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去宠物医院的日子是个大晴天。
万里无云，朗朗晴空的好天气，完全看不出昨天还下了整整一天的雨。
藤峰利佳将猫咪们都抱进纸箱，挨个摸摸他们哄道：“今天我们要去医院，要乖乖的哦。”
幼猫乖顺蹲坐在纸箱里，昂头温顺回应：“喵嗷。”
“喵！喵！”体型最小的幼猫站起来趴在纸箱边缘，尾巴高高翘起在身后一甩一甩。
利佳握住过于兴奋的幼猫前爪将它放回纸箱里：“不可以，这样太危险了。”
怎么可以随便扒上来，万一掉出纸箱了怎么办？
家里没有适合装猫咪的宠物航空箱，第一次带它们去宠物医院只能先用纸箱将就一下，等回来的时候她就跟哥哥去买猫咪的生活用品。
“利佳，准备好了吗？车来了哦。”工藤新一在楼下喊道。
她急忙抱起纸箱，应道：“我们这就下来。”
虽然猫咪进笼可以上地铁，但是他们家没有笼子，而且一次性带四只猫出门为了安全着想还是叫计程车好点。
杯户町车站附近有个出名的宠物医院，经常会收养流浪动物，医院里的医生对小动物温柔耐心又医术高明，已经是附近几个町镇有名的宠物医院。
第一次带猫咪们检查，她想尽量去好些的地方。
藤峰利佳上了计程车后座，纸箱里的猫猫探出头来左右看看、喵喵直叫。
“看起来都很精神嘛。”工藤新一回头看了眼，笑道：“昨晚有被它们吵得睡不着吗？”
她抱紧纸箱连连摇头：“中也、中也们都是好孩子，晚上都有乖乖睡觉。”
“中也？”他诧异挑眉，道：“你给它们取名字了啊？”
昨天才带回来的猫咪，这就给它们取名字了吗？
“……嗯，”她轻轻点头，小声应道：“医院也要给猫咪们登记名字吧，所以、我就想着……”
工藤新一了然点头，打趣道：“可这里只是一个名字吧？剩下三只要叫新吉、太郎和秀雄吗？”
高桥新吉、富永太郎以及小林秀雄，都是诗人中原中也生前对他影响颇大的人。
她为难又无奈道：“其实中也是它们四个的名字，我暂时还没给它们想好别的名字。”
与其说是还没想好，倒不如说是她提议的名字，猫咪们都没反应。
它们都一致热烈而且只对中也这个名字有反应。
工藤新一托着下颌，提议道：“不然最大的两只叫中原和中也，小一点的两只叫兰波和魏尔伦？”
纸箱里的猫猫们一时停住了叫嚷，直勾勾盯着他，唯有最小的猫崽无知无觉翘着尾巴，“喵——喵——”
明明还是群幼猫，但是它们同时盯着他看还是莫名让人觉得发毛。
“哥哥，都取诗人的名字不大好吧？”
藤峰利佳捧起它们一只只放好在纸箱里，软声道：“把家里的猫咪们都取上诗人的名字，多少让人有些不好意思。”
课本里还有中原中也先生的诗，只是取这个名字都足以让她觉得羞耻，再加上中原中也先生生前对他影响甚大的人，只会让她更害羞无法叫出这些孩子的名字。
叫不出口的名字，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说得也是，反正取名字也不用急于这一时。”工藤新一干笑几声，他总感觉那几只猫的眼神很不对劲。
计程车速度平稳，杯户町又在米花町隔壁，到达杯户町车站前的宠物医院不过十几分钟的事。
利佳将纸箱合拢盖好，对着从缝隙中露出眼睛的猫猫们叮嘱：“我们到了哦，医院里的医生有点忙，可能要稍微等一下。”
昨晚她打电话预约的时候已经晚了，今天会有三个客人带宠物上门，本以为无法为猫咪们预约今天的看诊，没想到咲川医生听了她说的话答应临时为猫咪们加时看诊。
由于是临时插进日程的看诊，咲川医生也无法给出准确的时间，只说若是能提前结束前面的治疗会抽时间给猫咪们检查。
“喵！喵喵！”体型最小又最闹腾的中也猫猫抖着耳朵顶开她压在纸箱上的手，毫不客气冲她昂头叫道。
“不可以乱跑，”利佳点了点它的脑门：“医院里还有别的狗狗。”
坐在她身侧排队等待的女人抱着一只吉娃娃，她不愉地抱着狗站起来：“一群野猫，脏死了。”
她冷淡厌恶的眼神落在纸箱里探出头的橘白幼猫们身上，“拜托你离我远点好吗？野猫身上都是跳蚤和寄生虫，可不要传染到我家宝宝身上。”
“这些孩子不是野猫，”利佳站起来弱弱地反驳：“我们家已经要收养它们了。”
上野亚纪冷嗤道：“那不还是血统杂驳的野猫，野猫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她怀里的吉娃娃狗仗人势大声吠叫起来：“汪汪汪！！！！”
