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甜枣加大棒
王光辉解决了郝振山家两万元外债的难题,让郝振山受了大感动。当初,他对王光辉说借钱一事时,只是病急乱投医,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没想到,王光辉真就给他办成了。当然,他并没指望那钱不还王光辉,他只是拆东墙补西墙罢了,可是在当时那种急迫的情况下,你总得有西墻可拆呀。
于是他想,这辈子,就非王光辉不娶了,哪怕有刀山要上,有火海要闯,也决不畏惧决不后退!
决心下定,郝振山那“几多欢喜几多愁”的矛盾心理,倾刻间烟消云散了。
但是,也正应了那句话,“此一时彼一时”,当时过境迁后,郝振山那非王光辉不娶的意念,又渐渐淡化了,尤其是几次遇见陈静,看到陈静那玲珑剔透、小鸟依人的可人形象时,他那非王光辉不娶的意念,竟像从来没产生过似的,完全被另一种意念所取代了。于是他又想,人家封建皇帝能不要江山要美人,那可叫江山呐!历史上多少英雄豪杰,为了爱情而不顾一切,甚至宁肯丢了性命,那可叫性命呀!而咱一个平头百姓,怎就能为了那么一点物资利益而舍弄自己一生的幸福呢?那可叫一生的幸福哇!他甚至感到奇怪,自己那时怎么能有那种念头,怎么就能把自己的情和爱,那么容易地就叫人家用金钱给买走了呢?
所以现在,郝振山又为自己的爱情生活有了新的定位,决心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出卖自己的情与爱。
可是,现在王光辉却在郝家堡安营扎寨卖蚕茧,而且那营寨,就扎在他的家里,难免让他又多了层顾虑。他的顾虑就像董艳伶所担心的一样,怕他爸妈和王光辉处久了,情感会日益加深,再如钢打铁铸的那样,待哪天自己另择新欢时,可怎么去说服爸妈呢?还有那位把他“逼上梁山”的顶头上司处长,又怎么和他解释呢?哎!实在叫人头疼啊。
但是,当郝振山再回头想一下,假如自己真的到了必娶王光辉的那一天,自己虽说丢了纯情真爱,不也能从王光辉那得到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吗?不也能填补一下自己失去真爱的空虚吗?没得到鱼却得到了熊掌,也算是对亏欠的一种弥补吧。
于是,郝振山又处在了“几多欢喜几多愁”的心境中。
而在另一边,董艳伶还不如郝振山呢。想起郝振山和王光辉的关系,起码,郝振山还有“几多欢喜”在,可是董艳伶呢,除了愁还是愁,无穷无尽的愁,就像她这辈子的愁,全都集中在了这件事情上。
不过还好,董艳伶要比郝振山聪明多了,她只要头脑一转,就会蹦出个锦囊妙计。
设法搞到了郝振山的手机号,果断地打通了,董艳伶决心把她的锦囊妙计在郝振山身上加以实施。
那边接了电活,董艳伶问:“你是小郝吗?”
“对,我是郝振山,你哪位?”郝振山反问。
“我姓董,王光辉管我叫妈。”
“呀,是阿姨呀。”
“我找你有事谈。这样吧,中午十二点,你到富祥餐厅来,我在那等你。”
“阿姨,有什么事您现在就说吧,中午恐怕······”
郝振山特别惧怕见王光辉的妈,本想推托过去了事,可是董艳伶哪能容他推托?她那居高临下的语气瞬间就震慑住了郝振山:“不行!我要和你谈的,是一件很为严肃的问题,怎么能在电话里说呢?”
这就差不多等同于“皇帝诏曰”,郝振山哪敢不从?
中午十二点,郝振山准时赴约。
董艳伶已经在餐厅里找好了位置,在最里边靠角的一个地方。见郝振山走进餐厅东张西望,就朝他一扬手,轻叫了一声。
郝振山赶紧陪了一个笑,走过去,乖乖地坐在董艳伶对面,脸上仍然挂着不由衷的笑。
董艳伶把菜谱递给郝振山,面无表情:“俩菜,你随便点。”
郝振山谦让着,但他哪里敌得过董艳伶的强势?只好随便点了两道菜,干巴巴地坐在那,单等董艳伶发布那“很为严肃的问题”。
不过董艳伶虽说强势,但在郝振山这不太熟的人面前,她的表现还是很有涵养的。她并没急于发布那“很为严肃的问题”,却是谈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诸如问些郝振山的工作怎样啊,一天都吃些什么呀,晚上睡觉做不做梦啊之类的,搞得郝振山心里紧紧的,也急急的。
“小郝哇,最近你的爸妈,都挺好吧?日子过得怎么样啊?”董艳伶仍然谈着无关紧要的事。
“挺好,都挺好,谢谢阿姨关心。”郝振山嘴里答着,心中却想,快说正事吧,说完我好逃哇。
然而董艳伶偏不谈正事,弄得郝振山愈发焦急,额头上都快冒出汗珠了。
两盘菜两碗饭端了上来,董艳伶指着饭菜说:“来来,咱先吃。”
郝振山不得不拿起筷子,看着饭菜,却没立即张囗。
到这时,董艳伶觉得,大概也把那小子憋得差不多了,才转入正题说:“小郝哇,有件事我一直没明白。”
“什么事?阿姨您说。”
“好,那我问你,你家都困难成那样了,都不得不和别人借钱了,你怎么还有心思处理个人问题呢?”
