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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你不爱她,就放过她。


“你说什么?”顾知微脸色一沉,眉眼里骤然冰霜。

        默然片刻,又不可置信的问了何故一遍,“你所言属实?那一百名女子当真入了宫?”

        顾知微神色凝重,眼底里一闪而过的担忧。

        他莫不是猜出了什么?

        看到他这副神情,何故显得有些忐忑,踌躇了片刻,重重点了点头,一字一句,“回主公,属下是一路跟着进宫的,那一百名女子的确都送入了宫。而且还有件事,似乎与此事有所关联。”

        “什么事?”

        “近来上京失踪了数名女子,好些都是在大街上平白无故的就消失的,属下怀疑与此事有些关系。”

        回话的时候,何故语气有些忐忑的,似乎生怕顾知微不高兴。

        顾知微的确不太高兴,他的脸此刻青得不像样子,声音愠怒,“竟还有这样的事?”

        “是了,只是官府生怕引起恐慌,将那失踪女子的数量报的少了近五倍。”何故叹了口气,无奈之间跟有些愤恨。

        “这些狗官,想是怕影响了仕途,一个个都息事宁人。”顾知微重重的拍了下桌子,狭长的凤眼,阴冷里夹杂了几分怒火,闭了闭眼,似在强压着火气。

        沉声又问何故,“何故,你一路跟去,可知那内监是哪个宫里的?那些女子又都送往了哪个宫里?”

        能送往哪个宫里?不是皇帝的宫里,也就是太后的宫里,除此之外,就是几位太妃了。

        然而太后太妃们都是女人,即便好色,也应当是搜罗各地美男,要美人何用?

        所以……那些宫女,极有可能是送到皇帝宫里的。

        想到此处,我心头不由一震,想起那位年少的皇帝,我顿时一震毛骨悚然。

        而何故,亦是满目惧色,他稍微顿了顿,将声音压到了最低,语气极其沉重,“据属下打听,那位内监乃是宫内务府的品内监小陈子,那小陈子的干爹,乃是陛下身边的贴身内监云公公,属下一路紧跟小陈子,见他将那些女子带进了一处偏殿。待他离开之后,属下潜入殿内,那里头却是空无一人……”

        什么玩意儿?一百名女子,那人口诸多,就算是都藏了起来,也不能全都藏进一个偏殿内啊。

        难不成,那里头有密室?

        而且,若是皇帝好色要的女子,又何必这样藏着?

        是怕坏了名声?可皇帝的名声,本身也不算好……

        这里头,到底有什么隐情?

        我心里头一阵一阵的惊悚,想到那些顷刻间就消失的女子,我感觉后背都在冒冷汗。

        我侧过头小心翼翼的瞥了顾知微一眼,他神情冰冷,眼睛里深邃而冷沉,似在思量什么。

        何故见顾知微没有说话,一下子更为忐忑了,赶忙又问了他一句,“主公,此事接下来如何是好?”

        “你且再去那偏殿里摸一摸底儿,看看有没有密室。”顾知微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又带了几分失望,说道,“但愿……不是我所想的那般。”

        “若是我想的那般也就罢了,只怕这里头还有更加耸人听闻的事。”他闭了闭眼,又朝着何故吩咐,“行了何故,你先下去吧,一会儿我入宫去见太后。此事你继续查着,务必要确定了那一百名女子的去处。”

        “是……”何故闻言,立刻退了出去,逃命似的,一转眼就没了影儿。

        何故这人,武功高强,心狠手辣,却不知为什么从来对顾知微惟命是从,还带了几分畏惧。

        故而每一回见顾知微的脸色不好看,他便会小心翼翼,诚惶诚恐的。

        莫说是他了,此刻我看到顾知微那张冰山脸,也是诚惶诚恐的。

        想到何故方才的回答,我更是惶恐又惊悚。

        我都不太敢和顾知微说话了,不过我又很是好奇,犹豫了一会儿,我还是磕磕巴巴的开了口。

        “相爷,你说,那些女子到底是谁要的?”我侧过头,轻轻挽住顾知微的胳膊,小心翼翼的喊了他一句。

        顾知微此刻两条眉毛都要锁到一处了,他轻摇了摇头,语气冷沉,“不知道,此事我还须得进宫去打探打探。”

