢声张,自然就没有查出来什么有用的线索。”
“那祖母所说的她知道的真凶,是谁?”
“这……”老嬷嬷有些为难,眼神闪烁,语态迟疑。
沈念心目光沉了沉,“嬷嬷,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她心下微动,很快便想明白了老嬷嬷的顾虑,“本妃会向四殿下求情,保你一家平安。”
老嬷嬷是老太君的陪嫁,她的儿孙们也都是安国公府的家生子,生死不过是安国公一句话的事儿。事到如今,她最担忧的,应该就是自家的儿孙们了。
果不其然,老嬷嬷感激涕零地向沈念心行了一个大礼,道:“多谢皇子妃大恩。当年的事情具体如何,老奴不过区区内院仆人,实在不清楚其中内情。老太君最近也是胡言乱语居多,老奴也听不大明白。只是老奴愚笨,私心想着,先安国公过世,究竟何人得益,却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沈念心闻言沉默,她恍然想起,上一次老太君病重时,她到松菊堂去探望她,也是被她捉着手腕说,她父母是被奸人所害。当时她回府之后,就把这事儿告诉了穆子晏,后来探查的进程如何,她也没再过问过。
老嬷嬷这番话,确确实实在她心里定下了一根刺。不过再真相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她也不会妄下断论。沈念心当然清楚,先入为主的想法对判断力究竟有多么大的影响。
如若真的是有人为了那个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爵位而起了什么歹毒心思……沈念心不敢深想,她很怕沈家后人会真的变成旁人猜测的那个样子。
“严溯。”她微微抬了抬眼,目光轻描淡写地落在随侍一旁的严溯身上。
穆子晏当初,一定是派人查了的。这一点信心沈念心她还是有的,那人向来把和她有关的事情都看得极重。而如果他真的派人查了,那严溯一定是知情人。
“属下在。”严溯站出一步,目光复杂地看向沈念心。
那些不该他说的话,能不能选择不说啊……
而看到他那躲闪踟蹰的眼神,沈念心就明白了。
“唉,走吧,去松菊堂。”沈念心没有再问,她也清楚严溯的为难,便不再说这个话题,撑着桌子便要起身,结果眼前一黑,猛地就向前栽倒了下去。
然而却落入了一个温暖又熟悉的怀抱里。
他身上有淡淡的熟悉的皂角的味道,足以让她明明已经重新建立好的心防,再次毫无顾忌地崩塌。
他低沉醇厚的嗓音在她耳际朦朦胧胧地响起,沉声道:“卿卿莫怕,本殿回来了。”
沈念心泪水盈满了眼眶,这段时间所有的心酸难过都一股脑地涌了出来。
“殿下……”
穆子晏离京之后,她一个人在京城中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即便她自认向来是要强坚韧的性格,可是骨子里早已习惯了他的全心护持,一朝没了他在身边庇佑,就好像没了主心骨似的,万事都没了理智的主意。
从得知穆子誉的真实来历,再到意外得知怀有身孕,再到安国公府噩耗传来,沈念心一直都勉强支撑,她真怕自己下一刻就撑不住了……
好在,好在他终于回来了。
在久违的安心踏实的怀抱里,沈念心彻底昏睡了过去。
时过午后,日光微醺。玉棠苑里,或许是因为有穆子晏的存在,所以整个氛围都和外面完全不同。仿佛是隔开了一道屏障似的,外面嘈杂纷乱,玉棠苑里却安宁寂静得仿若世外一般。
“严溯。”穆子晏陪伴着沈念心安稳入睡后,令莫眉喜给她诊了脉象之后,确认她的身子并无大碍,这才放心下来,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外,叫了严溯近前来问话。
“殿下。”严溯面露苦色。他虽然早就知道四殿下已经暗中从云州回来,但却没想到他能这么及时地赶到安国公府,毕竟他这次之所以能得以回京,奉的,乃是诚明帝的密旨。
当然最重要的是,皇子妃这段时间的日子,过得并不安妥。他作为四殿下指派在皇子妃身边儿的近卫随从,自然心中有愧。
他正硬着头皮,等着四殿下发落下来,却不想,对方却并没有要追究他失职的意思,只问了几句近来皇子府的情况。
严溯一一如实答了。穆子晏沉默片刻,最终却只说了句,“先将那个老妪带回皇子府,严密保护起来。沈家这边的钉子,一颗一颗给本殿拔出去。”
穆子晏心里清楚,眼下对于沈念心来说,没有什么比老太君更重要的事情了。至于当年的安国公夫妇究竟是为何而死,何人指使,他自然会为她查清真相。
“是。”严溯面色凝重,拱手应诺。迟疑片刻后,又道,“殿下,三皇子在离京之前,对咱们府上的消息,多有留意。不知……”
穆子晏闻言,面色一沉。一想到当初,沈念心是在穆子誉面前晕倒时被太医诊断出怀有身孕,他这心里头就痛快不起来。这本该是他和卿卿共同分享喜悦的时刻,却被旁的无关之人占了先,他心里如何能好受得了?
不过他心里虽然有些不爽快,但是他也并非是那等不讲道理的人。心里对穆子誉的感激,远远超过对他的嫉妒。若非当时有穆子誉在场,她在雪中晕倒,说不定还会受些伤。这才是他更不愿意看到的。
穆子晏微不可查地轻轻叹了口气,淡淡地道,“无碍,穆子誉那边,不必在意。不过椒茶苑的消息,务必全面封锁,半点儿都不能透出去。”
“……是。”
交代了严溯一些其他的必要事务后,穆子晏就又轻手轻脚地回到了房间。他把皂靴脱在门口,只着了一双单薄的棉袜,蹑手蹑脚地往床边走去。
也亏得是房间里没有别人,要不然被人瞧见堂堂四殿下竟会有如此没有风度的一面,不知道要笑掉多少人的大牙。
穆子晏却丝毫不觉得有失风度。他心疼地看着床上小女人眼下明显的青影,知道她这段时间都没有心神安宁地好好休息过,心里顿时觉得又气又疼。
疼的是她自己没能好好照顾自己,气的则是,他没能尽到照顾好她的责任,就这样将她一个人丢在京城里还不说,还让她一个人辛苦地怀着孩子,若非他及时拿到诚明帝传到云州的密旨,恐怕到今日都还回不来。
若真是那样的话,她又要如何一个人度过眼下这个难关?
“卿卿,抱歉。”他张张嘴,无声说道。
此时,皇宫里也乱作一团了。承乾宫中,沈贤妃得知了安国公府老太君过世的噩耗,当即就晕死了过去。诚明帝手脚打乱,下旨传召了整个太医院所有的太医到承乾宫里未沈贤妃诊脉保胎。
沈贤妃悲恸过度,竟入了障般醒不过来。太医院的院首大人足足为沈贤妃艾灸了一个时辰,这才让沈贤妃将将转醒。
向来冷情冷心的帝王,此时都有些神色疲倦,眼底微红,哑声道,“朕知道爱妃你舍不得母亲,但你也要稳定情绪,爱惜自己的身子,爱妃你现在,也是一个母亲了。”
沈贤妃素手覆上小腹,想起四皇子府的侄女,不免心有戚戚。那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想必此时,心里未必能比她好受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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