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疑神疑鬼

　　
哪知欧阳克脸上疑色更浓，看了赵洵几眼，道：“还真是与汪先生有缘，我二人居然又在此处见面。”
赵洵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欧阳兄近来得意？”
欧阳克有他亲爹在一旁壮胆，对赵洵已不若先时那般忌惮，向欧阳锋道：“叔叔，他就是前日我向你提过的汪某人。”
欧阳锋双目一眯，看了赵洵几眼，微微点了点头。见赵洵并不过来拜见，欧阳锋眼中一丝怒色闪过，木然不语。
欧阳克晃了晃手中折扇，这才道：“托汪先生的福，在下还算过得去。汪先生神通广大，上到大金国下到南人朝廷都能吃得开，着实令人佩服得紧，只是这花钱买路之事，还不劳汪先生教诲，在下已是试过的了，徒劳无功而已，却不知汪先生又是走通了哪条门路？”
赵洵笑眯眯地道：“我便告诉了欧阳兄，欧阳兄也是学不来的，还是不说也罢！”
欧阳克看了看黄药师，没敢当着他的面把话说得太直白，意味深长地道：“虽是汪先生不方便告诵，我倒还罢了，只怕欲明究竟的还大有人在！”
原来欧阳克接连几次见到赵洵与专跟金人作对的郭黄二人在一处厮混，现下还和以痛恨金人著称的丐帮帮主拉上了交情，没的不起疑心。他还道是赵洵私通南人，脚踏两条船，这以后见了小王爷可有得说了！
更何况，从舟山泛海至桃花岛这一路，欧阳克可是吃足了苦头，他先是怀揣金银走遍了舟山军港各路政军衙门，却处处碰壁，没一人敢予以通融调拨给他一艘大船，道一声“免谈”将他打发出来还算是客气的，好不容易找个借口打通了水师舰队里一位副将的关节，在船上与对方见了一面，哪知三言两语之下，好悬没被当成细作给抓了起来！至于后来偷船夜渡的艰难辛酸之处，那就更加不必提起，他自己有了这番亲身经历，如何肯相信赵洵的解释？
本来依着欧阳克的意思，提亲之事不如暂缓，等自己的头发长得有个样子了再上桃花岛，但欧阳锋哪里耐得。在欧阳锋心中，结亲一事还是小可，会同黄老邪合力将『九阴真经』弄到手中才是此行要务，想来黄老邪也未必不存着这个念头，既是如此，如何能叫人家久等？
欧阳克与赵洵对答之语，欧阳锋听在耳中也自起疑，寻思老叫化虽不至于向南人官府投身自效，然则他这大船来得如此容易，其中难免有一些勾搭南人之嫌，而方才黄老邪更是在言语中极力揄扬宋室兴伐之举，莫非这二人竟然做了一路？我今番只带了克儿上岛，只怕来得有些莽撞了！
欧阳锋为人本就多疑，之前在舟山海湾被水师大炮轰得丧魂落魄，又蒙上一层风声鹤唳的心理阴影，当下表面故作淡定，暗地里早已加上了十分的小心。
黄药师虽觉欧阳克有点小题大作，但是见了他那副惨样，又不由好奇赵洵有何手段能搞到大船？此人越发的叫人看不透了。
赵洵见黄药师面露垂询之意，无奈地摇了摇头，对欧阳克道：
“欧阳兄，你不会忘了小弟的行商身份罢？前日成立‘汪氏商联’誓师大会，你也曾与闻，说实话这里面有许多商号机密，恕小弟不便透露。欧阳兄若是有兴，日后不妨自去向商联的东主打问！”
说着又拉起元哥的手，咳一声道：
“更有一事欧阳兄不得不知，日后见面，也须多加留意检点一些……此次小弟到汝阳，恰在那里遇见了我这位未婚妻子，为了躲避战乱便带着她一同南下了。当日小弟在中都订亲之事，欧阳兄总是知道的罢？”
欧阳克一愣，这才注意到了元哥。
在与黄蓉见面之后，欧阳克一颗心便开始飘飘荡荡的神思不属，还真没怎么关注赵洵身边这位女子，此刻一听赵洵介绍，他便也想起当日在中都时，完颜洪烈曾将自己的亲女，似是叫什么汝阳郡主的许配给了汪天赐。
再仔细打量元哥的容色时，欧阳克登时眼前一亮，神色复杂已极，吃吃地道：
“莫非她就是……就是那位……”
赵洵笑着点头：
“欧阳兄想起来就好。多的话咱们就不说了，此间事了之后，或许不久的将来，还要请欧阳兄喝一杯喜酒哩！”
欧阳克怔了半晌，心中虽是嫉恨这位汪师爷恁的好艳福，却也无奈其何。这样看来，姓汪小子有恃无恐，把郡主都带在了身边，那么就算这小子与南人有染，莫非还真是出于六王爷的授意？再说他们搞的那个什么走私贸易，确是免不了要与南人官府打交道，如果私下里有一些特殊渠道能搞到大船，似乎也说得过去。
这般考虑下来，欧阳克脸上疑色渐消，看着叔父问询的眼神，轻轻点了点头，意示这里面应当没什么古怪。
欧阳锋却比他儿子想得更深一些，若不弄清这几人之间的关系，他终是难以安心。当下先不理会赵洵，却向洪七公道：“多年不见，恭喜七兄将丐帮整治得越发兴旺了，帮中人才济济，英杰辈出，瞧来不出十年便可领袖武林。”
洪七公道：“老毒物，你想说什么就痛痛快快地说出来罢！老叫化听不懂你弯弯绕绕的说话。”
欧阳锋微微一笑：“七兄何必太谦？既是丐帮将汪少侠这等少年英杰都招至麾下，大举兴起自是必然之事。”
洪七公失笑道：“老毒物，你好道是失心疯了？怎地说出这种话来。”
欧阳锋故作讶异：“七兄何出此言？难道这位汪少侠不是丐帮弟子？”
洪七公看了一眼赵洵，笑道：“丐帮都是一群穷叫化子，何时招纳过他这种富贵子弟。就算净衣派弟子有几个做生意的，加到一起也比不上他一根汗毛粗！”
赵洵听了，习惯性地正打算逊谢一句，却听欧阳锋接口道：“这倒让兄弟有些好奇了，丐帮不是一向都与官宦富豪之流作对的么？没想到七兄自己统率着丐帮，却还交往着一位大金主。呵呵，玩笑之言，七兄切莫当真！”
原来欧阳锋知道汪天赐是金国赵王府上的师爷，如今却与丐帮帮主搅和在一起，没的不让他起疑心，这才发此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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