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处长的心思

　　希望似乎落空了，郝振山郁郁寡欢。可是为什么？她陈静为什么突然冷落自己了呢？原来每次相遇时，她都是微笑着向自己示好的，今天又主动邀自己看电影，所有这些，不都表现出她对自己的好感，有和自己交往的意愿吗？可是······
　　郝振山左思右想，怎么也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不过最终，他还是把问题归结到那个要害上：嫌贫爱富。
　　但是，郝振山也并没后悔把自己的真实情况告诉了陈静，因为他清楚，即使你现在隐瞒了或是虚夸了，将来总有露馅的那一天，况且，人家到你科室随便了解一下，不就真相大白了吗？到那时，反倒给人你爱虚荣欠诚实的囗实。
　　可是又一转念，郝振山觉得，或许是自己误会人家了？人家并没有冷落自己的意思呢。于是，他又振作起来，决定过几天再找陈静试试，看看结果究竟如何。
　　郝振山几乎一夜没睡好，倒在床上翻过来倒过去，脑子里总是回旋着一个问题：看上去小鸟依人的陈静，对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呢？自己到底有没有希望和她······
　　早上起来，在沉重的心情中，郝振山去洗漱，但洗漱间并没碰到陈静，到食堂吃饭时，他左顾又盼，同样没见到陈静的身影，磨磨蹭蹭把饭吃完，又磨磨蹭蹭往外走，只一心希望陈静迎面而来。
　　真就迎面而来了，郝振山一兴奋一激动，赶紧笑脸相迎：“陈静，才来吃饭呀？”
　　陈静扫视郝振山一眼：“噢，起来晩了，要迟到了。”
　　郝振山本想再说点什么，却见陈静毫无热情地匆匆而过，一点和他搭讪的意思都没有，就只好收囗，眼睁睁地看着陈静远他而去。
　　这时的郝振山才真正感到了冷落，真正体验到了郁郁寡欢的滋味。
　　来到单位，郝振山无精打彩地坐下，同事和他说什么，他心不在焉，甚至答非所问，一心一意想着的，就是陈静对他态度的突然变化。这时他忽然后悔起来，后悔昨晚不该把自己真实的家庭情况告诉了陈静，他想，如果暂时隐瞒一下，待有了一定的感情基础后再如实道来，或许，结果会大不一样呢。然而，悔之晚矣呀。
　　正在悔之晚矣，忽然，邻桌同事从外边进来，说：“振山，处长让你去一趟。”
　　郝振山这才从梦中醒来一样，答应一声，就去了处长室。
　　许处长正伏案工作，见郝振山进来，放下手中的笔，一只巴掌朝墙下的沙发一摆：“小郝，你坐。”
　　郝振山乖顺地坐下，心里怯怯的，只把屁股点在沙发边上。大概看出了郝振山的拘谨，许处长说：“不要拘束嘛，你见过我吃人吗？”
　　郝振山被逗乐了，顺着许处长的话说：“没见过，真没见过。”
　　“就是的嘛，我吃人也不能在这吃呀。”
　　气氛轻松了许多。接着，许处长问了问郝振山的工作情况，也体恤了一下郝振山的家庭状况，最后问：“你和王处的丫头认识有一个月了吧？你们处得怎么样啊？”
　　“还不错吧。”郝振山应付性地回答。
　　“我就说的嘛，你们郎才女貌很般配的，应该处得不错嘛。”许处长顺杆爬，他才不会理会郝振山所说的是否属实呢。
　　郝振山心里很清楚，许处长是把他和王光辉往结婚的道上引，或者换一种说法，是把他和王光辉往结婚的道上逼。于是，他心中那潜伏已久的“几多欢喜几多愁”难免再次涌了上来。不过，郝振山还清楚另外一件事，在自己的终身大事上，择优录取还是很有必要的。所以，他觉得现在应该埋下点伏笔，否则真到了那个时候，自己怎么向顶头上司交待呀？
　　“处长，可是我总觉得······”郝振山假装欲言又止。
　　“你觉得什么？”许处长鼓励。
