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恩爱戏码要做足
还真给闹出事儿了?
一切都正如顾知微所预料……
我震惊的同时都觉着有些惊悚,顾知微那心思,还真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此刻,他眉眼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
但是很快,他又收敛了起来,忙喊住车夫,“停车。”
听到顾知微的命令,车夫立即停了下来。
我们三人则按着原计划的,立刻装作看热闹的模样踏下马车。
一踏下马车,顾知微便笑呵呵的喊住方才说笑的两个路人,一副打听卦的模样,弯了眉眼,笑着喊道,“大哥,你们方才在说什么呢?南平王怎么了?南平王不是一直都是断袖么?这怎么突然又不是了?”
他满脸笑意,那般的神情,像极了那些个在茶肆里听书急于知道下卷的客人们。
那位讲丑闻的大叔也是个好客的,听得顾知微询问,他立即露出了一副贼眉贼眼的笑,乐呵呵道,“兄弟,你是不知道,这驿站里,昨夜发生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顾知微凑过去,一脸好奇。
那大叔见顾知微如此好奇,更是乐呵了,像是好不容易逮住一个人来传话,将声音压低了道,“昨儿个夜里啊,南平王领了一个姑娘到驿站里来,一进门啊,那姑娘就哭哭啼啼的,南平王怜香惜玉得很,那是一个劲儿的安慰。”
“也不知怎的,安慰着安慰着,两个人就喝上酒了。这喝着喝着,便就扯到了屋里去。”
“哎呦我的天哪,昨夜可当真是叫人脸红心跳,实在是……”
那大叔越说越起劲儿,许是意识到这话说得有些过火了,他马上又收起了那副猥琐嘴脸,低声道,“不过啊,那姑娘倒也是可怜。一夜春宵之后,岂料那个南平王竟是不肯认账,且还要将那姑娘给赶走。那姑娘没法子,当场就撞上了石柱子,撞得是头破血流的。这会儿,南平王正到处找大夫呢,近来啊,可又要热闹了。”
那大叔说着,脸上的猥琐神情又变成了愤恨,仿佛赵询是什么负心的登徒子一般。
想也是了,杏花一贯最后扮可怜,赵询容不下她,她哭哭啼啼的一番闹腾,不知内情的人,自然要以为是赵询玷污了人家姑娘又始乱终弃。
如此一来,还真就给闹腾出大事来了。
赵询还当真是蠢得可以,也不想想,我和顾知微无端端的欺凌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好处?
我们两个又不是脑子有病,人家没招惹我们,我们去欺负人做什么?
顾知微听了赵询怎么一番遭遇,似乎都想要哈哈大笑了。
不过,他还算是在意形象的,只眼底里浮上一抹嘲讽,笑着又问那大叔,问他现在里头是什么情况,驿站是否能进去,他是不是可以去看个热闹。
闻言,方才说话的大叔却变了脸色,忙摆摆手,一副劝告的语气,提醒我们道,“年轻人,你们可别进去。虽说咱们大周百姓都喜欢看热闹,可有些热闹可不是轻易看的。平日里那驿站都不许常人见,何况是这个时候。我们哥几个,也是给驿站送菜送水的,这才进去瞧了这么一番的。”
“南平王乃是当今圣上最深信的重臣,此刻他正恼火呢,将所有人都赶到了外面,一旦靠近的他那些侍卫都要动武,你们可别为着瞧热闹把命给搭进去了。”
“看什么呢?”他话音刚落,果然一个侍卫蹿了出来,不仅要赶走方才说话那大叔,还要恐吓我们三个。
一上来就哐的抽出那佩剑,直指着站在前面的顾知微,怒斥道,“你们几个干什么呢?今日这里不许逗留,赶紧走吧。”
“大哥,可是里头有人受伤了?”眼瞅着那剑都要指到脖子上了,顾知微却半分也没有退缩,反而是把脖子往前伸。
不知是他的气场太强,还是眼神太犀利,那侍卫明明拿着武器,却生是叫他给吓得一退。
但是很快,他又反应了过来。
端直了身子,继续横眉冷目耍官威,扯着嗓门儿大吼,“瞎打听什么呢!这里头是你们该打听的么?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站在你面前的是谁手下的人?”
