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江湖险恶
早晨,董艳伶在厨房做饭,王旺洗漱完,回到客厅里坐下,单等闺女出来。
王光辉出来了,穿着睡衣,揉着惺忪的睡眼,一步一步走进了客厅。王旺猜得出,女儿昨晚一定受到了老董的严加审问什么的,让她一夜没睡好。
王光辉走到爸身边,王旺悄声问:“怎么样?和小郝谈得还行吧?”
“还行。”王光辉也悄声说,并朝厨房那边瞥了一眼。
“那就行,好好处着吧,咱慢慢来。”
王光辉点点头:“可是,我妈她······”
“没关系,有爸和你姥爷姥姥呢。”
王光辉笑,她相信按爸的智慧,对付妈还是绰绰有余的。她刚要抬脚走,就见妈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说:“又秘谋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没有哇,妈。”王光辉赶忙否认,心想这妈的智慧也不差呀。
一连几天相安无事。
在这几天里,王光辉和郝振山没见面,只是有时通个电话或是发个短信,互相问候一下,闲聊几句什么的。由于王光辉每天按时上班下班,董艳伶心里踏实了许多,不过,她却深知,别看表面风平浪静好像啥事没有,按王旺的为人方式,没准儿他又搞了什么暗箱操作,唯把她一个人蒙在了不见天日的破鼓里。
但是尽管这样,由于没有任何真凭实据,董艳伶也只能在那个破鼓里干憋着。
这一天,王光辉上班,班上如往常一样,好像没什么变化。她刚坐下,就见隔桌女孩小雅把半个身子从隔断板上探过来,低声说:“看见没?惠惠和绣丽这两天都没来上班,你知道咋回事不?”
“不知道哇,咋回事呢?”王光辉问。
小雅又把身子往前探,并用一只巴掌挡在嘴边:“听说她们都跟赵副总去了,赵副总跳槽了,另起炉灶了。”
“啊?”
在这个单位的一群丫头小子中,若论家庭出身,王光辉靠当处长的爸,就差不多是“高干子女”了,但她平时为人随和友善,从不摆“高干子女”的架子,所以,那些小姐妹们都愿意接近她,有什么事也都愿意和她通风报信,特别是邻桌小雅。。
“听说她俩都是被赵副总撬走的,说赵副总给她俩每人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呢。”小雅说。
王光辉又吃了一惊,那不和赵副总给自己的条件一样吗?而那两个女孩,上个月的刷单是第一和第二。
“你知道不,据说赵副总和齐总有仇,杀齐总的心都有,但他又不敢杀人,所以,就想用这种办法让齐总破产垮台。”小雅说得有鼻子有眼,像真有其事似的。
“呀,有那么严重呀?”
王光辉想象不出,赵副总和齐总能有那样的深仇大恨,竟连杀齐总的心都有,看来,“江湖险恶”这句话,可绝不是空穴来风。与此同时,她又不太明白了,两位老总之间的事,小雅她们都是怎么知道的。
“王姐,以后咱可得多个心眼呀,可别搅进他们那些爱恨情仇的烂事里呀。我敢预言,惠惠和绣丽呀,绝不会有好果子吃。”小雅意犹未尽,说起来滔滔不绝,“那你说,王姐,赵副总给她俩每人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那他自己还有啥了?他干嘛那么大方呀?”
王光辉暗想,看来爸还真英明,没让自己跟赵副总去,赵副总那么大方,这里一定有大文章。
那天赵副总找王光辉谈过之后,她征求爸妈的意见,被爸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那事里潜藏的风险,她本以为,自己不和赵副总说,赵副总不再找自己,那事也就自消自灭了,可是有一天,赵副总却问她,是否愿意跟他走,自然,她说爸妈不同意。赵副总又叮嘱她守囗如瓶后,也就再无下文。
“赵副总还让我也跟他去呢,也答应给我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王光辉说。她觉得,赵副总已经走了,自己也就没必要再为他守囗如瓶了。
“呀,还有那事呐?”小雅吃惊地问,“那,你怎么没跟他去呢?”
“我觉得这里有问题,我爸也反对,所以我才没去。”
“王姐,你做得对,这里肯定有问题。”
王光辉刚要坐下,忽见小雅坐下了,戴上耳塞说:“秦哥呀,你说那批红枣哇,我昨天给你发过去的,你明天能收到,嗯,保证能收到。”
王光辉一时没太明白,但瞬间,她想到了,难道,她们真的拿这里当网店了?
中午休息,王光辉凑到小雅身边,小声说:“小雅,我听说,咱们这很多人都通过直播卖货,是真的吗?”
“你才听说呀?这不,也不从哪刮来这么一股风,叫‘直播带货’,大家就都跟着学,都趁直播的机会卖自己的货。告诉你吧王姐,只要你有货可卖,还真挣钱。在咱这吧,不能说全都带货,起码有一多半,都带货。”
“噢,她们都卖什么货呀?”
“那就看你能搞着什么货了呗。和你说啊,最好是农村的一些土特产,价格低些的,还有,像咱年轻人的一些穿戴什么的,要那种嘎咕点抢眼的,嗯,别的我就不知道什么了。”
农村的土特产,还得价格低些的,王光辉立刻想到了郝振山,想到了郝振山家那个偏远的大山沟。
晚上下班前,王光辉给郝振山打了电话,约他明天中午见一面,说有事商量一下。
“什么事呀?有事现在就可以见面么,这都下班了。”郝振山说。
“那不行,现在我得回家,还是明天中午吧。”
妈反对自己和郝振山相处一事,王光辉并没和郝振山说,她怕影响郝振山的情绪,从而影响他和自己的正常交往;而自己不想今天晚点回家,是为了妈,她怕妈伤心,然后再审问自己。
往家走的路上,王光辉异常的闷闷不乐,这也怕那也怕的,这是一种什么生活状态呀?而这种生活状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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