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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她是何人


我不知外头那女子是什么人,可我知道,顾知微一定与她有着亲密的关系,听到陈石的传话,我心里一时不舒服极了。

        暗暗瞥了旁边的顾知微一眼,果然,他方才还覆满不悦的眼睛瞬间换做了欣喜。

        忙松开我的手,一如昨日那般,笑着说道,“娇娇,你自个儿先回院儿里去……”

        “相公……”眼见他转身就要走,我不觉喊住了他,结结巴巴问他,“相公,外面那姑娘……是什么人?”

        我抿唇,强压着心底的不悦,冷声询问他。

        按说,我没什么好问的。

        他顾知微是什么德行,整个上京无人不知。倘若他真要在外头拈花惹草,我问了也是白问。

        放在过去,我也懒得问。

        可如今不一样,他顶着赵询的躯壳,我是他的妻子,即使是不喜欢他,为着自己的利益,我还是要问的。

        谁知道,他会不会在外头招惹一些如同宋姨娘那般手段了得的狐狸精回来欺负我。

        不过,我这样问是不是显得不太大度?

        抬眸迎上顾知微深不见底的眼眸,我赶紧又补救的冲他添了一句,“相公,妾身没有旁的意思,妾身就是想说,倘若相公喜欢那姑娘,带回来做了妾便是,但凡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出身,想必父亲和母亲都不会多言,您用不着这般偷偷摸摸的,传了出去,总是不大好听的……”

        “杜娇娇,你在想些什么?什么妾不妾的?我何时说过要纳妾的?”我温良淑德,大度端庄的指点一通,顾知微非但没有感谢我,他的脸还突然黑了,看着我的眼神比方才出门的时候还暴躁了几分。

        没等我说话,他又恨恨瞪了我一眼,嗤笑道,“你倒也够大度的,对着旁人怎么没见你这么大度?”

        “算了,我还有事,先不跟你计较!自己好好反思反思!”

        话说完,顾知微气冲冲的就走了。

        看着他怒气滔天的背影,我心里一时纳闷儿极了,更是满腹恼火。

        我是怎么他了?他在外头招猫逗狗,我作为他的妻子,我都没发火,他还跟我发火了?

        好心没好报!

        算了,我懒得搭理他!他爱如何如何,只要别把我从宁国公世子夫人这个位置上拱下去就行!我该做什么做什么,何必瞎操心惹自己生气?

        这般想着,我也转身就走。

        一路回到房内,我便立刻将阿秀传来,让她为我梳妆打扮,我要打扮得美艳如花,艳压群芳,然后去茶楼里听书。

        一番打扮之后,我又让陈石备了马车,这就动身前往茶楼。

        结果我这还没走出门儿来,张氏突然来了,想是我让顾知微给赵沅治伤的事传到了她耳朵里。

        一进门,她便与我甩了脸子,整张脸黑的像是吃煤炭长大的。

        迎上张氏锐利的眼眸,我抿唇轻笑,轻轻朝她行了一礼,明知顾问的说道,“母亲今日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怎的,作为长辈,你不愿去给我请安,我也不能来看看你?老二媳妇儿啊,你说说你,往日多么乖巧的一个孩子,近来怎么也学得这般不亲和长辈了。”张氏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满眼的不悦。

        她这话里话外的,是在骂我没规矩,不像往日那般日日伺候她,又是暗指我帮助赵沅,想是想要我认个错。

        可我不认为我有错,自然不会认错。

        于是我继续佯装听不懂,温声回她,“母亲说笑了,儿媳从来都是十分亲和您的,只是近来身子不适,这才未曾前去请安,等身子好了,定然每日前去给您请安。”

        “老二媳妇儿啊,我听说你昨日见了老,还给了些许银两。”见我不曾认错,张氏有些焦灼了,她眼底压着怒火,一字一句的问我,“这可都是真的?”

        “是……”我浅笑,丝毫没有畏惧。

        做都做了,畏惧也是无用。

        我的反应太过从容,让从来欺压我的张氏很是惊诧,惊得她立刻就想如昨日一般骂人。

        许是想到了宁国公对她的不满,她又生生将那些污秽言辞收了回去,摆起了长辈连带着国公府主母的架子。

        怒声训斥我道,“老二媳妇儿!你可知道你在做些什么?这老犯了何等大错?此刻就该让她好生反思反思,让她晓得她错的多么离谱!该让她多吃点苦头!”

        “你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帮了她,就是在助长她的气焰,她会认为她做的是对的!”