别说,赵询还挺张扬的。
他这些侍卫,一个个都佩了皇室近侍才能拥有的玄铁宝剑,倘若不是傻子,那都能看出是打上京来的。
不得不说,就赵询带这么些人,顾知微不去捅破了他的身份,他过两天还得被捅破。
这会儿还担上了杏花这么个祸害,想是不仅要为人诟病,这不出许多时日,也要有大小官员纷纭而至,纷纷前来为他排忧解难,指不定还得送美人。
不止是官员,恐怕当地富庶,也要前来巴结拜访,个个都想要靠了皇帝身边这位当红香饽饽做靠山。
总之,赵询是要有惹不完的烂摊子了。
顾知微也就要借着这么个乱混进去,混进去还与赵询扯到一处,让人家都以为我们前来当真是游玩,不过今日遇到了南平王,身为同乡熟人,自都是要帮忙的。
于是顾知微这会儿没有再掩藏身份,他反而掏出了个宁国公府的令牌,十分张扬的往那侍卫面前一晃,瞬间变了脸,怒骂那侍卫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原来……原来是宁国公世子,是……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侍卫定睛朝那令牌看了一眼,顿时一震,恐慌之余,略又几分为难,结结巴巴赔笑,说道,“世子爷,并非小人有意为难,实在是主子下了命令,如今您若是进去了,小人怕是要掉脑袋的。”
“我若是不进去,你才要掉脑袋。”顾知微打断了他,压低了声音道,“这里头发生了什么,本世子方才都已经听说了,瞧着你们找大夫也还没找上,我乃是大夫,我进去帮忙瞧瞧。”
“这……”侍卫依旧堵住门,面露难色,“那个世子爷,王爷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就……不劳烦世子爷了……”
这意思,也就还是不让顾知微进呗?
顾知微哪肯答应啊,他脸色顿时更难看了,沉声道,“怎么?你是觉着本世子的医术还不如那些个江湖骗子?你瞧不起本世子是不是?”
他这倒是能绕,一句话就绕成了人家瞧不起他。
倘若是赵询身边的近侍也就罢了,人家根本就不惧怕的。
可这守着外头的,通常都是府里地位低下的,自然是畏惧国公府世子的,可也害怕被自家主子责罚
侍卫的脸都白了,慌张的辩解,“小人没有,小人绝对不敢瞧不起世子爷。”
“这……小人也就是个看门的,世子爷就不要为难小人了。”他满脸哀求,哭笑不得,那般卑躬屈膝,跟方才大吼大叫的趾高气昂截然相反。
顾知微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又像是被侍卫的哀求所触动,摆摆手道,“算了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不过,你通报也不通报一声便将我堂堂宁国公世子挡在外头,传了出去,我的面子往哪里搁?”
“这样吧,你且先进去通传,就说是宁国公世子前来,可帮王爷解燃眉之急。再告诉王爷一声,这闹出人命对谁也没有好处。”
顾知微这是在威胁赵询呢?
如今那杏花撞了柱子,那撞得生死未卜,倘若这个时候闹出人命,对赵询多少是不好的。赵询这个人,虽然有些草包,可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去要人家的性命。
眼下这大夫也不知何时能过来,顾知微到此,自然就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果然,没有一会儿的工夫,那侍卫就出来了,忙不迭朝顾知微道,“世子爷,这王爷请您进去。”
“走……”顾知微马上回过头喊我和杜瑞修。
我们二人赶紧的跟上,一路踏进驿站,此刻驿站里竟是冷冷清清的,即便是有些路过在此歇息的官员,也都不敢轻易做声,生怕一个不慎惹怒那位王爷祖宗。
穿过前院,走上楼梯,再绕一圈儿,也就到了赵询的所居之处。
看到我们,赵询的神色有些难堪,但他依旧强作镇定,喊顾知微道,“人在里头,一定要救过来。”
“王爷还真是怜香惜玉,此事若换作是我,定然不会救她。”顾知微满目含笑,言语里浓浓的讥讽。
“你……”赵询脸都气得青了,似乎想要与顾知微发火。
许是想到里头生死未卜的杏花,他又生生将那股子火气咽了下去,只当做没有听到顾知微说的话,指了指里屋,催促的又说了一遍,“人在里面,世子请吧。”
大约是气不过,我们走进门时,赵询淡淡的又添了一句道,“所谓医者父母心,我想即使对方是死刑犯,身为大夫也应当尽职尽责,而不是冷嘲热讽。”
他是觉着这样就能嘲讽到顾知微,他觉着骂顾知微没有医德就能对他造成伤害?赵询还是太年轻了,顾知微这样一个厚脸皮的人,他怎么可能被伤害。
而且,他原本就没什么医德,他要是有医德,他也不至于老是给人下毒啊!
