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愿奴婢这张百灵嘴儿,给娘娘叼张喜牌子。”
“算你聪颖。”周贵妃绯红了脸说着。
“娘娘才是蕙质兰心呢,陛下可是时时刻刻都离不开您呐。”
这边说笑着,另一边的李唐已然到了门口。
李唐没有着急进去,而是在门口又思量了一番,这才迈步走了进去。
周贵妃见是李唐,不禁欣喜的笑道:“李公公,快请,可是陛下有什么旨意?”
李唐心说,你猜对了开头,可却没有猜对结尾。
李唐眼珠一转,周贵妃不禁有些黯然,她挥挥手说道:“先退下。”
奴婢们面面相觑,但也懂得规矩,赶忙退了下去。
此时凤安宫只有二人,周贵妃微微的一叹,没好气道:“说吧。”
周贵妃知道,若是好事的话,何须屏退其他人,恐怕不是什么好事,至少也是大事。
李唐清了清嗓子,开口便笑:“娘娘,陛下今日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李唐说:“陛下知道安华年到了临江城,刻意说了一句,倒是一个机会,就看谁能拿了。”
“机会?什么机会?”
“……”李唐不由得翻了翻眼皮,暗道,这芝麻官的女儿就是芝麻官的女儿,这要是换成华贵妃和陆贵妃,怕是早就明白了。
李唐可不敢明着说,否则这替罪羊便成了自己。
他撇嘴一笑,说道:“哎呦,那就不知道了,什么机会老奴可不敢乱猜,老奴最笨了,陛下虽立太子,可却对三位皇子雨露均沾,一个个安排的可是明白,这老奴还猜不到原因呢。”
周贵妃一听,不禁诧异道:“莫非,陛下要升我爹的官位?”
“……”李唐心中忍不住骂了起来,什么蕙质兰心,这么多的答案里,偏偏选了一个最不可能的,陛下忌讳外戚干政,又岂会升你爹的官,要升早就升了。
“呵呵。”李唐笑了笑,他抬起袖子擦了擦汗,略微一顿,说道:“贵妃娘娘,您说,三皇子是当王好呀,还是……”
话已说的很是直白了,那周贵妃也不是傻子,只是有些不敢相信而已。
此时李唐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她哪里还敢有半点的迟疑,再迟疑,人家说不准就寻二皇子了。
那周贵妃没有立刻答话,而是来回踱步起来,她思虑再三,正在李唐想要开口的时候,只见她一抬手止住了李唐的话,跟着小跑去了凤榻。
也不知她动了什么机关,只见床榻首部的风头“咔”的一声张开了嘴,她四下瞧了瞧,很是谨慎的取出了一方木盒。
李唐看着她,心中不住的偷笑,这小门户就是小门户。
周贵妃略微一犹豫,便咬咬牙,将木盒塞进了李唐的手里。
李唐能猜到里面是什么,他登时惶恐的将木盒放到一边,满是笑意的说道:“贵妃娘娘折煞老奴了,使不得的,使不得的,老奴和您说完这话呀,还要去华贵妃那的,带这物件可不像话。呵呵,老奴打小便觉得三皇子不凡,娘娘啊,这时间可不等人啊。”
周贵妃本就有些不舍,她见李唐如此坚决,心中一横,便也不再多劝。
转而,周贵妃千恩万谢道:“明白,此时本宫不会多言,绝对不会叫人知晓公公来过凤安宫的。”
李唐连道几声“那就好”,满脸堆笑的退出了凤安宫,只是待他退出门去,老脸突然一变,满是鄙夷的轻啐了一声。
李唐心中暗道,为何陛下会想让三皇子去办,还不是看不上三皇子,那陛下为何会看不上三皇子,还不是有你这个蠢娘?
华贵妃是二皇子赵德仲的生母,其父为当朝太傅华锦,可谓是文臣中的第二人物。
而太子的生母陆贵妃,则是出身于西陆王家门,算是军中的派系。
周贵妃虽是小县令之女,可陛下对其疼爱有加,有隆恩加持,三位贵妃倒是斗的旗鼓相当。
再反观三位皇子,太子掌政,二皇子掌军,三皇子掌官,正好又与母妃的派系相悖。
如此一来,三位皇子无法吃到自家的红利,一时间三足鼎立,不得不说赵允如当真是好算计!
而根据李唐多年服侍陛下的经验来看,陛下其实只钟意太子与二皇子,一来是顺位之说,二来也是安抚娘家的势力,如今这脏事陛下派给了三皇子,更是印证了李唐的猜想。
李唐出了凤安宫后,原本是打算去一趟华贵妃和陆贵妃那里,可他回头一瞧,周贵妃根本没派人跟着自己,便不禁摇了摇头,嘀咕了一句“无聊”。
“给你,你为何不拿着呀?那可都是寡人的血汗银子。”赵允如打趣道。
回来复命的李唐被他逗得不住的笑,捧腹说道:“陛下……陛下笑死老奴了。”
赵允如仰头大笑了一阵儿,笑后他说:“不说她了,说说她吧。”
李唐只是怔了片刻,登时便明白了赵允如口中的“她”是谁。
李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略带哭腔说道:“陛下,老奴该死啊!”