        话说完,他又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叮嘱我道,“娇娇,今日之事,你万万不要透露出去,事情没有弄清楚以前,更是不能告诉你那个愣头青的堂兄。”

        我又不是傻子,我当然不会说。

        光是听何故的回话,见到他顾知微铁青的脸色,我就已经猜到了几分,那些女子,大概是皇帝要的。

        至于要来做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反正应该不能是为了好色,再好色,那突如其来一百名他也承受不住啊。

        况且若是好色,就应该下旨各地选秀女,哪里用得着如此偷偷摸摸。

        可见这里头一定有什么恐怖又见不得人的勾当……

        倘若此事真与皇帝有关系,我透露了半个字,那肯定得被杀人灭口!

        我马上冲着顾知微点了点头,斩钉截铁,“相爷你放心,我绝不会说。”

        顾知微闻言,轻轻抚了抚我的额头,叹息道,“我且先入宫去,看看能不能借着与你三哥求情的机会,在太后那处打听些什么来。”

        话说完,他便出了门。

        我站在原地,脑子里不停的响起何故说的话,心里是一阵一阵的发凉,凉得我都不太敢出门了,生怕我一出门,也和那些女子一样被拉入宫,然后失踪了去。

        不不不,这不能的。

        据杜瑞修说,那些女子都是尚未成婚的,我一个妇人,出不得什么事,倒是府里那些个没成婚的丫鬟,那可不好说。

        想了想,我干忙将阿秀传来。

        “阿秀,你吩咐下去,让府里的婢女们近来没事不要乱跑。”她刚一进门,我马上就温声吩咐道。

        阿秀闻言,一脸莫名其妙,纳闷儿的问我,“怎么了夫人,可是出了什么事?”

        “这……”这叫我怎么说好呢?那一百名女子被带进宫里的事儿,我可不能说出去,可我也不能明明晓得事态的严重性,却还闷不吭声吧,那我的良心上会过不去的。

        我想了想,索性拿近来有女子失踪一事糊弄过去,“阿秀,你没听说么?近来上京失踪了好几名女子,个个都是尚未成婚的。如今官府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为了安全,你且还是不要出门的好。”

        阿秀原本还很平静的,听了我的话,一瞬间脸都白了,惊恐道,“竟有这种事?”

        “此事可都传开了,你且去问一问便知道了。”这话我可没说谎,有女子失踪一事的确是传开了,只是传的是被山匪劫了去。

        原先我也以为是山匪,想着恐怕是些为了钱财,绑架贵人的谋利之徒,也就不以为然,也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可是听了何故的回话,我才发觉,我是太天真了,更是无时无刻的不惊恐。

        阿秀比我更惊恐,毕竟她就是未成婚的姑娘,她白着脸,轻朝我点了点头,惊悚道,“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下去传话。”

        “等等……再派个人去永昌伯府,告知我娘一声,让府里的婢女都注意一些。”虽说我对永昌伯府有着很重的怨气,可伯府里大多数人还是无辜的,我既然知晓内情,自也要让她们防患于未然。

        阿秀亦是如此,闻言,她重重点了点头,便立刻退了出去,匆匆忙忙的下去传话。

        这一整日,府里的丫鬟以及姑娘们几乎都没有出门。

        就连平日里总是闹着出府玩儿的赵宝儿老老实实的窝在屋里,生怕一个不慎出门,也跟着失踪了。

        这样的风口浪尖儿上,我自然也不敢一个人出府。

        闲来无事,我便在府里看医书,看得差不多了,又将先前没有给顾知微做完的里衣一并做完了。

        雪白雪白的,都是用上好的绸布做的,穿在身上很是舒服。

        原本我早前就要给他的,可因着前些日子吵架,我窝了一肚子气,便不想再给他做。

        如今想来,我倒颇有些无理取闹。

        此刻将这衣裳做好了给他,也算是赔礼道歉。

        想着,我小心翼翼的收尾。

        收完了尾,又叫阿秀取来熨斗给熨平了,然后再烘干……

        今日,顾知微回来的有些晚。

        我想着要给他衣裳,也没有早早的就睡下,眼看着屋内的灯快要燃尽了,我赶紧的唤来阿秀掌灯。

        许是见惯了我平日里早早的便歇下,阿秀显得有些诧异,一边儿点燃了油灯,一边儿纳闷儿的询问我,“夫人,您今儿不歇下?”