利佳害怕地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后的工藤新一：“哥哥……”
小学的时候她被狗追过，即便只是小狗，只要叫声很大看起来性格很不饶人，她也会害怕。
“抱歉，我们也是正经跟医院预约过的客人。”他扶住利佳的肩膀，隐隐皱眉不慌不忙将话堵回去。
纸箱里的猫崽飞扑出来落在女人身上，狠狠给了吉娃娃几爪：“喵！喵！！喵！！！”
明明是体型最小的猫崽，气势却最凶，直把吉娃娃打得缩在女人怀里可怜地呜呜直叫。
“啊啊啊！！！你这只可恶的野猫！！！”上野亚纪崩溃尖叫，拼命想将猫崽甩出去，可惜猫崽的指甲死死勾住她身上的毛衣，还不时伸爪去打她怀里的吉娃娃。
吉娃娃缩在上野亚纪怀里，无论躲到哪里都被猫崽追着打，它受不了汪汪两声跳下女主人的怀抱，躲在盆栽后瑟瑟发抖。
“哇……”工藤新一又是想笑又是感叹，没想到利佳捡回来的猫崽战斗力这么强。
“喵！！！”猫崽见吉娃娃逃跑，毫不犹豫跳下去就要追着它打。
“等、等等……”这样跳下来会受伤的。
利佳慌忙扑过去，跳下来的猫崽一头栽进纸箱里撞到其余幼猫毛茸茸的身体，摔得晕晕乎乎。
膝盖重重磕在地上，她痛得倒抽了口凉气。
“利佳，你膝盖出血了。”工藤新一忙上前将她扶到座椅上。
白嫩的腿上膝盖一片红肿伤口渗出丝丝鲜血，利佳痛得腿都伸不直，只能小声抽气。
“我去问医生要些纱布和酒精，你在这里等我一下。”他瞥了眼重新将狗抱起来的上野亚纪，她心痛又紧张地安抚爱犬，注意到他的视线时僵着脸后退几步。
被利佳的猫崽教训了一顿，她应该是不敢再来找麻烦了。
“谢谢你，哥哥。”利佳小声道谢。
他揉了揉少女软绒绒的黑发，“我可是哥哥哦。”
哥哥照顾妹妹是理所应当的吧？
绵密的刺痛一阵阵自膝盖传来，装着幼猫们的纸箱被放在身侧的座椅，利佳打开盖子看了眼最小的猫崽，虽然在纸箱里摔了一下，但是并没有受伤。
“喵！”它元气满满地叫道。
她露出浅浅的笑意，小声道：“太好了，没有受伤。”
那么小的猫从一米六多的高度跳下来，她都怕它会在狠狠栽在地上。
“喵汪。”幼猫上前蹭了蹭她的手，立起来扒在纸箱边缘往外看。
粉嫩的鼻头嗅嗅闻闻牵扯着胡须颤动，它昂头叫道：“喵汪、汪。”
幼猫柔软蓬松的毛发蹭得手心痒痒又温暖，薄薄的猫耳朵在掌心抖动的感觉轻软治愈，利佳轻声道：“不怕不怕，姐姐会保护你们的。”
新收养回家的猫咪之于她而言就是家人，作为家里的姐姐她会保护好这些孩子的。
挨挨挤挤呆在纸箱里的幼猫们昂头看了她一眼，抖了抖耳朵。
“喵。”“喵汪。”“咪。”“喵嗷。”
低低软软的幼猫叫声就像回应她的话一般。
“不知道你们长大后眼睛会是什么颜色呢？”望着猫咪们圆滚滚的眼睛，利佳歪头笑道。
蓝膜还在的时候没办法看清幼猫们眼睛真正的颜色，等到蓝膜完全褪去需要三个月，还要等它们长成稍大些的猫猫才知道眼睛的本色。
猫咪常见的眼睛颜色是黄色、绿色，偶尔也会出现蓝色眼睛的猫猫。
不过不管是什么颜色，她都会喜欢。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上野亚纪烦躁地抱着吉娃娃走来走去，高跟鞋哒哒哒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引起利佳的注意。
“……哥哥，怎么去了这么久？”利佳疑惑地看了眼时间。
只是去要些纱布和酒精，需要十分钟这么久吗？
手指轻梳着幼猫柔软的皮毛，利佳不禁露出担忧的神色。
“搞什么，还没轮到我家宝贝吗？”超过预约时间，多等了半个小时的上野亚纪大声抱怨，迈开步子走过去推开治疗室的门：“喂、我可是预约了时间过来的，你们知不知道我的时间……”
高跟鞋停在门口，她声音戛然而止。
下一刻，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等待厅。
“啊啊啊啊啊啊啊！！！死人了！！！！”
利佳脸色发白，下意识抱紧了幼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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