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去郝家堡

　　晨曦刚在天幕上显现时，王光辉就起了床，拿上自己要带的东西，悄悄出了家门。
　　昨晚，趁妈去跳广场舞之际，王光辉把她打算到郝振山家考察一事，如实对爸禀报了。
　　“闺女，咱先不去不行吗？”爸问。
　　“爸，没事，我们当天去当天回来，能有啥事？”
　　“噢，那，你们怎么去呀？听说小郝家可远呐。”
　　“小郝会开车，我们在汽车租赁公司租了辆车，定好了。”
　　“那倒也行，可是，你妈那边，你怎么说？”
　　“那我也想好了，我就说，咱单位组织去‘跑马山’一日游，妈会同意的。”
　　王旺笑了笑，心想这孩子还学会撒谎了。可是不撒谎怎么能行？你和老董实打实凿地说，就老董那善于打立正的“熊瞎子”，她要不一票否决，把闺女锁在屋里才叫怪呢。
　　还别说，王光辉说妈会同意，还真就说对了，董艳伶倒挺理解的：“行啊，那是好事呀，出去旅游散散心，省得成天在屋里憋着，人都憋出毛病来了。”
　　王旺偷着笑，在心里说，对付这样的“熊瞎子”，你不讲点战术还真不行。
　　王光辉来到汽车租赁公司时，郝振山已经等在那儿了。和值班人员出示了租车手续，拿到车钥匙，打开车门，王光辉把她拎的一些东西放到后座上，和郝振山上了那台“桑塔纳。”
　　“你拿了些什么呢？”郝振山问。
　　“吃的和穿的。”王光辉答。
　　“嗯？干啥呀？”
　　“给你爸妈买的。”
　　“都是什么呢？”
　　“有吃的，还有给你爸妈买的礼物。”
　　“不用啊，你看你这······”
　　“必须用。不管将来咱俩怎样，我这是第一次去你家，我可不能空着手。再说了，说不定以后我还得常去，常给你爸妈添麻烦呢。”
　　郝振山没再说什么。还能再说什么呢？虽然他现在是领王光辉回家，但他们是以考察的名义回去的，为了给自己留条撤退的路，他并没打算把王光辉以女朋友的身份介绍给爸妈。然而现在，王光辉竟带着礼物去拜见二老，真让他左右为难起来。
　　车子发动，郝振山按要领操作起来。王光辉发现，郝振山有些紧张，还有些笨手笨脚，好在这星期六又是大清早的，路上行人稀少车也没几辆，就当练手了吧。
　　“没开过几回车吧？”王光辉问。
　　“看出来了？说真话，真就没开过几回。”
　　“等着，等我买了车，天天让你开。”
　　郝振山心头一兴奋，扭头瞥王光辉一眼，暗说，看来，和她的关系还很难有变数了。他问：“你有钱买车？”
　　“我没有，我妈有。”
　　“你妈很有钱吗？”
　　“不能说很有钱，但比一般人，还是要富裕很多的。”
　　这话郝振山信，从王光辉家住的大房子和那华丽的装修，就可见一斑了。
　　“那，你妈能给你买？”郝振山问。
　　“就差不点了。”
　　“就差不点了？那是什么意思？”
　　王光辉笑而不答，心想就差你这个倒霉蛋了，我妈要是看上了你，那还不是说买就买？
　　见王光辉不回答，郝振山也就识趣地没追问。不过此时，在他的内心还是激起了一片不大不小的浪花。
　　郝振山，和许许多多的年轻人一样，能拥有好房子好车，几乎从走出大山沟步入城市的高等学府开始，就是他追求生活的首要目标。刚才和王光辉的几句对话，让他看到了把愿望变成现实的希望。他的“几多欢喜”在心中油然升起，并且加了分。然而他又清楚，他要想实现那“几多欢喜”的前题是，就必须和王光辉挽手走上红地毯，步入婚姻的殿堂。于是，他那“几多愁”又悄然涌上心头，让他重又在那两者之间“优柔寡断”。
　　汽车驶出市区，上了山区公路。这时，沉睡了一夜的太阳从大山后面慢慢爬了上来，笑咪咪地向大地尽洒着光辉，输送着温暖，远远近近的崇山峻岭，都在那光辉的照耀下，发出炫目的霞光。
　　“啊，真美！”王光辉情不自禁地赞叹。
　　的确很美。车轮下是坦荡的公路，两侧是高山峡谷，蓝天白云小河人家，轻薄的雾霭在山谷间飘荡，特别是那满山的翠绿，更显得春色盎然生机一片。远离城市的喧嚣，没有市井的繁闹，让人在这纯美宁静的大自然怀抱里，怎能不由衷地赞叹。
　　郝振山微笑着把着方向盘，能用自己不那么熟练的技能为女友创造愉悦创造快乐，他感到无比的自豪。
　　三个多小时后，汽车拐上了一条便道。
　　“这条路走到头，就到我家的村庄了。”郝振山说。
　　“噢，还有多远呢？”
　　“还有十几公里吧。”
　　这十几公里，越走沟越窄，越走山越高，王光辉这才真正体验到，什么叫山高路远。
　　过了两个小山村，郝振山说：“前面再到一个村庄，那就是我家了。”
　　就要到郝振山家了，王光辉难免略有紧张还激动。她想象不出郝振山家会穷到何种程度，想象不到郝振山的爸妈会是什么形象，当然，郝振山的爸妈对她的第一印象会是什么，更让她难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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