        说起赵沅,张氏一阵咬牙切齿,越说越愤怒,越说越大声,说得都要青筋暴露了。

        一顿指责之后,她又冷扫了我一眼,命令的语气说道,“老二媳妇儿,一会儿你就去老房里把银子要回来!老二给的那些药,也一并要回来!这犯错受罚就该有受罚的样子!你现在去要回来,此事我只当没发生过。否则,你便与她同罪……”

        张氏话说着,又朝她身边的王妈妈使了个眼色,王妈妈立即走到我身侧,一副随时要将我架出去挨板子的架势。

        所以,张氏这是趁着顾知微没在,跑过来威胁我?让我眼睁睁的看着赵沅去死?否则她就要找个理由罚我?让我落得个与赵沅一样的下场!

        从前她这般威胁我是害怕的,但是如今,我只觉着可笑。

        我幽幽看着张氏,当即就忍不住发了笑,嘲弄的反问她,“所以,母亲的意思,是要儿媳看着妹妹死?若儿媳不肯答应,母亲就要将儿媳一起打死?”

        “你……你胡言乱语什么?我何时说过要老死了?有你这样同长辈说话的么?没规矩的东西!”张氏一贯把我打压惯了,平日里又都见我躲在顾知微身后,想是觉着我和从前一样好拿捏,万万没有料到,我会当面戳穿了她的威胁,顿时就恼羞成怒。

        没等我说话,她又朝王妈妈使了个眼色,故意抬高了嗓音喊道,“老二媳妇儿以下犯上,忤逆长辈,王妈妈,掌嘴!”

        张氏话音刚落,旁边的王妈妈抬手就朝我脸上来。

        若是从前,我必然受着,但如今能不受,我自然不会忍。

        于是没等王妈妈的手伸过来,我一把截住她的手臂,并恶狠狠的怒瞪她,厉声道,“狗奴才,你胆敢碰我一下,你看世子爷不得扒了你的皮?”

        王妈妈虽然平日和姜嬷嬷差不多蛮横,可也是害怕顾知微的,听我抬出了顾知微,她顿时就诧住了,有些为难的看向张氏,“夫人,这……这要是无端与世子夫人动了手,世子爷恐怕是不答应的……”

        “王妈妈!你怎么说话的?你也叫老二媳妇儿给闹糊涂了不成?这个不孝的东西,她以下犯上,忤逆长辈,怎么就无端了?”张氏没有料到我会反抗,更没想到王妈妈会如此惧怕顾知微,一下子就恼了,恼得都忘记了形象。

        “你个没用的东西!我养你何用?滚开!”她满目怒气,厉声痛骂了王妈妈一顿,眼看王妈妈依旧不敢动弹,气得直接冲上来给了王妈妈一个耳光。

        然后直朝我走来,咬牙切齿的冲我怒骂,“你个小贱人!老二宠了你两日你就把自己当盘子菜了!我倒要瞧瞧,我今日就是与你动了手,老二又能如何?他还能为了你个女人生的小娼妇杀了我这个嫡母不成!”

        张氏想是早就想教训我了,她越骂越难听,骂着骂着,便要上来扇我耳光。

        我今日又没有犯错,自然不会傻站着让她扇,她刚扑过来,我瞬时一个闪身,张氏没能反应过来,嘭的一声巨响,硬生生的扑了个狗吃屎。

        那姿势,简直不要太难看!

        一时之间,屋内的婢女都憋笑着,张氏虽然粗鄙了些,可也总喜欢摆那主子的架子,今日来我这儿摆架子没能摆好,这还摔了个这么个丢人现眼的姿势。

        她整个傻眼了,脸顿时涨的通红,厉声冲着一旁同样傻了眼的王妈妈大吼,“王妈妈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我扶起来!”

        王妈妈都给她摔懵了,被她这么一嚎,才回过神来,慌忙冲过去将她扶起来,惶恐道,“夫人……夫人你没事吧?”

        “没用的东西!”张氏气得怒骂了一句,跌跌撞撞的站起来,然后扯着嗓门儿命令武丁将我带下去重罚。

        那几个武丁昨日都挨了顾知微的揍,方才又听见我抬出了顾知微,这会儿并不太敢与我动手,一个个颤颤巍巍,犹犹豫豫的。

        张氏见状,气得脸都青了,“你们这些狗奴才?我还使唤不动你们了是吗?”

