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有人搞破坏

　　王光辉和小雅专程回了趟市内，从小雅家拿回了电子琴。这下好了，也热闹了，两个丫头把直播设备架在村委会院里，连弹带唱，连歌带舞，搞得跟开演唱会一样。
　　“亲爱的各位网友，亲爱的大叔大妈兄弟姐妹们，下面，请王光辉主播为大家演唱一首令人骄傲自豪、又振奋人心的歌曲——《我爱你中国》”
　　小雅报完幕，就娴熟地弹奏起电子琴，琴声婉转悠扬，又带着激荡人心的气势和力量。前奏过后，王光辉亮起她那百灵般的歌喉，面对直播设备，面对远处的群山，慷慨激昂放声歌唱：“百灵鸟从蓝天飞过，我爱你中国，我爱你中国，我爱你春天蓬勃的秧苗，我爱你秋日金黄的硕果······”
　　琴声悠扬悦耳，歌声嘹亮动听，一首歌没唱完，院子里就涌来了好多观众，男女老少一大群，站在两个丫头面前，既新奇又兴奋地欣赏起她们的演唱。
　　“······我要把美好的青春献给你，我的母亲，我的祖国······”
　　观众越围越多，一首歌曲唱完，有拍手的，有叫好的，小孩子们乐得连蹦带跳。
　　“唱得好！”
　　王光辉一扭头，见马向原站在一边，正喜笑颜开地看着她。
　　“谢谢书记夸奖。”王光辉笑道。
　　小雅同样喜笑颜开，也为自己的精彩弹奏而自豪。这时，马向原走到王光辉身边，小声说：“小王，你跟我来一下。”
　　王光辉跟马向原进了屋，马向原问：“你们今后，就总这么直播吗？”
　　“是呀。”王光辉答。
　　“可是，”马向原犹豫着，看上去有些为难，“可是这个地方总这么热闹······”
　　心有灵犀，王光辉马上说：“明白明白，我们这就搬走，去郝叔家。”
　　“不好意思了，”马向原歉意地说。“我这可不是撵你，实在是······”
　　“你不用解释了，是我没考虑周全。”
　　王光辉和小雅搬到了郝星家院里，照样进行她们的演唱直播，然后卖蚕茧。还别说，这样一来，她们的粉丝直线上升，知名度越来越高。
　　与此同时，王光辉雇了三个妇女，包括郝振山妈，都是贫困户家庭的，在村委会的库房里剝蚕茧。起初，她们对这项工作不太熟练，效率不太高，但是很快，她们也就如市场上卖蛹的商户那样，干净利索地干了起来。
　　很快，王光辉她们在网上的蚕茧销售就打开了局面，外省市的许多订单纷至杳来。每天，王光辉和小雅装箱，打包，发货，忙得不亦乐乎。郝振山爸有时也来帮忙，帮忙之余，深为自己的儿子有这样一个干大事的女友而骄傲，特别是郝振山妈，几乎逢人就说：“那个胖丫头哇，是咱家振山的对象，可能耐了，人家爸是大处长，家里还有钱，咱家振山可真好福气呀。”说得街坊邻居啧啧称赞，也有斜着眼睛生气的。
　　库房里的蚕茧一天天见少，王光辉和小雅热情更加高涨。马向原和郝振亮当然也很兴奋，因为他们很快就会收到王光辉该付的下一笔款项了。
　　不过，看似风平浪静中，难免要有暗流涌动。私下里，“二条”郝振全到处散布，说村两委和合作社那帮人都是大笨蛋，缺心眼儿，自己的货却让别人卖，白白让别人挣了一份钱。这话传到郝振亮耳朵里，他心想，人家说得对呀，同样都是人，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人家怎么就能搞电商、搞网络销售呢？咱们怎么就不能呢？凭什么就让别人挣去一份钱呢？于是那天，郝振亮把他的想法对马向原说了，马向原回答说：“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是，她们搞的那一套是新生事物，我们一窍不通啊，你说怎么办？”郝振亮说：“咱可以学嘛。你是城里人，比我们乡下人懂得多，你就学学呗，然后再教我，那还不行吗？”“那当然行了，可是这回不行了，下次再说吧。”
　　对这些，早就在王光辉意料之中，不过有人嫉妒有人眼红有人想跟着学搞电商，那也算情理之中的事，王光辉倒理解，她的想法是，那就看在竞争中，谁更有优势谁更能抢得先机了。
　　这些天的每天晚上，王光辉照旧陪小雅练开车。小雅先天聪颖胆子还大，一教就会一练就熟，没几日就能单独开车上路了。