　　“我觉得吧，王处长的夫人，好像不太希望我和她女儿处。”
　　“何以见得？”
　　“您看啊，有时候晚上吧，我和小王在一起，本来也不算晚，她妈就打电话催她回家，她呢，还从来不说和我在一起，所以我怀疑······”
　　“噢，是这么回事呀。不过这也说明不了什么，人家关心爱护女儿，也是人之常情嘛。”
　　许处长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很明白，人家小伙子的怀疑并非毫无道理。王旺曾经对他说过，他老婆的确没看上郝振山。但是，他现在并没考虑王旺的老婆如何，他所考虑的是，首先得稳住郝振山，绝不能让郝振山首先打了退堂鼓，至于将来王处的女儿能否和郝振山结婚，那再说呗。
　　“可是处长······”郝振山再次欲言又止，显得很为难。
　　“小郝，不要想太多嘛，只要你觉得王处家和王处的姑娘可处，那么首先，你就应该一心一意，你说是吧？”
　　郝振山从嗓子眼里吭唧了一声，啥也没敢说。
　　“小郝，这事你听我的，”许处长似乎在给郝振山吃定心丸，“对王处家的事，我最了解，你听我的不会错。”
　　“是是，处长，我听您的。”这话郝振山还是敢说的。
　　许处长“嗯”了一声，说：“这就对了嘛。”
　　接着，为了稳住郝振山，为了让郝振山一心一意，许处长把他今天找郝振山的真实意图道了出来：“小郝哇，对王处的家庭情况，可能你还不太了解，现在呢，我就先向你透露一些吧。”
　　“是是，我是不了解。”郝振山倒很想多知道一些王光辉的家庭情况。
　　“是这样啊，”许处长透露道，“王处家的住房你看见了吧？其实呀，那只是冰山一角，他家老董啊，当年可是咱市歌舞团的台柱子呀······”
　　许处长把董艳伶当年走穴捞钱的事讲了讲，最后伸出一只巴掌，用拇指和食指打出一个“八”字，说：“她捞了足有八百万吶。”
　　郝振山的心颤动起来了，别说八百万呀，从小到大，他连八千块钱都没见过。
　　“所以你想啊，”许处长接着“透露”：“这样的家庭条件你上哪碰去呀？如果你能和她女儿成婚，那么将来，那些钱还不全是你们的？那么你们什么好车好旁子，还不信手拈来？”
　　郝振山微笑道点头，不由给心中那“几多欢喜”加了分。
　　“小郝，我说的对吧？”许处长问。
　　郝振山频频点头：“对对，处长您说的，全对。”
　　“所以呀，你应该主动一些，你明白我的意思没？”
　　郝振山一边点着头，脑子里一边飞快地闪过他和王光辉相识这段时间里，他的表现是否主动。这时他明白了，他的处长在批评他欠主动。他说：“是，我听您的，以后，我一定主动些。”
　　“这就对了嘛。我可和你说啊，现在，无论在咱们处里，还是在王处那边，大家可都知道了你和王处丫头的关系了，你可别辜负了我和王处的期望啊。”
　　郝振山一边点头一边答应着。这时他更加明确了，许处长是硬把他和王光辉往成婚的道上引诱加威逼呀。
　　许处长耵着郝振山看，忽然笑了笑，说：“行吧，你们今后常联系，常来往，希望你们早日喜结连理，啊。”
　　郝振山答应着，心中那“几多愁”，让他感到有着说不出的苦。
　　走出处长室，回味一下许处长和他的谈话内容，郝振山再次处在了“几多欢喜几多愁”的纠结中。
　　不过利弊权衡，如何取舍，郝振山最终还是想明白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哟。
　　于是，郝振山拿出手机，第一次主动拨通了王光辉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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