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策反赵询,帮忙虐渣女
他这是要故意做给赵询看?他分明是借机招惹我。
想要在赵询面前秀恩爱,有的是法子,何必这等不要脸,光天化日的便卿卿我我。
我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冷哼道,“看着就看着,你我恩爱不恩爱,离得这样远,他能看出些什么来?”
“你不是来为太后办正事的么?去做你的事吧,与我在这里浪费时间作甚?”没等他言语,我又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顾知微见我这副嘴脸,大约是晓得与我多说无益。
他深吸了口气,朝远处的赵询看了看,警告的说道,“我晓得你要脸,不肯在外人面前做出轻浮举动。但是杜娇娇我告诉你,一会儿我去附近查访,你老实点儿,莫要与南平王走得太近。”
所以,他特地追下来说了这样多,非得想让我在赵询面前表现得多喜欢他,便是生怕我和赵询趁着这一星半点儿的空闲生出什么肮脏感情来。
他以为我是他?一见着太后就走不动路了,命都想拿给人家。
对我而言,这世上没有比活着更重要的事,我脑子进水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去做那等浸猪笼的事。
“顾知微,别把我想得那么肮脏,我不是你。”我闭了闭眼,干脆直接伸手推他,“行了,你去吧,我累了,在此处歇息歇息。事情办完了,你到此处来寻我便是。”
话说完,我转身往园的亭子里走去。
还别说,这园的格局倒真如顾知微所言,建筑实在宏伟,景色十分怡人。与寻常的驿站相比,实在都不像个驿站。按寻常的规格,驿站也不该这等华贵。
乾州是整个大周最穷困的州府,尤其是澄县,几乎年年都管朝廷要补贴,一会儿说是收成不好,一会儿又说是要为当地百姓修路,一会儿又说是要自山里往村引水,一会儿又说是要为乞丐们修筑善堂,使得他们有地方可去。
这一路以来,我没见着善堂,满街偷鸡摸狗的乞丐倒是见了不少。
所以官府将银子都用到了哪里?用来修驿站?可修这么个驿站,那些个官员又能讨着什么好处。
我心犯疑,但仅仅是犯疑,却也没有多想,朝政之事,也不是我一个妇道人家能管的。
罢了,既然对外宣称是来散心的,我便好好散散心。
如此想着,我便又在园游荡了几圈。
再回到原地的时候,顾知微已经走了过来,他脸上含笑,满眼神秘,一边朝我走来一边朝我挑眉道,“你猜我打听到了些什么?”
瞧他这模样,准是听着谁的笑话了。
我这个人没有几个嗜好,一喜欢钱,二来喜欢吃,三来喜欢听一些宫闱秘辛。
我瞧了他一眼,佯装得满目从容,询问道,“怎的,打听到什么了?打听到你在外还有个私生子不成?”
“你……”顾知微顿时黑了脸,看着我片刻,似想发火,却又憋了回去,沉声道,“杜娇娇,你非得跟抬杠是不是?”
“说吧,您听着什么了?让您高兴成这副模样?”说实话,我还真是好奇。
毕竟顾知微从不会因为官场上的事而喜形于色,平日里他多是因着听了人家的笑话而将情绪浮于表面。
此刻,他虽然有些不高兴了,不过眼神里还没有怒气。
轻轻握住了我的手,一路拉着我至驿站的亭子内,用眼神示意我坐下,这才低声道,“方才啊,听掌事的说,半年前左右,陛下身边的张内侍曾在此小住,来的时候,身边儿还跟了一位年轻公子,那年轻公子生的细皮嫩肉,一身绫罗绸缎,一瞧便是达官显贵。可令人费解的是,那位公子,却唤张内侍作爹。你猜猜那位公子是什么人?”
绫罗绸缎,达官显贵,却叫一个阉人做爹?那能是什么人?
