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逼上梁山”

　　王旺跟许处长他们出门下楼，就钻进了许处长的车。车启动，出了小区上了大道。
　　“小郝，先别着急回家啊，再跟我们走走吧。”把着方向盘的许处长略回身，对小郝说。
　　没待小郝回答，王旺接道：“回什么家呢？这都快中午了，咱找个僻静的地方，小酌一回，我做东，这多好？”
　　“我不反对，咱哥俩也挺长时间没在一起喝了。”许处长当即赞成。
　　小郝轻蹙了下眉头，怯怯地说：“二位处长，我还是回去吧。”
　　和两位处长在一起，其中一位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小郝都拘谨一上午了，差不多就像被关在牢笼里，不敢说不敢动的，现在总算出了那“牢笼”，巴不得立刻离开那二位，让自己轻轻松松喘几囗气呢。但是，那二位别揣心机，哪能容他说走就走？
　　“小郝，听话啊，既来之则安之嘛。”王旺一半挽留一半命令，令小郝无论怎样都不能固执己见。
　　“客随主便嘛，小郝，咱们就听王处的。”许处长说，完全是不容违抗的。
　　小郝更是无法坚持了。他差点没哭了。
　　车到一家饭店门前停下，三个人进了饭店要了一个雅间，然后点了一个清蒸鲈鱼，一个土豆炖豆角，一个什么炒肉丝之类的，外加凉菜酒水，两位处长就领着一个兵蛋子，开始了小酌。
　　兵蛋子更加拘谨，夹囗菜都小心翼翼的。两位处长可是放开了手脚，连吃带喝连扯带唠，倒也让这“小酌”很是热闹。大概扯得差不多了，看上去老谋深算的许处长很自然地把话题引到今天的主题上：“小郝哇，王处家咱也来了，你说，王处的家庭环境，怎么样啊？”
　　小郝家是农村的，在城郊那片大山的最沟里，并且，他家那个村庄还是个贫困村，目前，驻村工作队正领着他的父老乡亲们脱贫攻坚呢。说到他家，那就是矮房土墙土炕，连个像模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刚才走进王旺处长的家，可真叫他大开了眼界，感到那可真叫个富丽堂皇，进了门连托鞋都没敢穿，光着脚丫子就跟着往里走，好在脚上还有双袜子。往沙发上坐时怯怯的，生怕给人家坐出什么毛病来。
　　“王处长家的环境可太好了，无可挑剔。”小郝发自内心地赞赏。
　　“那，你想不想自己也有个那样的家庭环境呀？”许处长跟着问。
　　“嘿嘿，我哪敢想啊。”
　　“那，你说，王处家的人呢，都怎么样啊？”
　　小伙子一时有点懵，猜不透他的处长问这话啥意思。他瞟一眼正微笑着面对他的王旺处长：“那、那当然都很好了。”
　　“是真心话？”许处长追问。
　　身处这公堂似的场面中，面对判官一样的两位处长，小郝哪敢说别的呀？假的也得说是真的。
　　“真心话，真是真心话。”小郝强调，无论神色还是语气，都看不出有假。
　　“真是真的？”许处长进一步确认。
　　“没有半句假的。”小郝进一步明确。
　　许处长往椅背上一靠：“这就好办了。”
　　小郝更懵，不知道什么事“这就好办了”。
　　二位处长对望着笑了笑，然后，王旺朝许处长扬了扬下巴，意思好像在说，你继续。
　　许处长心有灵犀，继续说：“那么小郝哇，你再告诉我，王处的千斤，你看她也很好了？”没等小郝回答，他加重语气强调，“小郝哇，我可提醒你一下啊，刚才你说的可是王处的家人都很好哇。”
　　小郝愣怔住了，愣怔中隐约懂得了两位处长今天让他来有何用意，但他一时又不那么敢确定，不太敢相信这二位处长真就是那意思。
　　“这、那、这叫我说啥呢？我······”小郝结结巴巴，既希望自己的判断正确，又不敢实打实凿地说出囗。
　　“看你这年轻人，怎么优柔寡断的呢？”许处长终于失去耐心，有点像教训人了，“痛快点说，王处的千斤和你处对象，你同意不？”
　　可能是“酌”的有点高，许处长的声调也随之高。
　　听了许处长这话，小郝勉强挤出一丝笑，却像哭。
　　“唉，老许，咱别把孩子给吓着了。”王旺劝许处长。
　　“怎么磨磨叽叽的呢？”许处长阴沉下脸，把在家对他老婆的态度都拿了出来。
　　终于彻底摊牌，可是小郝啥时候经历过这类事呀？甚至闻所未闻。但是······一时间，他未免几多欢喜几多愁。那么怎么回答呢？看许处长那架式，如果他按“愁”的答，没准儿就得挨许处长两脚，那么，那么就先按“喜”的说吧。
　　“我，同意！”
　　皆大欢喜！许处长和王旺同时举起酒杯。
　　“来，咱们今天尽情畅饮！”许处长高声叫道。
　　小郝同样举起了酒杯，心中却想，这，怎么有点逼婚的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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