        “再等一等吧。”我摇摇头,小心翼翼的将那雪白的里衣给叠好了。

        阿秀跟我的时间长,见我如此,大抵猜出了几分,笑道,“夫人是想在今夜将这里衣给爷?”

        “那自然是,我也做了好些时候了,手都扎破了,自要让他瞧见我的好儿。”对于这样的事情,我半分也没有避讳。

        我既然为顾知微做了,我自然要让他看得清清楚楚,这才是赔礼的诚意,亦要让顾知微晓得我对他好,那他自然也就会待我越来越好。

        阿秀大抵是瞧不惯我这副邀功的模样,她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温声笑道,“夫人想让爷晓得您的诚意,这是好事,可是夫人,奴婢瞧着,爷今儿想是又要回来的晚一些。您还是早点儿歇下吧,睡晚了对身子可不好。”

        这个阿秀,年纪轻轻的,怎么变得跟老妈子一样。

        我自然知道睡晚了对身子不好,我还知道睡晚了得变丑。

        可我又不是日日都睡得这样晚。

        我叹了口气,马上端起了主子的威严,吩咐她道,“行了阿秀,你就别唠唠叨叨的,你且下去吧。我又不是每日都这样我熬,我有分寸。”

        “好吧……”阿秀见劝不动,只好退了出去。

        临出门以前,又回过头叮嘱了我一句,说是让我熬不住了便早点儿歇下。

        我这几日也没有四处折腾,倒也不算是太累,也就是扎了手指有些疼,却还不至于熬不住。

        于是我便坐在榻前,一边儿看书,一边儿等着顾知微。

        这一夜,顾知微确实回来得晚了些,丑时左右才到国公府。

        他进门的时候,我睡得迷迷糊糊,我被他推门的声响更惊醒的。

        嘭的一声,我微微睁眼,昏暗的烛光下,只见顾知微大步流星的走进来。

        “顾……”嘭,我拿起做好的里衣,刚要喊他,他又猛地将门给关上。

        他的脸阴沉的吓人,凤眼里如同掺了刀子一般,看得我浑身发凉。

        不是……顾知微这是怎么了?

        “杜娇娇,你这个蠢货!你当真是蠢出天了!”我张嘴,正想问话,还未来得及张嘴,顾知微忽然一把将我拽了起来,一双凤眼狠狠瞪着我,那只有力的大手似要将我掐死一般,剧烈颤抖着。

        我被他拽的生疼,对上顾知微凶狠的目光,我一头雾水,更是感到委屈。

        我到底做什么了?他一进门就对我发了这样大的火儿,还骂我蠢货。

        我顿时红了眼,强压下哭腔,结结巴巴问他,“相爷,你……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了?”

        “杜娇娇,我与你说过什么?让你不要说出去!你都是怎么做的?”顾知微咬牙切齿,嘭的将我扔到了床上,凌厉的瞪了我一眼,骂我管不住嘴,说是因为我走漏了风声,他与太后赶过去的时候,那一百名女子都没了影儿,说我害得他们功亏一篑,说我的愚蠢要害死那一百名女子。

        话说完,他便拂袖而去。

        看着顾知微离开的背影,我整个人都懵了,我明明只是用官府的说法,说是山贼做的,此事是人尽皆知的,我只是多叮嘱了几句。

        怎么能……怎么能无端的就走漏了风声……

        我怔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眼睛里一阵一阵的发酸,心里更是难受。

        我原本只是想要提醒尚未出事的女子们,我若是知道连谈及本来就众所周知的案子,也能让对方察觉到了风声,我是半句也不会说的。

        倘若因为我,让那一百名女子丢了性命……

        我不敢再想下去,这一个夜晚,我一晚上都没有睡着。

        我既担心那一百名女子,也害怕顾知微的责怪,但是……顾知微接下来的几日都没有再责怪我,却也没有理会我,连我的房门都不曾踏足一步,每日皆是早出晚归,我根本都记不得他。