总归不能是皇室贵胄的,也不会是世族子弟,素来多是穷苦子弟出身,这些布衣出身的官员,为官多年却踏步不前,故而只好走歪门邪道,认个阉人做爹,借着这阉人与皇帝扇耳边风来升官的……
近年来年轻的,又是布衣出身,又一直未曾升官的,是翰林院典籍张扬?
“那年轻人可是前些年了进士的张扬?”我想了想,脱口而出,可说出来以后我又纳闷儿了,张扬不过个典籍,他可没有什么油水可捞。
闻说平日里也过得清贫,不好是绫罗绸缎的。
“什么张扬?张扬那等死脑子能干得出这等巴结讨好的事来?”顾知微鄙夷的扫了我一眼,微微向我凑近了些,低笑道,“那年轻人,随他而来的侍从都叫他一声荣二公子。”
荣二公子……
那些个贵人里,哪有什么姓荣的?要说姓荣的也是年近旬的兵部尚书荣升,荣升一贯最是厌恶宦官,更是看不惯宦官干政。而荣家的年轻人,又多是战场上讨饭吃的,便是出的一两个人,也颇受老祖父熏陶,一概与宦官势不两立。
这荣二公子又是什么人?
荣……荣王……荣王府的二公子李玉成!
一个王府的公子,竟然认了一个阉人做爹,这叫什么事儿啊?
我几乎是一震,瞪大了眼睛看着顾知微,结结巴巴,“相爷,你说的荣二公子,是不是……是不是荣王府的那位?”
“你倒是比我想象的聪明一些。”顾知微浅笑,话说完,眉宇间又隐隐忧愁,叹声道,“我原以为李玉成是因着荣王不器重他这个庶子,他想要另谋出路投靠了皇帝,何曾想到,他这投靠的竟是皇帝跟前的狗。一个皇室宗亲认了一个内侍做爹,这传了出去,只怕整个大周皇室都要蒙羞。”
可不是吗?这叫什么事儿啊!此事若是落到了荣王的耳朵里,荣王必然能提刀剁了张内侍的狗头。
我点点头,十分赞同,“可不是么?这要是叫荣王知道了,准得砍了张内侍的脑袋。”
闻言,顾知微轻摇了摇头,叹气道,“只怕,他是砍不掉的。这个张内侍颇得皇帝宠信,皇帝与他比和自己的亲兄弟还亲。这样是张内侍如此乖张狂妄的缘故,朝许多官员,也是因此对他巴结讨好。”
“我方才打听过了,张内侍到此的时候,连当地知府知州都亲自迎接。这乾州的官员,看似是皇帝抗衡太后的羽翼,实则却是张内侍麾下……”顾知微唇角勾起,眼底浮上一丝寒冷,一字一句道,“眼下,有两条路,一是将这里的官员策反,拉到我们的阵营来,二则是抓了他们的把柄,将他们连带着那张内侍一网打尽。”
“其实这皇帝小的时候也是颇为贤良的,自打那张内侍到了皇帝身边,皇帝与太后的嫌隙便是越来越大,直至如今,母子二人几乎是以命相搏。”
“走吧,去与赵询谈谈。”话说完,顾知微又忽然起身,满面沉重,“如今的情况比我想的更是复杂,想要策反,亦或者是寻到证据将他们一网打尽,如今第一个需要策反的赵询。”
顾知微的意思是……要把赵询拉到太后阵营?
他是疯了吧?且不说赵询与皇帝关系不错,便是因着厌恶顾知微,赵询也断然不会与他站在一条船上的,他怎就没点自知之明。
“顾知微……”
“行了,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我张嘴,正想说顾知微没有自知之明,他马上又好似猜到了我要说什么一般,回头就怼了一句,“杜娇娇,你这心思莫要过于狭隘。赵询这厮虽是愚钝了些,却也算是个心善之人,倘若他稍为天下百姓想一想,便也愿意舍下与我的芥蒂。”
“……”顾知微这般一说,我顿时无言。
咬了咬牙,只好嫁鸡随鸡的跟着他一块儿前去见赵询。
此刻赵询满脸阴沉,几乎是阴云密布的,眉头皱得好似个旬老叟,一遍又一遍的询问他的随从,“元宝,你且进去看看那杏花醒了没有?”
