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他不傻

　　王光辉和小雅连弹带唱带直播带货，把她们那片小天地搞得一片红火，一片喜气洋洋，她们的粉丝与日俱増，她们卖的货，已经供不应求了，甚至，有些粉丝给她们出主意，让她们干这个再干那个，还有人让她们干些八竿子打不着、连祖宗八代都不敢想的事。王光辉只能笑一笑，说让她想一想试试看。想啥试啥呀？你说建一个超大型、世界一流的养殖基地，别说她王光辉呀，你问问该县首席掌门人，目前他敢不敢往那上打算？王光辉只能感谢粉丝的一片好心，说将来有可能，就一定照他说的办。
　　正热火朝天地和粉丝们互动着呢，郝振全愁云满面地过来了。他扒拉开围在院外的一群孩蛋子，拉开院门进了院子。
　　小雅放下手中该干的，问：“老郝，你不在山上干活，跑这来干啥？”
　　“哎呀小雅妺儿，出大事了，还干啥活呀？”郝振全哭叽叽地说。
　　“天塌啦？你吓唬谁呢？”
　　王光辉急忙对手机那边说了句“对不起对不起，”就也放下手中该干的，问郝振全道：“出啥大事了？怎么还连活都不干了呢？”
　　郝振全把当初借给贫困户的羊，现在白给了一事讲了一遍，之后说：“你们看，我那两只羊，我想要回来，可是那两个书记说啥都不给。”
　　郝振全往回送羊那件事，郝家堡人家喻户晓，甚至都传到了外村，影响极差，而且那天，王光辉和小雅就在现场，对那事比谁都清楚，现在郝振全又要往回要，谁还能向着他说话呢？小雅说：“老郝哇，你这就是自作自受！”
　　“对对，我是自作自受，可是······”郝振全无奈地说。
　　王光辉问：“那你到这来，啥意思呀？”
　　“我寻思吧，光辉儿，你在村里给大家办了那么多好事，全村人都感谢你，村领导也都敬重你，你这个人还善良，你的面子大，你能不能给我说说情，让他们把那两只羊再还给我。”
　　小雅接道：“你歇着吧，没看咱都忙着呢吗？收你去挣钱就不错了，还给人找麻烦。”
　　“是是雅妹儿，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光辉妹儿，就这一回，我保证，以后绝不再给你们找麻烦。”
　　“可是这件事，你叫我怎么去说呀？”王光辉说。
　　“你怎么说都行，他们一定会给你面子的。”
　　看着郝振全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听着郝振全那样抬举自己，王光辉觉得，自己也不能太不近人情，就说：“那也行，让我试试看吧，可是你可别抱太大希望啊。”
　　“行行光辉妺儿，我不抱希望，只要你去说就行。”
　　王光辉来到村委会时，马向原和郝振亮还没离开呢，正讨论着建水库的事。马向原看一眼王光辉，说了声“小王来啦？到这边坐。”就把目光转向郝振亮，假装他和王光辉没有任何特殊关系。
　　王光辉应了一声，坐到郝振亮身边，也假装和马向原不那么亲近。其实，不但见到马向原，就是每当想起马向原，她的内心就油然升起一种暖融融的甜蜜感。
　　“怎么，过来有事？”马向原问。
　　“那肯定有事，”郝振亮未卜先知。“说吧，小王姑娘，啥事？只要我们能办到的，一定给你办。”
　　王光辉偷着乐，心想我就抓住他这句话，这事准成。于是她说：“好哇，那我可就说了呀。”
　　“说，说，你说。”两位书记几乎同时这样说。
　　王光辉就把郝振全找她，让她讲情往回要羊的事说了一遍。听完，两位书记谁也没说话，只互相看着憋在了那儿。
　　“怎么都不说话呢？到底行不行啊？”王光辉问。
　　“你说吧，到底行不行啊？”马向原问郝振亮。
　　郝振亮抓着自己的头发，自言自语地嘟哝：“这货，倒挺会找人的呢，这还真把我给难住了。”
　　“这你有什么可难的？”马向原说，“我说过了，无论你怎样决定，我都没意见，你现在就是金囗玉牙说啥算啥，明白没？”
　　“你倒把我抬得挺高，但现在关键是，小王姑娘来给他说情，这若是换成别人，哪怕就是天王老子来，我也就俩字：不行！可是现在······”
　　马向原偷着递给王光辉一个眼色，王光辉心领神会，对郝振亮说：“郝书记，这件事吧，大家都知道是郝振全做的不对，但是你说，咱们也不能因为这个，就把他一棍子打死吧？他也是咱村的贫困户，听说现在家里还欠着外债呢，咱总不能撇下他不管吧？”