　　夜晚静悄悄，只有蛙和虫似乎不甘于沉静，一个个努力而且坚持不懈地放大着自己的音量，竞相显示着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
　　今天收车稍晚了些，王光辉把车在路边停好，锁好，照例和小雅进屋睡觉，好养足精神，明天照例从事她们前景一片光明的事业。她们已经适应了这种生活内容和生活节奏，看似平淡中，却充满希望充满了激情。
　　然而这天吃完早饭，平淡的生活被突然打破，激情倾刻变成了激愤。
　　王光辉和小雅来到车边，不由得，王光辉“啊呀！”大叫一声。小雅顺着王光辉的目光一看，见车的风挡玻璃被砸了个拳头大的洞，洞的四周呈放射状裂开。显然这绝不是天灾，只能是人祸。
　　“妈的这谁干的呀？！”小雅义愤填膺地骂。
　　王光辉没骂，眼前浮现出郝振全那鬼头鬼脑的形象。
　　“妈的我去找他，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小雅说。
　　王光辉知道小雅要把谁的脑装拧下来。
　　听到声音，郝振山爸妈跑了出来，见到被砸的车，不由大吃一惊，纷纷谴责起昨晚的作恶者。
　　“先到村委会再说吧。”王光辉说。
　　把车开进村委会院里，王光辉和小雅进屋，见郝振亮坐在播音器前，正要对村民们发布什么。
　　“郝支书，你先出去看看我的车吧。”王光辉说。
　　“车怎么了？”郝振亮问。
　　“叫人砸啦！”小雅抢先答。
　　“啊？谁那么大胆？”郝振亮问了一句，猛起身，消防员救火一样冲了出去。
　　站在车前，郝振亮啥话没说，掏出手机就给郝振全打电话，可是，那边却关机。
　　“我去找他，反了他了呢。”
　　郝振亮匆匆来到郝振全家，推开院门就闯了进去。
　　郝振全妈正在院里喂鸡，见郝振亮怒气冲冲地进院，就诧异地问：“振亮，你这是干啥呀？”
　　郝振亮不答话，直接冲进屋，见郝振全躺在炕上睡得正酣。他上前抓住被子，猛一掀，就把被子掀到了一边。郝振全突然惊醒，一翻身爬起来，惊愣地看着郝振亮。
　　“我问你，人家的车是不是你砸的？”郝振亮怒问。
　　“什么、什么车是我砸的？”郝振全反问。
　　“你别给我装傻，我问你，昨晚你净干啥了？”
　　“我、我啥也没干呐。”
　　“你敢说你啥也没干？你没砸人家车？”
　　“我砸谁车了？我砸什么车了？昨晚我在玉福家打麻将，打到十一点多，不信你问他们去。”
　　“那后半夜呢？后半夜你干啥了？”
　　“我睡觉了呗，后半夜你不睡觉哇？”
　　郝振亮被顶得无言以对，但从内心，他断定，王光辉的车就是郝振全砸的，除了他再不会有别人。可是，抓贼得抓赃啊，你无凭无据就这样审问，哪个贼能轻易认罪？郝振亮这才认识到自己的鲁莽，这才认识到，这种鲁莽能带来怎样的结果。
　　不过郝振亮并没就此认输，他甩下一句“你小子就嘴硬吧，你等着警察抓你吧！”然后悻悻而去。
　　回到村委会，郝振亮对王光辉说：“那小子不承认，你报警吧。”
　　王光辉已经猜到了郝振亮去找郝振全会得到什么，于是，她也只能求助于警察了。
　　有警必接，真快，镇派出所来了两名警察，穿着警服戴着大盖帽。二人从警车上下来，很有威懾力地走进村委会。
　　警察首先向受害人和郝振亮了解情况，王光辉和郝振亮把矛头直指郝振全，因为就目前看，只有他有作案动机，而且就人品而言，郝振全真就能干出那种事来。
　　叫来了郝振全。
　　郝振全刚迈进村委会的门，一抬眼就看见了两名警察，那张面黄肌瘦的脸，就蓦地泛出一股红晕。这分明已经招供了嘛，但是，等他隔着会议长桌坐在警察对面后，却完全表现出了另一种状态，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气之又恨。
　　可是，单靠气和恨是不能给人定罪的，对郝振全也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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