“爷,您已经让奴才进去看了十回了。”元宝站在一侧,诚惶诚恐的。
旁边的杜瑞修见状,好似帮元宝说话一般,笑呵呵道,“王爷莫要着急,我那五妹夫不是说了么?这杏花姑娘,至少要今日傍晚才会苏醒。”
“是啊王爷,您着急什么呢?”顾知微像是故意的,拉着我便大步走过去,直窜到赵询面前,嘴角扯着几分嘲讽的笑的,说道,“王爷对杏花姑娘可谓用情至深啊……”
“你……”赵询黑了脸,提起杏花他就咬牙切齿的,许是意识到有些失态,他又稍微收敛了些,只沉声道,“本王不过是担心那泼妇死在这里,将本王给讹上了,谁知道你的药管不管用。”
顾知微实在是个贱人,我看得出来,他是故意惹恼了赵询的。
见赵询恼羞成怒,拉不下颜面,他马上又笑呵呵道,“王爷当真是翻脸不认人啊,昨夜分明还百般维护怜爱杏花姑娘,怎的一夜春宵之后便骂人家是泼妇了,莫不是不想负责任。”
“你……”
“相公你干什么?不是来与王爷谈正事的么?”眼瞧着两个人又要吵得面红耳赤,我赶紧拉住了顾知微,狠狠瞪了他一眼,将声音压到唯有我们两个才听得见,咬牙切齿骂他,“顾知微,你有完没完了?你我的事与他没有关系,你何必这样针锋相对的?该谈正事的就谈正事,我累死了,谈完了赶紧回府歇息。”
虽然我知道顾知微是将我当做替身,可我也知道他的占有欲极强,以至于他每每和赵询见面都要往死里怼人家,简直恨不得掐死人家。
被我这么说了一番,他终于有些收敛,正了正色,冷眼看着赵询,说道,“王爷,我有事要与你谈,可否出府一叙?”
赵询一向与顾知微水火不相容,听到顾知微说这话,他顿时一怔,下意识的皱眉,满眼警惕,“此话何意?你又想耍什么阴谋?”
“我不想耍什么阴谋,只想邀王爷前去瞧瞧这乾州美景,感受感受乾州的风土人情,倘若王爷愿意赏脸,我愿意帮王爷解决了里头那泼妇,且不会坏了王爷的名声。”顾知微浅笑,说话间,刻意往里瞧了一眼。
如今赵询正是焦头烂额,比起那些个名门女子,杏花这样没脸没皮的实在是难对付,赵询也不能要了她的命,这要了她的命,一旦落到了太后的耳朵里,他也讨不着好果子吃。
顾知微是太后的人,如今顾知微得知了此事,赵询就更不敢要杏花的命了,他也不是个轻易要人家的命的。
以至于,这件事愈发难办。
顾知微正是揣测到赵询这样的心思,才以此作为切入点想要将赵询策反。
他是不是真的想策反赵询我不知道,不过他既说了能帮赵询解决自然也能解决,莫说是他了。跟着他久了,我也顷刻间想出了解决的法子。
与此同时,我也并不赞同赵询帮着皇帝做事,那皇帝实在是太离谱太恶毒了。虽说我对太后有些不满,可比起太后,我更厌恶草菅人命的皇帝。
见赵询犹豫不决,我也支支吾吾的帮腔喊他,“王爷,我相公是真心实意的想与你谈一谈,也是真心的想帮你。你是个心善之人,倘若说是为了天下百姓,你定是愿意与我相公谈一谈的,是不是?”