“寡人又不是昏君,知道与你无关,你不该死,该死的是老二,她是跟着老二的人跑的。”
自古以来,禁军和宦臣,二者是皇帝们最忌讳的两种人。
若是这两方人凑到了一起,那自己的小命可也快没了,所以,李唐与禁军不熟。
李唐捻着袖子擦了擦汗,他说:“公主殿下自小体弱多病,本就常年积郁,前阵子被南宁王这般一闹,难免是想出去散散心了。”
“算啦,由她吧,呵呵,南宁王,西陆王,北安王,东海王……”
“王爷。”
说话的是个身着劲装的年轻人,他肤色黝黑,臂膀有力,虎口布满细茧,应该是位武林好手。
在他面前坐着的,是一个面带笑意的中年人,中年人应该是正在看账册,因为他口中时不时的会念叨“万两”这二字。
待中年人看完,他将账册放到了一边,对年轻人笑道:“程朗,不是说了要叫义父嘛,这都多少年了,你还改不过来。”
年轻人叫顾程朗,他是东海王海格的心腹。
莫要看他年岁不大也才双十,可他却早已名震东海。
海格以海运牟利,但最早手下的商船,常常会遭遇海盗偷袭,每一次都损失极为严重。而海盗却并无规律偷袭,一旦得手后,便会化整为零分散,以至于无法将其消灭。
正在海格为此头疼的时候,一个少年找到了他,那一年,顾程朗才十七岁。
顾程朗毛遂自荐,说只要有自己在,周边的海盗便不敢来犯,即便来了,自己也有法子应对,但只限于自己所在的那条船。
海格一听,自然是不信,心说你当你是东海龙王啊?
可顾程朗却说,下次走船可以带上他。
对于海格来说,一艘船上多一个人少一个人自然毫无影响,与其猜忌倒不如试试。
可说来也怪,自打顾程朗上船之后,海格的船再遇上海盗时,那些海盗如同没看见顾程朗的船一样,只是掠夺其他船上的货物。
后来海格觉得此事古怪,便托人打听了一下顾程朗,哪里知道,这打听来的消息,令他这个王爷都是有些吃惊。
这顾程朗的父亲名叫顾峰,乃是东海有名的海盗之王,为人仗义,朋友甚广,只可惜后来得知官府要剿匪,于是自己驾船引开了官府的视线,以命相助其他海盗们的逃离。
其他的海盗倒是逃了,可他自己却没有逃掉,不幸被前汤的官府剿灭。
在他的这般义举之下,如今放眼整个东海谁不感恩戴德,又有谁敢去动顾程朗呢?
若真有人这般不开眼,估计不用顾程朗动手,自会有人收拾他的。
所以顾程朗在哪条船上,海盗们便会念及其父,对此网开一恩。
而后,海格也被其父的义举所感动,似这等忠义之人的儿子,也定然是忠义之人,于是他便收了顾程朗为义子。
顾程朗在海格手下的这些年,凭借自己的能力,为海格带来了无尽的财富,同时也深得其信任。
既然眼前的中年人自称他的义父,那想必他就是东海王海格了。
顾程朗挠头傻笑道:“义父有些叫不出口,怕被人说闲话。”
海格年岁有些大,他吼吼一笑,笑的很是可爱,但他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
“你这小子,凭本事赚来的,有谁敢说闲话,说闲话的,为父统统将他们舌头割了。”
顾程朗点点头,朝着海格做了个鬼脸,或许这就是海上人的浪漫。
“知道啦,义父,安插在中都城的‘眼睛’来了信儿,说安华年逃到了临江城。”
海格听后面色微微一变,他砸吧砸吧嘴后,突然笑了起来,他说:“当年老子杀了他娘,也就是安屠子的老婆,这仇可是死仇呀!”
顾程朗也知道一些当年的事,这还要从前汤灭亡之前说起。
汤哀帝汤离,生性喜爱酒色,荒唐透顶。
那时的海格,还是前汤的天下兵马大元帅,也就是和赵德仲的官职一样。
不过那时并无藩王之说,兵权归于皇权,海格可谓是手握兵权,与赵德仲的处境有大不一样。
海格手下有一员猛将,名为安西,也就是如今的北安王。
因北地边境有外族来犯,故而安西被调出中都平叛,可他这刚走不久,谁知就出了件大事。
安西的妻子叶氏,乃是名动天下的美人,汤哀帝好色,自然垂涎已久。
也不知他在那时犯了什么癔症,竟然强掳了叶氏进宫,后安西平叛归来得知之后,便冲冠一怒而反,这才有了离朝取代汤朝。
但就在群雄围聚皇宫时,汤哀帝为了保命,便将叶氏绑为人质,安西一时间不忍下手,命手下兵将不动。
海格见他犹豫,不忍大事功败垂成,于是张弓搭箭,一箭射死了叶氏,只可怜那还未出月的安华年。
后来,事已至此,没了叶氏做保,汤哀帝为了最后的尊严,便从城楼上跳了下来。
而那城楼,叫封天台。
顾程朗也知难办,但也要海格拿个主意,于是说道:“所以,现在摆在义父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坐以待毙,二是不死不休。”
顾程朗说的很直白,也可以理解为,要么放任安华年回到安原城,要么叫安华年永远也回不到安原城。
如果海格选择了后者,不选千百料大船,只选小艇,只需半天的工夫便能赶到临江城,到那个时候,以海格的杀伐果敢,安华年想活命自然是不容易的。
就在海格思索的时候,他突然说了句没来由的话。
“咱们安插的眼睛,在中都很久了吧?”
顾程朗一愣,遂即说道:“孩儿还未来王府时,那眼睛便在了,现在算算,快有十年了。”
海格点了点头,他突然开口一笑,说道:“备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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