听到赵询的嘲弄,顾知微并未生气,只嗤笑了一声,不阴不阳道,“王爷过誉了,你说的那是寻常的医者,可我不是。我这个人从来只看心情……”
“这一次问诊,须得二十两银子。”话说到一半,顾知微忽然添了这么一句,然后便转身走到床前,小心翼翼的替杏花看诊。
赵询站在一侧气得咬牙切齿,说顾知微简直是讹诈,不过是看个外伤,又不要什么名贵药材,何至于问个诊就要二十两。
顾知微也不甘示弱,马上反驳说他平日里连太后都看,如今却要看这么一个下作玩意儿,实在是脏了手,要二十两都要少了。还问赵询是不是给不起二十两。
赵询哪能是给不起?他如今乃是王爷,莫说二十两了,便是二百两也不过是动动手指的工夫。
他也就是咽不下那口气,非得要与顾知微争个输赢
于是又反驳,说是寻常问诊一两银子不到,顾知微这样就是讹诈。
顾知微又说他乃名医,跟那些寻常的大夫不能相提并论。
然后赵询又反驳,顾知微又怼回去。
他们像两只乌眼鸡似的,愣是谁也不肯放过谁。
就这般生生折腾了半柱香,直至顾知微说是要安静一些,他要给杏花施针,赵询这才闭嘴踏出门。
杏花这回当真是撞得半死,顾知微施针救命是半分也不容打扰,于是我和杜瑞修也一并出了门。
乾州的驿站,修建得相当不错,站在这高处,远远的竟是能看到那桃林的颜色。
驿站内,亦是有个小花园,种了几棵桃树,眼下也开的正艳。
我站在外面站了许久,实在站的累,也站的无聊,思来想去,干脆撇下他们那一起子男人,独自到了下头的花园。
一股花香扑面而来,闻着我心情都好了几分。
不过,很快,我心情就不好了,因为顾知微走过来了。
“怎么独自一个人下来了?也不等着我?”他笑着,大步朝着我走过来,抬眼看了看那开得正艳的桃花,又说道,“这乾州的驿站倒是有趣儿,修得好似那富庶人家的是深宅大院一般,实在气派得很。可见乾州官府十分富裕……”
“可这乾州,却年年上奏,说是百姓穷苦,这收入薄弱,不是要求减税,就是希望朝廷拨银子。”
这奸相就是奸相,赏桃花儿都能赏出这么些学问来。
我不太想搭理他,于是也没给好脸色,敷衍道,“减少赋税不是好事么?百姓们日子不好过,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成日里吃香的喝辣的,将百姓身上刮下来的油水都揣进了自己的腰包里?”
“你……”顾知微沉了脸,一时有些不大高兴,似乎想要说我些什么。
或者是不想与我在外头吵架,黑着脸看着我片刻,他又生生将那股火气吞了回去。
无奈道,“杜娇娇,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你说说你,你怎么总是这般?”
“我就是这般,你要是看不惯我就休了我,反正我也看不惯你。”我白了他一眼,半分也不给他好脸色看。
顾知微抿唇,嘴角扯出半分笑意,笑得十分牵强,然后深吸了口气,凑到我耳边道,“杜娇娇,别以为这般刺激我,我便能休了你,或者是与你和离。”
“要和离也可以,你须得立下字据,答应终生不嫁。”
“我懒得搭理你,你爱怎样就怎样吧。”我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顾知微见我走了,赶忙又跟了上来,叹息的喊我,“杜娇娇,昨日我不过是没有来得及与你商量,你至于闹腾这么久么?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矫情?”
我矫情么?
可能也许大概吧……
但我的的确确是难受的很,我一想到顾知微能利用我去刺激赵询,去刺激旁人,我这心里就不舒服,我就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
近来发生了许多事情,我也再无法像从前用真心待他。
我现在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说的是真话,什么时候说的是假话,什么时候,他又会出其不意的将我利用一番。
我回过头,抬眸凝望着那张看似深情的面容,不觉失笑,反问他,“你觉得我矫情?倘若我利用别的女子对你的感情,去刺激别人,去设计?你会高兴么?”
“这有什么?我甘愿被你利用。”顾知微回的十分真诚,我却瞬间一肚子气……
我跟他举这个例子做什么?他心里又没有我,而且他是个男人,我用他去刺激别的女子,他又不吃亏。
我想了想,干脆改了口,又问他道,“我换句话说,倘若太后利用你去刺激旁人,将你当做棋子一般拿去算计别的女人,你可会高兴?而且,太后这样做的原因,还是为着她的丈夫,你会高兴么?”
听到我这话,顾知微眼底里一瞬间的失神,像是想到了什么,满眼的哀伤。
许是怕我发现什么,很快他又恢复了本来的神色,温声哄我道,“娇娇,你不要总是胡思乱想,我如此也并非为了太后,我为了什么你不明白么?”
“我不明白。”我摇摇头,冷笑,“罢了,我不想再问了,你也不要再作过多的解释,不要再与我装深情,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便好了。至于交心,你该是知道我的,你若在我这里失去了信任,我这辈子也不会再信任你。”
“我若知道了你不爱我,那我也不会再去爱你。所以我生气便生气了,你没有必要哄着。”“娇娇……”顾知微喊了一声,似乎想要解释。
许是觉着我不会听,顿了顿,他又沉沉道,“我自晓得你对我已无信任,我也不与你多说什么,只是到了外头,希望你不要再因着自个儿的小脾气与惹出祸端来。咱们是出来游玩的,该恩爱时候就得恩爱。”
说话间,他微微抬眸,朝着不远处的赵询看了一眼,严肃的命令我道,“亲我,赵询看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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