我这话是在劝赵询,却也是在告诉他,我如今的丈夫是顾知微,他应当往前看,而不是为了那么点儿女私情不分是非的与顾知微对着干。
闻言,赵询眼底拂过一丝哀伤,还隐隐有些愤恨。
不过他到底也不是个特别小肚鸡肠的人,他表面纨绔不像样子,骨子里却也是个很善良的人。否则他当日以为我不明白,也不会饶过我。如今他也不会因为救了杏花,而惹上这么一身骚。
“行吧,我倒要瞧瞧,你这奸臣能说出什么有利于黎明百姓的话?”赵询冷着脸瞪了顾知微一眼,又吩咐元宝道,“你在此守着,本王便同世子出去走一走。”
“这……王爷,您一个人出去,奴才不放心啊……”
“你跟着一道儿出去,我还得保护你!”赵询立马回怼了一句,怼得元宝顿时无语。
他动了动唇,似乎还想说两句,赵询一记刀眼过去,他又生生收了回去。
“那……王爷请吧……”话说着,顾知微便走在了前头。
没有一会儿的工夫就到了驿站门口,坐上马车,顾知微立刻朝着马夫喊了一声,“大哥,今日不必去桃林了,就在城里头逛一逛。”
啪!马夫挥起马鞭,下一刻,那马匹迅速奔驰。
我坐在顾知微身侧,险些就给跌倒了,亏得挨着他才勉强端直了身子。
赵询和杜瑞修也有些颠簸,不过比起我来,到底算是稳当一些,唯有顾知微,他依旧是不动如钟。
弄得杜瑞修和赵询都有些尴尬……
赵询轻咳嗽了两声,似乎是在故意缓解气氛,阴着脸道,“世子想说什么就说吧。”
顾知微看出了他的尴尬,不过眼下他要策反赵询,也就没有再如过去那样二话不说,先讥讽一番。
他身子端得笔直,换上了一副朝廷重臣的严肃嘴脸,淡淡道,“我要说的,都在这澄县的城里,一会儿王爷自己看。”
话说着,他又指了指车厢内的帘子,浅声道,“王爷掀开帘子,自己看。”
什么玩意儿?他要赵询看什么?
被他这么一说,我都好奇了,杜瑞修也显得有些纳闷儿,我们几人齐齐掀开帘子。
映入眼帘的,是狭长的泥路,周边有许多百姓背着背篓来往,那些百姓的背篓里都背着重物,使得他们走起路来颤颤巍巍。
当然,其更重要的是,这些驮重物的百姓皆是些上了年岁的老者。
“王爷,你知道为何这些老人这样大的年岁了却还要做如此粗重的活计?”我看得正纳闷儿,顾知微忽然淡淡的冒了一句,一双凤眼含着几分悲悯,沉声道,“因为当地的赋税太重,分明是丰收之年,许多人却吃不上饱饭。为了多挣些口粮,家无论老小都要出来干活儿。他们原本不必如此的,而孩子们原本也是该有书读的。”
他的意思是说,这就是皇帝器重的官员所管辖的天下?他是在告诉赵询,皇帝根本不顾百姓的死活,明知道这里的情况,却只图一人之乐,重用一帮奸佞。
赵询不是个傻子,自然听得明白,他眉心紧蹙,神情很是凝重。
马车紧接着一路前行,穿过了街道,进入闹市。未见多少繁华,却见乞儿满街跑。虽有富庶人家,却少之又少。
除此之外,还有官差当街强拿商贩钱财,商贩们但凡反抗,皆是遭到一顿暴打……
绕了一大圈儿,再回到驿站时已是傍晚时分。
从马车上下来,赵询一直沉着脸,神色说不出来的纠结复杂。
“王爷,杏花姑娘醒了,闹着要见您。”一路走到驿站里头,刚到楼梯下,元宝就迎了上来,一脸苦恼,说道,“那杏花姑娘还说,她一个清清白白的黄花闺女让您污了身子,您若是不肯负责,她便不吃不喝,死了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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