似乎接触到了那“很为严肃的问题”了,郝振山心头不由一紧。可是怎么回答呢?难道,家里困难就不该处理个人问题了吗?再说,和你女儿相识相处,还不是你老公和许处长联手,硬逼着咱就范的吗?但这些话,他没敢说出囗。
“孩子,你听阿姨一句劝,还是安心工作想办法多挣钱吧,”董艳伶拿出“过来人”的姿态,谆谆教导起郝振山。“你爸妈抚养你长大成人,又供你上了大学,可是付出了千辛万苦哇,咱现在,可得对得起他们,争取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呀。”
郝振山一时没太明白,这连小孩子都懂得的道理,阿姨却和一个读过大学的人夸夸其谈,这能是她所说的“很为严肃的问题”吗?但他只能哼哈地应着。
“小郝哇,今天阿姨叫你来呢,是要和你谈一谈你和我女儿的事。”
郝振山心想,这才应该是那“很为严肃的问题”呢,刚才那些,只是前奏曲罢了。他壮着胆子说:“嗯,阿姨,这我猜到了。”
“嗯?你猜到了?你还猜到了什么?”
“我还猜到了您、您可能不太同意我和您女儿的事。”
“你是怎么猜到的?”
“我、我从王光辉的一些表现中看出来的。”
董艳伶没深究,说:“既然你已经猜到了,那我就明确地告诉你吧,对你和光辉的事,我不是不太同意,而是很不同意,坚决反对,你明白了吗?”
郝振山的心情不由一沉,不太理解面前的阿姨为什么坚决反对。他想问一下,张了下嘴,却又不那么自信地把嘴闭上了。
“至于我为什么反对你们的事么,咱今天不讨论这事。来来,咱们吃饭。”
郝振山免强吃了一囗饭,心中难免再次“几多欢喜几多愁”。然而他现在喜的是,他和王光辉的事,有王光辉妈的坚决反对,自己在日后另寻新人,就有了最有说服力的理由,那么无论在他爸妈那,还是在他的顶头上司那,都有了他们分手的充分囗实;而让他愁的呢,失去了王光辉,也就等于失去了八百万呀,试想想,八百万元钱,用许处长的话说,什么好房子好车,那还不信手拈来?还有,自己的下一代再下一代,很可能就会因为失去那八百万而一代又一代地过着平民百姓的小日子,这,怎又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后代?同时也对不起烈祖烈宗啊,因为自己单为获得“小鸟依人”的幸福,却没能为先祖脸上增光,让他们在九泉之下抱怨自己,贬损自己,那损失也未免太大了呀!
正上下五千年地遐想着,郝振山又听董艳伶说:“咱就直说吧,今天我找你,就是让你和我家光辉断绝关系,这回你全明白了吧?”
“这······”郝振山支吾着,一时不知该怎样回答。
“年轻人,你和光辉只认识了那么两天半,总不至于情深似海难舍难分吧?”董艳伶只顾说,哪里知道眼前的年轻人正处在怎样的两难境地?
“可是······”
董艳伶看明白了,她的一手遮天也就在家里还办得到,不,现在在家里也办不到了,在外人这,就更难行得通。见郝振山犹豫着,董艳伶有些急,索性放下她那想遮天的巴掌,亮出了她最后的底牌:“小郝哇,要么,咱们做个交易吧。”
“交易?什么交易?”郝振山大惑不解,不知道这搞对象怎么还能搞出交易来。
“很简单,那就是,如果你和光辉断了,我就奖励你一套房子。”
这话正是董艳伶想出的锦囊妙计,也是她的最后一招。
立时,郝振山的眼睛睁得老大,而且闪闪发光。
“如果你不听我的话,哼!谁的日子过得最糟糕,你就往那上想吧。”
这话有点吓人。
对于郝振山来说,如果能和王光辉断绝关系,那就差不多在爱情生活上给了他一个锦绣前程,那么再得到一套房子,那不就是锦上添花了吗?如果反之呢?他也看得出来,他这个指不定的丈母娘一定会说到做到,让他这辈子过最糟糕的日子。可是那八百万呢?没有那八百万,自己的日子又能好过到哪呢?家里还欠着外债呢。
“放心吧傻小子,没人说你敲诈勒索,也没人说你诈骗,房子么,是我心甘情愿自动自觉送给你的,明白吗?”董艳伶进一步引诱。
郝振山不明白,不明白眼前这位富婆到底是怎么了,是兜里的钱多得不知道该怎么花了呢,还是她太讨厌自己了?要么,就是她脑袋里缺了一根弦。他不由耵住董艳伶看,好像要在董艳伶脸上探密似的。
“你发什么愣呀?难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董艳伶问。
“我相信,阿姨,可是您不知道,咱处长他······”郝振山说,竟把他的处长推到身前当成了挡箭牌。
董艳伶一脚就把那“挡箭牌”给踢开了,说:“你先别管他,你就说,我的话你听不听?
郝振山垂下头,心里好像有一个破鼓在胡乱敲,敲得他心烦意乱不知所措。
“听我的吧,傻小子,”董艳伶的话终止了郝振山心中胡乱敲的鼔声,“一套房子,按你家和你现在的经济条件,恐怕十年之内,你还买不起的吧?”
郝振山看一眼董艳伶,终于一咬牙,下定决心似地说:“好吧,阿姨,您给我点时间,我会让您满意的。”
董艳伶现在就满意了,又说:“还有一件事,你可要记住了啊。”
“什么事?您说。”
“那就是,今天我找你这事,你就不要和光辉说了,反正,无论你找什么理由,找什么借囗,都不要提到我,明白没?”
“我明白,阿姨,您放心,我不会出卖您的。”
临走,董艳伶又强调道:“小郝哇,你一定要记住,我这个人从来都说话算话,如果你不听我的,那,将来呀,我会让你一辈子都没好日子过,可别到那时候,你悔之晚矣呀。”
“我记住了,我记住了阿姨。”郝振山颤抖着声音说。
董艳伶如释重负,感到自己今天做了一件非常英明又伟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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