        直至第十日,他才派了春雨给我送来一串红珊瑚手钏,说是宫里的案子破了,那一百名女子找着了,太后赏赐的。

        看着那红艳通透的珊瑚,我紧绷的心情一下子松弛了些,也安慰了些。

        我还生怕那些女子因我丢了性命……

        我压住情绪,小心翼翼将珊瑚手钏放进首饰盒里,终于松了口气,吩咐阿秀道,“阿秀,且备下一些膳食,一会儿我给世子爷送过去。”

        这十日以来,我都很是失落愧疚,整日里也都闷闷不乐,难得见我有了些精神,阿秀马上也来了劲儿,忙笑着冲我点头,“是,奴婢这就让人去准备。”

        半个时辰后,阿秀便端了三菜一汤进门,我将其一一装进食盒里,一路朝着顾知微的住处去。

        我刚走了几步,春雨忽然慌慌张张的朝我跑来。

        一见到我,她立即冲着我哭喊,“夫人,您……您快去世子爷院儿里看看啊!这世子爷不知何处得罪了南平王,南平王都提着斧头来了……”

        什么?赵询提了斧头去顾知微院儿里?

        这……这赵询无端端的提了斧头去找顾知微做什么?

        我若是没有记错,他上回提斧头进府,高秀亭就被打得半死!!

        不是!这什么仇什么怨啊,让他不顾颜面,提着斧头上门砍人。

        想到此处,我心顿时慌乱极了。

        “拿着。”一把将手里的食盒递给春雨,我慌慌张张的就朝着顾知微院儿里去。

        哐当,走到院子外面,远远的我就听到了砸东西的声音,这可怎么的了?

        我咬了咬牙,顺手抓起院儿里的棍子就往里去,可不能让他们两个闹出人命。

        “顾知微,你到底将她当做什么?那件事明明是太后透露出去了,你呢!你误会了她,第二日就知晓了真相,却半句解释也没有!”

        “你和太后往日里那些肮脏事儿我不想戳破!可如今你既做了宁国公世子,你既是她的丈夫!你的心里就不该有旁人!为着宫里那些事儿,你让她委屈成那般!她泄露出去的,你就百般苛待她,那太后泄露的你就温言细语的安慰。”

        “顾知微,你要是不喜欢她,就放过她!我带她走!”

        然而,刚走到门口,我却被里面怒吼的男声给惊得怔住了……

        赵询说什么?他还说那件事是太后透露的?他说的那件事是那一百名女子的事?他说顾知微第二日就知道了。

        顾知微他以为是我泄露的,他就吼我?当他知道是太后泄露出去的,却温言细语的安慰?他半句道歉的话也不与我说。让我满腹愧疚,最后一串红珊瑚就打发了?

        我剧烈一震,眼泪瞬间夺眶而出,脚下几乎站不稳。

        屋内,顾知微带着怒气的声音传了出来。

        “南平王,杜娇娇是我的妻子,不劳您费心……”

        “我是不想费心,可你这般待她,我心疼!我便是以为她不清白,我便是以为她背叛了我也舍不得要她的命!你呢!她拿一颗真心待你!你是如何对她的?”赵询越说越激动,隔着一道门我也能听到他的咬牙切齿。

        “你若将她当做替身,你就放过她!我看着心疼……”下一刻,他沙哑的声音入耳。

        “你心疼又如何?你闹腾又如何?”顾知微冷笑,似有几分炫耀挑衅的意思,一字一句,“你再心疼,她心里的人也是我!便是她晓得了我与太后的关怀,她便是晓得自己是替身,也未必舍得下我……”

        “南平王请便吧……”

        呵呵,原来我在顾知微心里竟是如此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如此不堪?如此卑贱……

        我还真就是个替身……

        我攥紧了手心,浑身颤抖,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滚……

        缓缓抬起手,想要推开那道门,可伸出去不到片刻,我又收了回来。

        我终是没有勇气去面对,去戳破……

        罢了,我不戳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安安稳稳的做好世子夫人。他将我当做替身,我也努力的……不去爱他便是。

        盯着那禁闭的门片刻,我擦去眼泪……

        嘭……

        我转身正要走,门忽然被推开了,顾知微站在门口,倨傲的俊脸在看到我的瞬间变得惨白,凤目里震惊而惊慌,“娇娇,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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