        她大声怒骂着,冲上来又想扯我。

        我原本是不想理会她的,可这会儿她闹腾的实在有些厉害了,吵得我头疼,吵得我心烦!吵得我莫名其妙的就想起了顾知微身上那股子脂粉味儿。

        心里头顿时就怒火直窜,没等她扑过来,我便厉声朝她道,“母亲!您这是做什么?因着您是长辈,我已经很是忍让,很给您颜面了!您若非得胡闹,休怪我不客气!”

        “你……怎么着?翻天了?你还要打我不成?”张氏撸起袖子,一副要打架的阵势。

        我从来知道她粗野,倒没想到,她能粗野到威胁不成,就闹着要与儿媳打架的地步。

        看着她那副泼妇的德行,再回想起她平日里那装腔作势的慈母形象。

        我不觉发了笑,嘲弄的打量她,“我说母亲,身为国公府嫡母,这便是您的气度?这便是你的教养?威胁不成就要动武?任由嫡女欺辱庶女,教养不好孩子,惹来杀身之祸,不好生反思,反倒想着除掉受害者?”

        “母亲,不知您的所作所为传了出去,旁人当如何看待您?这父亲又如何看待您?三弟弟和四妹妹在外头又该如何自处?”我冷眼扫着她,一字一句,“母亲,这嫡母就该有嫡母的气度和教养,您若没有这气度,媳妇儿不介意将您的所作所为说给那茶馆里说书的听!”

        “旁人听了如何我不晓得,可我相信父亲听了之后,一定会对母亲您刮目相看的……”

        我字字如刀,句句锋利,直戳张氏要害。

        “你……”张氏瞪大了眼睛,气的浑身发抖,张嘴就想骂我娼妇……

        但许是被我戳到了她的痛处,她不愿表现出她的粗鄙,又还害怕我当真将她的所作所为说了出去。

        于是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厉声骂了我一句忤逆不孝,说像我这样不知孝敬长辈的人迟早要被雷给劈死,然后便气冲冲的夺门而去。

        眼看着她没了影儿,我瞬间松了口气,心情也轻松了许多。

        然而在屋里伺候的阿秀却给吓坏了,从方才到此刻她一句话也没说,只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直至张氏出了门,她才诚惶诚恐的凑上来,结结巴巴问我,“夫人,您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这样大的脾气?这下可如何是好啊?您可算是彻彻底底的把国公夫人给得罪了,这还得叫人戳着脊梁骨的骂呢!”

        “您说说您是何必呢?您干嘛一定得帮着姑娘!您跟国公夫人认个错也就过去了,何必为着个害过您的人与国公夫人翻了脸……”

        阿秀满面焦灼,一个劲儿的在旁劝我,说什么我到底是在国公府讨生活,即使昨日因着误会张氏与我动了手,我也不该这样翻脸,叫我明日去和张氏认个错儿,往后日子也好过些。

        还说我今日像是吃了炸药,整个人都不太对劲儿……

        是啊,我今日是怎么了?往日里即便我反抗张氏,也从未像今日这般直接与她敌对。

        纵然张氏有再多的不是,我也不该那般大不敬的!

        我这是……怎么了?

        我的心情一时烦乱极了,也没心思再去茶楼里听书,浑浑噩噩的回到里屋,又吩咐阿秀替我备下笔墨纸砚,抄一抄经书,静一静心。

        关上门,坐到案前,我这一抄便是一个下午。

        待我抄完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

        眼瞧着到了用膳时间,我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恢复平静,吩咐阿秀道,“阿秀,准备晚膳吧。”

        “夫人,您不等顾……世子爷了?”阿秀听到我的吩咐,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见我脸色不大好看,话也问得很是小心翼翼。

        被她这么一问,我心里确实是很窝火,但我不想让阿秀看出我生气,也不想因着自己的情绪,莫名迁怒了旁人。

        于是我便强压着怒火,从容回她,“不必了,他今日大约是不会回来的……”

        我端直了身子,起身走到外面的小圆桌上,浅声又提醒她,“不必准备太多,我不太舒服,吃不下多少……”

        “是……”阿秀蹙眉,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似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没有声息的便退出了门。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她便端了膳食上来。

        是我一贯喜欢的冬瓜排骨汤,配上一碟子炒青菜,再配上一碗酸豆角和白米饭……

        平日里我总是能吃两碗饭的,今日不知是怎么了,吃了半碗,却就觉得饱了,本还想再努力吃些的,却委实如何都塞不下了,于是只好让阿秀端了下去,然后打算去花园里走两步散散心,紧接着便准备歇息。

        今日没什么事须得同顾知微说,我也懒得去等他。

        然而,今日顾知微却回来的早了许多。

        我刚吩咐阿秀端了膳食下去,他便进了门,看起来风尘仆仆的,一进门就坐到桌前,看着还未端走的半碗米饭,显得有些惊讶。

        “小娇娇,你今日就吃了半碗米饭?”