　　“哎呀小王，你可难死我了。”郝振亮边说着，又抓自己的头发。
　　“王光辉你继续说，我听你这话，好像没说透似的。”马向原鼓动王光辉。
　　郝振亮抬头看看马向原，扭头看看王光辉，猛然悟到了什么，就说：“我看你们俩，怎么一唱一合的呢？是不你俩已经串通好了？”
　　“你说啥呢？”马向原否定道，“这不小王才来么，你和我一直在一起，我们啥时候串通了？”
　　“真没有，”王光辉证实。“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这次原谅了郝振全，把羊还给他，让他感到村委会的宽宏大度，感到集体的温暖，人心都是肉长的，兴许，这样做对改变他，会大有好处呢。”
　　“这话说得对，很对嘛。”马向原说。
　　郝振亮立盯住马向原，问：“这话是不是替你说的？”
　　马向原连连摆手道：“我可啥都没说呀，我只对小王的话投了个赞成票。”
　　“小子，和我耍心眼呢，”郝振亮嘟哝一句，转向王光辉说，“你说那货，刚说借给大家羊养时，他蹦着高喊要，可是养了没几天，他又哭着喊着不要了，咱才给了我二叔，现在，我二叔都养了好几个月了，母羊也快下羔了，他又要往回要，你说这、这让我咋和我二叔说呀？”
　　王光辉明白，这倒真是个实际问题。马向原同样清楚，这里，还真有郝星思想转变的事。可是怎么处理呢？王光辉和马向原开始想着怎样才能让郝星想得通，不伤和气地把那两只羊还给郝振全。
　　而郝振亮呢，从一开始就看了出来，马向原是倾向于把羊还给郝振全的，只是看自己态度那么坚决，不好和自己对着干，才隐讳地表露着自己的观点，现在有王光辉出头了，他也就没必要含而不露了。但是，那边是他二叔，这边又是他的叔伯兄弟，也真叫他难上加难了。
　　看着郝振亮犹豫不决的样子，王光辉觉得，有必要将他一下，推动他下那个决心，就说：“郝书记，刚才你可说了啊，只要你能办到的，就一定办，现在怎么了？”
　　“现在不是不好办么。”郝振亮一脸的难为情。
　　“那咱也得说话算话呀。”马向原又将了郝振亮一车。
　　“嘿嘿，你小子······”郝振亮用手指点着马向原。
　　“我小子啥意思你也明白，”马向原说，“我看不如这样，那两只羊呢，郝星不是养了挺长时间了，母羊也快下崽了吗？咱等母羊下崽后，把羊崽留给郝星，把种羊还给郝振全，你们看怎么样？”
　　一听这话，郝振亮那难上加难的表情立刻舒展开来，说：“这个办法倒不错，可是，也太便宜那小子了，再说，我二叔那边······”
　　“也不能说太便宜他了，毕竟，羊羔他没得着，没准儿他还不干呢。”
　　“他还不干？他不干就啥都没有了。”
　　“你二叔那边我去说。”马向原自告奋勇。“那，郝振全那边，就得你和他说了。”
　　“我和他说？看见他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不争气的货！”
　　“那怎么的，不好办的事都放我一个人头上啦？”
　　“你是第一书记，多挑点担子吧。”
　　马向原心想，也对，两头都是他的亲戚，别再难为他了。
　　于是，王光辉成功地当了回说客，于是，马向原在山上找着了正在放羊的郝星，把郝振全的无理诉求及他和郝振亮的想法说了，郝里只略想了想，就说：“振全那孩子呀，的确差了点，可是看在他爸他妈的份上，这事，就按你们说的办吧。”
　　然后，马向原又和郝振全谈了对那两只羊的处理办法，郝庆全却远不如郝星那样大度，磨磨叽叽的不高兴。马向原也生气了，说：“郝振全，我可告诉你，你振亮哥可说了，如果这么办你还不干，那，你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郝振全马上说：“好好，我干，我干还不行吗？”
　　当后来郝振亮把那两只羊交到郝振全手里时，还警告郝振全：“两只羊可给你拿回来了，你别哪天抽疯再往回送。”
　　郝振全笑嘻嘻地说：“哎呀这白给的，我再抽疯往回送，那我可真傻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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