        “今日胃口不太好。”我绷着脸,浅扫了他一眼,压不住的冷漠,“我有些累了,想出去消消食儿便歇下,就不陪相爷说话了……”

        话说完,我起身就走。

        “你怎么了?”我抬脚,还未走到门口,身后传来顾知微的严肃的声音,“我听春雨说,你今日与张氏吵了起来,发了不小的火儿,把张氏都给吓着了。”

        “到底怎么了?哪儿来那么大的火儿?”我顿住脚步,顾知微的声音越来越近,话说完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我身侧。

        一只手缓缓落到我肩头,眉眼里写满温柔,好似今日午时他压根没跟我发过火一般,哄我的语气又问了一遍,“怎么了?可是谁欺负你了?”

        “没……没人欺负我,是我自己心情不大好……”我总不能说,因着他白日里去见了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女子,还与我发了火,我这心里不舒服闹的吧?

        虽然我不愿意承认是因为这件事,可这一整日下来,我不得不承认。

        但这种承认,仅限于心里,对着顾知微,我半个字也不想多言,我现在更不想看到他。

        “那个,妾身先去花园了,相爷自便吧。”没等顾知微再开口,我又一把推开他,大步流星的朝门外走去。

        结果我走了没两步,顾知微就跟了上来,他一上来就握住我的手,我下意识的挣脱,他却干脆握得更紧了,好似察觉到什么一般,冷肃的问我,“杜娇娇你究竟是怎么了?可是因着白日里的事?”

        “白日里什么事?”我佯装不知。

        顾知微是个聪明人,从来洞彻人心,我这等伪装哪能骗得过他的眼睛。

        见我装疯卖傻的,他一下子就有些不高兴了,干脆直接戳穿了,“你可是因我白日里去见了那女子?”

        “不是……跟你没关系……”我矢口否认,用力的又挣了挣。

        顾知微干脆一把将我搂进怀里,态度十分强硬,“杜娇娇,是就是,你撒什么谎?我是你的夫君,我去见了别的女子,你心里不舒服是应该的……”

        “你不是我夫君……”我下意识的打断了他,心里的怒火随着言语一起迸发了出来,可话说完我就后悔了。

        顾知微占有欲从来很强,我嫁给赵询的时候,他便险些惹出不得了的大事,如今他与我都有了夫妻之实,还顶替了赵询,我却说了这样的话。

        他顿时就不大高兴,脸一黑,低声问我,“杜娇娇,你说什么呢?你是不是还想着赵询?还想着给那败家子做媳妇儿?”

        我没想给赵询做媳妇儿,我只想好好活着,好吃好喝,荣华富贵。

        至于,是给谁做媳妇儿都一样。

        可偏偏我就从未想过要给顾知微做媳妇儿,给他做媳妇儿实在闹心。

        我现在都不想搭理他,但我怕他跟我发火,只好敷衍的回他,“相爷您多虑了,我从来只想吃香喝辣,平静度日,至于给谁做媳妇儿,那对我来说都是一样。”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跟那败家子一样?不过是你吃香喝辣的工具?”顾知微蹙了眉,昏暗的月光下,那双眼睛里写满怒气,蓦的一把将我按在花园的假山上,沉声道,“所以,你心里是没有我的是么?”

        我心里有没有他?

        其实我自己都不甚清楚,我曾经是喜欢他的,后来得知他的真面目以后,我便十分畏惧他。

        但是如今,看到他总出去见别的女人,我心里又极其恼火。

        仰头对上顾知微的眼眸,我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一字一句,“妾身说过了,无论是您,还是原来的宁国公世子,对妾身而言都是一样……”

        “你……”顾知微向我逼近,一双凤眼覆满怒火,似乎想要怒斥我,可张了张嘴,他又闭上了,许是不知道能斥些什么。

        怒目看着我片刻,像是看穿了些什么,叹息道,“杜娇娇,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别无端端的发火。”

        他这是,看出我是为着什么发火的?

        也对,顾知微是什么人?他有什么看不穿的?

        被顾知微看穿了心思,我多少还是有些尴尬,也有些不甘。

        不过,他都把我看穿了,我遮遮掩掩的好像还更丢人吧?

        罢了,是他要我问的,又不是我自己要问的!

        我抬眸望着他,咬了咬唇,结结巴巴,“这两日来求见你的女子……是你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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